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欲燃》天明水玉

2、第 2 章

　　钟离和他面面相觑，是在问我？

　　钟离早上没吃饱，这会儿有些饿了，低声无意识地喃喃自语，“蛋糕……”

　　许致远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漠。

　　钟离的声音并不大，低声自言自语，但许致远坐在她的旁边，距离这么近，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钟离刚说出口就反应过来了，尤其是对方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钟离被那漆黑明亮的眼刺得有些不自在。

　　不过她一边脑中想象着正常女生遇到这种情况的反应，一边迅速调整好表情，安静又无辜的脸上似乎带着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反应，不好意思。”

　　许致远眉梢微挑，转头看着空乘小姐姐说：“蛋糕。”

　　空乘小姐姐很快拿来一个小蛋糕走开了，噢，还顺带一瓶矿泉水。

　　钟离有些尴尬地开始翻看着杂志上的人物传奇和时事报道，假装自己正在认真看书。

　　毕竟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好学生，哦，还是一个混混老大的样子，她要是再敢拔虎须，下飞机很可能会被拖进小巷子暴打。

　　钟离翻到一片全国高中生第十七届机器人竞赛大奖的报道，心不在焉地看下去。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么个丑不拉几长残了的机器人竟然获得了冠军，她漫不经心地用笔描绘着机器人的不对称轮廓，并在旁边配上一段表情文字，“虽然我长残了，可我的功能碾压一切。”

　　一块蛋糕递到她的面前。

　　钟离瞥了他一眼，手指了指自己：“我？”

　　许致远眼微微坐起身，转头睨了她一眼：“你。”

　　“干嘛给我？”

　　“你刚刚等了很久。”

　　“……”

　　钟离明白了，这是因为刚刚她入座时等了好几分钟，这是道歉呢。

　　没想到还是个勇于承担错误的老大。

　　她犹豫了两秒，决定顺从自己的胃，接过蛋糕，非常淑女地说了声，“谢谢。”

　　许致远眼皮困倦地耸拉着，声音带着点刚睡醒地鼻音，微微暗哑，瞥了一眼钟离手中的杂志，“这是凯歌。”

　　钟离不明所以。

　　“我设计的。”

　　“……”

　　兄弟你别开玩笑？

　　我随便翻本杂志也能遇到当事人？你特么逗我玩呢。

　　钟离仔细看了看，冠军许同学，都是姓许。

　　呵呵，好吧，还真是。

　　钟离沉默两秒，尴尬一笑，“额，功能强大能秒杀一切外表浮夸的设计，很厉害。”

　　“本来功能和外表一样是粗陋浅薄的矮矬丑，功能是后来改的。”

　　钟离觉得自己应该转移话题，不能再继续尴尬下去了，人家还给她蛋糕吃呢，“你对机器人好像很感兴趣，当初是为什么要设计它？”

　　这个问题总不难回答吧。

　　“一时冲动，拆多了电器，无聊之下弄出来的。”许致远双手枕着脑袋靠着座椅，神情有些慵懒，“没什么意义，中二少年病罢了。”

　　“你几岁设计的？”

　　“七岁。”

　　“哦。”钟离挖了勺蛋糕递进嘴里，似乎有些惊讶，硬是挤出一句，“那你挺厉害的。”听起来没什么诚意。

　　许致看出来了，这姑娘就是想要感谢他的蛋糕，不好意思吃白食，这才有话没话地找他尬聊。

　　他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虽然它长得向智障，可不妨碍它成为冠军，你觉得呢？”

　　“……”

　　不，她并不觉得。

　　钟离面无表情地拿出纸巾擦了擦嘴，打开矿泉水喝了几口，不再没话找话，安安静静地看起了书。

　　吃完就不理人了，真特么现实啊。

　　许致远懒洋洋地靠着座椅，唇角微勾。

　　最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有些安静。

　　没过一会儿，又来了一位空乘小姐姐，十分温柔地问着许致远

　　“小朋友，你还想要吃什么？”

　　你们机组的人是不是神经病啊！

　　你家小朋友吃了激素长这么大？

　　许致远扬眉：“不用了，谢谢。”

　　但是这次这个小姐姐没有走开，反而在他旁边开始聊天。

　　“小朋友你在哪里上学啊？”

　　“一中。”

　　“……”

　　钟离抬头，眼睁睁看着小姐姐不理他了，低头拿出一张卡片写了起来，然后将卡片递给他。

　　卧槽！

　　莫不是因为老大强大的男性魅力？

　　这么多小姐姐爱上老大，给他自己的联系方式？

　　金色黄毛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许致远没接，小姐姐将卡片塞进他的外套，然后走了。

　　钟离鬼使神差一般伸手，许致远挑眉，没说话。

　　她捏起这张卡片，一字一句地念出声：“许致远小朋友在这趟旅途中表现非常好，一直低头睡觉，吃了一块蛋糕，喝了一瓶矿泉水，也没有吵闹，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懂事讲礼貌的好孩子了。”

　　空气忽然一时间有些安静。

　　“哈哈哈……”

　　金色黄毛似乎反应过来，笑得停不下来，拖着声调：“老大，这特么是谁给你定的UM无人陪伴儿童套餐？如此关怀备至，我都快要感动了。”

