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对反派BOSS另有所图》秋古

16、第 16 章

　　“你们说.......他目的是什么啊？”颜裕问道。

　　体育课上，周袭罕见的没有躲进尹阳的医务室，而是在篮球场的看台上，与一群把体育课当讨论课的预备omega一起闲聊。

　　篮球场上，陆绛成跃身投了个标准的三分球，场下一阵小欢呼，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气氛一下子热了许多。

　　周袭看向那人，却见对方神色冷淡，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反社会人格吧？”赵娅娅把手机朝向颜裕，吸了口凉气说，“你看，金华网的第一线采访出来了，这个杭一岷说自己只是想做有趣的实验，多变态啊......”

　　“出来了？我来看看。”颜裕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热搜又换了一批，但大多还是关于金北4.12案的。

　　“杭一岷自述，自己从小身为beta，经常被学校里的预备Alpha欺负，甚至有一次只因没有给班里的一位预备alpha抄作业，就被对方打到左眼差点永久性失明，直到现在，他的左眼还没有完全恢复视力，受到了永久性创伤.......”

　　“由于不幸地遭受了校园暴力，杭一岷从小便养成了自卑懦弱的性格，并且对alpha群体怀有强烈的报复心理，大学里，杭一岷选择了许多beta都会选择的医学专业，在校期间他成绩优异，常年获得国家级和省级奖学金，研究生期间还多次参与省级医学课题，深受导师看重，取得硕士学位后，本可以继续留校读博的他，却选择了到金北市帕斯康医药公司做一名普通的实验技术员，在帕斯康医药公司工作了两年后，他又被金北市一中聘用为一名校医，值得注意的是，我们随后走访了杭一岷曾工作的医药公司，他曾经的领导和同事都对他印象不错，说他工作严谨，性格和善，虽然不喜欢说话，但很为人热心......”

　　“为人热心还杀了12个未成年.......”颜裕搓了搓自己胳膊上被激起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我不认识什么学医的，杀起人来简直不费劲。”

　　赵敏敏在一旁咬着手指头，皱眉思索道，“可是......他那些违禁药品是怎么弄到手的呢？”

　　“坏人想干坏事总有办法的。”颜裕说完后，转头笑着看向周袭，“周袭，你今天怎么没去医务室，是不是看了最近的新闻不敢去了？”

　　“尹老师性格挺好的，不是那种人。”周袭回道。

　　赵敏敏探过头激动道，“看人不能看表面啊，你看杭一岷杀了12个人，他以前的同事还都以为他性格和善呢！”

　　“是啊周袭，你高考前尽量别去医务室了，反正也没几天了。”颜裕合上手机，抬头伸了个懒腰，颇为庆幸道，“还好我们都是omega，应该不会有人恨我们。”

　　“嗯嗯！”赵敏敏重重地点了点头。

　　周袭没说话，他觉得事情不像这么简单，采访中始终没有提及到杭一岷是如何获得药品，这一条线索不应该更重要吗？
　　如果不能够彻底打击非法药物的交易链，像4.12案这样的惨剧以后还是会发生，甚至有可能给其他心怀不轨的预备犯罪者提供了模仿的思路。

　　侦破一场案件的目的不仅仅是给受害者及其家属一个交代，更应该是在悲剧中汲取教训，完善监管链，让类似的案件越来越少，乃至消失。

　　为什么？周袭不解。

　　为什么在新闻和采访中很少看见对4.12案背后违法产业链的报道呢？

　　“唉，这年头，当个Alpha也不安全啊。”颜裕盯着球场上一群肆意奔跑挥散汗水的同龄人，带着一丝羡慕又无奈的语气说，“你看他们多神气啊，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周袭听着没有说话，他看向那群人里最出挑的两个人，他们各自一队，此时正剑拨弩张地紧张对峙着，双方气场近乎猎杀时的肃穆。

　　“今天陆知锋和陆绛成之间的气氛是不是有点不对啊？”赵敏敏小声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是啊......”颜裕用手支着下巴，想了想说，“他们平时还挺相敬如宾的啊......”

