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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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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五味劫,那就是酸、甜、苦、辣、咸。
听上去像是小打小闹就可以过去,其实不然,也是有难度的。
五味劫大多是在感受上面折磨人,挺过去,就是胜利。当然像杨右这么薄情寡义之人,挺过去就是挺容易的。当然,这薄情寡义也只限于说现在的他,当年在九重天的杨右,用红馆里面小侍女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热情的好似一把火,恨不得分分钟将浪修太子给烧融了。”
侍女小樱桃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杨右给太子浪修喂食。这浪修有手有脚,四肢健全的为什么还需要喂,那还不是某个小官的一厢情愿。
一日浪修端坐在红馆里面的书案前研读书册,杨右步履轻轻的怕打扰到他,进去连门都没敲。只听浪修肚子刚“咕——”的一声,叫嚣了那么一下,就发现一块书案上的绿豆糕点长腿跑到了自己的嘴边。
“太子哥哥,你饿了,赶快吃点东西吧,嗯!”说着杨右就将手里的绿豆糕送进了浪修的嘴里。“吃啊!”接着非常无害的忽闪了一下他的两只大眼睛。
“灵安郡成天都这么闲的吗?我觉得我需要去禀报一下父皇,不然这俸禄不是白发了。”浪修虽然没有抗拒的吃了杨右投喂过来的食物,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尽如人意。
吓得杨右连忙解释道:“太子哥哥,你误会我了,灵安郡又安排进去了一个灵人,我们两个算是轮流交替,所以我才看上去比之前清闲。”
“噢~九重天现在人手都这么足了吗?”浪修有点纳闷,灵安郡本来就不是什么苦差事,没事也就整理整理书册而已,哪里用得上那么多的人手。
杨右自然也是不很明白,说道:“可能吧!”
却遭了浪修的一记白眼。“你既然这么闲,要不要考虑再给你安排个差事。”
“没有没有太子哥哥,不要了吧,我其实也不闲的,你看我的母亲身体不大好,我刚好有时间照顾她了。”杨右半跪在浪修的书案侧边,胳膊肘支着桌面,两手心托着小脸,连连的摇头。
浪修心道,这家伙看上去憨憨的,没想到也有聪明的时候,适当的还知道卖卖惨。
“太子哥哥,再吃一块吧。”说着杨右复又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了浪修的嘴边,刚好让进屋来送茶水的小樱桃看见。
当然这小樱桃看见了也是权当没看见,就是忍不住的轻扯了下嘴角。其实在小樱桃看来,杨右公子挺好的,太子殿下长久以来都是喜欢独处,性格比较孤僻,看上去并不开心。这个杨右公子虽然有点黏人,但是看的出来,并不遭殿下的反感,而且一向不爱说话的太子殿下,明显心情比之前要好的多。嗯,反正她是这么感觉的。
浪修又将杨右送到嘴边的糕点给吃了,小樱桃将茶水放到书案上,就出去了。
“太子哥哥,其实适当的肢体接触,是可以增加人与人之间感情维系的递增的。”
“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杨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憋着嘴巴不吭声了。
浪修也真想把这家伙的脑袋瓜劈开来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成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怪不得长久以来只能停留在灵人阶段,升职都困难。什么肢体接触,可以递增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维系——,简直让人无语。
虽然这次没能太明白杨右说的什么意思,直到又一次,浪修似乎才通透了些。
那次是浪修生病了,貌似还有点严重,发烧什么的,一直不退。貌似事情的起因是浪修看浪文星不顺眼,厉害了那么两句,却被浪文星一句不轻不重的话给伤着了。
只听浪修说:“文邹邹的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看上去倒是挺客套,你倒不如多做些实际的,这样才能真正为爹爹分忧。”
两人应该是刚下了早课,不知道在天帝面前都说了些什么。反正当时杨右在旁边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个了。
浪文星一袭白衣,远远的看去像个正正经经的嫡仙。只听浪文星说了句什么:“可能是因为母后去的早,殿下一时还理解不了......对不起哥哥,文星说错话了。”之后浪文星不知是装模作样,还是真情假意,就是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道了歉就赶紧走了。态度很是恭敬和唯唯诺诺,让人没有任何借口去挑出诟病。
这句话乍听上去没什么,可是细品,味道就全然不同了。而且关于浪修的母后,本就是一个禁忌,所以这看似没什么的一句话,却是很是伤人。
“太子哥哥,我们回去吧。不要想那么多。”杨右眼看浪修脸色不对,有点不知所措的上前连忙宽慰道。
而浪修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转身就走了。
害的杨右站在那里,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跟上去,可是跟上去又怕他不高兴。浪文星说出那样的话,其实自己心中也是十分恼怒的,奈何他人微言轻,根本就插不上嘴,也没资格说些什么。
杨右知道浪修生病还是第二日去看他的时候,他当时就在门外徘徊着要不要进去,就见小樱桃打开了门给他说:“太子殿下生病了,公子进去看看吧。”杨右闻言这才进了门。
红馆里面香气缭绕,似乎像是安神的熏香,大概是小樱桃放的,来缓解太子哥哥的病情的,杨右这样想。接着就走到浪修躺着的塌边,他在睡,一张脸有点泛红,杨右将手背触上去才发现很烫,正发着烧。连忙走出门外找小樱桃,而此刻小樱桃刚好在院子里栽花施肥,看到来人连忙上前走了两步。“杨右公子,怎么了?”
