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南柯一梦若浮生》遥夕

16、番外（IF线改写）——潘多拉盒子（下）结局二

　　番外涉及三个世界线，第一个是我写的同人文的世界线，第二个是动漫的世界线，第三个是if番外的世界线，为了区分人物，第一个世界线的人会写成“名字*”的格式。

　　私设1：第二世界线里的太宰通过『书』的力量成为了第三世界线里的首领宰，在死亡后会回到第二个世界。
　　私设2：第二世界中的织田作之助死亡之后进入了『书』中世界，失去所有记忆成为第三世界线中的人物。总之就是第二第三世界线里只有一个太宰治和一个织田作之助。
　　有私设，逻辑死，不要纠结细节，纯粹就是想把if线甜回来，以上。

　　酒吧归于平静，剩下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悠扬的钢琴曲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织田作看着面前的酒杯，像太宰不知怎么面对他一样，在跨越时空的过程中拿到了回忆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太宰。

　　良久之后，织田作先开了口：“抱歉。”

　　哑弹、特制硬豆腐、小说……太宰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谎，这些确实是他们曾经说过的话题，这个人在自己不知道的黑暗里，到底独自扛下了多少事情？

　　太宰摇摇头，声音很轻：“织田作不用和我说抱歉的，该道歉的人是我。”对不起，没能遵守和你的约定，答应过你会去救人的那一方，我却没有做到。

　　织田作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太宰笑了，将自己的酒杯凑过去，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很和谐地融进背景的钢琴曲中，那个世界里没能干杯的遗憾总算在这个世界里得到了圆满。

　　看了看太宰酒杯旁边放着的书，织田作把手里拿着的书也递了过去。

　　“这个是？”

　　“出版社给我的样书。”

　　也算是巧合，那个世界的自己刚从酒吧离开就偶遇了出版社的编辑，从他手中拿到样书后便莫名其妙到了这里。

　　太宰小心地接过，指尖在烫金的字体上面流连，半晌，又把书递了回去，笑着打趣：“作者先生，不给我签个名吗？”

　　织田作没有推辞，从上衣口袋中拿出钢笔在书的扉页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特制豆腐，什么时候给我尝尝吧？”

　　太宰低低应声：“好。”

　　上一次织田作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没多久，他就永远离开了，而这次也会离开的吧，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太宰的指尖在签名上摩挲，闭起双眼，已经足够了，已经……没有遗憾了。

　　“织田作想吃的话，我回去再改良一下制作方法好了。”太宰压下眼底的各种思绪，露出曾经那种有些孩子气的笑容，“这次把味道和硬度都提升五倍怎么样？”

　　“再硬的话要怎么吃啊？”

　　“不知道～不过织田作总会有办法的吧？”

　　与此同时，异能特务科逮捕了那名觉醒异能力的新异能力者，把他带回了总部。

　　辻村深月*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坂口前辈，那名异能者已经在审讯室了。”

　　新觉醒的异能力者需要异能特务科的高级干部来进行审讯，判断其危险性。而负责这项工作的是作为参事官辅佐的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打开门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边将手中空白的纸张折叠，一边对辻村*点头示意：“走吧。”

　　在审讯室门前，坂口安吾蓦地停下了脚步，扶了扶眼镜对辻村*下达命令：“你去统计一下被这次事件波及到的异能力者的信息，审讯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是。”辻村*低头领命，心底却有一丝怀疑，坂口前辈的命令完全可以交给别人完成，难不成是在变相地支开她吗？另外……辻村*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回头看着坂口进入审讯室的背影，是错觉吗？今天的坂口前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人周身都萦绕着浓厚的悲伤？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辻村*摇了摇头，坂口前辈一定是太累了，毕竟昨天加班到很晚呢，等完成任务再给坂口前辈买点咖啡回来吧，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辻村*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怎样的真相。

