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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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朕不是故意的，嘤。
虽然张泽梢自信能看完这些折子，但这种能明目张胆和张爱卿相处的时间，他怎么可能会拒绝——朕没有私心，朕就是想看奏折。
张泽梢嘴上说着看奏折，实际上却是在看张颂铭。直接盯着看是低段位行为，张泽梢脑筋一转，说道：“爱卿先坐着等等，朕看了奏折之后再问。”
看见张颂铭顺着自己意思坐下，张泽梢状似十分配合；实际上却从奏折里挑出来最厚的一本，回到椅子上端端正正地捧着读，看了几行之后就偷偷从奏折侧面瞄人。
张颂铭自然能看得出张泽梢的小动作，但他并不介意被人偷看，只是张泽梢躲在奏折后面，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实在让人有点脸红心跳。张颂铭抬手用袖子半遮，在轻咳一下对张泽梢说：“陛下看文章的时候专心些。”
直接被点破，张泽梢也不恼，而是直接喊陈福。
外头站着假装木头人的陈福麻溜进来，顶着张颂铭的目光行礼，接着就听见他家陛下说：“给张爱卿身边放个炭盆，再上盘点心，朕看这奏折的问题很大，恐怕要张爱卿多等一会儿了。”
陈福应下退出去，伺候这么久，陈福get自家陛下心思的能力强大，很快就送来了炭盆和小零食。
不过上来的点心不是皇帝平日里吃的那些，而是特意去御膳房要的橘子糖。果然，陈福发现他把橘子糖摆出来以后，自家皇帝陛下给他投来一个满意的眼神——陈福记得定国公爱吃这个。
陈福记得，张泽梢也记得。于是刚一摆出来，陈福就能感受到自家陛下扑面而来地欢喜之情。
陈福把点心炭盆都放在屋里软塌上的矮几上头，招呼张颂铭到矮几这边坐下，又顺手给张颂铭递过去一个暖手炉。动作十分自然顺畅，就连张颂铭都没觉得自己换个位置有哪里不对，接着陈福很有眼力劲儿的离开。
张颂铭捧着暖炉顺手拿了橘子糖来吃，宫里御膳房的橘子糖比外头的果脯要精致得多，从外观颜色到果肉大小都进行了精心挑选，摆盘时候更是讲究。
不过张颂铭吃完一颗橘子糖之后，张泽梢已经看完了奏折上头的内容，揣着奏折坐到了张颂铭身边的软塌旁边。又很自然地坐在张颂铭对面，把折子放在矮几上，手里还拿着纸笔，像是过去每一次来找张颂铭的时候一样——
虽然因为那天晚上之后，张颂铭已经不怎么和张泽梢私下相处了。
“爱卿，这封折子，我觉得是严志远的错，刑部已经判了，就直接发交大理寺就行了……”
张泽梢说的是手里这封告状折子，说着，还指了指上头的几个字。张颂铭下意识地凑过来看，两个人的距离只有面前的这张矮几，闻到张颂铭身上淡淡地竹叶香气，张泽梢吞了吞口水……
“嗯…陛下说的很好，继续。”张颂铭看见张泽梢指的话，点点头鼓励道。说完发现两人距离是真的有点近，张颂铭退后了一些，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被张泽梢给拉住了。
张泽梢笑眯眯地，露出个人畜无害地笑脸，又带着点迷惑询问：“严志远教子不严，纵子行凶，现在还来状告同僚，是不是要处罚他才对呀。”
“是——”张颂铭没有继续躲开，坐在软塌上给张泽梢分析。
送来张泽梢这里的奏折，至少今天的这二十本，是张颂铭看过且大致有了处理思路，精心选出来，要看张泽梢处理各类事情能力练手的。
这本被选中的，厚厚的奏折，上折子的人是工部左丞严志远。前不久他的儿子在赌坊输了钱不认账，还把老板给暴揍一顿，结果赌坊背后的老板是户部少丞唐存玉的弟弟。
因为这事，唐存玉给弟弟撑腰，严志远给儿子撑腰，两家就对上了。
唐行玉是开赌坊生意的，下手要狠一些，半夜找人套了逛花街出来的严宏伟麻袋，把人胖揍一顿跑了，严宏伟差点就咽气儿了。
于是严志远就去刑部告状了，刑部把唐行玉抓来，但唐行玉不承认。严家也没有证据，最后罚了唐行玉十两银子结案。得到这么个不痛不痒地结果，严志远当然不高兴，他直接上折子参了唐行玉的靠山唐存玉。
奏折里头严志远老大不高兴地讲了一箩筐废话，说他怀疑唐存玉贪污，说唐行玉的家宅奢靡违制。