　　“相敬如宾是形容夫妻之间的，学渣！”赵敏敏吐槽道。

　　颜裕砸了下嘴，“反正你懂我意思就成。”

　　确实。
　　他们俩个今天很不对劲。

　　周袭亲眼看着陆知锋分外冲动地撞到对方队员，罕见的犯了规，在对方球队一片嘘声后，陆知锋一脸不逊地下了场。
　　陆绛成站在场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随后又抬眸看向场外的周袭。

　　周袭突然被对方注视愣了下神，对视了几秒后他率先转移开视线了。

　　“哎，陆知锋怎么下场了？”颜裕失落的叹了声气，“没他我都不想看了。”

　　“他犯规了啊，无语，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比赛啊？”赵敏敏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对着颜裕嘲弄道，“口口声声说为了人家才看无聊的篮球比赛，结果......”

　　“哎！赵敏敏你给我闭嘴！”

　　颜裕飞快地往四下扫视过去，看了一圈后心跳才缓缓平复，还好还好，除了周袭其他同学都坐得很远。
　　他微微红了脸，轻咳两下后才转移话题道，“诶我问你们，如果让你们自己选，你们会选做一个alpha，还是omega，或者是beta？”

　　“Beta！”赵敏敏抢先回道，她抿了抿嘴，解释道，“本来我挺想做Alpha的，但是最近的事吧，让我感觉当个Alpha也挺麻烦的，一个容易被人嫉妒招人恨，二个吧，我发现大家对Alpha的期待值都非常高，好像一个Alpha如果没有混得特别厉害，就会被人吐槽‘白白浪费一个alpha身份’，所以啊，综合一下，还是平庸的beta好。”

　　颜裕听完后挠了挠头，舔了舔下唇道，“为什么啊？你都没有提到omega......”

　　“废话！”赵敏敏打断道，“谁想做omega，最没社会地位了。”

　　“啊？”颜裕干笑了两声说，“还好吧，也有好多omega很厉害啊，之前死的那个摇滚歌手石朗，还是个omega呢。”

　　“然后他被人害死了。”赵敏敏说道。

　　颜裕：“.......”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周袭才开口道，“我想做Alpha。”

　　颜裕和赵敏敏立马转头看向他，“为什么？”

　　“第一，金北4.12案只是个例，绝大多数的Alpha还是因为身体素质更好而比omega和beta安全得多，从每年的刑事案件的受害者统计就可以看得出，被杀害的大多是omega，然后是beta,最后才是身强力壮的alpha。”

　　“第二，即使一个alpha的天资和能力再差，他也只是在alpha这个群体中不算占优势，但在整个社会层面来讲，大家对alpha的包容度更强，也就是说.......”

　　周袭顿了下，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

　　“即使一个alpha的能力远不及一个omega或beta，但得益于他alpha的身份，他依然能够拥有更多的机会。”

　　他说完后，身旁的二人都傻眼的看着他，就连赵敏敏这样的学霸，脸上都带着‘这道题我完全没听懂’的迷茫。

　　又过了一会儿，缓过神的颜裕才讷讷地说道，“为什么你们都想这么多.......这个问题不是很简单么？”

　　他忽闪着那双看起来十分天真的大眼睛，用特别单纯无害的语气说，“如果你喜欢一个alpha，你就会想当一个omega，如果你喜欢一个omega，你就会想当一个alpha啊。”

　　他说完后，其他二人同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个恋爱脑。”赵敏敏再次翻了个白眼。

　　.

　　“陆知锋今天怎么了？见了陆绛成就跟头公牛见了红帘似的，他们杠上了？”

　　朱麟仰头灌了口冰水，咕咚一口咽下后，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他俩之间肯定有什么，你没发现陆绛成今天的打法也很暴躁吗？”

　　“是啊，这两人跟要干一仗似的。”王齐啧了一声，推着自己的车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来小声在朱麟耳边说，“你发现没？他俩今天老往看台上看！”

　　“好像是......”朱麟抓了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我说他俩怎么一边打一边分神，对干的时候不要命，不干的时候又老分神......”

