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游戏》瞳尔

2、第 2 章

　　暖风徐来，石头的击砸声有规律的高低起伏，古怪的嗡鸣让整个山涧都染上了一丝诡异的味道。

　　昏迷中的寇别隐隐觉得不对劲，眉心紧锁，迷茫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高耸入云的山峰，绿草如茵，灌木丛生。

　　她不自在的扭动身体，才发现自己四肢被拇指粗的绳子捆着，倒挂在空中，绳子随着她身体的扭动来回飘荡。不安的向下偷瞄一眼，心跳如雷，头晕目眩，腿脚发软。

　　下面是……

　　深不见底的深渊。

　　“你醒了？”阴森的声音幽幽传来。

　　寇别深呼吸，故作镇定的看向声音的源头，瞳孔紧缩，声音颤抖，“…爷爷？”

　　“你终于醒了。”贾正阳背对着寇别蹲在地上，肩膀耸动，似乎在刨土，他背影挡住了寇别的视线，看不真切。

　　“这是什么地方？爷爷，放我下来，小别……害怕。”寇别像小时候撒娇一样乞求着。

　　表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心跳声有多大，有多震惊。寇别到死都不敢想象，有天她最在乎的人会伤害她。

　　贾正阳低头继续鼓捣着，不理人，寇别只好主动打破平静。

　　“爷爷，你到底在干什么呀？这么高，我害怕，爷爷…放小别下来呀！爷爷……”

　　贾正阳被她唠叨烦了，阴恻恻的反问，“做的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爷爷…”寇别嘴硬装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放我下来呀！”

　　贾正阳转身拍了拍手上的黏土，嘴角扯出嗜血的弧度，淬毒的瞳眸如影随形的黏在她身上，“那…你猜猜，我想做什么？”

　　“我……”寇别心生恐惧，不敢与其对视，敏感的直觉告诉她现在很危险，接下来的话肯定是她无法接受的。

　　“瞧给你怕的。”

　　“爷…爷爷，别开玩笑了，小别…”

　　“当然是要你死了！”贾正阳面容平和的打断她，好似随意夺取他人性命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理所当然到残忍。

　　“不可能，我不信！我认识的爷爷不是这样的！我爷爷他心软善良，从不麻烦别人，受了委屈自己扛着不说。”寇别激动的否认，大声咆哮：“你一定是假的，假的！”

　　“说，你到底是谁？我爷爷被你弄哪儿去了？你这个假货，你假扮他到底什么目的？！”

　　“哈哈哈哈哈……”贾正阳疯癫般大笑，笑的寇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你说那老货？嗯……他确实是个怂货，胆小如鼠。”贾正阳赞同的点头，随即面庞抽搐，“只不过让你失望了，他才是个冒牌货。”

　　“你胡说！你凭什么说我爷爷，你才是冒牌货，你是假的！”寇别愤愤，执拗的认定眼前的贾正阳是个冒牌货。

　　贾正阳表情极度扭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他恼怒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内容却极度混乱，更像是两个人在争执。

　　“废物，你休想控制我！”
　　“不能伤害小别，她是无辜的！”
　　“老货滚回去！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要她现在就死！！”
　　“你敢！”
　　“老货，就算她今天侥幸逃过一劫，也要死！早晚而已。”

　　说到死，贾正阳疯了一样在地上打滚，双手死死的掐着自己脖子，“那我也不许！不许！谁都不可以伤害小别……，谁都不可以。”

　　寇别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眼看着她熟悉的爷爷似乎回来了，她大着胆子试探：“…爷爷？”

　　“小别…”贾正阳掐着自己呼吸不顺，慌张的磕磕绊绊道：“我…我拖着他，想办法离开，藏起来，不要回来……”

　　“她跑不掉的！”贾正阳狰狞的脸上满是戾气，“跑不掉的！老货，你才是冒牌的，杀……，杀了我，你也会……死！”

　　“那就一起死，不许你伤害小别！”贾正阳脸上的青筋凸起，似乎随时都可能会爆体而亡。

　　只听说过双重人格，真实见到，寇别很不适应，大脑一片空白，傻愣愣的。

　　贾正阳和他另外的人格争夺最终对身体的控制权。

　　“老货，你给我滚回去！”随着贾正阳声嘶力竭的怒吼，身体的主控权最后落在他的手里，又变成了之前阴森的模样，调整好状态，嘲讽的道：

　　“心心念念的爷爷见到了，感觉如何？”

　　“你把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倒是你，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关心那个老货？！”贾正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血红色扑克牌大小的晶体卡片，把玩着，那娴熟的程度一看就是内行。

