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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情缘难再续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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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研究所,伊岚就去找牟江荣,然而他并不在办公室。伊岚一边工作,一边不时地抬头看,她总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但当她一抬走头来,四下又安静了。让她感觉所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去休息室煮咖啡的时候,廖吴芊卉凑到她身边,说:“姐,你不在的这几天,所里有劲爆新闻哦。”
“所长呢?”
“跟你去火星私奔,还没有回来呀。”
“私什么奔,别乱讲。”
“你猜,你们不在的这几天,谁来所里了?”
“豆浆的体验做了没有?”
“姐,你不要岔开话题好嘛,和你有关的八卦哎,也不要听吗?”
这时有其他同事进入休息室,廖吴芊卉便不再说话了。伊岚借机离开,又回到她的岗位上继续工作。廖吴芊卉想要说什么,她在走进休息室之前,还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里面同事的议论了。
一连几天,斯嘉每天都会来所里找牟江荣。昨天下午,斯嘉又来研究所,问牟江荣到底是开什么会,去哪里开会,为什么手机天天都打不通。
有同事不信,当着她的面给牟江荣打电话,提示关机,再打给伊岚,也提示关机。
斯嘉这才知道,牟江荣是和伊岚一起去火星上开会,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去。之后斯嘉就歇斯底里了,说牟江荣根本不是去开什么会议,而是和伊岚旧情未了,跑去火星私奔了。
同事解释,可能是会议有保密要求,不让开机吧。事实也确实如此,伊岚他们一抵达火星基地,所有通讯器材就全被安保收走了,直到会议结束才还给他们。
但斯嘉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在牟江荣的办公室里大闹一通之后,被同事送进了医院。
伊岚等到快中午时分,才见牟江荣脚步匆匆地走进他的办公室。伊岚不好直接到办公室找他。又等了许久,见牟江荣走向休息室,她也拿走杯子,往休息室走去。
见休息室并无他人,伊岚低下头一边接咖啡,一边对牟江荣说:“昨晚说的那些话,你让我跟你走......”
伊岚话还没说完,牟江荣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喂,你好!......请问是哪家医院?......好的,请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等牟江荣接完电话,伊岚已经离开了休息室。
“哪些话?”牟江荣愣愣地站着,满脸困惑。昨晚在火星基地,沐昕哪给他单独和伊岚说话的机会了啊。
她哪里有跟他走,明明是月之送回来的啊。怎么今天才刚从火星赶回研究所,感觉所里的人都有些怪怪的。
伊岚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抱着咖啡杯喝了几口咖啡,觉得眼睛有些不太舒适,拿起手机,进了卫生间。
等关了卫生间隔断的门,伊岚把马桶盖子放下来,坐了上去。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她去不敢用手去擦,怕把眼睛擦红了不好看。
默默地坐着哭了一会,伊岚听到卫生间的门开了。
甲说:“我刚才看到伊岚姐去找所长了。”
乙说:“是吗?听到他们说什么没有?”
甲说:“我还没走到休息室呢,伊岚姐就出来了。”
乙说:“她都快把所长夫人逼死了,你还管她叫姐?”
甲说:“你胡说什么呢!”
乙说:“抑郁症会死人的。反正昨天我看所长夫人那个样子,是不想活了。”
甲说:“这跟伊岚姐有什么关系?”
乙说:“真没想到,当年拆散所长和所长夫人,还差点逼死所长的女人居然就是她。”
甲说:“你从哪听说的?”
乙说:“昨天所长夫人亲口跟我说的。她还把当年美国杂志采访他们的新闻找出来给我看了。”
甲说:“在哪?我看看。”
乙说:“你等等啊......看,就这篇。”
乙说:“难怪所长对他夫人那么好!所长夫人说她本来可以当画家的,就是为了救所长,才搞得视锥细胞障碍,现在连颜色都分不出来。”
甲说:“哎,你看这篇。所长和伊岚姐居然是小学同学哎!”
乙说:“是吗?我看看。”
甲说:“这篇说伊岚姐从小学起就暗恋所长了。”
乙说:“啧啧,暗恋多年纠缠不息,竟以死相逼拆散有情人。难怪她一直不谈恋爱,不结婚。但现在所长都结婚了,那么恩爱,还想要拆散夫妻俩,也太无耻了吧?”
甲说:“我才不信。”
乙说:“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好吗?这种女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甲说:“我问你。这篇报道说内容是所长亲口所述,但你看发布时间,当时所长还是植物人呢,怎么亲口所述?”
乙说:“你怎么知道所长当时还是植物人的?”
甲说:“你才刚来,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别光听一面之词。”
乙说:“反正她当小三是事实吧?”
乙说:“那你知道所长夫人昨天为什么发疯吗?”
乙说:“所长夫人一听说,伊岚的儿子叫伊沐昕,人突然就跟傻了似的,然后就在所长办公室里疯了一样砸东西。”
甲说:“什么意思?”
乙说:“啊呀,自己想去吧。我先走了啊。”
甲说:“哎等等我,马上就画完了。”
伊岚坐在马桶盖上,又发了一会呆。暗恋,逼婚,三年前的元旦那天,第一次听廖吴芊卉说起时,她气到几欲吐血,现在却如此平静,好像,他们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与她无关。
小芊卉在电话里说,所长夫人真是有度量,她和所长被害得那么惨,她都不肯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还说,都是女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伊岚记得,那个时候,她好像也是这么想的,所长夫人真是好人。
那天和小芊卉在电话里还说了些什么?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昨天晚上,牟江荣也问过她,三年前的元旦,她在哪,都做了些什么。她说,她在用力恨他,想把他从记忆里抹去。
牟江荣听完之后,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他说让她再等等,等他修好了就来接她,把她和儿子都接回家去。
她说好,我等你。可是心里却有些奇怪,修好什么?斯嘉的中枢神经吗?可是为什么会用“修好”这个词?
伊岚甩了甩头,她觉得她的脑子也该好好修一修了,最近越来越混乱。她拿了一张纸巾轻轻的在脸上按一按,把眼泪抹去,拿出手机开始发邮件。
“少年时也曾幻想过,义无反顾地跟牟江荣说走就走,让他带我去明天。昨晚,他果然这样说,我果然答应了。可是生活并非儿戏,怎么可能肆意妄为的说走就走。”
“你后悔了?”
“我们终究都是带着枷锁在过生活的人,早已过了做梦的年龄,想要冲出去,谈何容易?心已经不起反反复复的希望,绝望,希望,绝望。人到中年的无奈,大概便是如此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