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女主后我死遁了（快穿）》嫩菜头

132、穿到被女主杀死前一天(29)

　　封钰摸完戊七的头后就惊觉不对，毕竟戊七又不是小孩子，这样会不会显得太不尊重了？

　　万一戊七认为这是对她的轻视怎么办？

　　正当封钰愁眉苦脸地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之时，就见戊七微微抬起了眼，眼里有几分湿漉漉的，又委屈又可怜，她缓缓地开口道：“主上能这样想，奴三生有幸。”

　　封钰以往从没见过这样的戊七，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哄道：“没事没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都说了，我从未质疑过你的忠心。再说了，我可是大秦的太子，自然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幸亏戊七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面瘫脸，她扯了扯嘴角道：“抱歉，主上，刚刚奴一时心急，倒让主上见笑了。”

　　“无甚，”封钰心下松了口气，想着终于不用哄大龄儿童了，“这不过小节而已，我都能理解。”

　　“主上想好怎么回击凉东王了吗？”戊七拣起桌案上的墨锭，一边替她磨墨一边道，“此人城府颇深，轻佻的言语只是她掩盖本性的表象，若是等到她回了齐国，怕是有放虎归山之患啊。”

　　“嗯，”封钰点点头，但心下仍有疑虑，“但若是等在她到齐国之后才动手，那可能很难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封钰从小所受的教育告诉她不该因为本国的利益去刺杀别人，但若站在这个时代来看，把独孤泽罗截杀在她回齐的路上，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主上言之有理，”戊七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末了才开口道，“但奴会替主上带来满意的结果的。”

　　封钰怎么可能让她去，虽然女主有光环的保护很难死掉，但要是折条胳膊断条腿怎么办？或者更差，被独孤泽罗抓到齐国去折磨怎么办？

　　“不，”封钰摇摇头，道，“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一个人去也太危险了。”

　　戊七微微抬眼，看向封钰的眼神里颇有几分认真：“那主上意下如何？行刺之事，必要隐秘，若是派太多人去，怕是易被发现端倪，况此事本该是奴的份内之事，哪怕是死了，奴也只是尽了奴的本分。”

　　封钰：你清醒一点，你是女主啊，你的命比我重要多了，要是你死了还玩个屁啊！

　　但封钰很快心生一计，道：“不若这样吧，你我交换一下，你来当太子，我去刺杀凉东王。”

　　“万万不可！”戊七心下一紧，希望能阻止封钰这个疯狂的想法，她立刻跪下拱手道，“主上金尊玉贵，乃我大秦不二的储君，前人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主上怎能以身犯险，置万民于不顾？”

　　但封钰却不这么觉得，反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她摆摆手道：“我倒觉得相反，毕竟我武功高强，说是独步天下也不为过，即使不能成功刺杀凉东王，想要全身而退，也是很容易的，你我长相相似，加之以易容术，怕是母皇都辨认不出，这期间，你便在秦都代替我扮演太子，这岂不是皆大欢喜？”

　　见她心意已定，戊七又劝道：“可奴从没有演过别人，若是被人瞧出了破绽，那可是欺君的死罪啊，况且奴的个子比您高，而奴还不怎么会缩骨术，这破绽不就更大了，主上，请您三思。“

　　封钰：？？？就你？还怕死罪？还说不会缩骨术？开局一张嘴，内容全靠编？

　　封钰决定要霸道总裁式地拆穿戊七的谎话，她蹲下/身，伸手捏住戊七的下巴，声音低缓地开口：“你既然愿意去刺杀凉东王，又怎会惧怕死罪呢？”

　　“奴没有害怕的资格吗？”戊七抬眼，平静地看着她，道，“主上也不想死吧，为何要主动代替奴刺杀凉东王呢？”

　　封钰缓缓勾起唇，漫不经心地笑道：“哦？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想死呢？”

　　【您怕不是扮霸总扮得上瘾了？小心等会戊七被逼急了捅您哦！】

　　“若主上想死，就不会这样行事了，”戊七初时有些担心，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她跪姿笔直，声音也凉，“您只需要随便找根绳子或找把刀就可以去死了。“

　　“你说的没错，”封钰避开戊七的眼神，低头轻笑着，“我确实不想死，但因为我知道我的实力，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我才主动提出要去刺杀凉东王，而你——”

　　封钰顿了顿，又道：“你有必胜的决心吗？你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吗？不，你没有，你问你是否有害怕的资格，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既然你有胆子去刺杀凉东王，那怎么没胆子去扮演我呢？莫非在秦都里扮演我，竟然比去遥远的齐国刺杀她们的王爷还要困难吗？”

