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笼中之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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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弧的指甲化为利爪，戳破白羽光洁的额头。
大脑回荡着汩汩的声响，白羽能够感觉到，那股灼热的血液正顺着额头扩散到全身。
耳边传来嗡鸣声，眼前的一切仿佛罩上一层薄雾。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似乎要把他撕裂成两半。白羽捂紧头颅，仿佛一尾即将溺死的鱼，用力的呼吸空气。
鬼舞辻无惨居高临下，俯视着床上因疼痛翻滚的青年，眼中不带一丝波澜。
他早在对方猎杀第一个鬼时就产生了兴趣，所以才在赐予血液时故意给出远超制造普通鬼的分量。根据他千年的经验，作为人类越是强大，转化而成的鬼的实力越会强劲。
而现在，他赋予青年足够成为上弦的血液。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无法吸收爆体而亡，要么成功吸收晋升上弦。
挣扎逐渐停了下来，熬过疼痛的白羽仰面喘.息，上衣衬衫纽扣崩开也没发现。
他的思绪极度混乱，记忆像是混成一团的调色盘，只剩下零星的片段留存在脑海。身为人类的认同感不复存在，扎根脑海的念头高过一切，那就是以无惨大人为尊。
想到这里，白羽虔诚的跪在无惨脚下，仰面望着无惨尊贵的容颜，“感谢大人赐予我新生，从此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方向。”
感受从青年头脑中传来绝对忠诚的感情，无惨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皎洁的月光下，新下属的模样完全呈现在无惨眼中。
原本泛着血色的面庞彻底变成惨白，黑色的长发像是沾上血迹，变为暗红的颜色。手指更加纤长，指甲在月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冷光。
他的眼角像是扫了眼影，染上一抹薄薄的绯红，嘴唇鲜艳的如同涂抹口脂。从脖颈到锁骨，大片大片的樱花在他身上盛放。本来就被人评价略带女气的脸，如今更是带上些雌雄莫辨的意味。
白羽抬眼，那双黑色的眸子也变了颜色，变成和无惨一样鲜红的色泽。圆形的瞳孔拉长，狭长的竖瞳一眼不眨的注视着无惨。
看到属下拥有和自己一样的眼睛，鬼舞辻无惨心头涌上不爽。可又感受到白羽赤诚的忠心，他还是克制住，没有戳瞎对方的双眼。
“血液吸收的怎么样了？”
“报告大人，我已经完全消化您赐予的血液。”
完全吸收血液，起码具有上弦的实力。
“很好。”伸长指甲，在他眼中刻下“上弦六”的字样，无惨给予白羽全新的身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十二鬼月的上弦六——白羽。”
“你的任务，就是找到青色彼岸花，以及杀掉该死的鬼杀队成员。”
“是，大人。”白羽深深地跪拜下去。
“迎接你的新生吧，这是大人赐予我们的荣光！”魇梦从黑暗中走出，双手伸向空中，用夸张的语气表达对无惨的崇敬。
“我有让你说话吗？”暗红色的眼睛带着杀气扫过，魇梦立刻低下头，重新回到阴影里。
“接下来该做什么，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
感受到白羽的心底传来的忠诚，无惨的怨气稍微平复。他冲魇梦歪下脖子，“走吧。”
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离开时无惨二鬼也没激起一丝波澜。
安静的街道上，所有人都陷入沉睡，只有偶尔从远方传来狗叫声，混着醉鬼的嘟囔声。
白羽茫然坐在地板上，冰凉的地面却不能带给他丝毫寒意。他晃晃悠悠站起来，路过穿衣镜时偶然一瞥，才终于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惨白的脸，刻着字的眼睛，以及长长的，锋利的指甲。
他皱起眉，镜子里的白羽也拧起眉毛。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他总觉得，他不该是这个样子。
体内奔涌的热流汇聚在四肢，利爪逐渐缩回去，变成人类的透明指甲。
感觉到方法有效，白羽将那股热流汇聚到眼周。等待片刻再看向镜子，果然，眼睛里的字迹渐渐隐去，连眼角的红色都变浅了许多。
看着镜子里的身影变换成人类外表，白羽的眉头舒展开。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满意，因为头发和眼睛没变回黑色。
改变身形花费许多能量，白羽本来就是刚转化成鬼，更加难掩饥饿的感觉。那种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饥饿，让他维持的人形差点溃散。
白羽好不容易克制没现出鬼的形态，但眼睛里的字又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来。
好饿好饿好饿，哪里有人类？我需要食物……
他从窗台一跃而下，空茫的目光扫视街道，耳朵收集着附近一切声响。
突然，他耳朵一动，身形从原地消失不见。
听见了，是人类的声音。