　　“你说他们看谁呢？”王齐咯咯笑了两声，他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看台上离得近的就三人，赵敏敏，周袭，颜裕。”

　　“赵敏敏先排除吧。”朱麟冷笑了下，“那学霸天天对着人翻白眼，我看她都来气。”

　　“那就剩下周袭和颜裕，我猜是周袭。”王齐猥琐的窃笑道，“班花和两个班草有故事。”

　　.

　　王彩云晚上有点事，提前跟周袭说了不能来接他。

　　“周袭，那个对不起，阿姨今天要回趟老家，晚上来不及接你，要麻烦你自己坐公交或者打个车了。”

　　周袭觉得王彩云实在太客气，这点小事哪里用到着说对不起，于是赶紧在电话里回道，“没事阿姨，您先忙，我走走就到家了。”

　　挂了电话后他才发现，自己也蛮客气的。
　　客气是往好听说的，不好听的说法就是生疏。
　　他们终归不是一家人。

　　周袭下了体育课后没有立刻出校门，而是回了趟教室，他的校服外套没拿，早晚的天气还是有些凉。

　　教室里没人，他从窗户一跃跳了进去。
　　实时公交车app显示下一班车还有6站，周袭叹了声气，等公交还不如直接走回家，反正只有3公里而已。
　　当他拿着校服外套低头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另一个男人从身后叫住了他。

　　“周袭，怎么还没回家？”

　　这是周袭第二次看到尹阳脱下白大褂的样子，对方穿着浅灰色休闲衬衫，黑色西装裤，没有戴眼镜，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车钥匙。

　　跟上次在墓地的他又是另一种风格，这回看上去更像个刚从CBD下班的精英男青年。

　　“尹老师，你多大了？”
　　尹阳走过来的时候，周袭忍不住问了对方的年纪。

　　“哟这么直白？”尹阳转着手里的钥匙串，笑眯眯地问，“你猜我多大了？”
　　“二十七八？”
　　“可以可以。”尹阳愉快地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碎发，“看来我还能继续装嫩。”

　　周袭挑了下眉，“实际呢？三十出头？”
　　“差不多吧，别问那么详细了。”尹阳拍了下周袭的肩膀，“你今天没骑车？我送送你？”
　　周袭点点头，“顺路吗？我家在东城府邸。”
　　“哟，有钱人啊。”尹阳调侃了一下，“以后叫你周小少爷，走，送少爷回府。”

　　周袭没有拒绝，潜意识里他觉得尹阳的身上还藏着什么重要线索，可能是关于金北4.12案，也可能是关于AO消灭计划，为了能够让剧情尽早往前推动，周袭觉得有必要与尹阳多接触。

　　上车的时候，周袭还特意地看了下副驾的脚垫，上面什么也没有，显然已经被清理过了。

　　“看什么，我车子在男生中算干净的了，还嫌弃啊？”尹阳好笑地看着他，提醒道，“系上安全带。”
　　“你还算男生？”周袭笑了下，“不是都三十多了吗？”
　　尹阳启动车子，一边看着倒车影像驶出停车位，一边自嘲道，“男人至死是少年。”

　　路上，周袭突然问：“尹老师，你毕业后就一直在我们学校当校医吗？”
　　尹阳听到后转头瞥了他一眼，随后戏弄般的笑道，“怎么？你想问问我有没有在帕斯卡医药公司当过技术员是吗？”
　　“......没有。”周袭有些尴尬地笑了下，“没话找话聊一下嘛。”
　　尹阳盯着前方的路况，呼了口气道，“也不是，我硕士毕业后想考博，没有选上，然后又在一家医院实习过一年。”

　　“但医院实在太忙了，我连处对象的时候都没有，最后家里托关系，帮我在你们学校的初中部安排了一个校医职位，就是西岗路的启明初中部，不过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那个初中部跟小学部在一起，小学生也会来我们校医院看病，总有摔哪儿跌哪儿的小孩来找我，特别是一二年级的，又哭又闹，闹腾得不得了，还好没过几年，我又调到高中部了。”

　　尹阳笑了下，“还是你们高中生省事，只有你这种喜欢装病不上课的学渣来找我聊聊天。”
　　周袭无法辩驳，顿了一下后才继续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调过来的？”
　　“就跟你们这一届一起，你们什么时候进的学校，我就什么时候调过来的。”尹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