　　“你要做什么？”寇别不自觉后退，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脱离任人宰割的现实。

　　“再等等。”贾正阳手上的卡片在空中巡回一圈，稳稳的落回手里。

　　“哈哈哈，哈哈哈……”毫无感情的系统女音机械般的响起。

　　“来了。”贾正阳眼睛一亮。

　　“编号3425，也不过如此。作为第三批幸存者中最优秀的人，竟然成了这般模样。啧啧啧，让深渊之神知道，怕是要收回你的荣誉。”系统女音在空旷的山涧中袅袅回荡，周围嘈杂的鸟鸣戛然而止，死一样的沉寂。

　　女音平淡语气中的嘲讽之意让贾正阳炸毛，手上血红的卡片耍的更快更花哨，“哼，那也比你强。老子走出来过，荣誉是实力得来的，不是你说收回就能收回。你呢？看大门，怕是还没开局就跪了吧！”

　　“那又怎么样，你不还是即将和我站在一起，哈哈——哈哈——”

　　寇别听着浑身不舒服，狐疑的问：“你是什么人？”

　　“啧啧啧，倒霉的女娃儿，被贾正阳这死老头子坑上死路，还不自知，有点心疼你，不知道你又能活多久。”

　　不知为何，寇别竟然从她的话中听到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你们两个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别急，看着，很快就有答案了。”系统女音提示她看过去。

　　寇别熟悉的爷爷不再出现，眼前这个如同恶魔的人一举一动都让她恐惧。

　　只见贾正阳一步步走到之前的位置，那里有个大坑，血色的卡片契合的卡在凹槽里，他虔诚的面对高耸入云的山峰跪下，嘴里念念有词。

　　“深渊之神啊，编号3425自愿成为入场券，愿深渊永恒……”

　　“深渊之神啊，编号3425自愿成为入场券，愿深渊永恒……”

　　“……”

　　贾正阳信徒一样反复吟唱，寇别感觉自己像是祭坛上的祭品，时刻要祭献自己的一切。

　　“你到底在干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愿意，我不同意，我拒绝！”她恐惧的挣扎，随着她剧烈的摇晃，承重挂着她的铁钩嘎吱嘎吱作响，隐隐有支撑不住的危险。

　　没有人回应寇别。

　　贾正阳祈求结束站起来，后退两步，红色卡片镶嵌的位置缓慢的向上移升，而上面的卡片也在极速的缩小，直到变成了硬币大小的红色按钮。

　　极具现代化机械的东西出现在山峰上，寇别一度怀疑自己所处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世界，现在的技术已经达到可以随意改造这么复杂自然环境的地步了吗？

　　见到这个东西，贾正阳心中窃喜，爱恋的抚摸着上面的按钮，就好像是看到了他极致憧憬的信仰之神一般，“深渊之神同意了，同意了，哈哈哈哈……”

　　“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寇别怀疑贾正阳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洗脑了。

　　“你不懂。”贾正阳转过身体，眼神还是不肯从按钮上移开，专注而又沉迷，“只要按下这个，我就可以距离神明更进一步，真正的神明……”

　　“屁的神明，根本就没有神明，不过都是你的臆想，你的臆想！”寇别恼火的咒骂。

　　“你根本不懂！”贾正阳随即笑了，“也对，你还未开启慧根，又怎么可能会明白神明的好呢！”

　　“不过放心，我给你创造一个距离神明更近的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了。”他亲吻下按钮，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平静的样子，让寇别在他身上找到了爷爷的影子，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

　　“什么神明？你到底在说什么？”寇别隐隐觉得不安。

　　“神明自然是超脱凡尘，定人生死的大能之神……”贾正阳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系统女音：“3425，时候到了。”

　　木然的贾正阳手抚摸上那颗赤红色的按钮，转向寇别，“去吧，小别。这都是你的命！！爷爷改变不了，只能靠你去寻找答案了。”

　　“爷爷！”寇别震惊的瞪大眼睛，为什么还没问出来，贾正阳的手已经按下了决定寇别生死的按钮。

　　“咔吧——”绳子应声而断。

　　寇别的身体飞速下坠，破空声在她耳边响起，重力的作用下剐蹭着她的皮肤生疼，被捆着她根本无法动弹，面对深不见底的深渊，她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眼等待死神前来，带她离开这喧嚣的世界。

　　如果还有机会，寇别想当面问问贾正阳，到底为什么？就为他口中那虚无缥缈的神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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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哇哇哇哇，无限流好难写。憋了两天才憋出一章来，后面可怎么办呀！大哭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