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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安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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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二人又说了些许体己话,一会哭一会笑的,不一会婢女禀报,妾侍何青青来问安。苏容月当初诓骗林陆晨便是用的何青青这个名字,她只听人提起,未曾见过,拿人家做挡箭牌,心里有愧疚。
苏容月赶紧把何青青请进来。
何青青在丞相府里没什么名分,母亲又是个不争气不受宠的,她一个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应付主母和一众姊姊,中间还有奴婢小人胡乱挑拨,终日没个安生日子。偏生她是个有野心的,一心想攀高枝,背地里不安分地巴结富贵公子,求个好去处。父亲大宴回来喜气冲冲地同她说,平南王看上了她,求陛下赐婚。平南王是个什么人物,当今圣上都要礼让三分的,何青青喜不自禁,以为终于盼到了头,竟把公主的位子挤了出去,谁料父亲的后一句说,皇上命平南王照娶公主,这句话又把她打回了地狱里。
好在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虽说最后是个侍妾,也是王府里的二把手了,假如公主无能软弱,她就是实际上的当家主母了。
她公主再尊贵,不是也得不到平南王的真心不是?
何青青今天一来是为请安,二来是看看容月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该怎么对付。
何青青踩了小碎步小心翼翼地上来,一双眼尾上吊的丹凤眼,月牙眉弯,两瓣粉嫩桃花唇,眉眼乖巧恬静。何青青恭恭敬敬不失礼度地福了福身,苏容月面带笑容地忙托起她,让她坐下,简单寒暄几句,何青青谨慎地回答。看着这么一个可人儿因她嫁给林陆晨,心里更不是滋味,愈加想要补偿,可是不论怎样都无法补足的。
何青青带了礼物来,名曰凤阳八宝簪,花朵簇簇,五彩斑斓,苏容月接过,命飞莺好生放置,珍重的语气令何青青噗哧一下:“我不过是些薄礼,姊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何止与此。”
苏容月煞有其事地连连摆手:“妹妹送与的东西,哪怕是一粒小石子都是极珍贵的。”
何青青仔细地端详,看苏容月的样子不像是恭维,笑意盈盈地道:“姊姊怪风趣的。”
苏容月也笑着命飞莺去拿事先预备的东西,“妹妹舍乡嫁此,姊姊心里实在心疼,便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你,望妹妹不嫌弃。”
飞莺取来一个镶满宝石的盒子,苏容月打开将盒子转向何青青,只见里面装着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质地极为纯正,一看便是好东西,只是未经雕琢。
“这是……”
“这是我及笄时父皇为我选的,说是西域进贡来的物件,极为罕见的材质,父皇说了一嘴我竟忘了。妹妹的脸如这玉般毫无瑕疵,娇嫩干净,想必依着你的喜好刻什么形状也是配极了的。”
何青青听了慌张的推辞:“这是皇上的东西,妹妹怎么承受得起,姊姊疼我,妹妹心领,只是此物万万受不得。”
苏容月不由分说地把盒子放她怀里,只道:“如此才可配得是上妹妹,只当姊姊求你的,解了我的心安吧。”
何青青听了云里雾里,见苏容月如此固执,只得慌乱地接下,心头暗喜得了个宝贝。
两人又谈了些天,说了些话,转眼到了午饭的时候,苏容月强留何青青用膳,何青青只得不生惶恐地受了。
偏巧这时候林陆晨从书房回来,也凑来吃饭,一双眼睛紧盯着苏容月,竟没注意到何青青。何青青只得硬着头皮问安,林陆晨这才看见还有旁人,不悦地道:“本王和娘子用膳,你是何人?”
何青青顿时眼角噙泪,盈盈欲泣,苏容月看林陆晨丝毫不给人面子,不悦地道:“这便是青青,王爷千辛万苦求娶来的。”
林陆晨冷眼瞟了一眼何青青,吓得她噤若邯郸,常年的杀戮气息可不是一个小女子能承受的。
“本王娶的何人,娘子心中有数。”林陆晨没有说破,盯着苏容月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更添了一把火。
一顿饭何青青吃的战战兢兢,苏容月食不知味。
林陆晨这个煞星在,她哪里吃的下去。
许是知道苏容月心里在想什么,林陆晨心里的火苗熊熊燃烧,旁人感受到灼热,烧的何青青喘不过来气来,推脱还有些行李要整理,些许东西要置办便慌乱地退下了。
诺大的房间,只剩下了新婚夫妇二人。
可是怎么样也不像新婚燕尔,倒像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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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青回到寝房内,轰走了一众的奴婢,抑制不住地摔瓶碎碗。奴婢都躲得远远的的,生怕殃及池鱼,自己受牵连。只有贴身婢女安茜立在跟前。
何青青便把怒火发在了心腹身上:“我叫人都走,你不是人吗?”