“殿下在发烧,可有煮药给他喝?”
“不瞒公子,汤药我一早就煮好了,可是太子殿下死活都不肯喝,就在厨房,我去给你拿。”说着小樱桃便过去了,杨右后脚也跟了过去。
从厨房取了药,杨右端着一路就进了红馆,然后就半跪在浪修的榻前轻声的喊了句:“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喝点药吧。”
“出去!”
可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浪修的冷言冷语。杨右知道他生着病,外加上心情不好,所以就不同他计较了。可是这浪修烧的厉害,如果不喝药,那是很伤身体的一件事。“你把药喝了我就出去。”杨右的口气听上去有着不同以往的倔强,连敬语都不加了,直接用“你”。
浪修本就怒火中烧,心想着连这巴掌大小的小官现在都敢给自己的叫嚣了,可以。接着就将身子扭向了床榻的里面,又厉害了一声:“滚出去!”看在是在为自己着想的份上,这笔账就暂且先记上。
“不,你今天不把药喝了,我就一直跪在这里端着。”
呵,还威胁!“那你就端着吧。”浪修当时想着,杨右跪不下去了,坚持不住了,就会自己起身离开。他浪修,可从来不吃威胁这一套。可是停了好大一会儿,依然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动静。本来他头就昏昏沉沉的,眯着眼睛想睡,结果倒还真的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等到浪修昏沉着醒过来,心想着杨右早就走了,于是就扭转过身,却发现那憨货竟然还在床头边跪着,一手端着药,神情动作看上去皆有些僵硬,显然时间已经不短了。浪修一时就来了火气,侧躺着身子冲床边的杨右就吼了起来:“我叫你出去你听不到吗?滚——,再不走信不信我把你扁下这九重天,让你这狂妄的小官再无翻身之日——”
可浪修这个“日”字尾音还没说完,就被一双软软的嘴唇给堵上了,一并从嘴中划过的还有一股泛着中药气息的汤水。可能浪修头脑过于昏沉,连杨右何时将手中端着的汤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都不知道,直到听到浪修“咕咚”一声的咽下了肚,杨右才将自己刚刚喂药的嘴唇挪走。
浪修突然反应过来,火气更盛了,道了一声“放肆”接着起身抬手就要去拽床边跪着的杨右,却只见刚抓住杨右的胳膊,自己因为生病有点软的身子就被他给反手压了回去,直挺挺的被压在了床上,接着就又用同样的方式,开始向他灌药,说来杨右还真是犟,不听到那声“咕咚”向下咽的声音,或者没看到浪修喉结的滚动,就是不肯松开嘴。因为浪修上了他第一次的当是因为措不及防,这一次竟是死活不肯咽。
可是浪修再犟,他毕竟是个病人,外加杨右把他压在床上不放,不消片刻,第二口也喝了。
杨右的心中砰砰直跳,第二口药喝下之后,他将嘴唇从浪修那里离开,都没敢抬头,头低的都快和床榻平齐了。
浪修平复了一下心情,缓过来神,躺在床上,用余光看到的就是某人跪在床边那一副低眉顺耳的情形。“现在知道怕了。”
悠悠的声音从床榻之上浪修的嘴里吐出,一并吐出的还有一股子的中药味儿,还有一丝杨右嘴唇上的软腻。
“没有。”杨右抵着床榻连连摇头。
“你说的通过肢体的接触,可以改变感情的维系,指的就是这个吗?”浪修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讥讽和轻视。
接着浪修就看到杨右点了点头,接着杨右很快的就又摇了摇头。
“你做都做了,有什么好怕的!”浪修见杨右一直低着头,怒火中烧,加上刚刚自己受的强迫,抬起一只手抓起杨右的头发,就将他的脸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可下一刻便赶紧松开了手。因为他发现刚刚胆大包天的小子,此刻泪眼朦胧的,竟然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