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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04章(改) ...


  •   岑溪正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听到楼下有奇怪的响动,好奇之下推门出去,探头朝楼下看,就见傅年正拿着笤帚在收拾客厅。
      面上一窘,匆匆下楼拦住他的动作。
      “我找个保洁来收拾,你别弄了。”

      傅年轻巧躲过,“还是我来吧,这么放着屋里都是味儿,而且不麻烦。”
      傅年干活利索,身体像是有意识一样,对这类工作很熟悉。傅年若有所思,他想起来自己在网上找到的信息,里面说他“父母早亡,年少家贫”,想来他曾经为了生活,干过许多类似的工作挣钱吧。
      傅年的心情略微妙。他之前浏览各类关于自己的信息,都是一种雾里看花的状态,直到此时,身体做出的熟练动作反馈出来的信息,和他所查到的自己过去的经历对应上,这才有了真切的踏实感。

      岑溪站在一边看傅年打扫卫生,自己无所事事,颇有些不自在。他有心过去帮忙,但看到一地油腻的食物就觉得嫌恶。踌躇片刻,唤了傅年一声,“哎,傅年!……那什么,用不用我帮你啊?”

      “行啊。”傅年爽快答应,好笑地看到岑溪垮下来的脸色,然后对他说:“你去把窗户开开,通通风吧。”

      “就这样?”岑溪眼睛一亮,“简单!”
      他开开心心去开窗了。

      这别墅有些年头,所以内部没有装新风系统,空气置换只能通过最古老的办法,偏偏当初装修时为了不影响美观,把窗户开在了高处,虽说不麻烦,但也费了点功夫。
      等岑溪把一楼和二楼的窗户都打开,傅年已经把一地油腻收拾完了。

      岑溪看最难搞定的部分傅年已经打扫干净,自己只是开了个窗户显得很没用一样,瞧见地板上还有被他砸碎的花瓶碎片和碎玻璃,便自告奋勇:“这些都交给我!”

      傅年应了一声,随口嘱咐道:“你小心点,别割破手指……”
      话音刚落,岑溪那边就传来一声短促的叫喊。

      傅年:“……”

      傅年无语地走过去,“怎么了?让我看看。”
      面对着岑溪蹲下来,拉过他的手指,定睛一看,发现食指指腹扎进了一小块玻璃碴,正在流血。
      傅年抬头看一眼岑溪,“忍着点。”然后用力挤那处伤口,将玻璃碴挤了出来。

      岑溪还没反应过来,食指就传来了剧痛。他虽然性子野,但十分怕疼,哪怕皮肤磕青一小块,都要痛哭半天,导致家中长辈对他很是疼宠。再加上分化期过后,又分化成了世人眼中娇弱的Omega,故此家人对他更是容忍爱护,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连根头发丝都被保护得好好的。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么疼过了。

      傅年看着岑溪双眼包着眼泪的模样,一时无言,没想到这个骄纵任性的大少爷居然还是个娇气包。怎么说呢,似乎也不太意外。叹了口气,他起身去拿创可贴。
      一般有Omega的人家家里都会常备医疗用品,傅年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医疗箱,从里面翻出创可贴和消毒棉,又回到了岑溪身边。

      傅年垂着眼盘坐在地板上给岑溪包扎伤口。

      岑溪举着手,以一种微微俯视的角度看着傅年。
      傅年无疑是十分英俊的,他的面部轮廓分明,线条流畅,睫毛浓密,眼珠黑而有神,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此刻浅浅地抿着,是个十分认真专注的姿态。
      金灿灿的阳光如融化后的蜜糖般在地屋内流淌,将傅年整个人包裹起来,使得他惯常冷淡的气质都变得柔和了。
      而冷淡的人一旦对另一个人展露出独有的温柔来,杀伤力是巨大的。

      起码此刻,岑溪垂眸看着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傅年,心脏又急促地跳动起来。
      他对这个人,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好了。”
      傅年把伤口包扎的一丝不苟,松开了岑溪的手。

      岑溪还傻傻地把手举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手收回来,耳根微红,小声说道:“谢谢你呀。”

      “……不客气。”
      傅年扬了扬眉。这是害羞了?看来他也知道这么大还为划破手指哭鼻子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于是将还没说出口的嘲笑咽回去,打算将此事轻轻放下。
      傅年看了眼表,“这个点也该吃午饭了。”他去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食材还挺丰富的,回头问岑溪,“你有什么想吃的才么?”

      岑溪眨眨眼,试探道:“我想吃什么,你给我做?”

      傅年点头,他欠了岑溪一顿饭,今天中午刚好补回来。

      岑溪是知道傅年会做菜的,但对方从来没有特意为他下过厨,仅有的几次还是他磨来的,结果傅年还做了一大堆他不吃的东西,根本没办法下筷,把他气个半死。
      岑溪没想到受个小伤居然还能有这种待遇,不可置信地蹦起来,“你说什么?你——要给我做饭?还是你主动要求?”他喃喃着,抬手要去摸傅年的额头,“没发烧吧你?”