仿佛凭空降临，白羽的身形出现在街道的角落。
路灯照不到的街角，女子被绑住双手塞住嘴巴，惊恐的发出呜咽声。三个男人不怀好意的凑过去，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阴邪笑意。
看到这一幕，白羽忍不住笑出了声。
“竟然占着体力优势侵犯弱小，还真是一群恶心的人类！”他嘴角咧开，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那几个男人做梦也想不到，死神已经悄悄降临在他们身边。他们只是兴冲冲地奔向猎物，打算今晚饱餐一番。却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的猎物。
为首的男人缓缓向女人靠近，享受着对方在手心挣扎的感觉。可他却发现女人突然停止呜咽，极度惊恐的目光望向自己身后，仿佛看到更加可怕的东西。
怀疑女人是在诈自己，犹豫了片刻，男人还是回头。
昏暗的路灯下立着个人影，血红色的竖瞳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男人忍不住大叫一声，激起另外两个同伙的注意。
回想起东京存在吃人怪物的传说，男人打个手势，示意同伙不要轻举妄动。三人握紧匕首，谨慎地待在原地。
“滴答，滴答。”
有水滴滴落地面。
乌云散去，月光照亮这里，让在场所有人看见那个身影，也看清水声的来源。
那是个有着人形的家伙，却绝对不会被错认为人类。
他的暗红色长发垂至腰间，指甲森长且锋利。他的皮肤苍白如死尸，两只眼睛分别刻着“上弦”和“六”的字样。
此时，那双眼睛的主人毫不掩饰自己贪婪的目光。看着他们，嘴角的口水滴滴答答流到地上，那眼神就像是分辨食材是否新鲜。
三个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亡命徒仅仅愣神几秒，就迅速的反应过来。为首的老大并没有多说废话，抄起匕首径直刺向对方胸口。
眼前一花，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男人就感觉掌心一空，下一秒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的眼前发黑，等回神后发现，自己的右肩膀血流如注，手臂却不知踪影。
像玩具般折腾这条手臂两下，白羽将鼻子凑到胳膊上嗅了嗅，露出个嫌弃的目光。
变成鬼的白羽五感得到强化，能清楚的从胳膊上闻到一股汗臭味，还能看到上边浓密的汗毛。
呕，突然就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他抬头一笑，绯红的眼角勾出个诱人的弧度，“既然做不成食物，你们就更没有活着的意义了呢！”
三个男人挥舞着武器攻过来，却连白羽的衣角都无法碰到。他只是闲庭信步从他们之间穿过，伸长的指甲随意比划两下，他们就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杀掉健壮的男人就像是碾死几只虫子，这就是变成鬼之后白羽的实力。
白羽慢悠悠的走过来，向着唯一还活着的女人走去。
目睹一切的女人拼命向后退，双手使劲挣脱绳子的束缚。看着那个恶鬼的身影越来越近，她摇动脑袋，美丽的眼睛扑棱棱的落下泪水。
感受到女人极度的恐惧，白羽放慢脚步，收起指甲和尖牙，轻声安慰道，“不要害怕，我不会杀死你的。”
然而安慰似乎起了反作用，女人哭的更加凄惨，眼泪不值钱的向外流。
“唉，真头痛，我不会安慰人啊！”白羽揉揉额头，无奈的叹气。
他一个闪身出现在女人身后，手刀敲晕了她。看到她软绵绵的晕倒在怀里，他终于长舒一口气。
从变成鬼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他的肚子里还是空空如也，饥饿正不断侵袭着他仅剩的理智。
感受着怀里柔软的身躯，他的唾液如河水般泛滥。他能清晰的嗅到女人身上的淡淡香气，像是一盘精致的甜点，不断勾着他咬上一口。
他知道，那一定不同于男人粗糙的肌肉。一定是更鲜嫩的，上乘的美味。
“不行，既然我答应不杀她，就不能食言。”
白羽拼命压下他涌上的食欲，目光在女人脖颈漂移不定。
“可是，要是再不填饱肚子，我就要饿的失去理智了，到时候她一样活不成。”
耳边传来血液流动的声音，白羽灵机一动，想出个折中的方法，“对啊，我只喝她的血，不吃她的肉，她应该就不会死了吧。”
他零碎的记忆里还存有这样的常识，人类失去少量的血液是不会死的。
香气飘进鼻子，他暗叫糟糕，感觉理智又要飘走了。
白羽集中精神，学着电视剧里吸血鬼的样子，将尖牙凑近女人脖颈，轻轻说了句，“我开动了。”便将牙齿深深地刺了下去。
失去大部分身为人的记忆，换来的是对吸食血液毫无心理障碍的状态。白羽眯起眼睛，感受着香甜的血液从口中滑入喉管，温暖了冰冷的肠胃，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喟叹。
手掌下的皮肤逐渐变得冰凉，意识到再吸食下去女人就要没命了，白羽只能不舍的收回利齿，舌头舔舐脖颈残留的血液。
解开女人身上的束缚，重新整理她因挣扎脏乱的着装，白羽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拦腰抱起，身影再一次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笼中之鸟（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