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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轩和堃的番外 ...

  •   尹轩篇
      他从记事开始就知道那一门亲事的存在。听说是谢尹两家在那个小女娃刚刚出生没有多久就定下的娃娃亲。他不想要这门亲事,却一直都无从选择。
      他是尹家的三公子,唯一的嫡子,却也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
      从他懂事以来,尹夫人,那个已经被丈夫遗弃在冰冷的房间中的哀怨的女人便时常掐着他的胳膊,用着极为阴沉的声音,脸上带着疯狂而又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宛如幽灵一般地在他耳边低低地开口:“尹轩,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否则你迟早会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他们赶出去。”
      渐渐的,他从一开始的懵懂无知到后来的麻木漠然,不管是母亲的疯疯癫癫还是父亲和兄长的冷嘲热讽,一切他都习惯了。
      他知道,他之所以能够有机会娶到谢家上上下下都宠爱万分的三小姐皆是因为他是尹家的嫡子而已。据说当年母亲也是别人硬塞给尹家的当家人——他的父亲,所以他的父亲并不喜欢他们母子。反而更加宠爱二夫人和四夫人生的长子和次子。
      他也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父亲的监视之下。只要行差踏错半分,他和母亲在尹家恐怕就会彻底没有地位了。那个老狐狸也一直等着这样的一个机会吧。名正言顺的休了发妻,将自己不喜欢的儿子赶出家门。
      或许也正是因为从小就听多了见多了这些丑陋的事情,他变得谨小慎微,事事都逼迫自己做到最好。哪怕他父亲扔给他的那些书籍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全部背下来,哪怕他背的想吐,他却依旧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学武的时候师傅嫌弃他身体偏弱,根基不好,他偏要苦苦的每日扎马步、每天早起练习,哪怕弄得自己一身伤痕累累,到最后,连师傅都不得不震撼于这个孩子的毅力。
      如此的压力下,或许他想要不出众都很难。其实他应该感谢他父亲的不是吗?没有那个被他叫做父亲的人的苦苦相逼,怎么会有后来那样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尹轩!?
      渐渐的,尹轩越来越出色,无论是文采武艺还是容貌风度都盛赞声不绝。一个才不过十岁的少年,却已经是盛都颇为有名神童,迫使得尹家当时的当家人不得不正视这个曾经看似不出色也不得宠的儿子。
      面对这些从未有过的荣誉和赞美,尹轩反倒显得不像个普通小孩那样得意洋洋或者是趾高气昂。他冷静地接受着许多人的赞誉,有的是真心赞美他的,有些却是冲着他的身份来的。只是不管这些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经历了十年的冷落,看惯了这些人的嘴脸,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就在这一年,他见到了吴堃,那个他将来的妻子,一个水嫩嫩的小丫头。
      那年她才五岁,还只会歪七扭八地小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灵气。他并不反感眼前这个小丫头,但是他不愿意要的是这门亲事。他不止一次的敏感地想过他不过是尹家的一枚棋子,这门亲事不过是为了尹家的利益而已。
      可是当对上那个女孩害羞而又好奇的目光时,心肠却又软了。忍不住掐了掐那小丫头红扑扑的小脸蛋,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小吴堃喜欢跟着尹轩,总是喜欢用她怯生生的眼神望着尹轩,每每这个时候,尹轩也只得软了心肠轻轻地抱起她。她身上一阵奶香,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亲她的脸蛋。尹轩知道,他喜欢这个小丫头,就像妹妹一样。他一直在想,若是他有一个这般可人的妹妹该多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吴堃也渐渐知道自己是要做尹轩新娘子的人。虽然不太明白新娘子是什么概念,可是大概从月姨和父亲那里听来,新娘子就是一辈子要和她的尹轩哥哥在一起不离不弃的人。
      八岁的吴堃被封为了长平郡主。自殷朝开国以来,公主分为三个品级,定宁、安宁、镇宁,定宁则是皇后之女的封号。而郡主则分为五个等级,其中则是封号长平为最高品级,同郡王同级。大殷一代代没落了下去,如今皇室已经是人丁稀少,皇族旁支的郡主自然也少,而这长平郡主的位置在本朝却是一直空缺。如今册封了吴堃为长平郡主,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此一个稚嫩的女童,既是首相的爱女,又深得皇上宠爱,册封了长平郡主,小小年纪已经有如此地位,自然是众人巴结的对象。而身为长平郡主未来的夫君,又是尹家的嫡子,尹轩已然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政治漩涡里,也许……他再也抽不开身,哪怕他如何的不乐意。
      吴堃渐渐的在长大。也许是官宦家的小姐,听得多,见得多,也更容易早熟。吴堃渐渐见到尹轩开始会脸红会结巴会用仰慕的眼神盯着他。
      吴堃就像正常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一般成长。说话娇羞、言行举止温柔婉约,透着一股子古典美人儿的气质。
      可是尹轩虽然不反感这样的女子,却也渐渐觉得无趣。若然要他同这般的女子共度一生,他突然觉得有些悲哀。继而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竟是生出了一丝丝的理解。吴堃这样的女子,做他的妹妹,他或许会呵护一生。可是若是妻子,这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滴滴的大小姐,实在不是他中意的对象。吴堃就像是个易碎的娃娃,碰不得摔不得。可是在盛都这样混乱的局势下,娶回这样一个女子,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这门亲事,他已经做不得主了。他再怎么聪明,再怎么早熟,终究是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而已。虽然他也曾叛逆地想要挣扎,想要反抗,可是就在他试图摆脱这一切的时候,一个意外,改变了他的一切。
      听说吴堃落水的时候,他是有些担心的。
      赶到宫里的时候,吴堃已经醒了。他看到吴堃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有些奇怪的觉得他看不懂吴堃的眼神。那双充斥着泪水的眸子里,闪着点点泪光,惊恐、爱恋、不可置信……太多的感情都蕴含在那双眸子里。
      他初初以为是她落水受了惊吓。后来才发现,那个女孩子竟然因为一场意外的落水彻彻底底的变了。
      吴堃看他的眼神,依旧是带着深深的眷恋,可是似乎却又有些不同了。年少不识情为何物的他,当时还看不透她眼中的情意和以前的喜欢有多大的不同。
