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主总在被迫营业》凛时之雨

5、第 5 章

　　司机老王没一会儿就到了医院。怀里揣着铁锤，王二虎轻手轻脚地往住院部走，形迹可疑得让一群人纷纷对他投去怀疑的目光。一保安见状，上前拦住他：“干什么的？”

　　王二虎陪着笑：“这位大哥，我是来看我兄弟的，他就住在302病房。”

　　“来探病可以，你怀里藏得是什么？拿出来我看看。”保安说着，伸手就来探查。

　　王二虎一把躲过，道：“小哥，我那兄弟得的病有点不能明说，男人嘛，总有些病是难以启齿的，所以我就去乡下给他找了些偏方，怀里的这些啊，就是治病用的大补之物，就不拿出来污了您的眼睛。”

　　保安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伸出的手缩回，嫌弃地冲他摆摆手：“进去吧。”

　　王二虎点头哈腰地进了门，一脱离保安小哥的视线，王二虎原本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边往厉时远的病房走，他还一边骂骂咧咧：这他妈叫个什么事儿？探个病还搞得跟个地下党接头似的。

　　等到了厉时远门口，他拉了拉门把，还真打不开。门后的厉时远冲他喊：“王哥，是打不开吧？”

　　“确实打不开，你就没喊医院的人来看看啊？”

　　“喊了啊，怎么没喊？可特么这门真是邪门了，所有的医生一来，就都好好的，偏偏他们一走，我就打不开了，你说奇不奇怪？”

　　王二虎原本还在拉门的手停住了，感觉背后升起一阵阵凉气。他忽然想到前两天跟这小哥救人时，小哥暴走时的状态，也许这个世上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丢出脑海，王二虎捏紧了兜里的平安符，安慰自己不用怕，心道：幸亏老子机智，那天一回家就找人求了平安符。

　　一手捏着符，一手拿出铁锤，王二虎一锤子敲在了门锁上，门纹丝未动。

　　他啐了一口唾沫，瞪着眼睛，腮帮子都涨红了：“爷还就不信了。”说着，又一榔头锤了下来，门任然没敲开。

　　正当他想敲第三下时，之前来给厉时远换药的小护士上前拦住他，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破坏医院公物啊？”

　　“没有没有，就是你这门一直打不开，我兄弟出不来，所以叫我帮忙把门砸开。”

　　“是的是的，护士小姐姐别生气，是我让他帮我砸门的。”里面的厉时远跟着附和。

　　小护士半信半疑，伸手拧了下门把，门“吱呀”一声，开了。

　　厉时远：“……”

　　王二虎：“……”

　　小护士生气了，一张俏脸满面怒容：“你们两个，请不要开玩笑来耽误我们的时间，医者的时间都是十分宝贵的。你们再这样，我就要找人把你们轰出去了。”

　　沈&王：“……你快找人把我们轰出去吧，我们求之不得。”

　　小护士：“……”这两人是神经病吧？懒得再搭理他们，小护士推着打针车离开，她一走，门“砰”地一声又合上。

　　已经出来的厉时远和王二虎对视一眼，暗自感到庆幸，幸亏刚刚机智地跟着小护士一起出门了。

　　厉时远将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跟着王二虎出了医院的大门。一上车王二虎就跟他嚷嚷：“我说兄弟，你那病房门口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挡你的门啊。”

　　厉时远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有。先不管这个了，改明儿我让我弟弟过来看看，他能看的到那些东西。”

　　彼时，正在家准备着晚上要给厉时远熬点黑鱼汤的厉时衍忽然打了个喷嚏，他停下手中切菜的动作，抬头看向房间某个角落，抬头的瞬间，半张脸呈现在阳光下，半张脸隐没于阴暗中，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怎么回来了？我哥呢？”

　　两个小鬼被他的气场震慑住，唯唯诺诺地回禀：“大人，您哥哥他、他和一个长得很胖的中年男子出去了，对不起，小的没能拦住。”

　　厉时衍没说什么，忽然猛地抬起手里的刀，狠狠地往砧板上的鱼一剁，血花四溅，有几滴溅到了厉时衍雪白干净的脸上，他伸手擦了擦，明明动作矜贵而优雅，却让那两个小鬼吓得抱成了一团，嘤嘤嘤，这样的大人好可怕。

　　将沾了血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了片刻，他对两个小鬼道：“你们出去吧。”

