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上辈子一起搓过澡的缘分》六个句号

5、第5章

　　次日清晨，城门刚开。胡有铭带着一个侍卫，骑着名驹往城外小破庙奔去。
　　侍卫：“三少爷，咱这出城是要干啥？”
　　胡有铭：“天机不可泄露。”
　　侍卫：“……”不可泄露，您老带着我干啥。

　　小破庙里有个小乞丐正蹲在门口张望，瞅见两人两马往这儿赶来，吐了嘴里叼的狗尾巴草，狗腿地就迎了上去。
　　小乞丐：“嘿哟，大爷你可算来了，可带了吃的？”
　　胡有铭朝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立马将背上背着的一大包裹白面馒头递给小乞丐。小乞丐猴急地扒拉开来，抓着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塞了满满一嘴。
　　侍卫不解，五官扭曲了一下，问：“三少爷，我们今儿一大早出城就是为了给乞丐送馒头吗？”
　　胡有铭想了想何仁叮嘱他的话，胸有成竹道：“不急，等他吃完。”
　　小乞丐囫囵吃了仨馒头总算吃饱了，打了一个绵长的嗝儿，用手抹了两把嘴，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你们是何大侠引荐的吗？”
　　胡有铭一瞬间直了下腰板道：“不错。”
　　“那你随我来吧。”小乞丐说罢抬眼看看他身后的侍卫，“他就留在这里。”
　　侍卫：“三少爷，我得保护你的安全。”
　　胡有铭摆手：“无妨，何仁我是信得过的。”
　　侍卫：“……”就是因为是何仁，他才不放心。不过三少爷都下令了，他也不敢违背，只能老老实实留在原地。
　　小乞丐领着胡有铭，绕到破庙后面，走进了幽静的树林里。

　　过了半晌，胡有铭带着满脸笑容出来了。那小乞丐吃饱喝足找了块干净的地儿打盹。
　　侍卫眼尖，见胡有铭腰间的玉佩少了一块。“三少爷，你这腰间怎么少了一块玉啊。”
　　胡有铭得意道：“少爷我谈了一笔大买卖，那玉当定金了。”
　　侍卫心道跟乞丐能谈什么买卖，还是何仁介绍的，多半又被何仁诓了。
　　自打认识那何仁，胡有铭身上的钱可是哗哗地流，而且都是他心甘情愿，还和何仁结拜为兄弟，上赶着送钱，典型的人傻钱多。
　　胡有铭：“走着，去上品酒楼订上一桌好酒菜，再请个唱曲儿的，拉上何兄把酒言欢。”
　　侍卫策马跟在后头，非常想提醒三少爷清醒一点，何仁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仗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编造了一个隐于市井的大侠身份，将您骗的团团转，目的就是为了吃喝玩乐有人买单。不过思考了半天，还是忍住了，因为之前有一个老实巴交的侍卫就是因为劝诫，被何仁知道了，背后跟胡有铭一撺掇，那侍卫差点没被打个半死。现如今已经逐出城外，下落不明了。

　　当天夜里，林府便进了贼，偷吃了一只鸡。
　　连翘神思恍惚地盯着桌子上吃剩下的鸡骨头架子，还有一滴汤都没剩下的锅底，放声大哭：“我给小姐炖了一天的鸡汤啊……呜呜呜，都被吃光了，啥都没剩下……”
　　白芷细细察看完房间后，问：“瞧没瞧见是谁？”
　　连翘摇摇头，哭得眼泪汪汪的，“没看清，我在门外就看见一个人影坐在桌前，我以为是小姐刚沐浴完出来喝汤。谁知道我正打算推门进去，就看见那个人影嗖得一下撞开了窗户溜走了。”
　　林楚泽看了眼嗦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看起来是个吃鸡的高手啊。
　　白芷瞅着案发现场，吃得这般用心，倒真像是专门来吃这只鸡的。不过夜闯小姐闺房就是为了吃这锅鸡汤？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因为事儿也不大，所以就没追究下去，毕竟是特殊时期，免得因小失大。只是多增加了一拨人负责林楚泽房间的安全问题。

