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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出降 ...

  •   许是担忧苏容月伤心,又或是无碍大局所以不加赘述,身边的人没有告知宴会上平南王试图悔婚另娶的事情。直到三日后,六公主苏容雪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干仆从前来问候,不知情的以为是要兴师问罪呢。

      苏容雪行礼问安面上做的极周到,脸上也没露出端倪,只是话中带刺,苏容月四两拨千斤地一一淡开,倒也没让苏容雪难看。

      苏容雪来此为着探那天私会之事苏容月到底知道多少。只是苏容雪和人私会心里发虚,又因着皇帝有意开脱苏容月心里不服气,见苏容月似是想言归于好,便蹬鼻子上脸不管不顾地说些难听又难挑出毛病的话来。

      苏容月可没想着与苏容雪言归于好,溺水遇害和雅苑风波都是拜苏容雪所赐,只是耐着几分姊妹情分不好撕破脸皮罢了。如若苏容雪再使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她那几分姊妹情分当断即断,也无丝毫不可,苏容月是大公主,二妹妹和四妹妹都是极好相处的,只有六公主苏容雪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容雪的话愈加放肆,什么话能拨动苏容月的心神便吐什么,一点也不忌讳,说到平南王意欲悔婚求娶丞相府二小姐,苏容月依旧敛眉品香茗,丝毫不为所动,苏容雪只能气急败坏地又吐出父皇驳回悔婚请求,假惺惺地抚慰一番。苏容月端茶杯的手腕微微颤了一下,差一点把杯子摔到地上,苏容雪眼尖看见,心下疑惑,苏容月听到未来驸马悔婚不为所动,反倒父皇驳回请求有了微澜,不知是何缘故。

      苏容雪听计划不成了,心里十分灰心忐忑,只得另做筹谋盘算,一时没了和苏容雪周旋的心思,假装倦懒地打了个呵气,推脱倦怠了需要休息,改日再聚。苏容雪只得提着满腹狐疑行礼携浩浩荡荡的一干随从离去。

      袅袅熏香,苏容月皱了皱鼻子,指着香炉命心腹婢女飞莺倒掉。飞莺抱着香炉倒掉归来,苏容月疲倦乏力的神色映入眼帘,飞莺担忧地询问。苏容月只道:“熏香刺鼻,打开窗子散散气。”

      飞莺一边打开窗子,一边忧心:“公主,您平日最爱这味道,说这是极好的馥雅气味,怎么今日倒觉得不好了?莫不是刚刚六公主的话触到您了?飞莺不敢说有什么法子解忧,只是公主别闷在心里憋坏了身子。”

      苏容月的眉头非但没有舒缓,反而越皱越紧,娇嫩的额头隐显沟壑。飞莺忙上前以指腹按摩,借以舒缓苏容月的紧张。苏容月略略叹息,说出来有何用,父皇要平南王娶她的态度如此坚决,只怕难再有变动,就怕越使法子越糟,反而弄巧成拙。琢磨了半天,仍是毫无头绪,头疼的愈加厉害,只得和飞莺说说闲话解解闷。

      飞莺是个忠心护主的,早就对六公主颐指气使的模样摩拳霍霍,今日前来一番冷嘲热讽更让飞莺替主子叫屈不公:“公主,女婢替您不值,你也太好心气儿,事事让着六公主,可她太不识好歹事事挑拨。飞莺恨不得不顾自己的身份冲上去了,只怕连累公主,只好咽下这口气。”

      飞莺越说越不忿,手上的力道突然收紧,疼得人直闷哼。飞莺忙起身跪下,苏容月有些好笑地扶起飞莺:“这话可别让旁人听了去,在自家说便好,否则又要惹出事端来。你自小便被卖到宫中,没了依靠,我便是你的依靠。”

      飞莺眸中含泪,面带感激,深深地福了一礼,苏容月脸带倦容,眉头紧锁,飞莺将她搀往榻前,扶着躺下。苏容月因有隐情,久久不能成眠,翻来覆去地叹息。事已至此,再无其他可想的法子,只得循着老路出降林陆晨,嫁给他之后另做打算,绝不再糊涂地自戕。

      宫里宫外前来道喜的踏破了凤阳阁的门槛。苏容月为了不让旁人说闲话,没有再去文渊阁,有时遇见青阙,只是简单寒暄问好,并无其他逾越举止。

      算了吉日,林陆晨送来纳彩礼,拜见皇帝和太后之后,到大和宫赴宴。皇上为了不让臣子寒心,便将何青青赐给林陆晨做妾,林陆晨不愿屈了心爱女子,可是别无他法,只得恭敬不如从命。

      苏容月知晓此事态度平和,丝毫不为所动。又不是青阙纳妾,她激动什么呢。

      又过数日,内务府的人在出降前一日率銮仪抬公主嫁妆并一名试婚女子至林陆晨府上,送去之后,命妇布置陈设嫁妆。试婚女子乃皇室挑选精明貌美者充当,公主出降前同驸马试床,把试婚效果呈报宫中,再判定对否成婚。林陆晨心生嫌恶断然谢绝,命妇赔笑者道:“奴才也是按规矩办事,这也是宫里的规矩。”林陆晨有着另一番筹谋,打算将试婚女子送回宫中,皇帝一怒,有所忌讳,保不齐愤而退婚。

