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配角》扶摇散人

31、奴良组（十）

　　正式加入奴良组以后，白羽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象中那种全江户到处打斗，奴良鲤伴一挥手他们就一拥而上的群殴场景并没有出现。相反的，他每天的生活都是在平淡中度过。

　　步行二十分钟到奴良组本家，和门口站岗的妖怪打声招呼，就沏上一杯茶坐在院里，用一整天的时间看樱花盛开，直到日落时分回家。
　　这样枯燥的日子持续一周，白羽才猛然回过神来。不对啊，我现在的状态和退休有什么区别？

　　和鲤伴控诉过分宽松的环境，得到他这样的回答，“没办法，大战过后大家都累了嘛。”
　　“我看不是大家累了，是你想要偷懒吧！”从某个人潮涌动的居酒屋捞出来醉醺醺的鲤伴，白羽没好气的说。
　　“诶，别这么说嘛！”鲤伴将酒瓶怼到白羽脸上，露出个贵公子的洒脱笑容，“难得你都找到这里了，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吧！”
　　哎，这还真是完全没拿他当外人。

　　白羽揉着额头，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无可奈何，“鲤伴大人，未成年是不可以饮酒的。”
　　“哪有未成年不能饮酒的说法，我怎么没听过？”鲤伴反驳道，白羽这才想起来，古代是没有二十岁以下不能饮酒的规定的。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不知第多少次叹气，白羽接过鲤伴的酒瓶，“说好了，我仅陪您这一回。”
　　接过酒瓶时白羽就发现他被骗了，看鲤伴轻松摇晃他还以为只剩一点点，实际拿到手中却发现还剩三分之二。再看转眼间变得毫无醉意的鲤伴，白羽还能猜不到？对方的目很明显，就是要灌醉他。

　　酒场如战场，这句话无论古今中外都适用。
　　面对想要耍阴招灌醉他的上级，白羽丝毫不惧，心中甚至还隐隐发笑。哼，我上辈子可是号称千杯不醉，能靠陪客人喝酒出色的完成销售任务。你这古代低度数米酒，还想打赢历经五十度白酒的中华子民？
　　但是，白羽完全忘了，他的意志或许酒精考验，但身体只是个滴酒未沾的年轻人。他哥沢田纲吉喝无酒精饮料都会脸红，可想而知做弟弟的酒量。
　　一瓶酒下去，他的脸色只是微红，神色却逐渐怔忪。

　　“喂喂喂，你没事吧。”
　　看着白羽的发愣呆呆的坐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杯子，鲤伴也吓了一跳。他只想着逗逗这个新收的小家伙（对于百来岁的他来说白羽确实算小），没想到他的酒量这么不好，喝了这么点酒就醉了。

　　“唔……鲤伴，有点晕，我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眼睛紧盯着酒杯，白羽口齿不清地说。
　　“晕是你喝多了酒，话说幻术是什么招数。”鲤伴哭笑不得，感觉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他拍拍白羽，示意他趴到自己背上，“走吧，我背你回家。”
　　醉酒的白羽倒是格外乖巧，没了平日里冷脸对人的模样。他乖乖爬上鲤伴的后背，像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回家，回家……”身后的白羽轻声呢喃，声音如蚊蝇般细小，“哥哥，妈妈，白羽好想你们……”
　　呢喃渐渐消失，背后的男孩已经睡着了。

　　站在街道两旁，鲤伴发出信号，默默等待自家妖怪接自己。
　　轻微的鼾声响起，鲤伴转头看他的便宜弟弟。
　　无疑，白羽是很好看的，纤长的四肢、浓密的黑发、小小的脸，还有无一不精致的五官，都给他带来一种超越性别的美。
　　回忆起第一次见面，那个身穿振袖的清丽和服少女，他就完全没有发现对方的真实性别。
　　睡着的白羽没有白天的阴沉，看起来更像是这个年龄段正在长身体的孩子。长长的睫毛覆盖他的眼睛，给白日里看起来凌厉的脸上带来一丝稚气。仔细看他的嘴角，还能看到两个小小的酒窝，就像真的是个温室里长大的小少爷。

　　长蛇般的妖怪从空中降落，鲤伴踏上它的头顶，等放置好白羽后示意起飞。
　　人眼触及不到的地方，妖怪之主正缓缓飞过江户的上空。和往日不同的是，还有一位人类青年靠在他肩头。
　　看着白羽沉沉的睡在他身上，鲤伴摸摸他的头，宠溺的笑道，“没办法，既然认了你这个弟弟，那我也要尽到哥哥的责任才行啊！”
　　……………………
　　白羽早上睁眼时天已经大亮，前一晚穿出门的衣服也被直子贴心的换成家居服。小伙伴在外边晒被子，完全没有扒过男孩子衣服的羞耻感，看到白羽起床还自然地道早安。反倒是纯情小男生自己先脸红了，默默接过直子递来的衣服拉上房门更换。