废话一堆，要证据却又没有，严志远说唐行玉人品不好，所以一定要严惩，就算他儿子被打没有证据是唐家干的，但也一定要严惩唐行玉。严志远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说‘见微知著日久见人心’，又说‘仁者爱人，陛下圣明’。
张泽梢回忆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个严志远的履历，他是先帝在时最后一科的进士。
更早的消息则是他过来京城考试之前，因为文辞繁复不得主考官喜欢，差点没进到国子监。嗯，张泽梢虽然不能亲政，但自家臣子的八卦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尤其是在京官员的……
当然知不知道这些都不重要，光是听着张颂铭给自己讲话就够了。说话时候一些问题假装不知道，再追问张颂铭，两个人消磨时间，很快到了午后饭点儿。
陈福过来问要不要摆膳，张泽梢说不如吃汤锅吧，说完又点了一堆菜，让陈福下去准备了。
“爱卿一起留下用膳吧~”张泽梢脸上露着笑。
张颂铭有点恍惚，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他不是来送奏折就准备回去吗？不过他也不是没被留过膳，大大方方地坐下等午膳送来，坐好之后就准备继续给小皇帝从这一封奏折讲讲朝堂局势。
不过张泽梢不咋想听，他打开御书房的窗子，发现外头开始下雪了，欢喜地拉着张颂铭看雪。
“爱卿，你看这雪真好看！”雪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大的小的，冬天的京城总会下十七八场。
往日张泽梢会蹿出去玩雪，今天嘛~张泽梢让人把桌案摆在窗边，从花园里折回来几支红梅插瓶，等汤锅来了以后就和张颂铭两个一起围着小锅子，一边赏雪，一边吃汤锅。
张泽梢设想的很好，浪漫又温馨，张爱卿人比花娇可真美。但操心天下的张颂铭却有几分忧虑，和小皇帝同桌吃饭，心不在焉地看着外头的雪景，再算算日子，总觉得天时不对。
宫里吃饭不说话，不过张泽梢是皇帝，他想说也就说了。张泽梢给张颂铭指什么菜好吃，碎碎念起来还挺像回事儿。
“爱卿，你多吃些，眼看着就瘦了一圈儿。”
张泽梢说完，侍膳太监立马给张颂铭挑了一筷子肉，又配上小青菜，摆在张颂铭的碗里煞是好看。张泽梢看着自家爱卿吃东西，心满意足地点头，吃了一会又不安生，开始给张颂铭讲他在话本子里看见的小故事……
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爱上公主的故事。
将军出身普通，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公主，做梦都想娶公主回家，两个人经历了123的磨难，又度过了456的考验，最终修成正果，将军抱得美人归的故事。故事很普通，不过张泽梢没告诉张颂铭，里头的公主名字有个‘颂’，哎呀，想想就害羞。
张泽梢看的时候脑补了一遍自己是这个将军，真有意思，真是羞耻。
张泽梢脑补的时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看见张颂铭以后恍然大悟。自家张爱卿是男的啊，怪不得话本子写将军无意中看见公主洗澡公主害羞得不行，朕脑补这是张爱卿，怪不得感觉情节有点矫情崩人设……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讲完之后张泽梢星星眼，等着张爱卿就着这个话题说两句。
张颂铭听完，把碗中食物吃完，放下筷子对小皇帝说：“陛下的话本子是哪里来的？宫中应该没有这种杂书才对，陛下这个年纪要用心学习才是。”
给这事儿定完基调，张颂铭让陈福把小皇帝私藏的话本子都找出来带走了，还留下一堆功课。
“谢谢陛下赐膳，冬天吃了汤锅很暖和。只是陛下莫要再把时间废在这些杂事上头，先帝将大梁托付给您，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张颂铭本来想揉揉小皇帝的脑袋，抬抬手发现张泽梢已经跟他差不多高了，心情复杂地又把手垂下，跟皇帝告辞。
张泽梢看着张爱卿把话本儿收走，搅手绢，尔康手——
朕，朕心爱的颂颂啊QAQ
挖个坑把自己给坑了，早知道就不提话本子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