　　待在酒吧里的太宰和织田作几乎在同一时刻察觉到了什么，两人谁都没有讲明，心照不宣地继续喝酒聊天。

　　最后一次碰杯之后，太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语气轻快得像是两人很快就能再见面，这次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分离：

　　“再见了，织田作。”

　　“再见了，太宰。”

　　织田作低声回应。

　　“叮。”酒杯中的冰块碰撞着杯壁，酒吧里一切如常，只有坐在吧台前的两位客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身体的下坠感让太宰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书』中世界的事实，耳畔呼啸的风声取代了柔和的钢琴声，仿佛在为他奏响最后的安魂曲，太宰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死亡。

　　突然——

　　“你这混蛋到底在干什么啊？！”

　　感觉到后衣领被人粗暴地拽住，太宰猛地睁开眼睛，被他特意支开的中原中也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由于碰触到了太宰，中也的重力操控失效了。

　　“啧。”中也烦躁地咂舌，扭头冲上面喊道，“喂，中岛！”

　　“是。”

　　得到干部命令的中岛敦迅速做出了反应，从天台一跃而下，拼命去够中也的手，但下坠的速度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快，敦抓住中也之后，自己没有办法稳住身体，更别提将两人带回天台了。

　　眼看三人就要一同坠落，千钧一发之际，『罗生门』骤然出现，咬住敦的手臂把他们三人一起甩回了楼顶天台。

　　中也在落地的前一刻松开了抓着太宰衣领的手，操控着重力使自己不至于狼狈地砸在地上，敦也凭借着虎的跳跃能力稳住了身体。

　　比起他们两人，太宰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惯性狠狠甩在地上的他只觉得浑身都在痛。

　　但眼下可没人理会太宰的抱怨，中也几步走到敦面前一拳砸在他头上：“你这家伙就是这样保护首领的？”

　　要不是一向细心的女孩子察觉不对违反命令偷看了太宰留下的『银之手谕』并把内容告知了他，要不是他在去执行任务的途中发现自己没有带齐所需要的东西而赶回来，他们港口Mafia的首领是不是就要在游击队长在场的情况下被人夺去性命了？

　　要是一切成真，那简直就是港口Mafia历史上最屈辱的事了。

　　莫名被揍的中岛敦觉得很委屈：“是太宰先生自己跳下去的。”

　　“哈？自己跳的？”中也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太宰治，“你脑袋进水了？原因呢？”

　　太宰在几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离他最近的芥川敏锐地发现，这个人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只是一点点微弱的光，可这个人的眼里，已经不是曾经那样一望无际的黑暗了。

　　“原因呢？！”迟迟得不到答复的中也走到太宰面前，抓住他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有没有自己是个首领的觉悟啊？！”

　　“啊，不小心脚滑了一下。”面对中也的怒火，太宰最终只给出了这样一个让人无语的答案。

　　“喂喂，你是在把我当白痴耍吗？”中也明显不相信这漏洞百出的答案，Mafia的首领会因为脚滑而把自己送上死路？别开玩笑了！

　　不管中也相不相信，太宰都不打算再解释些什么了，看了看另外两个少年，太宰淡淡开口：“我的计划已经达成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如果说你们还想继续的话，我也没意见，不过我要先走了。”

　　说罢，太宰就转身向楼梯走去，现在的他，只想再去Lupin点上一杯自己最常点的酒。至于剩下的事，等喝了酒再慢慢考虑吧。

　　“一杯蒸馏酒。”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酒吧里悠扬的钢琴曲，太宰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刚要开口喊出名字，那个人冰冷的眼神就在脑海中闪过。太宰苦笑一声，他不知道现在的织田作还记不记得自己，而他，也没有勇气再尝试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准备先行离开。

　　“太宰。”身后的人叫住了他。

　　太宰停下了脚步，却迟疑着不肯回头。

　　“太宰。”织田作的声音很平和，“你把这些忘了。”

