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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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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海部,警察局
“早安,老大。”谭禾靠在门框上看着喝咖啡的男人,用一种调戏的语气说。
然后她打了个饱嗝,显然是刚吃完早餐,苏梣闻到了肉松味,有些不满。
又是千篇一律的打招呼方式,一周前刚见过。“你倒是来的够早。”苏梣放下咖啡杯说:“昨天又熬夜了?”
因为谭禾本来就大的眼睛下面吊着黑眼圈,远看像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二。
昨边三颗痣,右边一颗,苏梣心里数了四下。
“能不累吗?”谭禾走进来:“我可是带伤复工,第一天就是通宵。”一天一天又一天,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
苏梣看一眼桌上的盒子,然后打开下,又是三明治,又是火腿鸡蛋沙拉酱,嗯,今天是芥末蜂蜜的…
“哦?老谢为难你了?”苏梣挑了一边的眉问。
“那倒没有,我自愿的,只不过……”谭禾伸出一根手指:“加班都没有夜宵,这个我十分的差评!”
谭禾的一头棕发在百叶窗下闪闪发亮,那一双一开一合的红嘴唇明显和昨天的不是一个颜色,她皮肤很白,身段很好,并且喜欢穿黑色紧身裙,这都是在不工作的情况下。
圣海的女警察不多,谭禾是个奇葩,她酷爱打架,而且会撒娇,爱吃煎饼果子,和肉松面包。
会撒娇?苏梣想。
……
苏梣把咖啡一饮而尽,指甲摩擦过杯底,嘴唇向桌上的卷宗撇了撇,“别忘了答应我的。”什么时候,他记得这么清楚了?一周?
“今晚小龙虾。”苏梣说。
谭禾没动。
“加红星二锅头。”苏梣加码。
谭禾猛一抬头,嗲声嗲气,像变了个人:“保证完成任务!”,然后紧身小皮裙一摆一摆的走了出去,苏梣迎着阳光,叹口气播通了一个电话,嘟声响了三下,对面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喂——”
男人有些起床气。
“你为难谭果子了?”苏梣一屁股坐在黑皮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玩电子枪。
“她说的?”电话那头的男人嘟囔:“她自告奋勇的要奋战,我有什么办法?”
“她刚工伤复工,你对自己人要有起码的关怀。”苏梣憋笑。
“你吃错什么药了?”电话那头问。
“老干妈配薯片。”
男人低声骂:“妈的,上头”
他看了一下床头的表,指针指向8,所以是新的一天,但不是愉快的一天。
谢辉觉得,没睡好的自己会变成□□白莲花。
今天可以吃点好的,反正放假。
苏梣起身拿着三明治走出办公室,抬头看看门牌,圣海执行第二小队队长,苏梣。
金光闪闪。
“真帅!”苏梣自夸,顺便冲自己的照片举起大拇指。
然后他提下黑皮带,又在电梯里口的镜子里臭美了一会,按下电梯,进去了。
苏梣摸摸下巴,对电话说:“下午上班?”
“嗯?”
“来了带几瓶红星,对了,别告诉那条凌死鱼。”苏梣叮嘱。
“……”
休息日啊喂!死人渣!
“知道了。”谢辉挂了电话,继续蒙着被子睡觉。
电梯十秒,到达第七层。
光速上到七层,苏梣下了电梯,那位红裙子的秘书小姐没下,但依然一脸假笑,看来是去总部的,苏梣礼貌的挤出电梯,在门还没合上之前听到了一声嘈杂的忙音……
是什么?
销毁视频?
靠!为什么要一大早放那个,这还吃得下去饭吗?
烟雾,血腥……
有画面了,苏梣一口把三明治吞进肚子,拍拍手。
圣海长官会议室,老局长端着一杯女娲茶,气急败坏的正口吐白沫,冲着门口那颗发财树。
老爷子茶叶渣子满天飞,正骂个办事不牢的小年轻:“说了不能去,非去,说了不行,你非去!”
又是排比句,苏梣打开电话屏幕,敲下门,斜靠:“我能进来吗?”
小年轻站在苏岑对面眼神一惊,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看着他,弱弱的叫了声:“苏哥…”
海荣国没说话,表示默许,会议室一共三个人,一个骂人的,一个挨骂的,另一个一队老大的正盯着苏梣。
这下有四个人了。
“怎么了这是?”苏梣拉过褐色皮椅说,“东城的黄了?”
老海没说话。
“没黄。”黄头发的凌小余说:“只是上头发了文,谴责办事不力而已。”
海荣国回身不耐烦,“你少说两句!”