　　“……不，”戊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奴并不惧扮演您，奴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奴担心您，不愿让您行刺杀之事。”

　　封钰一怔，哪怕戊七说因为担忧她死后秦国国祚不继，也比戊七这样说可信得多。

　　戊七会担心她吗？在她对戊七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以后？

　　不过……她或许应该相信戊七，既然她想让戊七信任她，那自然也应该对戊七报之以信任。

　　“你担心我会死吗？”封钰踌躇着组织语言，“可是你该知道，我的武功比你要高的多，若是换成你去，那岂不是死的更快？”

　　“奴贱命一条，何足挂齿？”戊七毫不在乎地贬低着自己，她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深埋着某种情绪，“但主上却不一样，您跟奴不一样，您不能死。”

　　封钰不明白那个一怒之下直接捅死原主的戊七怎么会变得如此奴性坚强起来，她只好叹了口气跟她解释道：“我与你没什么不一样，秦国需要的只是一个储君，而不是需要我，这储君是谁都没有关系，既然你与我长相相似，那你便是代替我的最好的人选，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奴……”戊七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道，“奴知道，可奴对于扮演您并没有信心，比起慷慨赴死，奴更害怕面对……谎言被拆穿后动荡的大秦。”

　　封钰在心里点了点头，心想这话比起刚刚那句“担心您”更符合戊七的人设。

　　“不必，”封钰摇了摇手指，认真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万一我真的死了，就由你来继承大秦吧，这片江山交到你的手里，我也能放心许多。”

　　“主上勿要轻言死亡，”戊七只感觉喉咙里干得发紧，她直视着封钰的眼睛，道，“奴一生所学，唯忠之一字，又哪里有治国之才呢？您怕是高看奴了。”

　　封钰：……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话，你哪里没有治国之才了？

　　你是女主啊，自信一点好不好！机会都摆在你眼前了，怎么还在犹豫呢？

　　封钰为戊七的“不争气”痛心疾首，她长叹一声道：“何必呢？你并非是天生的奴才，是我们封家对不起你才是，如今你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么问都不问一声就放弃了呢？如果你是不信任我，怕我骗你——”

　　“——奴并非不信任主上，”戊七不想封钰误会她，她几乎是冲动地打断了面前人的话，但让她开口解释，她却不知该怎么说了，“奴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封钰耐心地问道，“没关系，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怪罪你的。”

　　她觉得像戊七这种从小到大一路美强惨过来的人，怕是会有些心理问题，而身为一个优秀的上司，关注下属的心理健康义不容辞。

　　戊七抿了抿嘴，很快便低下头，以沉默来面对封钰的询问。

　　“你是不愿意告诉我吗？”封钰勾了勾唇，声音里不由得夹杂上几分失落，“罢了，选择沉默是你的权利，我也并不强求。”

　　“……奴只是有些害怕，”戊七抬眼，她的神色中并不见多少慌张之色，语气甚至平静得可怕，“若是奴把原因告诉您，您便不会如现在一般对待奴了。”

　　“怎么会呢？”封钰不知戊七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觉，“我不是早就承诺不会改变对你的态度了吗？难道在你眼中，我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吗？”

　　“自然不是，”戊七的眸子晦暗难明，声音也多了几丝沙哑，“主上之风，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怎会质疑您的品格？”

　　“那你又是为何——唉罢了罢了，”封钰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之人，她很快便释怀了，“你不愿解释便罢了，我也不喜追根究底。”

　　“但我心意已决，等我跟随独孤泽罗一路去往齐国之时，你就待在这里扮成太子。”

　　在封钰看不见的地方，戊七攥紧了拳头，她哑了声音，道：“主上，算奴求您了，不要去。”

　　封钰实在不知她为何这般执著，她咬了咬牙，才道：“孤能保证，穷尽这片大陆，也找不出一个武功能高于孤的人类，孤不会出事，你又何必这般阻挠？”

　　“何况，封家与你之间有深仇大恨不是吗？”封钰捏起她线条利落的下颌，语气里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看着孤去送死不应该是很好的一件事吗？孤还答应把储君之位赠予你，你到底是为什么——”

　　戊七的脸被她强行抬起的一瞬间，封钰的话突然顿住了。

　　因为她看到，戊七的眼角红了。

　　那张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庞，那张最擅长面瘫的脸，那张每次露出的笑容都很敷衍的面容，突然显现了这么一副表情，让封钰霎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