　　与此同时，那黑衣人在昏暗的夜色中，飞掠在各处房顶上，几个翻跳之间，落到了一处无人居住的荒屋里，早已在此处等着的两个人见状赶紧迎了上去。
　　何仁一探头没抽着这人带回来的东西，急吼吼地问道：“人呢？”
　　黑衣人漫不经心弯腰捡了个树杈剔牙，“没成功，被发现了。”
　　老乞丐凑近身来动了动鼻子，问：“你吃鸡了？”
　　何仁一愣，稍一思索，顿时脸黑了，强行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低吼道：“我是让你去掳人的！不是让你去偷吃的！”
　　黑衣人砸吧一下嘴，毫不在意。“嗨，太香了没忍住。”
　　何仁一口血梗在喉头吐不出来，扭头看向老乞丐，“这就是你找的高手？万无一失？”音调逐渐飙高。
　　老乞丐眼珠子一转，赶忙赔笑道：“老何，别动怒啊。之前胡家那个少爷求我的时候，我也没说万无一失啊，再说了，那林家三小姐和许家二少爷是皇上赐婚，真要是掳了过来，就算咱没做啥，可一旦被发现了那可是杀头的罪。胡家少爷好歹也是兵部尚书之子，他要是想置身事外，那可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何仁叹了口气，细想一下，老乞丐说得也不无道理。“那现在怎么办？等下胡三少爷可是要来要人的。”
　　“林家那边还没动静，估计也是见事儿不大，不想闹出去。”黑衣人剔完了牙，伸了个懒腰，办事不成功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事儿没成，这钱我也就不要了，走了。”
　　何仁：“你这……”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何仁幽怨地看着老乞丐，骂道：“老李头，你这找得什么人？怎么比你还不靠谱！”
　　老李头挠了挠头，颇有点不好意思，“嗨，早些年有点交情，正好他近日来了瑞安。这偷窃的功夫是相当了得，我寻思偷人和偷东西一样一样的，我就找他帮忙了。他人一向这样，就是嘴馋了点，好吃。”
　　何仁：“他平时都偷点什么东西？”
　　老李头沉思了一下，道：“美食。”
　　何仁：“……”
　　气死他算了。

　　老李头：“那胡家小子那边咋整，那玉我们都换了钱了，可退不了了。”
　　“……”何仁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虽然这次没捞到大的，但是也不亏，撤吧。”本来这次打算诓胡有铭一大笔银钱，再溜之大吉，去乡下养老的，如今这形势，怕是得去塞外养老了。
　　老李头：“我去弄点鸡血来吧，把这地上都洒洒。就当我们被林家杀人灭口了。”
　　何仁想了想这样也好，就把之前胡有铭送给他的一把折扇扔地上了，这扇子是胡有铭亲自画的，算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老李头：“不过这胡家小子干嘛要掳这个林三小姐，那不成想生米煮成熟饭？这不是给皇帝脸上糊狗屎吗？”
　　何仁：“这个傻蛋，想来一处英雄救美呗，到时候林三小姐衣衫不整被他抱回林府，这婚事当然也就理所当然的黄了，他也正好可以光明正大抱得美人归。”
　　老李头：“……”这种纰漏百出的活儿他也敢接？且不说胡家小子不会武功，就算是走了狗屎运。那要是那两家和皇宫都要认真追究起来，当查案的官大爷是吃闲饭的吗？

　　弄好案发现场后，老李头憋不住了。
　　老李头：“你自个儿琢磨一下，这林家许家和皇上是不是傻子？”
　　何仁：“……”
　　老李头：“你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还是脑子被猪油替换了？”
　　何仁：“……”
　　老李头：“要不是今日朱心失了手，我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何仁：“你再絮叨，我踹你了啊。”
　　老李头幽幽地唉了一声，颇有些‘好吧，我勉强原谅你的愚蠢’的味道，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何仁：“……”

