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惊吓值[无限]》晚风茶

62、午夜电影院

　　“肚子疼？”
　　秦舟一愣。

　　耿画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仅仅几秒的功夫，脸色迅速变得惨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朝秦舟倒过来。

　　秦舟下意识接住，看着她痛到弓起身，在他怀里颤抖。

　　“耿画？耿画！”

　　秦舟反应极快，立马将耿画抱起来往山下跑，夜色中，秦舟的速度快到几乎可见残影，耿画躺在他怀里，奄奄一息地说话。

　　“秦舟，我肚子好痛，怎么会突然这么痛，我不会要死了吧？”

　　“怎么可能，你在乱想什么？”
　　秦舟被耿画的话吓了一跳，呼吸都慢了半拍，他吐出一口气，冷静地道，“怎么可能因为肚子疼就死，放心，你最多就是吃坏了肚子，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耿画强打起精神，但声音还是越来越微弱。

　　“是吗？可我觉得我要痛死过去了，秦舟，我好害怕，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要离婚了，好不容易才能摆脱那个人渣，还有你帮我，我不想死。”

　　“……不过说起来，我死了的话，会变成一只鬼吗？像你一样的鬼，那我一定也要去帮别人，帮那些和我有同样遭遇的人，但我这么弱，死了……死了估计也是个弱鬼，这样一想，还是不要死得好。”

　　“我说过，你不会死。”
　　秦舟出言阻止耿画的胡思乱想，自己却忍不住地想到怀里的耿画其实已经死了的事实。

　　她已经死了，之后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变成了一只鬼，只是比她预料得要强大的多，她帮过和她有差不多遭遇的李倩，但帮的方式和她此刻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怀中的这个人，实际上已经满怀痛苦地死去了。

　　这瞬间，秦舟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他没有看耿画，收紧了抱住她的手，再三强调：
　　“你不会有事。”

　　电子音：【惊吓值加5。】

　　正在装模作样，还想刺激起秦舟的耿画一怔。

　　电子音对情绪非常敏锐，它张开了电子眼，上上下下扫描了秦舟一遍，滋滋道：
　　【诶，他现在在怕你死，他在恐惧，你要不要真死在他怀里试试，说不定能得到一大笔惊吓值。】

　　耿画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有些心不在焉地开口：
　　【这么突然就死了也太奇怪了，秦舟太敏锐，事后肯定会怀疑，我也不能保证我死了就能得到九十多的惊吓值，因为这点小利让秦舟对我起疑心，太不划算。】

　　电子音用数据计算了一下，觉得耿画说得有道理，没再说话。

　　耿画却还在走神，她抬头，瞥了一眼紧紧抱着她的秦舟，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秦舟的下巴，秦舟紧绷着脸，嘴里一遍遍安慰她，语气平静，像是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可他自己却在害怕。

　　【……秦舟真是个好人，我良心快要痛了。】
　　耿画冷不丁地道。

　　电子音懒散地讽刺：【得了吧，你哪里有良心这东西，快装晕你的。】

　　耿画顿了顿，忍不住又看了秦舟一眼，才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怀中耿画昏过去的时候，秦舟瞬间察觉，他皱眉，看着耿画紧闭的眼，开口喊了喊她的名字。

　　耿画没有应和。

　　秦舟心底一沉，再次加快了下山的速度。

　　几分钟的时间，秦舟就从山上到了山脚，他原本想打车去医院，在吓到一个行人后才想起别人看不见自己，秦舟只能将耿画抱到了医院，放在医院门口，弄出动静将医生的注意力吸引到耿画身上，见他们把耿画抬到急救室才吐出一口气。

　　急救室的灯亮起，秦舟后退一步，背抵着墙，紧紧地盯着关闭的门。

　　不知道过去多久，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秦舟身体微僵，看着他们把耿画送出来，转移到普通病房。

　　普通病房……秦舟的肩膀骤然塌下来，他松开紧握成拳的手，微不可见地吐出一口气。

　　耿画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秦舟坐在她身侧，默不作声地削苹果。

　　“你哪儿来的苹果？”
　　耿画翻了个身，正对秦舟，好奇地问他。

　　耿画醒过来的一瞬秦舟便察觉到，他停止削苹果的动作，看了耿画好几秒，见她脸色还算正常，才开口：“一个护士送给你的。”

