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序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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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胡子说陶李掉进洞里消失了，张槐沉默了一会以理解这句话。
老头补充说：“你也可以认为他是凭空消失的，因为洞仍然是那个小洞。”
张槐问道：“他消失后有没有再让其他人下去？我昏迷多久了？”
山羊胡子眯起眼：“我希望你明白，我会回答你的问题是希望从你那里得到对我有用的信息。”
“我昨晚刚认识他，纯属巧合。”
山羊胡子与张槐对视，突然有人拉开门帘说出事了，他便背着手离开了帐篷，脚步生风十分有力。
张槐通过拉开门帘的缝隙看见外面已经是傍晚，不禁惊叹自己居然昏迷了十个小时。
有两个看守留下，张槐目测自己一个也打不过，无奈地躺回地上休息，反复回忆梦中的细节。
两个小时过去，外面突然喧闹起来，张槐听出那是陶李正不断叫喊：“我出来了，我要见你们老大！”
片刻后，风平浪静，张槐站起身来回踱步。他八成已经被剔出了神秘事件的核心，这让他稍感难受；可与此同时他仍然无法脱身，这让他极其难受。
又一个小时后山羊胡子再次出现，身后跟着四个人，陶李被架在中间，身上换了套衣服。
他们来到张槐面前，山羊胡子说：“你朋友就在这里。”
陶李微低着头，嗯了一声。
“怎么回事？”张槐问道。
山羊胡子说：“他看不见了，永久性失明，检查不出原因。”
“是那个妖怪遗迹的力量。”陶李说，话语中听不出悲伤，反倒有兴奋：“它一定是感知到我强烈的愿望，所以决定给我一个机会，代价就是我的视力。”
山羊胡子显然已经听过这一套说辞，没有搭话，继续对张槐说：“我们希望与你们合作，如果你喜欢直白点，叫做买卖也可以。事成之后你们可以活命，前提是必须加入我们。在我们组织里，只要守规矩，没开张也有每月三万块打底。倘若有所收获，上头至少发几百万给团队分。”
张槐没敢做那么远的梦，他说：“先说要我做什么？”
“通过地洞进入陶李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这个你得问他。”山羊胡子拍拍陶李：“我们对那个神秘空间一无所知。”
张槐内心十分鄙夷，心说难不成你们是因为人闲钱多好奇心重才在这儿大费周章吗，分明根本不是真心想合作。
陶李抬起头，眼中毫无神采，他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刚开始我在水下地洞里一无所获，正准备动手扒拉几下时立刻感到头晕目眩，等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木船上，头顶烈日炎炎没有一片云彩，周围是广阔幽绿的水面。
船上有一杆长桨，我四下张望，注意到西边有一点红光不断闪烁。我犹豫了很久，还是脱掉身上的潜水设备向那里划去，划到筋疲力尽时红光却消失了，上百条一模一样的小船出现在我面前。
当时第一个念头是中计了，赶紧拼命往回划，可是船仿佛被冻住似的固定在水面上。我忙活许久徒劳无功，干脆躺倒休息。太阳逐渐西斜，四周没有任何变化，我被晒得意识模糊接近脱水，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或许其他木船上的乘客并没有遇害，而是主动离开了小船。顺着这个猜测，后续思路变得简单清晰，上天不可能，那么唯有下水。
再迟疑搞不好命都要丢掉，不如趁现在还有阳光。我立刻戴上潜水设备下到水里。这一看，惊得差点呛水。居然有一条约百米长的血红巨蟒被粗铁链锁在湖底。那巨蟒一动不动，我镇定下来，世上哪能有那么大的活物，缓缓游近，终于确定它是雕像一类的物体，不过看不出材质。
当时天快黑了，我丝毫不想在那个鬼地方过夜，心一横便又靠近些，希望那里有通道或机关。谁知巨蟒的双目突然冒出红光，我迅速往上游，手上却多了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石头。
接着我便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地面上，营地中的声响离我不远，石头仍然在我手中，但我已经看不见它的颜色了。”
张槐没跟上陶李的抒情，他明白了，糟老头是想让自己豁出命去验证一遍陶李的话，为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收集情报。不过现在仍然存在一个关键问题。
“你们找到送人进去的办法了？”张槐问道。
“虽然还没有证实，”回答的居然是陶李：“但是拿到红石的瞬间一条信息就出现在我脑中。”他停顿片刻，说道：“带着它便可自由出入。”
张槐背对众人，心中不安如野火烧山，但他了解自己，倘若山羊胡子把机会给其他囚徒，自己反而会去争取。
