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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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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答应他！答应他！”人群中响起哨声和欢呼，众人在起哄，却无一人关心余冰的想法，沉浸在热闹的氛围中。
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余冰并没有当场甩脸子只是将扮演深情男主独角戏的利嘉拉到公屋里，关上了门。人群中爆发出戏谑的嘘喔声，余冰压下怒火，尽量心平气和问：“能麻烦你解释一下吗？”
“我爱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对你感情，我一刻都无法能耐……余冰请你嫁给我吧。”
——说是一见钟情在第一天没有求婚，在流言四起的时候没有求婚，偏偏在庆功会的前夕求婚，这就是你的无法能耐，我看你挺能忍的。
余冰抓住他的前领将单膝跪地的利嘉提起来悬空接着以极大的自制力轻轻的放下，直截了当：“我拒绝。”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啊。”
“……难道你对我一丁点都没有感觉吗？”
——对，一开始对你就没感觉，特别是你带着一群人在我住处闹，我脑子只有果然不愧是恶毒男配，这烦人劲辣眼。
“一丁点都没有。”所以麻烦你抓好我最后给你的体面老老实实的隐身。
虽然利嘉老老实实离开了，但余冰看着在人群注视中垂泪默默远去的利嘉，她明白利嘉恐怕不懂她的良苦用心。
余冰看着手捧鲜花的利嘉，他脸上满是深情，余冰明白他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拒绝。”余冰坚定如初，但她态度宛如掷进湖里的小石子无关紧要。利嘉开始他一天一鲜花三天一礼物的日程表，慢慢周围人都开始劝余冰。
“你就答应吧，利嘉难道配不上你？”
“有什么可挑的，眼光这么高当心以后成了没有人的老姑娘。”
是呀，利嘉在部落里性格好嘴皮子利落，样貌身板在部落也是一顶一的好，余冰不过是个落难的雌性，虽然长得俏丽可爱但身高低于水平线，谁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俘获了四个兽人给部落换来了一座铜矿，但说难听点不就一难民嘛神气什么。
你说余冰已经拒绝了利嘉，那肯定是欲拒还迎罢了，指不定心里多美呢要是我是她早点头了，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利嘉在众人眼中足够好，那么按照自己的心意行驶想要自由选择自己伴侣的余冰便是个不知好歹的蠢女人。
余冰顶着好事者的压力，庆功会如期而至。
而说要给余冰惊喜的斐奕现在并不在部落中，所以对于余冰近乎被孤立的处境并不了解，他同首领请了假，跑到了大陆以北在深秋已然风雪交织的牛背山。
牛背山地形怪石嶙峋，悬崖异乎寻常的陡峭，但背脊却如牛背一样厚实弯曲，远远望去和一头蓄势待发的公牛一般，因此得名。
兽人寻常不会来这里，一是牛背山虽然算不上险要但植被动物稀少，来了也抓不到什么好猎物，二是这里海拔高气温寒冷，谁没事找罪受。
但斐奕却来了，因为在牛背山上有一奇兽角羊，双角如木墩弯曲粗壮可以轻易捅穿兽人的肚子，毛皮粗短棉厚即便再寒冷的天气都可以抵御，雄性的性格暴躁占有欲强，任何在他眼前出门的生物都会被无差别攻击，可以说是危险的动物。
但好死不死它的肉很好吃，斐奕便琢磨这是个不错的礼物，余冰一定没吃过。
身长近三米的金色豹子蜷缩着身子藏在石头间的裂缝，忧心自己的颜色过于鲜艳斐奕还特地抖落些雪花盖在背上。呼啸的狂风夹杂着细小的冰棱将斐奕半圆的耳朵吹得东倒西歪。他放缓呼吸，让胸腔的起伏的频率减缓。
角羊用扁平的鼻子铲开雪，厚厚的嘴皮贴在湿润的泥土上寻找等待来年春天的草根，雄角羊周围是他五个老婆，一旦有一只脱离队伍就被雄角羊咬着屁股赶回羊群中。所以雄角羊会站在高度高于羊群的地方方便侦探敌情，也防止雌角羊离队。
今天的风如往常一样寒冷，无情而公平的打在身上，但雄角羊却感到莫名的烦躁，前蹄不安的挖着脚下的泥土。
这是一支崭新的队伍，雄角羊刚刚成年脱离生父带领着自己的后宫，它感到了危险但没有足够的经验告诉它下一步该如何行事，看到一只稍小的雌角羊又吃欢了掉在队尾，下意识去追赶但也舍弃了自己视野的优势。