　　说完后，秦舟把被他削到还剩一个苹果核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他只是闲着没事做，缓解焦虑的情绪，并不是真正地要吃它。

　　秦舟抬眼问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耿画默默嘟哝了一句为什么把她的苹果弄成这样后，才道：“我现在一点也不痛，对了，我生什么病了？”

　　秦舟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这群医生也看不见我，总不可能让我去开口问他们，然后明天就传出医院闹鬼的消息吧？”

　　耿画瞥瞥秦舟：“你说话怎么这么冲，秦舟，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鬼才担心你。”

　　“……可你不就是一只鬼吗？”

　　秦舟不说话了，冷着脸看她。

　　耿画现在才不会被秦舟的眼神吓到，她闷笑了一声，刚要开口，就见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护士进来换点滴，见耿画在笑，道：“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耿画咳嗽一声，摇头说没什么，想想又问护士：
　　“我生什么病了？急性肠胃炎？”

　　“什么急性肠胃炎，你怀孕了不知道啊？”
　　护士惊讶地回答，“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你也真是，不小心一点，是不是刚刚剧烈运动过？你差点就流产了知道吗？”

　　耿画愣住。

　　护士还在絮絮叨叨：“对了，你家人的电话呢，快让你家人来照顾你，怎么一个人晕倒在医院门口，幸亏被我们发现的及时。”

　　“还有，你放心吧，孩子没有事，保住了，你接下来好好调养，别再做剧烈的运动了，吃饭吃清淡些，注意一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护士把点滴换完后才停止说话，她摸出放在衣服里的笔，问耿画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准备记录下来，不过她等了好几秒后都没听到耿画开口说话，护士忍不住诧异地看向她。

　　耿画愣愣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脸刹那间煞白。

　　……

　　耿画勉强将护士敷衍走，没再说话，一时间，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下来。

　　秦舟的目光凝聚在了耿画身上。
　　在耿画说自己肚子疼时，秦舟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但现在知道她是因为怀孕，秦舟竟然丝毫不觉意外。

　　他很早就知道耿画有一个孩子，他不清楚这个孩子是否成功被生下来，但他明白，这个孩子最后一定是死了的。

　　可虽说不意外，秦舟看着低头不语的耿画，心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他烦躁地朝后一仰，靠在椅子上，良久后，才开口问她：
　　“你打算怎么办？”

　　耿画茫然地看秦舟。

　　“我说，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见耿画茫然地看自己，秦舟心中烦躁感加重，他深吸一口气，开口。

　　耿画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舟平静地道：“打掉或留下，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耿画微怔。

　　她低下头，目光在自己未显怀的肚子上停留。

　　“打掉……还是留下，那我，我应该选择哪个？”
　　耿画迟疑地问秦舟。

　　秦舟站了起来。
　　他弯下腰，直视耿画的眼，道：“这件事只能你自己决定，别人没资格替你做主，也没资格干扰你的判断。”

　　秦舟让耿画抬起头，看自己。

　　耿画下意识做了。

　　秦舟眼神依旧非常冷静，他道：“但耿画，你要记住一点，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没有意见，可你不能为了这个孩子放弃离婚。”

　　秦舟其实知道耿画会做出什么抉择，从她以后会那么疯狂地喜欢小孩，他就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抉择。

　　秦舟抑制住内心真实的想法，尊重耿画的任何决定。

　　可他想到了在百变魔方副本时，耿画看见李倩为了孩子不杀渣男时的冰凉表情。

　　秦舟担心耿画也曾遭遇过这种事，所以才会那么地感同身受，在没有他参与的人生中，也许耿画同样做出过反抗的举动，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孩子，再次选择隐忍下去，最后酿成了一个悲剧。

　　秦舟现在在这里，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悲剧发生，即使这只是个幻境，即使面前正看着自己的耿画只是红衣女鬼过去的一段记忆。

　　秦舟都不会看着那个悲剧发生。

　　“你要记住，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孩子放弃离婚，这不仅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你听见了吗？耿画。”

　　耿画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

　　秦舟抽了口气，沉默地走出病房，他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淡淡地看着医院的地砖，不进病房。
　　他要留给耿画足够的考虑时间。

　　在秦舟出去后，耿画才停止了摸肚子的动作，她的视线扫过地砖上，秦舟投下的影子，又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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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害，我已经不需要强调日六失败了，成功才是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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