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糖都给你吃[娱乐圈]》紫尘长安

5、第五章

　　大家都是同一个公司的，说白了也就是同事，还是同一个经纪人带着。虽然他们来者不善，但是程暮的客套还是要做好的。
　　于是对着他们招招手，露出一副营业性微笑。
　　他还是个大学生，除了在剧组的必要时间，大多数时间他还是在学校里呆着。这几位同事他也只是偶尔在去公司的时候能遇上，也就见过一两个，看模样有几分眼熟，但是连名字都不知道。
　　虽然不熟，但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为什么看自己这么不爽。

　　在郑媛手下跟他差不多大的同龄艺人里，郑媛也确实对程暮有些偏心，好资源都往他那里推。
　　但是实际上郑媛和程暮都知道，郑媛对他偏心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自身努力争气。娱乐圈靠的就是人脉和推荐，各个导演和制片人手中的资源很多都是共享的。
　　程暮是那种自己喜欢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极致的性格。
　　他喜欢演戏，所以在剧组期间，愿意为了塑造好一个角色，将自己所有时间都倾心奉献，就连吃饭都是一边吃一边抱着剧本。没有他的戏时，他就找别的演员交流心得，从主演到不知名的龙套，只要有能够吸取经验的，都会从中学习。
　　所以程暮在演艺圈中，口碑一向很好，他的好几个角色都是导演听朋友的推荐主动找到郑媛的。

　　但是总是有人不知内情，会觉得他跟郑媛做了什么交易。就拿这次综艺来说，在那五位艺人眼里，程暮就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拿下了这次的名额。
　　尤其是大家都知道，程暮是一个唱跳非常普通的人，这次却能取代一个比他优秀很多的艺人，这真是暗地里得罪了很多人。
　　五人在那里讨论待会表演什么，看来是已经组好了团打算一起参加，而且还特地来他面前显摆，一是表示他们故意不带他，二是告诉其他人，他们虽然是一个公司的，但是程暮却是被他们排挤在外的，好让他心生难堪。

　　好在程暮原本就是个心态好，也很佛系的人，压根就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
　　他看了眼时间，要在三个小时之内选择好才艺，练习，然后再去化妆，时间已经很赶了，没必要再跟这群人浪费时间。
　　他拍了拍迟道的肩膀，轻声说道：“走，咱们去练习室。”
　　迟道斜靠在墙边，抄着手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眼，然后一直盯着领头的那位黄毛看。他那双眼睛本来看人就不带温度，这样盯着别人看，直盯得黄毛背后发寒。
　　“看什么看，你……神经病啊！”黄毛人比较怂，欺软怕硬，敢那样对程暮示威就是看准了程暮脾气好不会跟他计较，更不会把事情闹到媛姐那里去。
　　但是他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平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比他高半个头的迟道，好像居然和程暮是一伙的。
　　迟道收回目光，懒洋洋的立起身子，从他们身边径直走过，带起一阵寒风。
　　黄毛刚舒了一口气，就看见迟道忽然转过头，似笑非笑的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记住你们了。

　　前面几个练习室里都挤满了人，程暮和迟道沿着路慢慢找，终于找到了个人少的练习室。
　　进去一看，人挺齐全的。
　　三兄弟、黑脸包公、宿舍的几位都在里边。
　　程暮左脚刚踏进房门，就听见一声惊喜的尖叫，然后一个影子从角落刷的一下笔直冲过来，直接扑到他身上。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脚下不稳，后退了几步却依旧摇摇晃晃，眼见就要往后倒去，被身后的迟道及时拦腰揽了一把。
　　然后整个人都落入对方怀里。

