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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族仇 ...

  •   几万年前,小红被奶奶派到颛顼身边,本来是为了刺杀颛勋,为狐族报血海深仇,不想,她春心萌动,一不小心爱上了他。

      过后的几万年,小红一直躲在秘境外的一个村子里数着日子活!

      “小红,你去把门口的苞米给收起来,瞧这天气,像马上要下暴雨了,赶紧去。”收留她的好心奶奶“柳”站在大门槛内,对常日里就喜坐在门坎上发呆的小红催促道。

      “柳”是这村子里最老最初的住户,来这村子时,还是个被人遗弃的奶娃娃。

      游荡在秘境外的小红不敢回秘境去见奶奶姜,故而将这被人族遗弃的柳捡来养着,后来就长大了,然后还吸引了一位好青年成了家,再到后来这村子里来住的人就越来越多,几十年过去了,昔日荒诞只有小红这只畏畏缩缩的野狐狸住的野坡渐渐变成了人满为患的集村。

      “哦……”柳的话在小红的耳朵里过了一遍,她也听的很清楚,也立马起身去收还依旧金乌闪闪下的苞米。

      今年村子里喜丰收,不仅是小红挑的这片坡地肥,也是今年太风调雨顺。

      也许是太过风调雨顺,村上家家户户都有了收成,积粮也多,也因小红这个长相在村子里着实太好看,哪怕平时懒得不洗脸都有人对她盯着从日升看到日落。

      见小红从门槛上起身去收苞米,几个偷看她成痴的少年从柳家的土墙上翻下来,抢着帮小红收苞米,来来回回数趟跑的比兔子还欢快,个个脸上都是笑。

      小红见苞米有人收了,所幸转身去开柳家土墙的木院门,果然外面排着一条长龙,全是怀抱着一袋粮食来送人的,而接收的对象是她自己。

      “唉……”叹了口气,小红台头望望天色,估摸着金乌一会就退下了。

      小红转头,看向门槛处出来的柳,见柳双手有些油水,刚才在做饭留下的,这会正裹在围裙里擦干净,朝她走来,对她说道:“小红啊,你看中哪家小子跟奶奶说,我好帮您去订了亲,免得老让这些娃子惦记上门求。”

      小红双眉微颦,望了望人群里十几家年轻娃子,有十几的,有二十几的,还有三十几的,这些娃子都一副憨相,有什么用?人族寿命最是短暂,须臾几十年,她少说也是神族的一只狐狸。

      “柳!我看她一个都看不上,不然早就嫁了。”从院外走进一个俊美非凡的男人,他身形修长即便身上穿着一身麻也俊伟的无可挑剔,笑嘻嘻的对柳说道。

      小红闻言,双眉皱得更深了。

      “你怎么来了!”望着突然出现的酉阳,小红额头神经都在绷紧。

      “来接你!”酉阳那张颠倒众生的笑颜在金乌下晃的小红眼晕。

      许是酉阳来的太及时,天上金乌还未被完全隐去,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空气立时飘起黄雾,一股焦土味道入鼻让小红不得不拖着人族的柳往屋内跑。

      几十年前,小红还不叫小红,叫红九的时候,柳是红九一手养大的,家也是红九给柳安的,后来为了不让这人族的柳起疑,便装死了一回,再回来柳也不把现在的她当死去的红九看了,一是柳老得两眼昏花,二是也怕忘了死去的红九年轻时後的样子了。

      天下起瓢泼大雨,帮收完苞米的几个垂涎小红美貌的青年也翻墙走了,屋外等着送积粮的年轻人们也躲躲闪闪往家跑了。

      故而,也没人看见,酉阳这只九尾狐一身飘逸,走在瓢泼大雨里,不打伞也滴雨不沾身的样子。

      小红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晓得酉阳一定是奶奶“姜”派来的,来了连身份都不晓得隐藏了。

      进了屋,酉阳给柳行了一礼,叙了会儿旧。

      小红进屋后往厨房拐去,将柳炖的野猪肉端出来,打了三碗米饭,坐着开始吃。吃到一半,小红见门口多了两个衣着光鲜的人,不是,是神。

      神族的人来这村子里不在少数,但会来柳的院子的却是极少,因为柳是村里的村老,一向喜好清净,最不喜神族叨扰!