      傅年避开他伸来的手,语气无奈:“我骗你做什么。”

      “好吧。”岑溪忽然就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可是你主动要求的。”
      挺直腰,颐指气使道:“我可是有好多忌口,你要记清楚了,要是做得我不喜欢,我可是不会吃的。”
      他清了清嗓子,“你听好了啊,我不吃青椒,不吃洋葱,不吃芹菜。土豆要吃绵软的品种,胡萝卜不吃炒的,鸡蛋不要白水煮的,每份菜里盐不能放太多,但也不要放太少,酱油我只吃一个牌子的,别的总觉得味道很怪……”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还意犹未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不吃葱姜蒜和花椒,菜上桌之前,你要都给我挑出来才行。”

      傅年面无表情地关上冰箱门:“你可真讲究,是不是睡在二十层床垫上还能被豌豆硌到啊,公主殿下。”

      被傅年的一句讽刺打回现实,岑溪忿忿道:“明明是你先问我想吃什么的,做不到就不要说出口。”

      傅年看岑溪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熊孩子,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你真麻烦”几个字,但是没办法,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他下意识拿出对小孩子的态度,拍拍岑溪的脑袋,“知道了,去那边坐着看电视吧。”然后从冰箱里拿了食材进了厨房。

      岑溪抓抓头发,听话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但是他看的心不在焉,过了几分钟恍然想起来傅年还是个病人呢,都是他表现的和健康的人没什么两样,他都忘了他才刚刚出院。
      岑溪跑到厨房门口,探头往里看,脸上带着心虚,“傅年,你的头还疼么?医生让你多休息,要不中午我来做饭吧。”

      傅年似笑非笑地睨岑溪一眼,就他这种捡个碎玻璃都能把手划伤的笨样儿,傅年对他实在是没信心,要是真进了厨房,不把灶台炸飞就不错了,别说做饭了。
      在傅年心里,他认定昨晚那桌菜不是岑溪请人做的,就是去饭店打包的,总归不会是他自己做的,所以半点没把岑溪的话当真。
      冲岑溪挥了挥手,“放心,我没事。你出去玩吧,不用管我。”

      看出傅年隐藏的嫌弃,岑溪撇了撇嘴,不过他还是说:“你别逞强啊,不行我叫外卖。”

      傅年手中洗着菜,抽空瞅了他一眼,“就你这不吃那不吃的,你准备点什么?”

      岑溪一噎。
      他确实是因为太过挑食,所以很少在外面吃。家里只有从小照顾他到大的保姆徐妈最了解他的口味,每次都做的正正好。可惜他从老宅搬出来时不能把徐妈也捎带上,虽说他能时不时回去打牙祭,但到底不如在家方便。
      为了傅年,他的牺牲可太大了。
      瞥了眼傅年,岑溪用鼻腔轻哼了一声。

      既然傅年坚持,他也就不再勉强,转身回了客厅,摊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机拿着打游戏。

      因为太过投入,门铃响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一边奇怪这个时间谁会来找自己,一边小跑过去开了门。

      “当当当——单身快乐!”
      门一开,一捧鲜花直直地怼到面前,把岑溪吓了一跳。听清来人说的什么后,先是看了眼厨房,发现那边没动静,才舒了口气,敲了敲来人的脑袋,警告道:“岑清,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他现在后悔死提离婚这事儿了。

      鲜花拨开,露出一张娃娃脸来,细看面容和岑溪有三分相似,但因为轮廓线条更圆润,一笑还有两只虎牙,看着有股学生气,十分讨喜。
      岑清是岑家关系较远的一支旁支家的孩子,论起关系来,勉强算是岑溪的堂弟,不过岑清被岑溪的爷爷岑老爷子抚养过几年,期间一直生活在一处,所以关系十分要好,和亲兄弟差不多。
      说起来岑清能够好运地被岑老爷子抚养,还和岑溪有关。
      岑清的父亲花心滥情,没有结婚,私生子却不少,岑清是他父亲一堆私生子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从小就被上头几个颇受宠爱的哥哥们欺负,待到分化期后,又分化成了Beta,更是不被家中长辈重视,其余私生子对他的欺凌就更加肆无忌惮。还是岑溪同哥哥被岑老爷子带着去做客时,发现了岑清身上的鞭痕和烟头烫出来的伤疤,岑溪看不过去,求了爷爷帮忙,岑老爷子就把岑清带回了老宅,放在身边教养。

      岑清对岑溪十分感激,在心中发誓要报答岑溪,对岑溪事事关心照顾,所以格外看不惯傅年对岑溪的冷待。先前陪着岑溪去拟离婚协议书时,以为他脑子总算是清醒了,要跳出傅年这个火坑,谁知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岑溪又反悔了。
      岑清天生笑唇,不笑的时候也像是在笑,但此刻他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倒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意味在。他沉着声音:“岑溪哥,你这婚又不离了?”

      岑溪脸色不自然,不过还是点头:“不离了。”

      岑清扬起眉,气道:“傅年那混蛋出轨这事,你就这么原谅他了?”

      “你小点声。”岑溪又看了眼厨房,将带到门外,手脚轻柔地将门半掩住,才转头对岑清解释:“傅年不一定出轨了,他很有可能是被别人算计了。”

      殊不知这句解释在岑清眼里多么像自我安慰。
      岑清沉默一会儿,摇头叹道,“哥,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特别像电视里那些发现丈夫出轨却不想相信,所以找各种理由来为对方开脱的女主角么?
      ”

      “……”岑溪气闷。

      岑清见识过岑溪有多死心眼,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说,转而问道:“傅年是这么和你解释的?他是被他当成心头白月光一样的初恋情人给算计了?”

      岑溪更郁闷了。
      “不是。”憋了一会儿,他说:“傅年失忆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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