　　程暮感觉迟道整个人好像僵了一下，连忙从他怀里站起身。
　　周围认识程暮的小伙伴都纷纷上来问他有没有事，当然，只是客套话，就算摔在地上也没多大问题。
　　男孩子嘛，互相打打闹闹摔跤的时候多了去了。
　　待他站稳后，迟道立即收回手：“站好。”
　　程暮下意识“哦”了一声，乖乖点头，像极了被训的小兔子。
　　然后他轻声说道：“谢谢啊……”
　　迟道刚准备说什么，余光瞟到搭在程暮手腕上另一个人的手时，又忽然扭头就朝屋里走去。
　　程暮刚想跟上去，就又被人握着手腕拉了回去，那人像是看见了什么宝物一样，眼冒星光，万分惊喜。
　　“程暮！”
　　他抱着程暮不撒手，企图把眼泪鼻涕都往程暮身上蹭，“呜呜呜终于遇到一个熟人了，我们公司就我一人来了，我可真是太难了！”
　　程暮废了老大力气才把人从身上扒下来，离他几人远的距离：“你给我站好了！”
　　“我昨天去上厕所了没看到你来呜呜呜我可惨了，他们收我手机，今早我睡过头了同宿舍的也不叫我起来……”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纸巾用了一张是一张，一个劲跟程暮诉说他来到节目组是多么多么孤独，多么多么惨。

　　这个人叫柴彭彭，比程暮小一岁，是和程暮在剧组认识的，两人性格都很好相处，所以在剧组经常一起吃饭，杀青后也偶尔会在微信上聊天，算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他和程暮境况差不多，他俩的经纪人又是圈内玩得来的好姐妹，这次都存了让他们来参加节目增长增长曝光度，好在《空之城》里拿下一个好角色。
　　只不过，柴彭彭比他又要惨一点，毕竟他还是可以唱唱跳跳的，应付一下不成问题。
　　但是柴彭彭，不仅是个音痴，有时候还同手同脚。
　　让他来参加选秀，确实是难为他了。
　　“柴柴……”程暮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微笑，“你以后能……别把眼泪往我衣服上蹭吗？这是我即将代言的品牌商家寄来的衣服，你往我衣服上蹭眼泪鼻涕，这里到处都是镜头，这要是被金主爸爸看到了……不太好。”
　　柴彭彭闻言，听话的站好，揉了揉红红的眼睛，问道：“你想好待会儿首秀表演什么了吗？”
　　程暮见谭浩气把他的吉他带来了，于是就打算借吉他随便弹唱一首歌对付一下。

　　他们几个中间，程暮和柴彭彭是公司强制扔进来走过场的；秦返和迟道是代表公司来参加比赛的；谭浩气学过吉他，也是正经来参加比赛的；宋家三兄弟是什么都不会纯粹来玩的；黑脸包公兄弟是富二代来体验不一样的生活的；郝晖倒是想认认真真从零基础学习一下，所以极其认真思考待会儿表演什么。
　　柴彭彭望向程暮，双手合十，两只眼睛里充满着大大的渴望：“带带我。”
　　想着两人之间好歹有点朋友的交情，而程暮又一向挺乐于助人的，于是也就答应跟柴彭彭临时组成一个小队一起参加首秀考核。
　　柴彭彭欣喜若狂的抱着他不撒手，程暮被他勒的难受，费劲将人扒拉开，觉得还是要提前给他打一针预防针：“先说好，我自己都只是半吊子，不能保证你有一个好成绩。”
　　柴彭彭连连点头：“没事没事，要死一起死，要是被淘汰了就一起被经纪人骂，谁都跑不了。”
　　程暮怎么听都觉得这是句混账话。