      “在下艸,来拜见村老。先前经过本无意前来打扰,但在下忽然闻到了老朋友的味道,所以前来探个究竟。”来人身着主装的人起先开口了。

      站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着朴装幼稚的童子,但看年岁少说也活了□□万年了,脸上尽是冷漠。

      小红打量了来的两人一眼也漠然,反正不是来找她的,她向来活得低调,从来不敢在颛顼座下雨神布雨时不知死活的放出九尾狐的神息。

      柳向来是听到不想听的东西时都耳朵不灵,酉阳既然有意将神族引来,烂摊子自然自己收拾。

      艸是颛顼手下十二座之一,专管大荒布雨之事。

      五万年前,小红还是九尾狐族帝姬红九时,潜入颛顼的宫殿,因意外暗恋上颛顼,而碰见过前去帝殿议事的艸几次,故而识得他,听闻还是颛顼的亲弟弟。

      艸见小红跟柳皆是漠然,反倒是有些意外,方才布雨明明感受到了九尾狐的上古神息怎会此刻会被收敛得毫无所踪!

      “看来朋友似乎不太喜欢我,我来并无恶意,只是来看看可是遇到了一个旧友!”艸见自己碰了个软钉子,倒也不恼,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他身后的童子到是没有他那么淡定,厉声道:“大胆人族,见我神族既不下跪,还将我神族十二皇子冷落,尔等可是活腻了。”童子说话冷冽,到是没吓到柳分毫,反倒是小红有些坐不住了。

      “别装蒜了,找你呢!既然有心,倒莫负了人家一番好意。”小红抬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酉阳的膝盖,心底万分嫌弃酉阳的犯贱行为,惹祸上身又当缩头乌龟。

      酉阳见小红一脸的憋红,很是好笑,随即摇摇头,开口不知是对谁道:“莫不是,不让人吃饱不成!”说时一双狡猾的狐狸眼笑眯了起来,看着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白的小红。

      酉阳说完这句话,除了一旁的柳,别的都沉默了,柳望向酉阳说道:“不够啊,灶陶里还有,我炖好了给放里面当存食的,一会吃完了让小红再去舀起些来。”柳的话像是炖得真的很多似的,一向对没见足三次的酉阳喜欢得不得了,夸他相貌讨疼。

      酉阳闻言,对着柳笑逐颜开,连忙点头。

      小红此刻很想将酉阳这只狐狸给扔到艸的怀里,让他打包带走,免得让她瞧见就不安。

      艸倒是好脾气,见酉阳不理睬他,便带着童子在柳的土屋大厅里坐了下来,津津有味的看着小红她们进食。

      艸的脾气越好,小红就越不安,这股子不安也不知是怎么来的,不知是关于艸的出现,还是酉阳的故意放出神息吸引艸的到来!

      饭后,柳收拾碗筷,小红向来都是甩手掌柜,从不帮柳收拾,但今日格外的破例,主动帮柳去灶房洗刷碗筷。

      当小红再次出来大厅,见大厅内早已空无一人,或者说,刚才的两个神人,和酉阳皆不见了,这到是让小红稍微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担忧了起来!

      避了五万年,终究要来的始终会来。

      柳看着小红,一脸的皱纹露出了担忧,道:“你要不跟去看看,我看刚才那两神族的人不像是善类。”

      小红双眼转看向一旁的柳,看着她,这个柳村来的最早的女人,被红九捡来养大的人族,有些忧愁的对她说道:“我也是个凡人!”

      说完,小红看到柳有一声细微的轻叹。

      小红跟柳解释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趟在房里灶土床上翻来覆去没合眼。说来这艸在大荒上头布雨,发现了酉阳特意放出的神息,前来柳村柳的住处,现在外头依旧倾盆大雨,不见一点收迹,像是要把这用黄土砌成的柳村给下垮是的,雨势颇为吓人。

      终于,在柳村的倾盆大雨收过后,金乌驱散云层重新破光而来,柳村散去一场灰暗,恢复一片明净。

      小红看看东方,柳说酉阳跟那两神族的人多半是往东方去了,她看见走时三道光在黑沉沉的雨里往东方划去的。

      柳在雨停后去土屋外逛了一圈,回来说外屋被下垮了,要从新修修。

      小红见天势还早,说要出去散散步,走时交给柳一件法宝,说是这法宝能帮她修好,再交给柳口诀用法。

      再然后,乘着柳没注意到小红的当儿,如一道光往东边划去了。

      当小红在极渊之上停下,遥遥望去,极渊之下,艸与酉阳正在火拼,而艸的童子身边正侍奉着一位贵人,那是颛顼。

      几万年不见,他伟岸的风采依旧,冷峻的面容依旧。

      小红不敢走近,生怕会忍不住,当年在黑帝颛顼的宫殿当着大荒诸神所做的举动,至今她依旧记忆犹新。

      “颛顼,我喜欢你!”红九走上前抱住黑帝,并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一个清浅的吻,饱含了她所有的爱恋。

