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你就是海市蜃楼

19、刁蛮试锏斩金碎骨，狭暗密阁曝怀露襟

　　等阿剽再次睁开眼睛，自己仍然是以君主的身体横躺在座位上，四下无人。阿剽的恨意已过，便穿上了衣服。天色已晚，阿剽便回城堡最西边自己平时的房间睡去了。

　　几日相安无事，阿剽只是在五进宅邸里来回踱步审查。

　　依仗着君主的样貌，驻守的士兵仍然以为是君主住在辜棂台，以为那日兑王爷和阿剽反叛失败，因此仍然对君主模样的阿剽毕恭毕敬。

　　阿剽不知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整日如飘游的幽灵，惶惶不可终日。

　　直到第五日，阿剽再次进入辜棂台，试图找寻方法进入君主的内间。

　　见到了那日被自己用完后横在地上的碎骨锏，不愧是父亲传下来的宝物，不受日晒风蚀的影响，依然闪烁着金光。

　　阿剽原来用的打神鞭并不称手，突发奇想，想要试试碎骨锏的威力。

　　她捡起碎骨锏的一霎那，就有力量流过身体的感觉，这碎骨锏重达25斤，一般女子别说舞动，就是把持都很困难。

　　阿剽却让碎骨锏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挥舞起来得心应手。

　　阿剽在大厅舞了一套“蛟龙出海”，用锏指向前方，双脚交错跳动，带动上半身旋转，最后一式是跳跃至半空，借下降的力量发出一次有力的劈砍，阿剽只使一分力，瞄准君主的坐席，座位应声而碎，就连下面的地板也出现了裂纹。

　　阿剽心下欢喜，自想父亲应该是弄混了武器的雌雄，对于阿剽和君主来说，恐怕是雌锏雄鞭，这样两人用起来才得心应手。

　　霎时，阿剽更觉得按耐不住，要去第三进选几个人高马大的军人来试一试。

　　第三进的军人都以为只是君主心血来潮，舍命奉陪。但是下手又不能太重，否则真驳了君主的面子更说不过去。

　　阿剽先指了两个高大的军人，肌肉完满，相貌俊朗，之前颇得君主赏识，都做了小队队长。这两人一般魁梧身材，用来试力最合适不过。

　　阿剽摆好阵势，对面拿起铁棍准备应战。

　　阿剽先发制人，一个腾空，从最高处下落，持锏的手顺势向对方脑袋上砸去。

　　从前君主没这样找过人比划，一是这些人不敢驳君主的脸面，试不出真功夫，二是比武也算是游戏，和士兵们打闹有损威严，所以这些士兵也不知道君主的力气。

　　所以这人自大轻狂，仗着自己孔武有力，以为原地接下君主的劈砍即可，就用铁棍横在眼前，纹丝不动。

　　阿剽三分使力，身体从空中下降到最低处时，兵刃相接。

　　对面体量大，行动笨拙，不知道缓冲卸力，兵器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轰鸣，四周围观的人都跟着颤抖起来。

　　瞬时的力量全部由铁棍和持棍的双臂承担。顷刻，铁棍短成数段，对手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地呼喊，倒地打滚，两个手臂像秋千一样挂在身体两侧摇摆，想是骨头也和铁棍一样，碎成了数节，赶紧被人抬去医治。

　　锏在阿剽手里，才成了名副其实的“碎骨”，隔着重重阻碍也能令铠崩甲坏，肝胆俱裂。

　　阿剽直接且蛮力的武道与碎骨锏十分契合，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锏身，眼里露出这几日以来少有的兴奋的光芒。阿剽用锏指向下一位：“你来。”

　　另一个班长怎么还敢，纵使体量是君主的两倍还不止，也不敢应战。

　　在场的人之前都没有见过君主的武术，不想君主竟然有这摧天崩地的压倒性的力量。既如此，君主又何必与小小士卒比划。

　　于是领头的班长赶忙跪下行大礼，高呼到：“君主威武，臣等不能。”其他士卒也如法行礼，生怕君主还要从他们当中挑选人出来来比试。

　　阿剽不得尽兴，很是不悦，自己刚刚有了如此神力，却不能一试究底，自己刚才只使了三分力，就令人手断骨折，正想层层叠加，试试满力如何，不想这些人来这么一出，更觉得扫兴。