　　大家都差不多选好了表演曲目，去找节目组上报节目和借音响道具了。
　　趁着谭浩气休息的空隙时间，程暮向他借了吉他，打算和柴彭彭练一练合唱的歌。
　　不练不打紧，这一练还真练出了问题。
　　天大的问题！
　　柴彭彭这不是唱歌，这是鬼哭狼嚎！
　　从他开口，就没一个音在调上，低音唱的仿佛咽气的吊死鬼，高音就像是烧开的开水。
　　声音大的能盖过吉他声，好几次合唱时程暮都被他带偏了，越跑越远，偏到最后两人都找不到调。
　　难听到惨绝人寰。
　　练习室的其他练习生们纷纷朝程暮投来同情外加鄙视的目光。
　　宿舍的几位面带严肃轮流上来拍了拍程暮的肩膀，一脸“兄弟辛苦了你真不容易的”表情。
　　虽说首秀不是淘汰赛，可是大家敢用自己性命打赌，如果他俩真这样上台的话，怕是会被导师们扔出门外。
　　然后第一轮淘汰赛的名单上绝对会有他俩的名字。
　　程暮抱着吉他的手微微发抖，柴彭彭是哪里来的神仙？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每个音都完美到不在调上的？
　　程暮仰天长叹一口气，带不动！实在是带不动啊！
　　唱歌不行就试试跳舞吧。秦返给的建议是让他们从歌曲里截取差不多只有三十秒的片段，跳几个简单的动作，然后再重复一遍就是了。
　　毕竟跳的时间越长暴露的问题越多，三十秒就够了。
　　但是这样也就是撑撑场面，让首秀不至于那么难堪，骗骗外行人罢了。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上来忽悠人的。

　　秦返简单教了几个动作后就忙他自己的去了，留下程暮和柴彭彭在那里练习。
　　这段舞动作少，也不是很难，程暮学得挺快。半小时过去，基本上已经可以较为流畅的跳完一整段了。
　　只是到底没有多少底子，也就勉勉强强看的过去，专业人士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临时学来应付了事的。

　　“哥！左脚！出左脚！你别迈右脚啊！不对不对，这时候出右手！兄弟!你同手同脚了啊啊啊啊啊！”
　　秦返练完自己的舞蹈，好心过来指导一下柴彭彭，结果被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此刻正抱着头蹲在地上抓狂。
　　程暮一边练习一边同情的看着秦返，然后忽然想起自己才是和柴彭彭一个队的，于是也心疼起自己来。
　　“手，抬上来一点。”
　　自己的手肘忽然被人从身后托着往上抬了一个度，程暮偏过头，发现刚刚在角落闭目养神的迟道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挪了过来。
　　迟道比他高那么一点，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对方白皙的脖颈，以及说话时一上一下的喉结。
　　他眨了眨眼睛，收回眼神。
　　“记住了，这个动作要保持这个高度。”
　　“还有这里。”迟道忽然伸手扣住程暮的手腕，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轻轻松松就将程暮的手腕包裹在他手中，“推出去的时候，发力点不在手腕，手腕不要动，是由你的小臂带动手的走向。”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是因为想耍帅穿的少的缘故，迟道的手总是凉凉的。
　　程暮试着做了一遍，惊喜的说：“哇，感觉真的不一样，要利落多了。”
　　迟道点点头，继续纠正他的舞蹈动作。
　　“这里你蹲下去后起身慢了，导致后面动作节奏不连贯，记住，一定要一秒啪的起来，不然会影响你后面的动作和节奏。”
　　“二十四秒时候的这个动作不适合初学者，我给你改了一下，你看我做一遍，这样推出去——一定要卡在音乐上。”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手上动作，却依旧被迟道做的很有力度，也相当好看。
　　程暮按照迟道的纠正反复练习了好几遍，然后跳给他看。迟道看的认真，又指出了几个细微的问题，带着程暮一一改动过来。
　　迟道说到舞蹈的神情和平时冷冰冰的样子不太一样，有一种莫名的魅力。他十分抠动作，哪怕是一点细微的差错也不行，而且指导的相当专业，严格的就像一个导师。
　　程暮按照最终改动的版本又跳了几遍后，迟道这才点点头：“可以了。”
　　程暮万分感谢的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这舞蹈跳出来估计真会被导师骂死。”顿了顿，他又问道：“你刚刚……一直在看我练舞啊？”
　　迟道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练习室。
　　迟道之前一直冷冰冰的靠着墙角在那里闭目眼神，如果不是一直看着他跳，根本不会发现他跳的动作中有很多细微的错误。
　　于是程暮对迟道的定位又上升了一层，他就是一位面冷心热的小兄弟。

