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何去何从（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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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要与武装侦探社开战吗？”男人不带一丝感情地望过来，那双眼里一片喑哑，像是被吸入了黑洞中没有丝毫的光亮，“试试看啊，如果你够本事的话。”
“别开玩笑了！”眼前这个男人打断他们快要成功的任务不说，竟然还敢对着芥川大放厥词，樋口被彻底激怒了，咬牙反驳：
“我们是这座城市阴暗面的集合，扎根于各个领域，区区十几人的侦探社，两三天之内就能让你们连人带事务所一起灰飞烟灭，没有人违抗我们之后还能活下来！”
“这点事我们还是知道的。”男人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随口应道。
“正是，这些事你比谁都清楚。”芥川抬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前港口Mafia干部——太宰先生。”
小巷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这时，一颗棒球被人从外面丢进来，撞到墙壁后咕噜噜滚到了樋口脚边，随之而来的还有纷乱的脚步声，樋口下意识地举枪对准了小巷的转角，是敌对组织吗？还是侦探社的增援？
脚步声渐近，樋口放在扳机上的手指慢慢用力，芥川的『罗生门』也盘踞在他身后蠢蠢欲动，三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转角的位置。
“真是的，克己你这个臭小子，都说了不要在大街上玩棒球。”
熟悉的声音传来，樋口心下一松，看着走进来的几个人，她放下了手中的枪：“木夏小姐？”
“嗯？”正在说教克己的木夏抬起头，惊讶地挑眉，“小樋口？还有芥川君和太宰？”
注意到地上身负重伤的谷崎兄妹后，木夏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看样子自己出现得似乎不是时候啊，不过比起这个……木夏的目光在太宰和芥川身上游离了一下，内心深处不合时宜地泛起对芥川的深切同情。
这四年来，她算是全方位见识到了太宰的躲人能力，先不提刚叛逃时戴着面具的那段日子，太宰加入侦探社之后，可是有足足两年的时间是以真面目出现的。
明明是在一个城市里，每天兢兢业业、在完成工作的同时还要四处搜寻的芥川，却硬是没能逮到三天两头闹自杀，时不时还到处乱跑的太宰。
太宰自然不知道木夏脑海里闪过的想法，只是耸耸肩回答了她的问题：“已经结束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克己的投手手套该换新的了，真嗣有想看的新书，咲乐需要新的画笔，索性趁着周末带他们出来一起逛街。”说着，木夏揉了一把幸助的头发，“我说过遇到认识的人是要好好打招呼的吧？”
幸助扭头躲避着木夏的手，闪躲速度深得六藏真传：“路痴女你啰嗦死了，刚才你们在说话，我们又不好插嘴。”
说话间，其他几个孩子已经脆生生地依次打起招呼：“樋口姐姐，芥川哥哥，太宰哥哥。”幸助也在冲木夏做了个鬼脸后有礼貌地向几人问了安。
木夏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自家的几个小鬼对她和哥哥是没大没小了点，但在外面，都是懂礼貌的好孩子嘛。
这么看来，没大没小应该是她和哥哥宠出来的吧？木夏小小地纠结了一下，很快便释然了，原因无他，弟弟妹妹当然要宠啦！
其实早在把哥哥从港口Mafia带离之前，木夏和店长就开始商量孩子们上学的事情了。
木夏在Mafia工作期间，六藏借助异能特务科的力量为孩子们办理了户口，织田作通过多方比较确定了学校，姓氏则在征求过孩子们的意见之后定为了“织田”。
几个孩子没让他们失望，幸助凭借着强大的号召力成了班长；从小就喜欢棒球的克己现在是球队里的优秀投手；一直很喜欢读书，性格内敛的真嗣成为了图书管理员；优对电子游戏有着极强的天赋，在同龄男孩之间人缘很好；年龄最小的咲乐则在绘画上能力出彩。
芥川向孩子们点点头当做回应，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芥川君。”木夏叫住他，从怀中抱着的袋子里拿出还冒着热气的铜锣烧递给他，“这个给你。”
芥川飞速地瞥了一眼观察着他的太宰，和木夏对视半晌，终究没能敌过木夏的执着，伸手接过铜锣烧，轻声道谢。
在木夏开口的时候就猜到事情发展的樋口无奈地扶额，又来了，木夏小姐的日常“投喂”。
尽管木夏只在港口Mafia里工作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是和干部级、准干部级和游·击·部·队的成员们关系极好。自从木夏离开Mafia，便不明原因地培养出了一个爱好——“投喂”比她年纪小的成员。
只要他们不是在执行什么不能被打扰的紧急任务，在街上遇到的时候，木夏一般都会塞给他们一些甜品，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刚买好的各个店面的主推甜品，倘若实在没有甜品，就是一大把五彩缤纷的糖果。
被“投喂”的人员包括了她，芥川前辈，“黑蜥蜴”的银和立原道造，甚至首领身边的爱丽丝都是他们中的一员，还听说木夏会时常带着甜品去本部探望幽闭室的Q和近半年来开始接手暗杀工作的泉镜花。
眼看着木夏笑眯眯地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樋口轻咳一声以掩饰她的走神，自觉地摊开了双手。
“这次是街角那家甜品店主推的和三盆布丁。”木夏把布丁放在樋口掌心，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樋口有些红肿的脸颊，压低了声音，“要加油哦。”
樋口一惊，抬头直直望进木夏眼里，看清了木夏眼中的安慰和鼓励，明白她什么都猜到了，樋口心头一暖，重重地点点头：“是！”
“走了。”芥川唤了一声。
