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配角》扶摇散人

23、奴良组（二）

　　很快，白羽就没心思去想妖怪的事了。
　　在病床上呆到快长毛，白羽终于待不住，走马上任成为山本五郎左卫门的专属护卫。
　　一站到山本身边，他就迅速进入角色，尽心尽力地组织保护山本的安全。

　　守卫一段时间，白羽发现自己这个新雇主对自身安危太没有意识，每天接触那么多客人，竟然不对客人进行细致筛查！万一有人冒充怎么办？万一夹带暗器怎么办？
　　他委婉的提出意见，没过几天就收到一大群蒙面的黑衣手下。手信上还写明山本的提示，说这些都是量产的刺客，无需爱惜可尽情训练。
　　盯着那张纸条，白羽一头雾水，量产刺客是什么意思？刺客还能批量生产不成？

　　总感觉自己似乎漏掉什么重要的情报，白羽却猝不及防地直面为首的刺客。
　　和其他仿佛复制粘贴的刺客不同，这名叫黑田坊的刺客有着黑长的头发。即使面罩遮挡住下他的半张脸，也能依稀看出容貌的英俊。唯独有一点可惜，他的眼神混沌，没有丝毫光亮。
　　仿佛感受到白羽打探的目光，黑田坊的头低垂下去，露出额前两只小小的角。

　　双角？正常的人类会长角的吗？
　　“黑田坊是吗？介绍一下自己吧。”白羽开口，努力维持冷漠脸，不暴露逐渐崩塌的世界观。
　　“是的，白羽大人。”黑田坊回答，“我诞生于山本大人的怪谈之中，隶属于百物语组。日常负责守卫山本大人的安全，偶尔刺杀目标。”
　　诞生于怪谈？奇怪的话吸引了白羽的注意，他不动声色问道，“你身后的同伴也是吗？”
　　“是的，我们都是被山本大人创造出来的百物语妖怪。”
　　还真是妖怪啊。

　　分析着黑田坊话语透露出的含义，白羽意识到，山本似乎能够用创造怪谈的方法诞生妖怪，从他手中诞生的妖怪似乎也能为他所用。但山本毫无疑问是个人类，那他多半是借住了某种东西的力量。
　　想到前几天还在怀疑妖怪是否存在，今天下属就变成活生生的妖怪，白羽只觉得有些荒唐。自己是一个纯人类，却要成为一群妖怪的头保护另一个人类，这也未免太魔幻了吧！
　　握紧腰间的双刀，白羽心中镇定下来。即便他率领的是妖怪，只要他够强，这些就都无所谓。

　　黑田坊自然不知道首领千回百转的思维，等他再次起身，他就看到白羽沉着冷静的吩咐他们，“你们从今天开始执行三班倒，至少保证时刻有人守护在山本大人身边。”
　　“至于你，黑田坊。”沉稳的目光望向他，“以后就跟着我吧。”
　　………………
　　山本每隔段时间就会举行盛大的宴会，在那艘名为蜜柑船的巨轮上邀请各界名流。那一天，白羽的精神都崩的很紧，吩咐手下保卫整座大船，整整一天都来不及休息。
　　按理说，他现在早就不归属于任何组织，不必像奈落时期一样强行留在山本身边，完全可以还够对方的恩情后一走了之。可是他却真心实感地把自己当成了护卫，甚至还认真培训下属，尽心尽力保护山本的安全。
　　要问白羽为什么这么做，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午夜梦回，他总会想起松阳老师倒在自己面前的场景。每到这时，从内心涌出的无力感就深深地缠绕住他。他只觉得很累，失去了人生的方向，感觉未来充满迷茫。
　　找不到人生的目标，连回家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认真完成别人交予的工作，填补自己空虚的内心。

　　宴会在白羽尽心维护下秩序凛然，俨然成为江户上层热衷的娱乐方式。山本对此十分满意，连带着对白羽更加多了几分信任。
　　他将白羽调至自己近前，交给他更加重要的工作——看护“百鬼的茶锅”这件通过收集“畏之力”制造出妖怪的器物。
　　白羽成了名义上司的心腹，自然也获得进出宴会的机会。于是，一向摆出沉默威严的护卫首领，在看到黑色巨缸冒出屡屡黑烟，又从里边生出奇形怪状的妖怪的时候，头一次没有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微张着嘴看着不科学的一幕。