　　两个小鬼连奔带逃、慌不择路的飞了出去。它俩一走，厉时衍周身忽然围绕着一层层黑气，没多久，黑气就浓郁到凝结成了人影，那人影从背后拥抱住他，在他耳边低语：“怎么不开心？”

　　厉时衍唇角勾了勾，笑容艳丽却十分瘆人，他道：“我哥他真是太不听话了。”

　　“那你想不想把他关起来留在身边呢？让他一辈子只听你的话？”黑影继续在厉时衍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如同情人般的耳鬓厮磨，字里行间中充满了引诱。

　　厉时衍偏过头直视着黑影，忽然冷笑：“给我滚回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影子就该乖乖呆在影子该在的地方，别妄图出来取代正主。”

　　黑影慢慢消散，直至全部消失，只有空中盘旋的嚣张笑声和残留的语句，证明它曾确实出现过，它说：“可别忘了，那影子也是你自己啊……”

　　厉时衍敛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的厉时远忽然打了个寒颤，他伸脚踢了踢前面的王二虎：“王哥，空调温度调高点。”

　　王二虎瞅了瞅外面的艳阳天，再看看自己根本就没开的空调，骂道：“冷个鸡子啊冷，老子根本就没开空调。话说，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里？”

　　“京城方家的二公子方逸云，今天是不是会来咱们市参加那个什么经济发展合作会？”

　　“是有这么回事儿，前段时间事情定下来的时候还上过热搜，咋了？”

　　“时间是定在几点啊？他们会路过哪条路？”

　　“下午三点，会议地点定在市政中心，要去那的话，得经过环城西路，时间快到了，估计那边现在都是武警在开道。”

　　厉时远觉得奇怪，既然有武警开道，加上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进行交通管制，那他梦里的那个大卡车是怎么回事儿？他想了一下，还是放心不下，于是让王二虎驱车往环城西路赶。

　　等到了环城西路路口，二人被交警拦了下来：“前面封路了，所有车辆不可通行，你们二位还是绕个路吧。”

　　厉时远探出头：“大哥，我们是真有急事，还请您行个方便。”

　　交警摆摆手，道：“封路通知早就下发了，我们也是按命令办事，请不要为难我们。”

　　厉时远还想说些什么，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缓缓驶了过来，宾利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车窗落下，司机打扮的人探出头，皱着眉：“这是怎么了？怎么有车挡在这里？”

　　厉时远瞄了一眼车牌照，京A五个八，里面的人绝对非富即贵，大概是参加会议的，他忍不住把视线扫向车的后排，透过车窗，只能稍稍看到后排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眼睛上覆着一层白布，让人看不清五官，但下巴轮廓分明，如刀刻般俊美，彷如上帝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艺术品。

　　厉时远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

　　车里的男人这时候下了车，摘掉眼睛上的白布，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折射出些许的不耐，他道：“怎么了？”声音清冷，如金钟玉石。

　　得以窥见他全貌的厉时远一下子愣住，靠，这不正是他苦苦追寻的方二少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旁的司机见方逸云不耐烦，忙出声道：“二少，你坐在车里就好，这事儿我们处理就行。”

　　方逸云没再答话。他扫视了一下四周，恨不得立刻再蒙上眼睛，他真是一点也不想见到一些非人类……司机后面站着的是个什么鬼玩意儿，眼珠子都没了。还有那个警察，你后面有个女鬼在冲你笑你知道吗？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忽然能见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他恨，恨自己为什么现在白天也能看到这些东西了？

　　等他把视线移向厉时远时，他的眼神里多了几缕惊讶，这个人周边围绕的一层淡淡黑气又是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见那个无眼鬼和白衣女鬼似乎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靠近厉时远的时候，身形扭曲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方逸云一惊，眼里多了几抹若有所思。他想了一下，就拉住了厉时远的胳膊：“你，跟我走一趟。”语气要多大爷就多大爷。

　　厉时远一时不察，懵逼着被方逸云拉上了车。

　　宾利车继续在路上平稳行驶着，回过神的厉时远本来想跟方逸云说些什么，但一偏头，就发现方逸云正在闭目养神，于是他保持了沉默，望向了车窗外。

　　车窗外，一辆红色的大卡车忽然出现在视野，快速向他们撞了过来，厉时远一个激灵，下意识一个飞扑，将方逸云护在了身下。晕过去的前一秒，他还在胡思乱想：靠，英雄果然不好当！还有，那个卡车的驾驶座上，为什么会……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