“好的，芥川前辈。”樋口答应着，对木夏微微鞠躬后转身紧跑几步跟上了芥川。
目送着两个人离开，木夏一回头便撞上了太宰的星星眼，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什么事？”
太宰双手合十看着木夏：“木夏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可没办法把他们都带回去，你会帮我的对吧？”
木夏自然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不能只靠太宰一人，而且，谷崎兄妹的伤恐怕也撑不了多久：“真嗣？”
怀抱着书的孩子应声抬头，晃了晃手机：“我已经给大叔打过电话了。”
出租车没多久就到了小巷，借着孩子们的掩护，太宰和木夏迅速把昏迷中的三人搬上了车。
原本木夏是打算和孩子们一起回去的，没想到幸助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袋子，推她上了出租车：“行了路痴女，你去帮绷带男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怎么说我都是国中生了，会把他们带回去的。”其余的孩子们站在幸助身边，乖巧地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事已至此，木夏没有过多推辞，毕竟，木夏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司机，她还有点事要和大叔谈。
等他们抵达侦探社，接到消息的国木田早已等在楼下，接过三人，木夏收下国木田的道谢，便示意司机大叔开车离开。
“吱——”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出租车停在了四层公寓前，熄了火，周围霎时陷入寂静中。
大叔频频从后视镜里看向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木夏，张了张嘴，犹豫很久，才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开口：“木夏小姐，已经到了。”
木夏并未给他回应，司机没了再次询问的勇气，只好静静等待着。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周围的安静让司机可以清楚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才传来木夏淡淡的声音：“麻烦你了大叔，洗车的钱我们会照常打给你。”
“没事没事。”司机看着木夏起身下车，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
谁知就在这时，木夏又俯身敲了敲前排的车窗玻璃，司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硬着头皮把车窗玻璃放下来，木夏轻笑着看向他：“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吗？”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强迫自己对上木夏犀利的目光，回答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木夏脸上笑容依旧，海蓝色的眸子却中没有一丝感情，语气中带着些意味深长：“没什么，你可以走了。”
司机的神经已然紧绷到极点，得到木夏的允许，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速消失在街道转角。
木夏站在原地，扯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沾染上的血迹，眉眼间满是不耐：“这味道真让人不舒服。”
【“活捉人虎，你们到底是……”
“我的目标本来就只有你一个，人虎。你倒在那边的同伴，可以说是受你牵连。”
“因为我才害得大家……”
“正是。那是你的天命，人虎。只要你活着，就会让周围的人遭殃。”】
意识回笼，敦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陌生的环境：“这里是……”
“你醒了，小子。”熟悉的声音响起，敦视线右移，看到了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国木田：“国木田……先生？”
已经从太宰那里得知事情经过的国木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当初对这个新人运气差的评价不过是句戏言，哪知一语成谶，谁能想到中岛敦的运气竟然真的差到了这种地步上。
预见到今后忙碌生活的国木田叹了口气，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本，抱怨道：“真是的，偏偏是在这么忙碌的时候，真受不了你这家伙。”
昏迷前的场景一幕幕在敦的脑海中掠过，Mafia，异能力，枪声，还有血……对了！回想起受了重伤的谷崎兄妹，敦赶紧坐起来追问两人的情况。
“放心吧，那两个人没事，谷崎正在隔壁接受与谢野医生的治疗。”像是为了印证国木田的解释，隔壁适时传来一阵惨叫，敦抓着被子，后背有些发凉：“这是……在治疗吗？”
“我听说了哦，小子。”国木田的话重新拉回了敦的注意力，“你在黑市上被人悬赏七十亿，出息了啊，难怪港口Mafia拼了命地抓你。”
七十亿？听到这里，敦也明白了为什么芥川会说他的目标只有自己一个。
“怎，怎么办啊？！Mafia说不定会朝这个侦探社蜂拥而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中岛敦立刻慌了，抓狂地揉着头发，“可是，为什么是我？”
“冷静点！”国木田看不下去出声制止了他，“确实港口Mafia极为暴力，但是不要动摇，动摇会使人丧命，这是我师傅的教诲。”
中岛敦看着状似平静的国木田，吐槽道：“那个，你的笔记本倒过来了。”他刚才就想说了，国木田先生难道没有发现吗？
