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遗迹》三色眼镜

13、第一次灵力复苏

　　白天时，张槐把自己的计划对叶子泉和盘托出后，叶子泉询问了青苗村那个妖怪遗迹的事。

　　张槐说：“邀古协会应该没有探索过那个遗迹，所以查不到资料，我只能说说自己的猜想。我认为那里曾经属于一所妖怪修炼的门派，用来试炼或惩戒弟子似乎都说得通。那尊雕像实际上与建筑是一体的，类似于器灵一类的东西，可惜道行不够灵智低下，只知道死守自己的地盘不让人进。”

　　叶子泉对雕像生出淡淡的同情，他见过太多这种事，智商不够的被利用一次就成了炮灰，智商不够但有一技之长的则被长久奴役，说不出哪种更惨。

　　张槐继续说道：“我给你那块黑石真不是坑你，只要找对买家也能卖出个好价钱，有人就喜欢收集妖怪遗迹里找出来的灵物。你知道遗迹的地址，卖它的钥匙价格还能再涨点。那些城里的富豪肯定懒得搞什么邪教。”

　　叶子泉问：“灵物是什么，和灵器有什么区别？”

　　张槐突发奇想：“不如你拜我为师吧，我教你这些东西常人完全无从知晓。”

　　叶子泉说：“我有过两任师傅，他们都死了。”

　　张槐沉默了一会：“好吧，我教你，就当是刚才交易的赠品。灵器和灵物都有非凡之处，区别在于灵器需要耗费灵源来催动它，灵物却是满足某种外在条件时自动发动。通常来说，灵器能实现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与此同时，有些灵物出土多年都没能摸清触发它的条件，自然也不知道它的作用，这样就与死物无异。”

　　叶子泉拿出外黑内白的石头看了看，他不打算卖掉：“如果你的猜想正确，那个妖怪门派应该会准备很多这种石头。”

　　张槐：“但是目前就找到这一块，不知道青神使者从哪弄来的。你想不想知道大概能卖多少钱？我给你个提示，妖怪遗迹里找出来的夜明珠也属于灵物，品相普通的市价在一万五到一万八左右。”

　　价格挺低，看来出土的夜明珠特别多，叶子泉把石头收起来：“不管市价多少，低于二十万不卖。”

　　张槐嘀咕着你才是钻钱眼里了，没把价格说出来自讨没趣。

　　……

　　时间跳回来，顾安的办公室内。叶子泉确实以为那两个透明圆形石头是灵器，因为张槐说它们非常值钱。

　　叶子泉说：“不管是什么，能帮忙卖吗？”

　　顾安说：“它们能起什么作用？”

　　叶子泉摇头：“不知道。”

　　顾安面露不悦：“那怎么定底价？我猜你也不知道东西的年代吧。”

　　叶子泉点头：“底价定九十九万，方便营造噱头。本来没考虑太多，现在觉得让你们公司做这事太败名声，不如你帮我联系个小企业，有路子卖黑货的那种，宣传也交给他们负责。最关键的是，绝不能透露卖家是谁。”

　　“卖这两样东西能给你现在的处境带来什么好处？”顾安手指敲着桌子：“你刚才问我有没有听说过邀古协会，难道你指望靠他们救命？”

　　叶子泉有点后悔，早知道不急着问他这件事：“我的确在找邀古协会，但我相信人只能自救。”

　　“瞒太多事没有好处。”顾安推了推眼镜：“我不希望你爸妈伤心，有什么内情最好告诉我。”

　　叶子泉向上指了指，摇摇头。

　　顾安顿时变得严肃：“是他？倒是不意外。不对，你知道玕王那件事了？”顾安竟然也知道玕王想收叶子泉进后宫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叶子泉父母透露的。

　　叶子泉点头：“知道了，先别告诉我爸妈。”

　　顾安食指中指交替，飞快地敲着桌子：“张槐告诉你的？还是玕王的人动手了？”

　　叶子泉觉得再聊下去自己就变成透明人了：“我不能留太久，这两样灵物就拜托你了。明天这个时候近月楼背后见。”他背上包，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顾安坐到办公椅上，自言自语道：“邀古协会可不是谁都知道的，给你出主意的人一定本事不小。这预示着什么呢？”他拿起桌上那两块杯垫一样的石头，对着屋顶的灯仔细端详。

　　……

　　叶子泉回到许江龙的旅馆，问前台许江龙去哪了，前台说一直没回来。他回到房间，用桌子柜子和床抵住门，进卫生间打开了淋浴。

　　上一次洗澡还是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叶子泉发现自己穿越还不到四十八小时，已经十分接受这个新身份。可是他想过稳定的生活，现在洗个澡都要提防着。

