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公子点头时》清风舞藤

3、人生若只如初见

　　秋莫听见兵器相接的声音，从巷子的尽头探出头来，望着神捕司的门空荡荡地摇晃。
　　多情他们不在这儿，他们去了哪里——后山，那块不大的平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平地？
　　转过身，她疯狂地往街道另一头跑去，街上的车水马龙，她突然什么也听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看完《少年四大歪捕》的最后几集？为什么，为什么一早没有察觉小桑的异样？枉她当她是最好的朋友，枉她对她推心置腹，她竟然帮助蔡京来陷害他们！
　　草的颜色一点一点在秋莫眼中丰富了起来，直到那兵器撞击声渐渐减慢了速度停下来，恢复到最初的安静。
　　秋莫理了理额前的发，望向青草更青处。桑芷妍手持巨大的不知名兵器，将它的双翼展开。邪恶的笑意盈上脸庞：“不肯归降蔡相爷的，你们就统统去死吧！”老鹰般的眼神一一扫过面前四人，桑芷妍将机关口对准多情：“既然你是大师兄，你就先来尝尝这由你家人设计的兵器的厉害吧！”
　　“不要！”秋莫纵身飞扑过去，挡在多情面前。
　　大师兄，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成全。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也是成全。
　　你一定记得我给你讲过的美人鱼的故事，她化作了朝阳中的泡沫。
　　那么，在化作泡沫之前，请允许我帮你，做最后一件事。
　　在飞针刺入她胸口的刹那，她右手掷出的飞镖正好插进兵器之内。
　　轰隆——巨响之中，兵器连同桑芷妍的身体一道，灰飞湮灭。
　　“我猜到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伸手抚上多情的额头，无奈任是怎样，也抚不平他额头的一抹哀。“不要皱着，不要皱着……”
　　“海棠，不要走……”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大师兄，希望在你心里，我永远是初见时那个爱笑爱跳没心没肺的天真小丫头。”秋莫幽幽道出心中最大的信念，眼前的迷离清楚地知晓生命气息的抽离，“大师兄，请你一定要幸福，哪怕我不能再陪在你的身边，但是我知道你开心了，于是我也能合睫仰头，欣悦地笑了。”
　　“海棠……秋莫！”第一次叫她希望听到的称呼，多情的双眼早已是泪花氤氲，“早就知道你不是以前的小师妹……我一直都叫你海棠，因为我担心你会跟她们一样，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莲花、丽君、冬青……她们不过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只有海棠，才是永恒不变……可是，如今，你依然要离我而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多情的声嘶力竭，秋莫……不，应该说是海棠听到了，可惜她怎能再睁开那双不舍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