其实没什么好纠结的，张槐说：“成交，需要我带摄影机进去吗？”
山羊胡子摇头：“你安全回来就行。”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天上群星璀璨，六个人前往山洞，站在洞中湖岸边，张槐感觉到一丝异样。
山羊胡子主动解释说：“陶李消失后，湖里的水涨上来一些。”
两个看守与张槐戴上潜水设备。陶李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红色石头，颜色偏暗，完全不透明。
“谢谢你。”张槐伸手去接。陶李双手握住张槐的手说：“你的命运在那里等着，不要害怕。”
“等我。”机会代价巨大，张槐决心为两人挣到足够的筹码。
三人下水，张槐握着石头钻进地洞。
进入另一个空间的过程如切换幻灯片般迅速，张槐既没有昏厥也没有看见湖与船，璀璨星空下是树木葱茏的山峰。张槐站在山顶冻得直哆嗦，他脱下潜水服，把衣服上的水拧干，抬头便看见一个熟人在不远处。
张槐目瞪口呆：“你怎么在这？”
陶李笑着走向张槐：“谢谢你来换我出去。”
“什么意思？你不是瞎了吗？不对，外面那个是谁？”张槐警惕地后退，打算伺机逃跑。
陶李根本不给机会，凭借碾压的身体素质三秒追上两秒制服，他将张槐按在地上，从手中抢出红石。
张槐不断挣扎，他刚才想催动红石带自己离开，可完全不起作用。陶李放开他：“这个遗迹生态不错，安分点的话再活几年没问题。”
话音刚落，红石坠地，陶李消失在张槐的视线中。
另一边，山洞内，老头子一行人刚走到洞口，一名看守突然叫道：“快看后面。”
山羊胡子回头，大半个山洞竟已被水淹没，且水面仍然在不断前进，马上就要触及自己。他一声令下，几个人拉着陶李狂奔。水涨到洞口便停止，不一会，整个营地的人都聚到山洞前围观，陶李被绑着丢在最后。
“难道那个张槐碰到什么大机遇了？”有人猜测道。
另一个人不满地说：“这个遗迹不是号称进得去出不来吗，害我们小心翼翼窥探数日，结果今天连着被两个人找到宝贝？”
山羊胡子抖抖两臂袖子，往上卷起半尺：“谁现在想进去我绝不拦着，其余的闭上嘴和我一起等张槐出来再说。”
“不用等了。”人群背后有人呐喊：“这个遗迹的确只能进不能出，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我取走。”
口吐矛盾之语的是陶李，众人回头，发现他不知何时竟摆脱绳索去到营地中央的大帐篷门口，看眼神灵动绝对不是盲人。
帐篷里的资料绝不能落入旁人之手，山羊胡子一马当先追过去，速度丝毫不逊色于年轻人。
陶李单手掀开篷帘却不急着进去，微笑道：“临死前最后看我一眼吧，蠢货们。”
此时山洞中传来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湖底洞冒出大量气泡，气泡中裹着如同石油一般的黑色物质。
“难道是修正机制？”山羊胡子无比惊惧，不再管陶李，转头往树木最多的方向跑去。
人群四散而逃，水面变为纯粹的黑色，咕噜咕噜声越来越大，黑色物质溢出水面飘向空中，凝成一股粗壮浓重的黑烟涌出山洞，堵住整个口子。黑烟中伸出两只黑色大手扒住洞口两边，紧接着双手发力将自己的身躯拽出了山洞。
人形怪物的身躯与洞口等高，看不清五官，躯体表面如沸腾般上下起伏冒着黑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它朝距自己最近的人高高跃起，巨大的拳头在空中抡出霸道的弧线。
陶李即将抵达山脚，他身后黑烟冲天惨叫连连，这一切皆因他近乎开挂的分身能力违背了遗迹的规矩，从而触发修正机制。
先前变瞎是真的，那是能力的副作用之一；其他副作用同样棘手，所以他才需要演戏利用张槐与神秘组织。如今两个分身合一，副作用消去，陶李带着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宝物马上就能逃离。
黑烟怪逐渐逼近，陶李跨过一丛灌木飞速奔跑。咕噜之声大作，一大团黑烟飞临陶李头顶，落地再次聚成人形。
怪物所过之处皆枯黑如焦炭，陶李闪转腾挪，终究还是被胡乱飘散的黑烟围困。他不再逃窜，转身怒目圆睁仰视怪物：“死奴才你敢杀我？”语气却透出股凄凉。
五官浮现在怪物脸上又瞬间被黑气盖住，然而片刻的停滞已经足够，一条翠青锁链凭空浮现，一端在山洞中，另一端连于怪物身上。那怪物扒住泥土树木拼死抵抗，仍然敌不过锁链的力量，眨眼间便被拖回了山洞。
黑烟逐渐消散，洞中湖水位下降，重新变得清澈。
陶李面朝满山狼藉呸了一口，对刚才救自己的力量毫无敬意，而那群邀古协会的人在他心中更是废物。至于张槐，连被他鄙夷的资格都没有，至始至终都是局外人。
烟怪其实与陶李同源，翠绿锁链却来自他们一族的死对头。万年前叱咤风云的妖怪一旦作古，空留强大的力量却没有灵智控制，干的净是荒唐事。
陶李吹着口哨下山，正事接下来才要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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