凌小余举起双手抿嘴,表示无奈。
苏梣听明白了,原来是连坐了……
“你先出去吧。”凌小余侧头冲那个哭丧着脸的小年轻使了个眼色。
然后孩子屁滚尿流的跑了,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会议室恢复了三个人的状态,苏梣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阵新鲜空气涌入,把会议室里乌烟瘴气的烟草味道遮了过去。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苏格拉底画像。
伟人皱着眉头,表示对他们的失望。
我像一只猎犬一样追寻真理的足迹……
苏梣回神。
“可算结束了,憋死我了。”凌小余伸了个懒腰,把桌子上的脚放下来说:“接下的交给你了,看了一早上的销毁视频我都要饿死了我去吃早餐。”
苏梣嗯了一声,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翻动,可他也看不进去,只能做罢。
海荣国碾灭烟头,“东城的事我们看来是暂时插不进去了,目光放长远一些,苏梣你最近就先负责这个案子吧,把手头的工作先放一放。”
苏梣接过海荣国的手机,看了一眼,低声说:“人头??……”
“他老婆干的。”,肯定句。
“单纯的审查?”苏梣问。
“最好再去现场看看。”凌小余站起来插兜说。
“真是头大,”苏梣笑说:“谭果子昨天刚通宵,给她说,她肯定想剁了我。”
“看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凌小余站起来:“走了。”
凌小余长手长腿,而且腿上的那条裤子特别显眼,分明就是自己看了两天两夜却买不起的那条,所以苏梣多看了两眼。
男人晃出去,还骚包的给苏梣来了个飞眼。
“fuck…”,苏梣心里暗骂。
在谭禾过来之前,凌小余就先撤了。
“果然是老鼠。”苏梣想。“喜欢躲猫猫。”
不过,东城的目标太大,不好做也是正常,
苏梣这次没去,所以二队力度不够。
海荣国叹口气不解:“作为一个二十一岁就能随便出入警察厅的人,你这次究竟在害怕什么?”
苏梣一笑:“年纪大了,有点怕死,而且。”苏梣看了一眼伟人:“我需要考虑的对象变多了。”
难度不小啊。
东城之前发生的事,在苏梣的脑子里是模糊的,特别是几年前之前从监狱里回来的秦淮,刚出来就满身是血,肋骨还断了三根,而且…
他忘记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是被谁救回来的。
先开枪的究竟是谁,是圣海执行厅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苏梣越想越感觉头疼欲裂,他颤颤巍巍的打开手表后盖,取出一颗黑色药片。
干吞了下去。
“还是不行吗?”海荣国关心:“你的手…”
苏梣回答:“老毛病了,体检也没办法。”
海荣国叹口气:“你还年轻,这样不是办法,还是回去让你敬姨再给你看看吧。”
苏梣点点头,拿着文件站起来,拔掉电脑硬盘。
视频停了。
“我会考虑去东城的。”苏梣只能走出去,他知道,这事只有自己队里能处理。
你要记住,遇到困难不要躲,一切势力都是纸老虎,谭禾说过。
……
可能困难也是这么想的。
苏梣扶着满是消毒水味的墙,把自己送进了电梯。
如果我明天就死了呢?你怎么办?
你不会死的,你不舍得,因为你的欲望不死,你是英雄,英雄有梦想。
苏梣咬牙:“…英雄梦想…”
小孩子的话你也信,真幼稚……
我像一只猎犬一样追寻真理的足迹……
只渴望能够赶上前人的二分之一。
冬日晴朗,浅阳栩栩,圣海的冷空气来临也飘完了,空气质量又恢复到了A+。
重低音环绕的车里,开足了冷气,秦淮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等着绿灯,喇叭里是一首英文歌,重金属,男低音,但气氛却有一些尴尬,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后座,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红色车屁股和他。
文汐暗自叹了口气,虽然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秦淮半个后脑勺,但恍惚间,却好似隔了六年份的岁月,于是她再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却透过后视镜笑了。
“姐,我好看吗?”秦淮扯了一下嘴角,看了看后视镜。
文汐别过头,哼了一声,心里想:差老娘远了!
她就像一块被岁月和男人“折磨”多年的璀璨琥珀,再怎么过日子,人却依然娇艳。
文汐长了一张能让人犯罪的脸,因为这个,从小到大没少被人骂是狐狸精,但秦淮觉得他这个姐姐并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自己是不是能顺顺利利的孤独一生,但前提是把该玩的都玩干净了。
绿灯一来,他一脚油门冲进了最左侧的车道。
文汐一直注视着他:“你家到底在哪?”
“快到了”秦淮拐了个弯:“姐,晚上吃火锅吗?”
文汐没说话点头表示默认。
两个人心照不宣各怀鬼胎。
车开的飞快,最后在一栋老楼下停了,二手别克车身晃了几下才熄火,貌似是在控诉自己的不满。
小巷子里有个三轮电瓶在运货,“请注意,倒车!”的调子响了好多次才渐行渐远。
秦淮下车给她姐打开车门,文汐才踩着蓝色漆皮高跟鞋下了车,V领的长西服剪裁合理,黑超大红唇和这个巷子格格不入,秦淮一撑头,想着这家伙绝对是来鄙视自己的,他打开车后备箱,拉出两个硕大的行李箱,L牌…
秦淮心中暗道—臭有钱人!
