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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穿到被女主杀死前一天(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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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钰恍惚了一瞬间,便漏听了戊七接着说的话,等她回过神来之时,只看到戊七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道:“……这样说来,主上意下如何?”
“哎,”封钰其实根本不知道她刚刚说了啥,但还是故作高深地开口,“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仓促行事恐怕不美。”
“主上说的有理,”戊七先是点头,但很快话音一转,“但凉东王不会在大秦待太久,若是一拖再拖,恐怕会失了先机。”
听她这么一说,封钰便大概明白了她刚刚在说什么,封钰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虽然依孤看来,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对凉东王下手,但如果你认为有这个必要的话……”
反正她也左右不了戊七的想法,那么索性由她去了。
“奴觉得有必要,”戊七看着封钰的眼睛,微扬起唇道,“奴可以为主上出生入死。”
“你可千万不要去!”封钰急急地开口,又顿觉自己态度不对,才轻咳一声,道,“孤的意思是,你是孤的侍女,若是贸然离开恐怕会引人注目,还是派别人去吧。”
“原来主上是这么打算的,”戊七勾一勾唇,眼中神色莫名,“奴还以为主上是担心奴呢。”
“咳咳,”封钰怕戊七以为自己这个老板一点也不关心员工的身心健康,但又不想流露出别的意思让戊七以为自己对她有肉/体方面的想法,只好一脸真诚道,“孤自然是担心你的,孤身为太子,怎好让你去做这些危险之事呢?”
“那换成别人就行了吗?”戊七半垂下眼,语气里似乎不带多少情绪,“主上不必如此,奴身为死士,为主上赴汤蹈火本就是分内之事。”
封钰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她想了想,才道:“孤是孤,你是你,虽然我们有身份地位上的差异,但本质上你与孤都是相同的,你不必为了孤而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其她人自然也是如此。”
“主上是这么认为的吗?”戊七略带自嘲地笑道,“虽然话是这么说啊,但出身带来的差距,几乎就决定一切了吧。”
的确如此,哪怕在现代社会,人们也是很难跨越原本的阶级的,更遑论在礼教森严的古代?
见气氛有些沉默,封钰也不想看戊七这么消沉的样子,便道:“确实如此,但总有人能不受出身的局限不是吗?比如太/祖,初不过是商贾之家不受重视的庶女,最后却能一统中原乱世,这样的人虽少,可也不是没有,你又怎么知道你不是下一个?”
“主上谬赞了,”戊七轻笑了一下,“奴只不过是奴隶而已,连平民都比不上,怎么敢与太/祖相比呢?”
“你还是不要妄自菲薄了,”封钰摇摇头,又笑道,“太/祖若有你这样的想法,想必也成不了后来的基业了,你若想一展抱负,孤也可以废了你的奴籍,如何?”
“奴现在并没有想那么多,”戊七摇摇头道,“现下陛下还高居庙堂之上,若是您擅自作主废了奴的贱籍,陛下说不定会因此迁怒于奴,直接下令把奴杀了也不是没可能。”
封钰本觉得是戊七多虑了,转念一想,若是她现在推举戊七入朝堂为官,那封定安或许真的会这么做。
封定安或许疼宠自己的孩子,也愿意对后宫展露出身为帝王的宽容,但对于奴仆,她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和包容。
“抱歉,”封钰拱了拱手,干脆利落地道了歉,才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孤向你保证,待孤登基以后,一定会让你的才华有用武之地的。”
“奴记着了,”戊七看着面前信誓旦旦的人,冰凉的心泛过一丝暖意,但她很快低下眉眼,自嘲地笑了一下,“主上,您今儿个可是向奴保证太多事了,您的大恩大德,奴来世结草衔环,也无以为报啊。”
封钰: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你实在不必这样说,”两人边走边说,逐渐走到了凤凰台之上,封钰凭栏而望,清风拂过,摇动她头上的步摇,她转过头对戊七笑道,“你有良材美质,孤有识人之才,孤选择你,也只是为大秦的以后着想,何谈什么大恩大德?”