　　太宰转过身，织田作手中正拿着他在那个世界收到的两本书，而织田作的举动，也让太宰确定了，这一次，他的好友是带着记忆回来的。

　　这样就可以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港口Mafia的首领，倘若再和织田作靠得太近，一定会给他带来麻烦，就把这次当作最后一次见面吧，织田作已经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他的心愿也算是实现了。这样想着，太宰上前想从织田作手中接过书，打算拿过书就直接回港口Mafia去。

　　“太宰。”织田作又喊了一遍好友的名字，这个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孤寂让他不用细想就知道好友又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但他可没打算留给太宰执行那个计划的机会。他隐隐有感觉，如果就这样放任好友，不用多久，他便会被笼罩他的那片黑暗吞噬掉。拿到记忆的织田作，怎么会允许当时的遗憾延续下去。

　　把手中的书递给太宰，织田作并没有阻止他离开，只是神情坚定地说了一句话。

　　听到他的发言，太宰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鸢色的瞳孔在酒吧橙黄色的灯下，难得褪去了冰冷，显出一丝暖意。

　　织田作是认真的，太宰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次日，一封来自武装侦探社的会面邀请函就静静地躺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呵。”太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吩咐站在他身后的银，“去通知敦君和中也，这次的会面，你们三个和我一起去。”

　　“是。”银领命退下。

　　片刻之后，四个人便站在了那栋砖砌的红褐色建筑物前。

　　不同于一路上都在明确表达着不赞同这次会面的中也，银和敦只是安静地跟着太宰治。

　　昨天那一战过后，太宰宛若失忆一般，只字不提对银违抗命令的惩罚，解雇敦的事也被模糊过去了，所以两人心中多少还有些不安。

　　早已在门口等待他们的国木田看了看太宰身后的人，尽管很不满有其他人的参与，可作为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肯亲自来到武装侦探社，已经表达出足够的诚意了，所以国木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为几人带路：“请跟我来，社长已经在会议室等待了。”

　　或许是考虑到这次会面的特殊性，武装侦探社内空空荡荡。推开会议室的门，长桌上坐着众人抬头望过来。

　　“武装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先生。”太宰抬手安抚住因他人的目光而躁动起来的部下，率先打了招呼。

　　福泽谕吉点点头算是回应：“港口Mafia首领，太宰治先生。”

　　太宰坐在为他准备的座位上，扫视一眼对面的侦探社众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啊，看来侦探社里所有的异能力者都在这里了。

　　“我直奔主题了。”福泽谕吉没打算和眼前这个让人难以预测的青年多说什么，

　　“侦探社的某个社员提出请求，希望我们在一定范围内和你们港口Mafia达成合作。我当时是反对的，和违法组织合作有违我社方针，但是鉴于这个社员为侦探社做过重大贡献，且其理由确实带有一定分量。因此作为组织的首领，我不得不邀阁下前来对于此次提议进行双方探讨，以此确定社员的请求有没有实现的必要。”

　　“我同意。”

　　谁都没有想到，先打破沉默的人会是整个侦探社里最敌视太宰治的芥川。

　　“昨日银的话让在下明白了自己所欠缺的东西，如果不是你救了她，在下的妹妹很可能会在那一天殒命，尽管不愿承认，可银确实受了你诸多照顾。”芥川直视着站在太宰身后的少女，这一次，他没有再躲开妹妹的目光，“总有一天，等在下向妹妹证明了自己，一定会将银从你身边夺回来的！”

　　银如同深潭一般的眼底有了丝丝波动，无声喃喃着：“哥哥……”

　　乱步将双手放在桌子上，翠绿的双眸透过镜片紧紧盯着太宰治，开口就说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我说太宰君，港口Mafia的前任首领森鸥外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被你藏在了暗中资助的孤儿院里吧？”