　　阿剽性情泼辣，不玩到尽兴绝不会停下，于是意欲张口，强迫这些士卒们起身应战。

　　正要开口，忽然自己感觉到在辜棂台那里有人存在。

　　阿剽诧异，自己身处第三进，如何能感觉到辜棂台的情况，但是这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仿佛是有一处磁铁硬是要将她吸引过去。

　　阿剽按耐不住好奇心，骑上灵儿飞跃城墙前往辜棂台，只留下第三进的将士们面面相觑，长吁短叹，抚膺拔背，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阿剽来到辜棂台，将灵儿停在外面，按照自己感觉的指引前往应该去到的地方，她穿过大厅，来到了君主的房门前。眼前的景象让她确信自己的感觉并非错觉——君主的房间大敞开。这面墙除了君主，谁都没有能力打开，难道？阿剽按住了腰间别的锏，走进君主的房间。

　　她从未来到过这里，君主的房间不对外公示，进来以后，阿剽发现这里空空如许，只有一张床横躺在四四方方的房子中间。这间房四壁光洁，气温舒适，但是没有任何陈设，看起来只是一个用于休息的场所。

　　阿剽坐在床沿，她感觉到那个人就坐在她身边，或者，就在她坐的位置上，可是这里四下无人，也无活物，就是死物也只有这一张床，到底藏在哪？

　　思考间，阿剽疲倦，于是躺到了床上，刚躺下，就觉得自己□□有一个突起，阿剽伸手去摸，原来是一节床板上的突起，这床雕琢的时候，怎么会这么粗糙，留下这样大的瑕疵。

　　疑惑间，这个突起缓慢地上升，越长越长，着实将阿剽吓了一条，阿剽的手离开后，突起就开始回缩。

　　阿剽觉得有所蹊跷，就一把攥住，突起又开始变长，等到了最高处停下，阿剽怎么不知道这些事情，丝毫没有害羞，在心里带着解气的心情好好地可怜了君主一把。

　　原来没有炬力的那些日子里，君主全靠床上的这些机关排解寂寞。

　　阿剽嘴角有了一丝嘲笑，用手握住突起，上下拨弄起来，正是这一拨弄，导致床板连着地板一起下沉，原来刚才的上下撸动出发了机关，打开了君主在辜棂台二层和三层的夹层中间的一个密室。

　　阿剽有感觉，那人就在这密室里。密室之中亮如白昼更加证实了阿剽的猜想。

　　等到床沉到最底，阿剽缓缓地从床沿边下来，这里看样子全部都是君主的东西。

　　密室狭小，被书堆满，更像是一间书房。横眼扫过去，有十年前因为在党争中失败而自杀的马利的遗作《君主论》，还有在上一个朝代老君主手下的大学者潘峰的著作《厚黑学》，以及君主刚刚登基就大肆宣扬君主德行败坏而因言获罪，六十四岁晚年入狱的苏功徒的著作。

　　苏功徒本名苏功梓，后因为君主执政，推行为君者避讳的制度，老学者不从，大谈君主之道，指责君主残忍暴戾，强夺天命，违背民意，六十四岁被判处终身监禁。君主直接为他改名苏功徒，意为“徒劳无功”。

　　书架上这本苏先生的书并不曾在民间流传，阿剽也未有耳闻，书名《叫魂》。本想拿取一探究竟，目光却被另外一件物品吸引。

　　女孩子总是爱好美丽，书本的魅力如何能比的上饰品的夺目。这美丽的小东西是书本之中夹杂的一片羽毛，是神鸟发明的翎子。

　　阿剽被惊艳到了，伸手小心翼翼地拿取，牵连出背后的一串系带。

　　这正是炬力送给君主的头饰，君主把它细致地藏在书本之中，小心压平，只露出一根翎子以便日后翻找。

　　阿剽摸着那交错的丝线，手从它前额的坠子抚摸到脑后的垂羽，内心深深地被这在隐国从未见到过的头饰所吸引，想试试自己带上会是什么样子，于是将头环举高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