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华梦》鬼堂院·丹朱

3、春岚·轮回

　　春岚

　　幽瞑，你竟然还是那样做了，一个凡人竟有此等勇气。
　　春岚，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方法……
　　别说了，时间总会追赶上……除了我会被秋人和冬寒仇对以外，你总有一天会消亡的，明白吗？

　　幽瞑沉默。
　　影中的春岚以戏子的形象出现。他便是司春的神。
　　这是一个咒，若我不去解开它，还能有谁……
　　呵呵呵呵。春岚的笑声如银铃。
　　好了，那是你们的事，若你让四季的秩序不正常，除我之外还有上面的天神都会追究的。你是我们四季共同隐藏的秘密，话说回来，是秋人太霸道……或者……

　　春岚停顿了一下：或者，你根本不该存在。
　　幽瞑冷冷笑道:谢谢你的忠告，我不会让大家为难的。
　　我要走了，苏醒之风在这小屋呆太久，会被那两个难缠的人发现的。下次的“苏醒”仍旧藏在雪梅里，他们俩谁也不会发现的。
　　一阵风过。
　　一切都静止。幽蓝的光仍在，幽瞑一动未动，继续沉睡。刚才的一切都是发生在风的幻影里。

　　轮回

　　秋日。
　　秋人思量着。幽瞑沉睡的时间虽然没变，但这时光小屋里明显有什么开始改变了。
　　是什么呢。

　　冬日。
　　冬寒为他的苏醒感到欣喜，但也发现了他的日益无生气。
　　他记得在这小屋里幽瞑曾说过，我是凡人，总有一天会死去，纵使秋人使用了“眠”，也阻止不了自然的力量。我会死亡。
　　我将你冰封进镜石。
　　可我的元神早就走了。
　　那我去找你，无论你变做什么，也要让你成为冬的一部分。秋就永远无法找到你。
　　幽瞑笑笑。再说吧。
　　很多年，很多年后，天地依然。春风依旧温暖，夏季依旧炎热，秋天依旧丰收，冬日依然大雪纷飞。
　　他离去的时候是秋季。他的衰竭秋人早已看出。

　　我要走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感觉得出来。
　　很对不起。幽瞑直视秋人的双眼。
　　秋人：你可真残忍，要我记一辈子吗？
　　幽瞑：不，只是不想让冬寒一个人忍受我离去时的孤独，我要让他以为我永远睡着了。幽瞑垂下头，忘向一旁，完全不像将入黄泉之人。
　　秋人：好无情。不过，我宁愿你死在这个季节里。
　　秋人扳过他的头，我知道，你从春岚处“预支”了醒来的日子，所以总有一天身体无法负荷会死掉；你为何不求我解开金印上的咒呢？
　　幽瞑稍有一惊，随即笑道：那是死咒。下咒的人或被下咒的人除非以生命相奉才可解开。我答应不让四季混乱的；另外，也是对你的小小报复。
　　幽瞑仍直视秋人的眼，仿佛望到了未来。
　　突然，秋人的泪落下来，枯棕色的发也散落开来，如同在秋风中瑟缩发抖。

　　他环住幽瞑的腰。为什么，为什么……
　　此时，幽瞑已安详地闭上眼，失去了呼吸，永远无法回答秋人的问题。
　　秋人从他颈上轻易取走了耳环。
　　咒约解除了。秋日的景象也在瞬间衰败。窗外急急的风在呼唤冬的到来。

　　冬寒，他走了。他仍挂念着你，他说自己睡去了，不再醒来……
　　当最后用秋光刻的字消散时，冬寒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
　　“幽瞑，你真是狡猾。要让我后悔一生吗？没能守在你身旁，守着你离开……”
　　冬寒自言自语，同时平静地将他的身体一层一层寒封起来。
　　我立咒，此冰除非我死或幽瞑元神再现，否则永远不再化开。
　　立咒之年，世间万物几乎皆为冰冻。唯带有“苏醒”的雪梅之处温暖如昔。

　　冬寒虽气盛，但岂有不知之理。只为不让他担心，他什么都没和幽瞑说。他甚至不在他使用春岚的力量时候劝阻他。他知道的他痛苦。知道他倍受折磨……

　　“冬寒。”
　　他扳过头，那是夏焰。不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幻影。
　　“冬寒，节哀。你若不收敛，力量会失衡，世间的冰封就算在夏日也无法解开。请不要让我为难。他的死不能说全是坏事。你也知道的。冬寒，你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对吗？”
　　“……”
　　“那我走了。”幻影无声无息地消失。
　　对，我很清楚。
　　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