被戳穿的国木田动作僵硬地把手中的笔记本转回正确的方向，起身上前两步，恼羞成怒地对敦怒吼：“我才没有动摇！！区区港口Mafia而已，就算他们现在袭来，我也会打败他们……”
看着国木田边碎碎念，边在房间里打拳，敦暗自道，国木田先生，相当焦虑，说话都声嘶力竭了，也就说明了侦探社面临着何等重大的危机。都怪我，敦垂下头，抓着被子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他肯定会来的。”发泄后的国木田渐渐冷静下来，“这是你惹来的麻烦，或许会演变成‘最坏的情况’，好好想想你自己能做什么吧。”给敦留下这句话，国木田走出了房间。
次日。
“轰！”
窗外传来的巨响惊醒了还在出神的敦，敦几步走到窗前，看着不远处的浓厚的烟雾，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爆炸？发生了什么？”
“据说一个活口都没留。”
“好惨啊。”
“听军警说，是港口Mafia的武斗派，还是之中特别凶残的执行部队『黑蜥蜴』干的。”
“黑蜥蜴？”
“拥有极强的战力，而且手段特别残忍。”
……
群众的议论被赶来的敦听得一清二楚，眼前的惨状更令他震惊不已，他无法想象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侦探社里会怎么样。敦握紧双手，昨晚彻夜未眠想出来的解决方法，自己现在能做的事，只有一件了。
昨天伪装成委托人的Mafia成员留在侦探社的名片上留下了电话号码，敦找了电话亭，顺着号码拨打过去，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会从侦探社辞职。辞职，然后一个人逃亡，有本事就来抓我吧！”
樋口冷漠地放下电话，命令属下集结了『黑蜥蜴』的成员，她才不管人虎的想法，凡是阻挠和影响芥川前辈的人，统统由她消灭。
既然对Mafia作出了宣言，敦不再犹豫，回到侦探社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要尽快离开。
国木田在楼梯转角遇到了背着斜挎包的敦：“你在这里啊，因为你的事害得我手忙脚乱的，很可能会变成‘最坏的情况’。”国木田又把怀里的资料扶了扶，“你来帮我搬一下这个。”
敦并未帮忙，而是径直向门外走去，在国木田第二次叫住他时，敦缓缓转身，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没事的，不会再发展成‘最坏的情况’了，这家侦探社已经安全了。”说完，中岛敦继续向门外走去，这一次，不管国木田再怎么呼喊，他都没有停下脚步。
走出大楼，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的敦随意地选了一个方向，他的耳畔又回响起在孤儿院时院长老师对他说的话：
“滚出去，饭桶！”
“这所孤儿院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随便找个地方横尸街头才是造福社会。”
……
敦使劲甩甩头，想要将这些话剔除出自己的脑海，脚下的步子也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开始奔跑。
因为思绪烦乱，敦并没有注意眼前的情况，所以在街道的转角直直撞上了一个人。
来人被敦撞得脚步不稳，虽然借助身边人的搀扶并没有跌倒，但手上捧着的盒子却由于敦的冲撞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敦站稳后来不及抬头就立刻躬身道歉。
“没事。”入耳是一道很温和的女声，敦抬起头，看向被自己撞到的人，那是一位有着海蓝色眼眸的年轻小姐，身边还跟着一位和她同样发色眸色的男人，是兄妹吗？
被他撞到的小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似乎笑了一下：“又见面了。”
她的声音很低，敦有些不确定地反问道：“请问您刚才说了什么吗？”
“不，没什么。”年轻的小姐摇摇头，显然不准备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转而俯身捡起一块碎片仔细观察，轻轻皱起了眉。
敦随她一起低头，一眼就看到了遭受撞击而打开的盒子和里面已经破碎的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茶具，明白自己闯了祸的敦再次躬身：“非常抱歉，如果可以请务必让我赔偿您的损失。”
“诶？”小姐结束了自己的观察，此刻正随手把玩着碎片，听了敦的话，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
“不，请务必让我赔偿。”敦坚定地回道，“我的前辈告诉我两个信条，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也不要做有辱名号的事情。”“侦探社”这三个字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又被敦连同内心翻涌的苦涩一起咽了回去。
你已经不是侦探社的一员了，敦再一次提醒自己。
小姐正准备说些什么，不远处传来的一声爆炸的轰鸣却打断了她。和她不同，面朝着爆炸方向的敦在判定位置的一瞬间就白了脸，那个地方，是侦探社！！
来不及再和小姐多说什么，敦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和笔，迅速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塞给她，被恐惧牢牢攥住心脏的他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对，对不起，我现在有必须要去的地方，那个，这是我的号码，请联系我。”
说罢，敦飞快地向着爆炸声的地方赶去。
侦探社的大家，一定不能有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何去何从（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