      吴堃变得活泼了,不再是那个整天在闺房里安安静静地千金大小姐。听说她刚刚回了谢府就搞得鸡飞狗跳。谢首相一气之下将她软禁起来,她竟然出格的爬墙而出。若非正好他路过谢府门口,还看不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吴堃不但翻墙而出,还大摇大摆地上街闲逛。这便也罢了,竟是还动手教训欺负一个也才十来岁、衣着破旧的穷人家的小孩的男人。
      尹轩看得好笑。她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就凭她那副瘦小病弱的身子板儿,能打赢别人?只是尹轩闪过了一丝疑惑,什么时候开始,吴堃的眼神变得如此的坚毅和陌生,仿佛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虽然身手是有些迟钝,可是吴堃也险险地躲过了对方的拳头。
      就在对方又要砸下拳头的时候,尹轩沉着脸,一把擒住了那人的手腕。
      盛都不识尹三少的人还是不多的,那人见了竟是尹轩出面,骂骂咧咧地赶紧跑了。
      “我呸!都是什么混球!”吴堃低声啐了一口。
      虽是低声,可是尹轩依旧听到了,一愣。以前的吴堃,从来不会说一句重一点的话,更别提脏话了。如今倒是说的颇为顺口……
      吴堃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疑惑而又异样的目光,讪讪地低下头,俏皮地吐吐舌头,伸手到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孩的面前,明朗地一笑:“来,我拉你起来。”
      小孩迟疑了一会儿,脸上一红,摇摇头。
      盛都等级制度虽然较之几十年前已经松散了很多,可是皇权只要还存在,封建等级制度便不会消失。处于上流社会的小姐,尤其像吴堃这样出身的,不可能、她们受得礼教也不允许她们这样随意的亲近一个看上去极为贫穷的小孩子。尹轩露出深思的神情。
      那小孩自己爬起来,颤颤巍巍地拍去了衣服上的尘土,给吴堃鞠了一躬,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喂……”吴堃稚嫩的声音响起,她跺跺脚,一脸的不乐意:“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
      尹轩一怔,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吴堃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人,脸色难看地苦笑着看着尹轩,心里却惴惴不安地担心尹轩责怪她。
      “你笑什么?”吴堃涨红了脸,又是羞愧又是有些懊恼地使劲揉捏着自己的衣角:“要是以前我肯定一只手就收拾了那个男人……”她的话戛然而止,吐吐舌头,看了一眼疑惑地看着她的尹轩,朗然一笑,娇滴滴地开口:“尹轩哥哥,我们去吃点心吧!我饿了。”
      类似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是有增无减。尹轩这才相信,吴堃是真的变了,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像个偶人娃娃一样的小丫头了。
      尹轩忽然觉得看着吴堃有些移不开眼了,他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宠着她。可是有些东西却不同了。虽然吴堃身体上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可是似乎从落水之后,她心性却已经是一副大人的心性。虽然有些任性,却是非分明;虽然有些爱闯祸,但是却进退有度;更重要的是她对于生活,有种他从未见过的热情。她就像是冬天里的一团烈焰,暖暖地照耀着每一个人。会哭会笑会吵会闹,感染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让他忽然觉得活着,也是一件有希望有幸福的事情。
      尹轩忽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吴堃。不是以前兄妹一般的喜欢,而是恋人之间的爱恋情感。他喜欢看她的笑容,喜欢看着她眼中赤裸裸的爱慕,喜欢听她用着稚嫩的声音说着让人大跌眼镜的笑话……
      想到这样一个女孩子,将来将要成为他的妻子,他心里是欢喜的,嘴角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就在他正愿意放开心扉接受这场似乎不错的婚姻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将一切都改变了。
      吴堃篇
      从盛小蓝变成吴堃并非她愿意。可是……
      吴堃哀嚎一声。满头的雾水和混乱,她到底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躺在床上静养的吴堃忍不住的想起了那个男子,那个一身月白色袍子的男人。尹轩……那张脸……她曾经日思夜想过的一张脸呵!
      在她还是盛小蓝的时候,因为家境不好,所以她所在的高中是一所三流的学校。那时的她,嬉笑怒骂豪气冲天,是女人里的男人,男人里的女人。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和她兄弟姐妹相称。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心底的小九九。她喜欢一个人,比她高一届的学长,他们学校公认的成绩和长相都是最好的一个男生。
      可是那个男生身边,永远是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的美丽女生。他是出名的花花公子,也是盛小蓝最好的哥们儿。原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盛小蓝在面对那个男生的时候终究是畏缩了,也许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她暗恋了他三年,看着他身边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她心里一直酸酸的,可是她又能怎么样?终于在吴堃高考完了的时候,她终于鼓起了勇气,想要像那个男生表白,可是她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看到尹轩的那一刹那,她惊诧地突然想要哭泣。不知道自己该欢喜还是该悲伤。竟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
      她知道她是他未来的妻子的时候,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
      在这里,虽然她知道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可是,她却过的很幸福。
      她曾经以为尹轩是喜欢她的,她从他眼中读出了宠爱和喜欢。
      可是,在他十七岁那年,一切都变了。他变成了和那个人一样的花花公子,流连花丛不沾身。他不再理会她,也不再宠溺着她。她想知道为什么,可是他却彻底拒绝她的靠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轩和堃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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