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蒲公英》弈绝未觉

5、神祭

　　珏音睁开眼睛，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想开口大叫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四肢像是被禁锢了似的，根本无法动弹。她努力去看周围的一切，发现不远处一个人向自己慢慢走来他的脸越来越清晰。
　　——安落尘，是你么？
　　珏音想伸手抓住他，却似乎永远够不着，看着他对自己笑了一下，然后又离自己越来越远，来不及叫住他，看着他的背影在浓雾里越来越远，然后消失不见。莫名的悲伤充满了珏音的心，想哭却没有眼泪，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谁也怪不了，只是，有些事，放下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容易。
　　珏音无力地闭上眼睛，突然感到有什么拂过自己的眉心，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四周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珏音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雕的花床上，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大概是黄昏的缘故吧。
　　——黄昏？原来我昏迷了一天了，刚才的那些是梦吧？
　　虽然这样想，在珏音心里，还是有那么些哀伤。环顾四周，珏音才猛然发现在离床不远处的桌子旁边，一个穿着黑袍带着黑帽的人正在给自己倒茶。珏音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在界河救她却把她打晕的那个人。但她并不知道他和另一个黑衣人有什么关系，把她带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珏音没有说话，默默注视这面前这个人。而黑衣人明知珏音已经清醒，却不加理睬，继续喝自己的茶。窗外的树枝突然猛烈地摇晃起来，他喝茶的动作也略微停了一下。
　　“终于来了。”
　　珏音很快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一个同样身穿长袍的黑衣人出现在窗外，珏音发现，这个人是在界河攻击她的人，如今他又追到这里，是为了杀她，还是另有目的，珏音不得而知，只是如果说刚才还算比较轻松的话，如今让她的神经都绷紧了。
　　“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别让让他发现你已经醒了。”
　　黑衣人头也不回地说着，珏音知道这句话显然是对自己说的，但是这又是为什么呢？她来不及多想，窗外的黑衣人已经翻了进来，珏音迅速闭上眼睛，现在的她只有相信面前这个人了。
　　“原来你躲到这里了。”
　　“躲到这里有什么用，你还不是找到了。”
　　“哼，你别忘了，我们算是一体，这点心灵感应还是有的。”
　　“呵呵。”他笑得很苍白，也有些无奈。
　　“神石是你拿了吧？”珏音顿时来了兴致，闭着眼却努力去听他们的对话。
　　“不错。”不紧不慢，声音也不卑不亢。
　　“你……”语气提高了几分，显然有些生气，可还是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难怪我派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果然是你拿了。现在，该交出来了吧。”
　　他不慌不忙，在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如果，我说不呢？”
　　珏音听的迷糊了，这两人的关系是敌是友？
　　“你！”那人再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被再用命令的的口气对我说话，我可不是你的下属。”
　　珏音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浓浓的火药味，稍有差池就会有打起来的危险。
　　“神祭，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你的，难道你想与我为敌？”
　　那个被叫做神祭的黑衣人放下了茶杯，注视这面前这个人，这恐怕是他们之间唯一解不开的恩怨了。
　　“神石我可以给你，不过，有件事你必须答应。”
　　“你说。”
　　“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的恩怨从此购销，当初你就我的事我也应该换清了。”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看着神祭：
　　“好。”
　　虽然听见他这样回答，本应该感到如释重负的神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越发的不安。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他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这枚重要的棋子呢？这里面是否会有更大的阴谋？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还要考虑什么？”
　　神祭抬起头看了他好一会，房间里出奇的安静。
　　“神石不在我身上，我把它放在界河附近的一个小山洞里，等我取出来，我会给你，到时你可别忘了今天你答应过什么。”
　　“你把神石放在界河？”他的语气有些异样，眼神依然波澜不惊：“那你把具体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
　　“呵，这不太可能，难道你还怕我会拿神石和自己的自由过不去吗？”
　　那个黑衣人没有说话，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神祭的话，但是，他知道神祭那神石根本没有用，比起逃离自己，神石算不了什么，才勉强答应让神祭自己去取。
　　黑衣人转过身，这才注意到在神祭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你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哼，要不是你，早在界河我就已经把她杀了，何必这么麻烦。”
　　“要不是我，等你杀了她，岂不是把灵界的力量拱手相让，你凭什么控制灵界？”
　　黑衣人显然一惊，这一点他的确没有想过。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嘛，我自有打算，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
　　“等时机成熟？恐怕你早就不为我所用了。”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有相同的目的，即使不为你所用，为了目的，我也不愿失去一个伙伴。”
　　“你可真是奇怪，拿神石威胁我给你自由，如今又说出这样的话，你到底什么意思？”
　　“呵——呵——呵。”神祭只是一味地冷笑，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很少人猜到神祭的想法，也包括他。房间里一阵沉寂。
　　“如果没什么事，恕不远送。”神祭对他下起了逐客令，他朝珏音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跳出了窗外，神祭还没有缓过神来，一跳黑色的带子从窗口伸了进来，直奔珏音的方向，同时传来他的声音：
　　“她，我先带走了。”
　　神祭根本来不及阻止。珏音顿时被陵空的袋子卷起，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也忘了继续装睡，从审计面前掠过，这次她看见了他的脸：
　　——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神祭顺手拿起一个茶杯扔向珏音，在她飞出屋子之前，真正陷入了昏迷。
　　神祭捏紧了双手，心里难免有些怒火：
　　——【司】，你还跟我留了一手！
　　珏音意思模模糊糊，身体旁边，风呼呼地吹过，似曾相识的寒冷，却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