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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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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右听到声音惊得一个后仰,差点掉下床去,浪修一个眼疾手快将人抓住给拽了上来。
浪修掌心很暖,杨右被抓着的肩膀皮肉处有种被烫到的感觉。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因为两人距离太近,浪修的体温很容易就能让杨右感受到。
还有彼此的呼吸,缠绕。
杨右承认之前两人做尽了亲密的事情,但是自从浪修失忆,他们的距离早就保持在了君臣之间,丝毫没有越界过,今天如此的近距离,还是第一次。
“你需要换药,应该早点说,我可以帮你。你这样,我睡不好,你也耽搁恢复。”浪修说出来的话,让杨右无从反驳,很是在理。
“对不起。”而杨右会说的,仿佛也只有这三个字。
“你别动。”浪修没再说什么,开始伸手扯杨右仅剩不多的粘到伤口上的布缕。“你忍忍,长痛不如短痛。”接着偏过脸看了眼杨右说:“闭上眼睛!”
杨右下意识的滚动了下喉结,然后开始闭眼,在他眼睛没有完全合上的时候,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不过如同浪修说的,很短暂。
“是这个药吗?”浪修瞄了一眼床头柜子上开了盖的瓶子。
“是。”杨右看过,用另一只手准备去拿。
“放那吧,我够得到。”浪修十分奇怪自己哪里来的如此多的耐心,来对付一个小小的灵人。伺候人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
浪修长臂一伸,从瓶子里捻了些药膏,然后一点一点的敷在了杨右的伤口上。
药膏凉凉的,敷在上面,缓解了不少疼痛感。
杨右整个上半身是光着的,下身也只穿了一条亵裤。
而浪修,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浪修虽然贵为天帝,但是一直没有立后,一是因为年纪不大,二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所以所有人都禁口不言。哪怕他如今失忆了,也还是如此。
像是一件不可言说,却又默认许可的事情。
“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浪修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杨右额头的虚汗。那个梦里,他同这个灵人做尽了羞耻的事情,而如今又距离他如此的近,浪修不自然的清了清暗哑的嗓子,然后拿过旁边的裹缠伤口的布缕,重新帮杨右缠上。
“好多了,谢谢殿下。”杨右并没有发觉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他习惯了叫浪修殿下,有时候说错了,自己也察觉不到。
而殿下,只有浪修在做太子的时候,才被这么的喊。
浪修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喊了,所以也没怎么在意,貌似对这个小官,有着过多的宽容。
“好了就躺下睡。”浪修松开手,顺手将床头的灯一并给灭了,接着和衣躺下。
这床被子一个人盖着其实绰绰有余,但是两个人就显得有点小了,况且这么冷的天,如果捱的不够紧,受罪着凉是难免的。
杨右此刻就是这种情形。
况且浪修穿的有衣服,而杨右上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于是杨右不自觉的,身体就往里面靠了靠。
因为天色的确不早了,还因为杨右上药,又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两人都入睡很快。
夜很长,而苍梧山的临界处就是魔修红叶的老巢苍梧之渊。
传闻红叶术法高超,可素手修灵,是个十足十的大魔头。
杨右在前几日的交手中就已经领教了一二。
而浪修不过是耳中听闻过,真切的长相还没见到。
月黑风高。
苍山馆高高围墙外的林木丛经风吹过一阵飘摇,零零落落的有树叶落下地面的声响。
接着一袭艳红色长长的被风吹的翻飞的衣襟被林梢的枝杈给勾住,黑色夜中,飘飘摇摇的很是妖冶诡异。
顺着红色衣襟飘带往前看,按在腰间的一只手在月光的映衬下泛着冷白,再往上看,一张妖冶近乎狐媚的俊脸同样泛着冷白。
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就是红叶,人如其名。
红叶清楚的记得前几天交手了一个天庭小官,长的很讨喜,法力虽然有点弱,但是还可以,不过最后还是被自己给伤着了。
他其实没想着伤他的,心里竟是有点怜惜了,鬼使神差的想过来瞧瞧人咋样了。
杨右住的房间红叶知道,最边上的那间。
此刻已经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东西。屋里的灯已经熄了。
红叶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死也不怕的魔修,什么在他眼里都无足轻重。独独前几日见到的这个小仙官,让他生出了一丝涟漪。
原因是,他太认真了。
活的太认真了。
干什么都是认真的感觉。
屋子的窗户是扇页的,隐约的透了一个缝。
一只素白的手指伸过,在月光下,有着诡异的白。
然后那双手勾过窗沿,缓缓的将窗户扯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接着杨右侧着的身子,还有那张小脸,就映进了红叶的眸中。
红叶两手臂支在窗台上,用手心拖着下巴颏,两眼目不转睛的将人看着,眼睛清透明亮的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
童心未泯的样子。十分的可爱讨巧。
他就那样眼也不眨的看着,十分的安静,没有要发出声音的意思,更不想人发现。
一切都看上去很美好,怪异的和谐。
然后这份和谐被杨右身后突然揽上他腰间的一直手给打破了。
那只手修长有力的样子,揽上去的动作也仿佛是驾轻就熟,不像是第一次。
那是谁?
这小官不是一直自己睡的吗?
今日怎么突然床上多出来一个人。
红叶能清楚的辨别那只手是另一个人的。那个动作......
他的内心突然就觉得自己发现的一片净土被突然闯入的强盗给玷污了,出乎意料,十分的令人心痛。红叶的两只眼睛都写满了三个字:不!相!信!
对,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总是可以将自欺欺人做到极致。
只要他还没认定。
他就会一直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沉沦和疯狂,有着近乎疯狂的执念。
自欺欺人。
他甚至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愿相信。
如众人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的指尖在抓着的窗沿上收紧,“吱”的一声,划出了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床上的浪修倏然间坐起了身,一把拽过桌边的佩剑,便挥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