在雄角羊去追雌角羊屁股咬的时候，斐奕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金色的豹子从空无一物的雪地倏然弹出，如同流动的金色带着砍铜剁铁之势将一只雌角羊撞飞，只听悲鸣一声雌角羊已经掉下悬崖只余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斐奕调转方向在雪地中划出一道干净利索的沟子，粗壮的尾巴撑在地方化解掉一部分的速度，四足连摆往山下狂奔。
斐奕完成全部动作只用了三秒，待雄角羊反应过于要追赶时，斐奕已经跑出去百米远。斐奕听着身后沉重的羊蹄声，心里却感觉尘埃落定了，雄角羊不会离开羊群太久，在这白雪皑皑的美丽雪山中到处潜伏着饥肠辘辘的猎食者。
羊蹄渐歇，斐奕回望见雄角羊伫立着目光直直得望着他，扬天长啸一声隐隐有几声绵软的羊叫回应，雄角羊不再执著旋身返回。
斐奕在崖下找到了雌角羊，脑袋上的羊角断了一根，骨头都摔断一摸全身软绵绵的跟煮熟的鱼肉一样。斐奕咬着角羊的脖子四只脚分开踩在地上——防止被猎物绊倒——身后留下四点长方形的梅花脚印，尾巴一扫了无痕。
他的行李衣物被他藏在一个树洞里，他由人化豹衣服不能穿，四肢也没有手指灵活于是行李也一并藏好。
换句话说他兽化一直是裸/体状态。
……
……
余冰被迎了出来，脸上画了两道朱砂磨成了颜料涂在眼下，众星捧月让余冰感觉不适应，路过温妮门前的时候，温妮和她挥了挥手但没有上前。余冰心下一思了然，她现在身边围着人，温妮一个孕妇有所顾虑。
对于温妮，余冰对她的感官一直很好。虽然在利嘉扮痴情男的时候温妮也随大流劝过她，但在余冰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利嘉后，温妮表示尊重余冰的决定不再提起。
首领家的前院升起篝火，周围摆着几十个桌子已然宾客满坐，兴致上来围着篝火又唱又跳。周围的人想邀请余冰上前跳舞，被她不解风情的回绝了。她安生的坐在椅子上，好似被施了魔法跟椅子长在一起，时不时往嘴里夹菜，目光在眺望远方。
首领人老但声音中气十足，他长篇大论演讲中间都不带喝水，内容无非是赞功颂德的老调，没什么人听人们交头接耳在说着自己的小事家事，首领也没指望自己的话能给族人加什么勇气buff。人群之间的不在意反而更安抚人心，平定恐惧。
这才是首领真正想要的。
“好了，我这老骨头就不打扰大家了，现在狂欢开始！”说了两个小时没有人竖着耳朵听，首领小小得刺了众人一句，但就像他说的狂欢开始了。
邻桌的人或主动或被动像被磁场吸引的磁石投入人群中载歌载舞，唱歌跳舞或者只是无意义的摆动身体，人们尽情玩乐，余冰孤零零吃菜不为所动。
“余冰，感谢你救了我妹妹，这是谢礼。”一个男人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余冰，漂亮的宝石在火光的映照中流光溢彩，躺在余冰的手心就像一小团火焰。
重头戏来，“谢谢。”余冰手下了他的礼物。
男人就像打开了开始键，无数双手神在她的面前，有横条花纹的过冬的毛衣，也有色彩绚丽的饰品……件件都是讨女孩子喜欢的亮眼的礼物，余冰尽数收下逐一道谢。
当然这些礼物只会在她手里过一夜，明天她会交给大桑让大桑出头还给他们，她接受大家口头的感谢就好了。礼物，特别是这些一看就颇费心思的礼物，在自己心知肚明背后的缘由的情况下，余冰是不会收下的。
庆功会上，她只会收下一件礼物——那就是斐奕的。
斐奕紧赶慢赶总算来到了庆功会上，他身上还沾着羊角的血，实在没时间收拾不得不一身狼狈出现。他一眼就望见了余冰，在他大步流星走向余冰时，余冰也在奔向他。
“对不起，我来迟了。”
余冰摇了摇头握住他空闲的左手，黏腻的手感让余冰下意识看向两人交握的手——血污把余冰白净的手心弄脏。斐奕赶紧抽手但被余冰紧紧捏着，她看着斐奕背着的羊角尸体问：“这是你要给我的礼物吗？”
“嗯”斐奕放下尸体，“角羊的肉质很好吃，你会喜欢的。”
余冰看了一眼死状凄惨，七窍流血的角羊，目光回头斐奕的脸上。连日的奔波让他眼下有一圈黑眼圈，不知是不是困倦的原因眼睛有些湿润，瞳孔倒影着篝火的影子，不时摇摆的外焰好似流动的暖色。
余冰凝视着他，“谢谢，这是我受到的最好的礼物。”睁眼说瞎话。
斐奕愉悦的心情还没持续多久，在看到余冰座位琳琅满目的宝石兽皮后吹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千里迢迢去打猎是一件愚蠢的事。
女孩子比起吃更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