　　“……”

　　无人陪伴儿童套餐？

　　实在忍不住，容我笑一下先。

　　钟离也有些忍俊不禁，你特么是来搞笑的吧。

　　没一会儿，飞机降落停稳。

　　广播中传出小姐姐悦耳的声音。

　　“请大家先不要动，让飞机上的许致远小朋友先走。”

　　“……”

　　你们这个机组……算了。

　　许致远心中有些无奈，面上顶着一张懒散俊逸的脸，拿好行李。

　　于是整个飞机上乘客，都看到一个一米八的俊逸少年站起来，一双大长腿迈着总裁的步伐向出口走去。

　　大家都露出惊异的神情。

　　现在的小朋友都发育得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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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的时候金色黄毛还跟她打招呼，“小妹妹路上注意安全哦。”

　　如果不是这人脸上笑得十分灿烂没有恶意，她绝对会认为这是威胁。

　　许致远顶着一张懒散脸，保持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入睡困倦得不行的姿势，站在机场出口打车。

　　莫浩，也就是那个帮钟离叫醒许致远的金发黄毛，抚了抚胸口，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幸好咱们跑得快，要不然还真得被小姐姐亲自带出来了。”

　　没错，他们刚下飞机就遇到一个空乘小姐姐要过来带着他们到机场门口，卧槽，仿佛他们三个真是智力只有七岁无行动能力的小朋友，想想还真是恐怖，差点被当成猴子参观了。

　　“老大，你妈这是有多爱你啊，做个飞机都怕你丢了似的，给你弄个无人陪伴儿童套餐，这简直是真爱啊！”

　　许致远半眯着眼，他也很无奈啊。

　　莫浩有些戏谑般地问道：“老实说，你昨晚是不是打飞机去了，这么困？”

　　出租车到了。

　　许致远随手拉开车门，手搭在车门上，懒散地说了一句，“滚。”

　　莫浩愉快地滚到另一边关上车门，拍拍座椅，试探着凑过去，“刚刚那小姑娘，很好看吧。”

　　许致远慵懒地窝在座椅里，没有搭话，仿佛对这个话题无动于衷。

　　“啧，就跟电视剧里的小龙女似的，单单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安静美好的感觉，特吸引人，相貌身材都特么一流，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许致远回忆了下，脑子里渐渐浮现这位小龙女的样貌。

　　五官精致，气质干净，腿又细又长，有一米六八了吧，整个人给人一种清潋剔透的美感，看上起感觉十分舒服。

　　就是脾气有些不太好，如果他再晚醒一分钟，这姑娘恐怕会对着他那张砸下去，眼中深处有些空洞茫然，对人生抱着一种随意的态度——反正都已经这个模样了，那就这样吧。

　　一个对生活无所谓，失去信心，怎样都无所谓的堕落少女，仿佛下一刻死了也没什么。

　　一个内心孤僻冷漠的姑娘。

　　许致远放下背包，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你不是喜欢身材火辣的成熟的吗？怎么，杂食动物？”

　　“老大你这就没意思了，质好可破一切，什么条件在优质漂亮的妹子前都是浮云。”

　　莫浩有些可惜，“要是我能长成你这样……”

　　许致远打了个哈欠，听着莫浩的催眠曲。

　　“我刚刚怎么就没拍个照呢，这小龙女多看两眼也是好的。唉，如果我爹能给我找个更漂亮点的妈，说不定我就有勇气找人要微信呢，小龙女什么的，想想就令人兴奋。”

　　许致远看着莫浩抚着脸庞唉声叹气的样子，感觉很神奇，“小龙女？”

　　“你要真敢追，这小龙女能让你半辈子都搭进去。”麻烦不断。

　　莫浩觉得许致远完全是在危言耸听，把机器人当做女朋友的直男怎么能理解他这种凡夫俗子的伟大爱情？莫浩瘫坐在座椅上，忧伤着自己还未开始就已经被扼杀的爱情，“从此天涯是路人，唯恐相逢是梦中。”

　　“呵。”许致远掏了掏耳朵，外套往上一拉，真诚建议道：“这样的爱情多经历几次，对你是好事。”

　　“啥？”

　　许致远嘴角一扯，“或许你将来能成为诗人。”

　　莫浩一脸懵逼。

　　旁边那个叫唐骄的少年一脸看好戏，笑着解释：“伟大的诗人不都是多灾多难，人生跌宕坎坷，情感丰富的吗？多经历几次无望的爱情，才能将心中的苦闷绝望心酸用婉转的语言表述出来。刚刚那句诗不就脱口而出了么？”

　　说完，唐骄转头问了一句，“老大，你是这意思吧？”

　　许致远递了个满意的眼神。

　　这是讽刺吧，绝逼是讽刺！

　　“你你……太歹毒了，我可是你的兄弟……手足啊，你太坏了！”这是拐着弯诅咒他情路不顺，孤苦伶仃啊！特么毒舌出新境界了。

　　莫浩一边说，一边扭捏着手指戳了戳许致远的胳膊。

　　许致远懒得搭理他，眼皮都懒得掀开，直接把他的手挡开，被莫浩扯得歪歪斜斜的外套往头上一罩，表示不想跟你兄弟情深，滚回去自我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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