　　在把秦返折磨到差点泪流满面，最后尖叫着跑出练习室后，柴彭彭终于放弃了跳舞。
　　他生无可恋的看着程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上来：“救救孩子！我要是连第一次展示都丢脸的话，我会被经纪人打死的！”
　　程暮向他投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鄙视眼神，我现在就想打死你！

　　下午一点，练习生们陆陆续续到达了演出室。演出厅很大，有几百张座位，正前方就是他们即将要站在上面展示的舞台。
　　他们去的时候，三位导师已经坐在了评委席上。三位都是在唱、跳和rap上很有名望的前辈，纵横娱乐圈多年，身上自带一股威严，很多练习生看到他们就立马安静下来。
　　坐在最中央的导师姓陆，是节目组磨了很久才请来的一尊大佛，在娱乐圈相当有地位，天王级别歌手，像程暮这一代年轻人，很多都是听着他的歌长大的。陆导师年纪虽然大了，可是唱歌能超过他的人寥寥可数。
　　他在三位导师中权威最重，此刻坐在椅子上，扫视了一眼坐的端端正正的练习生们，拿起话筒轻飘飘的宣布了首秀的规则。
　　“你们待会儿的首秀，说它重要呢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这只是一个让我们三位导师了解你们能力的展示，不会有任何淘汰。”
　　下面一直正襟危坐屏息的练习生们听到这里，稍稍舒了一口气。
　　“不过——”
　　众人的心又稍稍悬了起来，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们中大多数人没见过这样的场合，一些心态稍微不好的手都抖的停不下来。
　　“虽说没有淘汰，但是我们三位导师也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分班。A班最好，依次往下，F班末尾。当然，我们不会当场公布成绩，事后节目组会将详细名单贴在门外，你们可以自己去看。”
　　一些人刚缓缓舒了口气，便又听见陆导师说道：“最后一点，咱们本次首秀有一个规定，即采用团体晋级的方法。”
　　这句话刚说完，在场的不少人脸色一变，尤其是那些组团表演的。
　　这个规定意味着，如果几人组成一个团体共同上台表演，哪怕你个人在里面表现得再好，有A班的水准，只要导师认为团队中有一人达不到A班的标准，只有B班的标准，那么你们整个团队的最终成绩就是B班。
　　————————————————
　　采访小剧场——秦返
　　节目组：你好秦返，采访你一下，为什么收手机当天你会如此激动呢？
　　秦返：还是那句话，你们节目组没有心，收人手机如同断人钱财！
　　节目组：为什么？
　　秦返：你不懂，如今娱乐圈可难混了，我这一天天的又没有通告，穷的天天吃泡面，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找了家餐厅打工，说好的具体情况等通知，现在好了，你把我手机收了，我怎么知道消息啊？
　　秦返：话又说回来，你们周末会放我们出去的吧？
　　节目组：不存在的
　　秦返（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那我打工怎么办？你们这是非法监禁吧？
　　节目组：你没看合同吗？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封闭式训练。
　　秦返：有这一条吗？……我还真没看
　　秦返：那你们通融通融周末就放我出去两小时？我真要打工！
　　节目组：不行
　　秦返：……****
　　节目组：嘿，你怎么骂人呢？
　　秦返(忽然起身跑了，边跑边叫)：劳资不录了！我要出去！再见！
　　画面一阵混乱，然后出去的秦返被手持棒球棍的柠意逮了回来。
　　秦返揉着屁股老实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头露出了真诚的微笑：大家好，我是秦返，我爱这个综艺，记得给我投票加油哦~比心心~

---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我柠姐，人狠话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