文汐站在楼下观望一会儿,摘下了掩面的黑超。
这是个年久失修的老筒子楼,虽然不像80年代班那样不干净,但墙上也是有很多斑驳,那黑幽幽的楼栋口像一个吃人的嘴巴,楼梯上还贴着一张告示,像是让各位业主缴纳物业费的。
各种小广告更是层出不穷。
几根掉下的电线垂在两边,一阵风吹过,落在树上头的麻雀吱呀飞了一群。
两个人上了楼,一个轻车熟路,一个不情不愿,文汐把自己缩成了个粽子,避免粘上一点落灰,她表情端庄,动作却像个贼眉鼠眼的耗子精。
秦淮很无奈,他走到六楼,顺便打了个电话,几声嘟嘟过后,一个大嗓门的阿姨,声音震彻九霄云外:“谁呀,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窦阿姨,是我,我刚回来,能不能麻烦您下来开个门?”,语气毕恭毕敬。
那边喜笑颜开:“小淮啊,好好,马上下来。”,女人挂了电话,不出五分钟就穿个拖鞋跑了下来,这是个体重直逼200斤的胖阿姨,浑身的肥肉随着下楼梯也在运动,她卷了一个包租婆般的发型,贴着两个眼膜贴,脖子上还挂着一根路边摊买的水钻项链。
文汐抬头一看,“嗯,没穿胸罩,而且下垂。”
这阿姨长了一张大圆脸,上面还有不少豆子大小的斑点,第一次见面时,人自我介绍说姓窦时,秦淮差点背地里笑的撅过去。
嗯,豆阿姨。
不过这阿姨对秦淮印象不错,虽然80%是看在租金,但秦淮自我认为自己无任何不良嗜好,不吸烟不喝酒,不夜不归宿,而且不会带人回家,甚至就连每天早餐也不会在厨房做。
筒子楼不隔音,做饭会吵到豆阿姨。
文汐刚想开口,秦淮就咳嗽了一声,两姐妹相视一眼,彼此心思了然。
“怎么回来这么……”豆阿姨刚想开口,一斜眼就看见了下面的文汐。
漂亮女人,穿着时尚,一身名牌,还挺有钱。
豆阿姨深吸一口气:“小淮啊,阿姨是不是说过,阿姨不能接受同住的,你这是?”
秦淮解释:“不是的,这是我姐,今天从M国回来看我的,就住几天就走。”
文汐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窦…阿姨好。”,
她反射性的露出一个职业假笑,“阿姨,我是秦淮的姐姐,我叫文汐,今年32岁,您可能不太认识我。”
秦淮心想:这个“太”字用的好!
“我就住几天,绝不吵闹,而且我不吃早餐也不怎么出门,绝对不会打扰到您的正常作息!”,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文汐从包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香水,依然是笑嘻嘻。
窦老太太眯一会眼看了看文汐,就像观察一个修炼了几千年的耗子精。
豆阿姨得出一个结论,这丫头笑起来的时候的确还挺讨喜,她便嗯了一声递给了秦淮钥匙,然后拿着一瓶名牌香水香喷喷的上了楼,门一关,没动静了。
秦淮被这种资本主义的超级交流方式冲击了一下,心想:“这莫非就是,金钱的铜臭味?”
文汐显然不愿意再在这小破楼道里呆了,她一扭小腰,就闪进了房间,等秦淮叹了口气关上门时,就看见文汐对着一摊子锅碗瓢盆怒目而视。
“你打算养耗子当宠物?”文汐捏着鼻子素手一指,那堆能引出苍蝇的剩饭剩菜碗碟,堆得如小山一般,秦淮站在门口没换鞋,他把两个行李箱拖上来已经精疲力尽,实在没力气大喘气了。
文汐撇撇嘴,贴着甲片染着红色指甲的手从皮包里抽出一部手机,按了几个号码,便拨出去。
文汐捏着嗓子尖声尖气:“你好,请派一个最得力最好的,最好是强迫症的清洁人员马上来棉花巷二号楼六楼东户,这里脏的就像猪圈一样,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哦,对了,可以挑一个是处女座的阿姨,谢谢。”,文汐挂了电话,用一个挑衅的目光看了一眼她亲爱的弟弟,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马虎,然后红嘴唇子又碰了碰:“我亲爱的淮儿,你都那么有钱了,怎么还住这种地方?”
秦淮:“……”
看来要马上把她赶出去了……
这个变态女人!
作者的话:本文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