      暗念他九千年,却在奶奶执意逼她杀了颛顼的当日表白出来,然后,她破了奶奶在秘境设下的必杀术,露出她九尾狐的元神,也决裂掉了这场九千年不该的爱恋。

      “红九,族仇是你毕生将要履行的职责,当今的神族宿主,曾是边荒野蛮之夷,以杀我尊贵的狐族而称霸大荒,是该诛灭之大荒恶徒。你爷爷,父兄皆是殒灭蛮夷之手,此仇不共戴天。”在红九九万岁册封为狐族帝姬,未来族中接掌人时,奶奶姜对跪于族宗祠堂的她说道。

      那时,哥哥红炎刚刚被神族黑帝所杀。“你的兄长已为我狐族牺牲,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狐族的将来,任重而道远,更是我狐族的未来。”姜继续道。

      红九流着心酸的泪,跪在祖宗们的牌位前对洪荒始祖起誓,将担起狐族未来命运,为狐族谋生!

      这么多年了,奶奶姜没有原谅作为叛徒的红九,亦没有放弃过抓她回狐族接受族法惩戒。

      可是,爱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阴差阳错的那一刻的砰然心动;错的,是错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

      艸与酉阳的战争没有结束,但小红看到了大荒上方惊起的雷电,是颛顼座下的雷神昂来了,雷神法力高强,不在酉阳之下,看今日局势,艸与酉阳一战,是狐族与神族的决战。

      小红离开了狐族,酉阳这只荒古唯一的彩狐便是奶奶唯一的期望了。

      小红注意到了一旁的颛顼,见他只身屹立在极渊之边,渊内之风吹起他的衣袍,神息不凡,果然不愧是大荒第一美男,大荒宿主。依旧是那个令她砰然心动的少年男子。

      他看着酉阳与艸之间的战斗,仿佛在看一场斗戏,神情依旧坚毅冷漠。在极渊之上雷神昂落在颛顼的身后,恭敬对神族宿主颛顼行了一个大礼,便要请命一同去对付与艸打得正火热的酉阳。

      望见颛顼制止了昂,小红的心里才算落下来半截石头。数十万年来,至黑帝始祖发动大荒之乱,征战洪荒五帝以来,狐族也不可避免的遭受灭顶之灾,此后更是被逼入秘境苟延残喘,此后亦无数次出镜意图复兴狐族,刺杀黑帝一族,但落下的只是红九的爷爷、父母,兄长皆是断命于神族之手,留下她与奶奶姜孤寡孙奶俩。

      昂被制止,自当然有所不满,但又不得忤逆颛顼这神族宿主,只得在一旁干看着。小红屏蔽神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出来,一会儿不好给酉阳收尸,还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很快,艸对酉阳的连环攻击即将要落下帷幕,酉阳显然不敌艸的猛烈攻击,狐身元神也露了出来。

      而酉阳显然没有要退之意,显然是今日不战死不罢休,更有壮烈牺牲之精神。

      酉阳的九尾狐身缠住身影单薄的艸,一个烈袭,九条尾巴便将艸整个身子包裹的一点缝隙也没有,显然是想利用九尾之力将艸撕裂,从而让艸一命呜呼。

      然而,酉阳想错了。一旁看着艸落了下风的昂,看着宿主颛顼,显然是想上去帮忙,然颛顼却是寒着一张俊脸紧绷,但显然是没有半分示意昂上去帮忙的意思,显然这场战斗,对黑帝与狐族都是至关重要的。

      小红一双手,纤柔十指已紧握成拳,细密的汗以布满整个手心。

      酉阳的牺牲精神她很感动,但神族宿主一族称霸大荒,自是不承多让,就在酉阳险些让小红意外的以为要赢的时候,原本被酉阳紧锁于狐尾之中的艸,露出龙神,以元神之力撑破酉阳的狐尾锁,之后,小红双眼看着酉阳破裂的元神由极渊直往下坠,直往地渊坠去,小红想都没有想,破裂刻意掩饰的神息,往极渊纵去,她是绝不会让酉阳落入地渊的,那是让神万劫不复,再无生息的魔鬼地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族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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