安茜福了福身,劝道:“娘子莫要生闷气,总归有法子不是。”
何青青也不是个不听劝的,况且安茜一向精明,有她傍身什么事情都如虎添翼,便道:“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安茜淡笑道:“奴婢说不好”
何青青笑道:“你只说就是。”
安茜淡定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道:“依奴婢看,娘子倒不必忧虑,人心虽难测,大娘子疼你却是不假,只是不清楚为的是什么,可能是出降之后没了宫里的依靠,胡乱地想要人搭把手。一个宫门不出一步的金枝玉叶,能成什么复杂心思。倒是王爷心思难测,明明是他千求万求您嫁过来,反倒装作不认识您,按理说,王爷连当今圣上都不放在眼里,怎会忌惮一个公主?奴婢到这实在猜不透。”
何青青一边思考一边疑惑地坐下,手中把玩装着美玉的精致盒子,不知是在思忖什么。
窗户开着,送进一阵暖风,吹拂起何青青的额间碎发,她微眯眼。
“是不是装的,试试就知道了。”
转瞬到了夜半,新婚夫妇俩一个没睡,苏容月僵硬的身子一动不动地坐在梳妆台上,飞莺已经为服侍她收拾妥当,只差就寝了。林陆晨躺在她的榻上好整以暇地手握书卷,貌似专注地思考事情,实则内心慌得一塌糊涂。
面对苏容月总是心慌意乱没了主意,莫非生病了?
等了许久都不见苏容月就寝,林陆晨实在熬不住了,咳嗽了一声,“夜深了,娘子早早安置吧。”
苏容月不理他,继续梳着柔顺披散的华发。飞莺听出了弦外之音,自觉地福了福礼退下。
苏容月心里又气又慌,根本毫无主意。大婚夜熬过了,今夜怕是熬不过去了。
苏容月又不禁想到青阙,神色温柔起来,转瞬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哀戚。倘若他知道自己没了清白会作何感想,怕是若无其事吧,也对,青阙从未表明心意,而此刻她已成为人妇,他们之间更无可能。
只怕再无相见之日了。
苏容月面容的一切变换都清楚地被林陆晨捕捉,林陆晨薄唇紧抿,眼神锐利,眸中似有伤痛,半晌只面无表情地重复道:“娘子该同为夫就寝了,莫非是想不守妇道?”
苏容月明知林陆晨在跟自己打趣,内里还是心虚,她假装咳嗽一声,不情愿地起身上榻。
林陆晨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手指不安分地上下摩挲,做尽挑逗之举。
苏容月厌恶地道:“王爷莫要如此,该睡了。”
林陆晨不等她说完,便翻身覆她身上,苏容月明显感受到他的惊人反应,抗拒地想要将他推开,林陆晨却离他越来越近,唇几乎要挨上她的。
“做夫妻事本是天经地义,娘子莫要害羞。”林陆晨贴她耳边说。
苏容月的耳朵顿时红透了,羞得口中放出狠话来,“你手上沾满血腥杀戮,我瞧着恶心,你莫要用脏手碰我,我宁可投井,也不让你染指分毫。”
林陆晨的眸中忽明忽暗,气急反倒笑了:“怎么,不许本王碰,想要谁碰你?”
“任你心中想要谁碰,现在躺在你身上的,可是本王,不是你那什么野男人。”林陆晨毫无怜惜地撕扯苏容月的大红寝衣,露出一截截令人血脉喷张的柔嫩娇肤,林陆晨顿时红了双眼,不知是气愤还是被眼前的春.色心神荡漾,屠戮沙场的粗糙手指抚上苏容月一寸寸的肌体,惹的她浑身战栗,愈加剧烈地抗拒。
“你可知本王为南荣打下多少疆土,身上留了多少道伤疤?”
苏容月脸红地看着林陆晨脱下寝衣的精壮身体,震惊地看到林陆晨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刀疤伤疤,横竖斜插地布满全身,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如若不是本王,南荣岂能有今天的雄图霸业,本王手上沾的血,可全是人人称道的荣耀,你身为南荣公主,岂能不知?”
林陆晨看着身下被吓惨了的苏容月,立马回过神来,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至宝,怎可冷言冷语地相对?
林陆晨赶紧抱紧苏容月哆哆嗦嗦的身子,怜惜地用唇描绘她的,一点没有亵渎之意,像是欣赏一件举世珍品。
“娘子累了,早些睡吧。”林陆晨从苏容月身上起来,像昨夜揽着她般入睡。
苏容月惊悸之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今夜算是挨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