      命妇携着怨气添油加醋地告与皇帝,皇帝想要苏容月和林陆晨结为连理的的态度坚如磐石,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大度地撤去试婚女子,最后又说了一番场面话。

      林陆晨心中甚不是滋味,这退婚看是没着落了。

      子夜时分,苏容月在榻上辗转反侧,明日便要是大婚日子,只怕在劫难逃。

      紧闭的窗子突然大开,送进一阵冷风,苏容月只得掀被关窗,折回榻前却看见一个身影,登时下了一跳,连连后退,屋内烛火未全熄灭,依稀可见来人是平南王林陆晨,惨淡月光倾泻一身玄衣上显得他不似凡人。如果苏容月不是先认识青阙,怕是要沦陷其中了。

      苏容月惊讶之余不解林陆晨不去盘算如何悔婚,跑到凤阳阁来做什么,知道之前的计划即将穿帮,只得暂缓心神,道:“世风日下,平南王也学着小人潜进女子闺房了。”

      声音袅袅似黄鹂之歌,似悠扬笛声缠绕住林陆晨的心神,这魂牵梦萦的声音不正是惊马初见时名为何青青的声音!他怎会认错!林陆晨激动之时有股酸意,借着昏暗的烛光分辨出那张娇花一般的容颜。她说谎与之,明摆着不想与他有过多纠葛,只叹自己成日的念念不忘。这么想着,更加上一股委屈,话上也显露出来:“公主令我好找。”

      前世苏容月大婚当夜自戕,没来得及知晓林陆晨的脾性,只听传闻好杀戮血腥,粗犷豪迈,心里不喜,就算见到真容非传言般,心里也还是不喜。平南王一句抱屈,杀伐果决的战神变成小奶狗撒娇,打得没有准备的苏容月措手不及,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林陆晨也没好到哪去,仿佛被鬼魂附身才有刚才的语状,只得做做样子轻咳几声。苏容月心知林陆晨已经认出自己,不愿再悔婚,没了法子,便把怨气撒在林陆晨身上:“平南王正人君子,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哪成想林陆晨不但不走,反而无赖地往塌上一倒,苏容月没见过男子躺在未出阁姑娘房中的,又不好推他起来,只噤鼻子道:“王爷该回去休息了。”

      林陆晨若有所思地盯着苏容月的眼眸,暧昧地道:“公主这是在提醒本王明日不要误了吉时么。”

      苏容月被呛得无语,忿忿地就要往出走,既然他不出去,她出去总可以。林陆晨忙起身叫住她:“外头风冷,不宜呆着,我出去就是,你好生歇着。”反正明日就能日日相见了,不差这一时。

      苏容月福了福礼,疏离的动作令林陆晨皱起眉头。

      林陆晨本来夜闯后宫的目的是和苏容月约法三章,现在知道心心念念的人正是公主,而不是什么丞相府二小姐,便不做什么打算,只等着明日洞房花烛就好了。可是苏容月字里行间如此不待见自己,便有意气她:“本王想与公主约法三章,见公主花容月貌,实在不忍公主没了娶,成了怨妇,岂不是我之过,想想只好勉为其难地委屈自己。到时再纳几个娇美妾暖床,心里也就舒坦了。”

      苏容月只想令林陆晨速速离开,不知为什么,他在总是令她不自在,好像八字不合似的,只想逃开。听到林陆晨如此讲,心里松快了些,恨不得她早早纳妾,索性又福了一礼;“夜已重,就不送王爷了。”

      林陆晨只当她心生醋意,心里顿时舒坦多了,不自觉地凑上前,苏容月急忙退开几步,保持距离,林陆晨本来平和的眼睛又暗潮汹涌,赌气地说了几句便拂袖而去:“本王定不负公主的意,多纳几个倾城美妾,只是劳烦公主悉心调.教了。”

      翌日,宫女嬷嬷们忙前忙后地为苏容月添衣盘髻,插簪戴饰,整理仪容,抹胭脂朱唇。眼看快到吉,苏容月依依不舍地向父皇母后行礼告辞,皇帝一脸肃容,温言嘱托熟读烈女传,皇后涕泪横流,满脸不舍,教导女儿恪尽妇道,早为驸马开枝散叶。苏容月本来就不愿成婚,这么一来面色更加不豫,只是不能面上显露,心中腹诽罢了。

      吉时一到,命妇便提醒苏容月该去驸马府了,苏容月只得心中不情愿地在命妇的引导下升舆出宫,前有仪仗开道,后有夫人、命妇等乘舆随行,骑马军校护卫,送亲队伍浩浩荡荡,路人见到如此盛大场面纷纷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苏容月在红罗销金掌扇的遮掩簇拥之下,乘金桐檐子,覆以剪棕,朱红梁脊,上列渗金铜铸云凤花朵。苏容月透过珠帘子看着街道路人喜不自禁的神色,心里一黯,终究还是又嫁给了林陆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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