　　网络的不发达限制了通缉令的传播，绝大多数人想查都查不到，叶子泉担心的还是□□，多年未见的顾安也不能完全信任。

　　玕王朱焱原本指望张槐把叶子泉带回去，他明天就会得知两个人都失踪了，到时候就会有别人接手，玕州军队的勇猛闻名九州。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国家，因为没有外敌，它将皇帝制度一直延续了下来。始皇帝统一后将天下划为九州，封八位功臣为诸侯，这些规矩也一直保留了下来。

　　皇帝把控中州，其余八州分别是玕州、琼州、珍州、琳州、璃州、瑜州、瑞州、瑶州。

　　历史上九州之地曾有过十次易主，连皇帝都被同姓亲戚抢过位置，玕州却能一直姓朱。诸侯原本没有如此巨大的权利空间，因为最核心的武装科技力量一直把握在皇室手中，如果谁敢忤逆，皇帝的怒火足以顷刻间毁灭对方大半座城池。

　　但是灵力复苏来了，朝廷一时间手足无措，皇帝慌乱间听信谗言，认为此时不堵将丧失天子权威，结果犯下滔天大错，第一时间竟下旨完全禁绝修仙，违者斩。

　　修仙象征着无数幻想都有可能实现，人类的懒、欲、惧全部被放大，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抗旨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有些天才呼吸睡觉间修为就噌噌噌地往上涨，这种人算不算抗旨，抓起来也要斩吗？

　　衙门乱了，执法机构也乱了，除非有人当众使用仙法，否则他们根本分不清谁在修炼谁又没有。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朝廷外面产生了心照不宣的共识，只要别太过分，修炼也就修了。

　　直到某天清晨，皇帝在朝堂上发现有数位大臣脑袋上冒灵气。为什么皇帝能看见呢，因为皇帝也在修炼，他认为全天下唯有自己有资格修仙。

　　那些大臣当天皆被斩首，听一次谗言就有第二次，皇帝又出昏招，命令各州每天至少抓百名修仙者，连抓一个月，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终于全世界都炸锅了，从民到官人心惶惶，抓人者可能隔日就被抓。这就是诸侯们等待的时机，他们推波助澜暗中煽动百姓的怒火，使得各地不时生乱，同时寻找有野心的修仙者，将他们联合起来，分批次悄悄送往中州边缘。

　　抓捕的第二十四天，四千人的求仙联盟横空出世，公然抗旨无异于谋反，八位诸侯打着清君侧和护驾的旗号齐聚京城逼宫。他们宣称自己带来了求仙联盟的谈判条件，并且添油加醋地表示个别天才已经拥有了搬山填海的神通，但当时最强者不过能以一敌百。

　　八王其实只需要一个进京的名头，他们一起站在皇帝面前，震慑力比求仙联盟强多了。皇帝被吓破了胆，眼巴巴看着八王头顶的灵气，完全同意他们提出的条件：诛佞臣、废核武、允许修仙、让位于小皇子。

　　自此八王终得势，名义上供着皇帝，实则近乎平起平坐。他们回到各州后第一件事就是共同出兵剿灭求仙联盟，修仙虽无罪，敢有谋反之态确是死罪。

　　诸侯们各自的军队中早就开始培养修炼者，因此剿灭求仙联盟并不费力。战争持续了三天三夜，夷平了四座山。

　　从那之后，自由的修仙时代才真正开始，也再没有过八王共同联手的情况。

　　七百年前，这些历史秘辛在一次篡夺皇位后都被曝光。

　　叶子泉关上水，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这个世界从上到下，从历史到未来都没有让人彻底稳定生活的土壤。灵力复苏制造争端，同时又导致没有人能不断积累优势。在此情况下，各王都难以强大到令其他所有人俯首，偶尔还有人被修仙者推翻取而代之。

　　每个轮回在四百年左右，具体年数不定，偏差在十以内。这样算还有五年左右就要进入第四个轮回了。

　　很容易猜想，万年前世界上就有灵力，后来灵力随妖怪一同消失了。那么妖怪遗迹里会不会有修炼秘笈？

　　叶子泉握着刀躺在床上，立刻进入梦乡，第二天中午才睡醒。骨气帮居然一直没有来，叶子泉懒得把脑细胞用在他们身上，搬开东西背上包出了门。

　　整个白天，他在近叶城吃饭闲逛，尽量避开可能产生事端的地区，等到天黑便前往近月楼背后。

　　叶子泉靠着墙，对面地上并排摆放三个垃圾箱，他感觉很不对劲，垃圾箱背后的墙上贴着一张明星海报，那张海报新的不能再新，一看就知道没经历过风吹日晒。

　　海报中央有一个极大的字：跑。

作者有话说

　　查漏补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