　　两炷香后，胡有铭带着侍卫赶来，只见着一地的血迹，还有一把特别明显的折扇。
　　胡有铭捡起折扇一看，大惊失色：“这是我送给何兄的折扇，他爱之如宝，向来都是随身携带的。”
　　侍卫：“……”这明显是事情没办成，跑路了。
　　“何兄啊……”胡有铭突然跪地痛哭，显然是一时不能接受挚友的离去。
　　侍卫：“少爷这个何仁他其实……”
　　胡有铭痛心疾首：“是我害了你啊……”
　　侍卫：“……”

　　大婚当日，天还没亮，林楚泽就被拽起来梳妆打扮了。林母刘氏亲自为她挽发，那双保养得极好的双手，优雅地在他的发间来回穿插，那一句句温柔的叮嘱，听在林楚泽的耳里，心头是五味陈杂。他从来没处理过这种温情时刻，从前跟他亲妈一向是只谈学业人生，多余的话基本没有。
　　林楚泽不知如何回应，哭也哭不出来，心里也没有不舍得，索性闭了眼睛装睡。

　　对面敲敲打打绕着瑞安转了一圈后，林楚泽这边也差不多了。盖上红盖头，由大哥林苡仁牵着红绸领到了家门口，交到了媒婆手里，媒婆又将人领进了喜轿里。一路吹吹打打，又绕着瑞安转了一圈后，这才停在了许府门口。许绍白下马，依照着媒婆的指示，踢了轿门三下，轿夫压下轿门，媒婆将林楚泽牵出来，转交到许绍白手里。
　　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条红绸，但是林楚泽这个心却突然狂跳得厉害。希望这个老乡洞房的时候能把持住，顾及着同为穿越者的情谊，不要被这里的封建王朝主义所迷惑，堕落成一个梦想着拥有妻妾成群的纨绔子弟。
　　仪式也顺利地进行完毕了，皇上虽没有亲临现场，却是让公公带了一幅亲手题的字——举案齐眉。两家的长辈皆是红光满面，笑意盈盈。当然这些林楚泽都看不到，甚至因为自己心跳过猛，他几乎都不能听清周围的喧闹，反而衬得自己的心跳声更清晰了。

　　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照时。
　　林楚泽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周身不适，端着一天了，这会儿也不让人放松。白芷和连翘守在一旁，时刻提醒他新娘子要注意仪态。林楚泽只能直挺挺地端坐在床上干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林楚泽下意识抖了一下，僵硬地又直了直身体。
　　“你们先下去吧。”
　　这是许绍白的声音。林楚泽隔着红盖头，只能依稀看着个人影正走过来。白芷和连翘给这个新姑爷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林楚泽默默咽了一口唾沫，抬手一爪子将红盖头掀开了。这一掀开，就看见许绍白喝的醉眼朦胧，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往他这个方向走来。
　　“兄弟你冷静！”林楚泽如惊弓之鸟从床上弹起来，并且往后退了一大步。“我来之前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基佬，你想清楚啊。”
　　许绍白：“……”

　　“我是说真的，我来之前是帝都A大建筑系的大二生，性别男爱好男。”林楚泽警惕地看着许绍白，试图寻找趁手的武器，以防对方醉酒兽性大发，对他霸王硬上弓。当时知道许绍白也是穿越来的，他一时高兴，倒是没考虑过对方人品问题。况且现在他是个柔弱的女儿身，要是对方强来，那他可不是对手，况且他还合情合理又合法！“虽然我穿越成了女的，可我到底还是个爷们儿，你一个普通直男确定要和一个纯爷们儿颠暖倒凤吗！”

　　许绍白盯着林楚泽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你说你来之前是个基佬？”
　　林楚泽斩钉截铁：“对！并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可是个很专一的基/佬！”
　　许绍白继续脱衣服，深深地看了林楚泽一眼，“好巧，我也是。”
　　林楚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