　　“什么？！”中也猛然起身，震惊之下差点用重力砸碎了桌子，外界和Mafia内部关于太宰治杀死前代首领上位的传言一直不断，他当然不至于相信那些所谓的传言，但不得不说，森鸥外的死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太宰伸手抓住中也的手腕，让他不至于失控地拆了整个会议室，也默认了乱步揭露的事实。坐在太宰对面的织田作眼神微微柔和了一些，看着赌气不和自己对视的好友，轻声笑了笑，果然，太宰就是太宰，虽然身不由己，但答应过他的事，太宰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实现着。

　　乱步丝毫不觉自己爆出了怎样一个惊天秘密，拿过桌上的零食袋，含混不清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反对。”

　　有了乱步和芥川的先例，其他人也随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社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只是要实现双方的合作，单靠我们一方是不够的。”福泽谕吉下了最后的决断，“港口Mafia须从即日起停止一切毫无意义的斗争行为，为双方合作营造稳定的环境。”

　　太宰抬眼看向福泽谕吉，微微颔首：“可以。”

　　“那么，双方的合作关系成立，由我社社员织田作之助担任双方间的联系人。”

　　几周后。

　　港口Mafia的本部大楼，耸立于横滨最好地段的黑色建筑物，外观整洁崭新，内里却是坚不可摧的要塞。位于最高楼层的，是首领办公室。宽敞的办公室内，那一面通电后就会变得透明的墙壁在新任首领继位四年半之后，终于开始发挥它的作用。

　　午后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洒进房间内，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布置，原本充斥着房间的死亡气息却荡然无存。

　　此时此刻，港口Mafia历史上最年轻的首领正坐在椅子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跟他的近侍斗嘴。

　　“虽然不知道你这家伙为什么要答应和侦探社合作，但停止无谓的战斗之后连暗杀你的人都少了，某种程度上减轻了我的工作负担，勉强算你做了件好事吧。”

　　“欸～中也是在担心我吗？”

　　“谁担心你啊，白痴！有时间想这种事不如把你隐瞒的东西通通交代出来吧！”

　　“你想多了啦，爱操心会秃头的哦，啊，难不成中也一直戴着帽子是因为……”

　　“不是为了隐藏秃头才戴的！”中也伸手扯了扯帽檐，又一次在和太宰的斗嘴中处于下风让他极为烦躁，“可恶！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甩下一句话，中也转身打开门，不理会门外对他行礼的中岛敦，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中岛敦看了看被中也的怒火误伤到的走廊和墙壁，不由为港口Mafia的财务状况感到深深的担忧。

　　“敦君？”太宰在胸前交叉起双手，侧头看着来人，“你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还真稀奇呢。镜花没和你在一起吗？”

　　“小镜花和乱步先生一起去买零食了。”敦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侦探社那位大名鼎鼎的名侦探倒是和镜花很合得来，经常被其他人戏称为“小学生兄妹”。

　　“芥川君也没有找你一起训练吗？”

　　“芥川的话，他和银小姐一起被谷崎先生和直美小姐拉去培养兄妹感情了。”

　　自从双方展开合作，直美就一直致力于修复芥川和银之间的兄妹关系，只不过让直美来负责真的可以吗？敦很怀疑，总觉得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除此之外，上次那一战后，芥川就时不时找他来当陪练。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在对练时还会下狠手，然而经过几次与谢野医生的治疗，两人现在的打斗都是点到为止，为此，与谢野医生还失落了一段时间。

　　将散乱的思绪收回来，敦的目光落在了置于太宰腿上的崭新书籍上：“那是织田先生的新书吗？”

　　太宰笑了笑，没有回答敦，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敦君，你知道『潘多拉的盒子』吗？”

　　“古希腊神话中那个装着世间不幸的盒子？”

　　“不只有不幸哦，敦君。”太宰看着窗外的街景，除去绷带后露出的鸢色双眼里清晰地映照出他所看到的景色，“那个盒子的底部，还有着希望啊。”

　　他是从什么时候发觉到盒底的希望呢？

　　应该就是在织田作说出那句“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把你从黑暗孤独的深渊里拉出来”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