　　“早上好白羽酱！”直子元气满满的打招呼，对着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宿醉的白羽关心地说道，“醒酒茶已经煮好了，别忘记喝哦！”
　　“谢谢。”
　　一杯茶下肚，翻江倒海的感觉消退不少，但脑子里却涌上昨晚的一幕幕。什么一瓶酒放倒变成呆瓜，什么抓着顶头上司的衣服叫妈妈……白羽忍不住捂住脑门，此刻无比想让时间倒流。
　　太丢脸了，自从重生之后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
　　知道这副身体的酒量差到一杯倒，白羽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滴酒不沾。

　　努力把脑海中糟糕的黑历史扔进垃圾箱里，再抬头白羽又恢复了高贵冷艳模式。
　　“对了，刚才奴良组来人说要你去一趟西郊的私塾，那边有任务要分配给你。”似乎才想起来，直子急忙告诉白羽。
　　终于有新任务了！白羽打起精神。他跑去酒馆找鲤伴为的不就是这个，看来还是有效果的嘛！

　　和直子告别，白羽披上外套匆匆赶往西郊。
　　到达任务地点，他在朴素至极的私塾门口停下了脚步。听着从屋子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再看看别在腰间的两把刀，他犹豫了片刻。
　　“你就是二代新叫来守护山吹大人的护卫？愣在这里干什么？”
　　一位头颅在空中飘荡的青年从门后走出，不满意地看着纠结在门前的白羽，“是你这个人类？”
　　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白羽一跳，待发现是之前战斗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妖怪之后，他才缓缓松开握刀的手，神情冷淡的回应，“是我，沢田白羽。鲤伴大人派我过来，我的工作是什么？”

　　听到白羽自报家门，首无的脸色好了些。
　　他对这个交过一次手，武力值很高的人类印象很深，也听同僚说过他现在是首领新结交的义兄弟。虽然是个人类，却是位实力强到能让青田坊甘拜下风的人类。
　　这样看来，由他来接替自己的职务，山吹大人的安危是有保障的。

　　“既然首领派你来交接，那你就好好记住以后的工作内容。”首无转头向着私塾里走，边走边给他解释道。
　　想了片刻，白羽将长刀施了个幻术遮掩起来，一言不发的跟在首无身后。
　　“山吹大人是首领的妻子，是奴良组需要保护的重要存在。”首无穿过院子，隔着窗户指着屋里讲课的女子，“就是这位大人，也是你未来要用生命守护的对象。”
　　感觉到二人的视线，女人停下了讲解，对他们露出个浅浅的微笑。

　　“就是这位大人，你可记住了？”
　　站在房屋外一个角落，首无严肃的问道。
　　“嗯，记住了。”白羽点点头，对山吹乙女的重要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虽然他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也曾见过鲤伴对伤害山吹的妖怪毫不手软，但白羽没想到这位女性在鲤伴心里的分量如此之重。不但要对外隐瞒她的身份，还要再加派一位实力不弱的下属保护。
　　“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山吹大人的。”
　　接任者能快速适应职务，也没拿自己的身份提要求，首无还是很满意的。他点点头，“那好，等放学之后，我会安排你和大人熟悉一下。”

　　放学时间转眼就到了，同学们都收拾好书本，客客气气地向老师鞠躬道别。山吹乙女也向每个孩子挥手，提醒他们注意安全，把他们挨个送出了私塾。
　　站在空荡荡的私塾门外，山吹乙女却似乎见到了什么人。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笑呵呵的招手，“等很久了吧，快进来！”
　　雾气充满院子，她看见两个身形显现出来，是首无和一个不认识的男孩子。

　　“山吹大人，我是来向您道别的。”
　　站定之后，首无解释这次现身的目的，接着介绍身后的人，“这位是您的新护卫沢田白羽，今后就由他来担任保护您的工作。”
　　“是鲤伴又给你分派什么新的任务吗？真是辛苦你了。”
　　山吹温柔的笑着，又转头看向新任的护卫。容貌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十七八岁的样子，还带着点孩子气，感觉不像是由妖怪伪装的人类形象呢。
　　看着看着，总觉得有点熟悉，她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弟.弟，你的长相和名字我总觉得很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您一定是认错人了，在下和山吹大人从未见过。”
　　对于山吹乙女的疑问，白羽眼睛都不眨地回答。

　　开玩笑，他可不想自己女装的马甲被人扒出来。江户时代的风气可没有后世开放，要是被别人发现自己女装大佬的身份，他还不得被人当做基佬啊！那他还怎么混？
　　“是吗？”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山吹乙女决定放弃。她对白羽笑了笑，“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沢田君，似乎是个人类，在奴良组里一定很孤独吧。
　　山吹乙女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沢田君，我可以叫你白羽吗？”
　　看到青年轻轻点头，她合起双掌，“太好了白羽！我叫山吹乙女，以后请你多多指教啦！”

　　又是“请多多指教”，不愧是霓虹人，见面永远都是万能的“哟罗西库”。
　　想起来初见松阳被塞了一嘴“请多指教”，现在又被不同的人丢出同样一句话，白羽不禁感慨霓虹打招呼的匮乏。
　　尽管心里吐槽不停，白羽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他低下头，只盼望和自己说这句话的人不要重蹈前一个人的覆辙，轻声的回应道，“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