　　他心中宛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僵硬地转头问自家下属，“黑田坊，你就是这么出生的？”就这么跟闹着玩似的造妖怪？
　　得到下属确定的回答，白羽僵硬地转回头，不发一言。
　　好吧，他选择抛弃科学。
　　……………………
　　忙碌几天的宴会终于结束，白羽也难得有休息的空闲。
　　虽然身体素质进步很多，他毕竟还是个人类，和黑田坊那样的实打实的妖怪比不了精力。人家可以007做保镖，换成自己，估计撑个把月就报废了。
　　把零碎的工作丢给任劳任怨的下属，无事一身轻的白羽换上便服，准备好好欣赏一下古代的江户。毕竟，自从伤好之后，他就一直忙于工作，还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城市呢。

　　掏出衣柜里唯一一件墨绿色的浴衣，脱下外套还没来得及换上，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突然推门而入。
　　白羽迅速用浴衣遮住上半身，面对闯入者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干、干嘛？”
　　直子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丝毫没有看光某人的自觉，只是盯着白羽匀称的身材情绪高昂地问道，“你是要出门吗？”
　　白羽瑟缩点点头，她开心地笑道，“好巧，我也要出门，咱们一起走吧！”

　　以为新结交的女性朋友是个温柔贤惠的妹子，结果某天突然暴露出天然黑的属性，作为友人还能怎么办，只能默默忍受了。
　　看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身鲜艳的和服，艳红的振袖上绣着繁盛的樱花，甚至连手袋和首饰这些配件都配备齐全，他不知为何哆嗦了下。
　　白羽默默把浴衣往身上套，假装淡定，“那你等我换好衣服再走。”

　　手臂突然被拽住，迎面朋友亲切的笑容，“这么老旧的颜色怎么适合你呢？”她把那身和服举到白羽跟前，“这种鲜艳的颜色才衬你的肤色嘛！”
　　头皮一阵发麻，并没有女装爱好、自认是真直男的白羽向后退，挤出个讨好的笑脸，“不，不用了，我突然没那么想出门了，我今天还是在屋呆着吧。”
　　话还没落地，他就看见面前的人眼中雾气弥漫，泪水无声滴落地面。感叹对方变脸速度之快，不擅长应对哭泣女孩子的白羽只能举白旗投降。

　　“这就对了嘛，我们姐妹俩一起开开心心的逛街多好。”吐槽谁是你姐妹，白羽默默放纵对方在自己身上鼓捣。
　　头发盘成松散的发髻，用木质发簪固定，耳边随意留出几缕发丝，铜镜就映出个肌肤胜雪，气质温婉的美女。
　　我去，这是谁？
　　白羽心中震惊，镜中的美女也微张小口。他不由自主地摸摸脸颊，却被一只手拍掉。
　　“别乱摸，粉掉了怎么办？”她瞪他一眼。

　　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一下，看着眼前火热出炉的美女，任谁也想不到几分钟之前还是个糙汉子，她才终于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她轻巧的挽起白羽的手臂，仿佛自己结识的好友从头到尾就是个软妹子。无视这个“妹子”分不清楚状况的懵逼脸，笑眯眯的拉起他，“白羽酱，我们走吧。”
　　……………………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起来十分养眼的美女从身旁走过，自然会引起身边人的注意。
　　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即使是老得走不动路，看到漂亮妹子都愿意仰头多看一眼。而当眼前真的出现美女，他们的视线会更加流连在对方身上不放。
　　感觉经过的男人似乎在盯着自己，白羽有些不自在的捏紧衣角，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大家都在看我啊？”
　　“当然因为你好看啊！”朋友神色自如，“放着这么个大美女不看，我才会怀疑他们审美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是这样吗？”他歪了歪脑袋，听着她理所应当的口吻，只能压下心底的困惑。

　　这种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的阵势当然不正常，但白羽只是隐约感觉到自己女装挺受欢迎，却不清楚这到底有多违和。
　　举个例子，吉原的大夫（首席花魁）出游会受到民众的夹道欢迎，男女老少都会仰慕大夫风姿。而现在白羽的状况，虽然比不上大夫受欢迎的程度，可吸引的人群数量却依旧十分惊人。即使只是路过身边，多数人都会悄悄为他驻足。

　　少女的木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头上的流苏随着小巧的步伐轻轻晃动。她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发簪高高挽起，露出白嫩柔软的脖颈。
　　此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她停下脚步，目光专注地盯着其中一家店铺，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店铺的招牌。
　　像是贵族小姐的装扮引得店主匆忙迎接，少女对于盛情欢迎却十分不适应，整个人都躲到朋友身后。虽然相比同龄人略显高挑的身材让她冒出半个脑袋，可她还是坚持躲在后边，只悄悄伸出食指点了点墙上挂着的“今日推荐”。
　　看起来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呢，不说话是因为害羞吗？果然是哪个家族的贵女吧。
　　将做好的食物交到少女手上，看着她小口咬着，还因为烫不时伸出舌头，老板露出慈祥的笑容。最后临别的时候，甚至附赠了店内招牌的什锦天妇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