戊七侧过头,看着身边人的笑颜,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把封钰被风吹散的头发挽到耳后,下一秒,她才如触电一般收回手,又装作若无其事般道:“虽说如此,但若没有主上,奴又怎能拥有这样的机会?”
“机会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我给你的,”封钰不知道戊七为何要这样紧张,不过为了以示亲近,她还是开口道,“不若以后就这样吧,以后若只有你我在场,那就不必以君臣之礼相待,就以平辈相交,如何?”
说罢,她还回过头,对着戊七笑道:“我觉得这样很好,不知你觉得怎样?”
此时的风突然变大了,猎猎的风刮起面前人的衣袍,背后的阳光模糊了她的眉眼,好像她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戊七一愣,下意识地就想抓住她,但理智还是让她顿住了脚步。
“主上不必如此,”那一瞬间,戊七突然有一股答应的冲动,但最终她还是低下头推拒道,“主上生而高贵,奴怎敢与主上平辈论交?”
“投胎投得好算什么本事?”封钰摆摆手道,“就算是我前世积德今生才投得帝王家,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我实在是没干过什么好事,你不必这般夸我。”
“主上这般自谦,倒让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戊七也走近雕花繁复的栏杆,笑道,“若真的要说功绩,主上的出生就是对大秦的功绩了。”
“这与我无关,”封钰哂笑道,“应该说,只要有女孩从宫中降生,不论她是谁,都是对大秦的功绩。”
封定安生下她时,已近不惑之年,因为没有皇女降生,那些年秦都里暗潮汹涌,各种势力互相打探,封定安的姐妹们也都个个心怀叵测,想要取而代之,有些人甚至毛遂自荐,让封定安过继自家的孩子为皇女,很多大臣也催促封定安赶紧先过继个孩子稳住局势再说。
幸好最后封钰出生了,才让这一切猜疑和诡计消失。
“所以奴才会说主上生而高贵,”戊七抬起眼,看着眼前一览无余的秦都景色,轻声开口,“您是天生的储君,是大秦既定的帝皇。”
“谁做皇帝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母皇能决定的,”封钰抬手,指着秦都鳞次栉比的房屋和那川流不息的人群,道,“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倘使我登基后倒行逆施为非作歹,那我终究会被赶下皇位,即使我侥幸得以善终,大秦的气数也会被我折腾得气息奄奄,会有新的明主入驻秦都,也会有新的王朝在这片土地上繁荣。”
听她这么说,戊七不由得转头静静地看着她,道:“主上真的很特别,据奴所知,没有一个皇帝和储君不希望自己的皇朝能万代传承的,从没有人愿意去想王朝覆灭之事,但主上谈起这些事时,却几乎可以说是毫不避讳。”
“这算什么?”封钰微微眯起眼睛,若无其事道,“任何统治都不会长久的,别说万代了,传承过五百年的朝代都不多,都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可古往今来,又哪一个帝皇是真正万岁的呢?”
“想要当好皇帝,不是个好差事,”封钰长叹一口气,道,“想必成为一国之君,我更想做个富贵闲人,平安顺遂又自由自在地度过一生。”
“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封钰感受着耳边张扬肆意刮过的风,笑道,“待我选定继承人之后便退位好了,然后拿上一大笔银子隐居江南小镇,就过这神仙日子。”
看着眼前人的一颦一笑,戊七心中一动,道:“若有那一日,主上会带奴一起吗?”
封钰笑容一顿,心道:当然不行,因为你就是我内定的继承人啊!
把凡尘俗世丢给女主,自己找个时间游山玩水,它不香吗?
等好感度刷的差不多了,她就赶紧退位去玩耍,这样好感增长得慢了,她说不定还能多活一顿时间呢。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出去感受一番纯天然无污染的景色?
而且这是女尊王朝,单身女子出去玩乐也不会遭人白眼非议,她的武力又绝对能自保,不出去玩玩简直巨亏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