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事务所》长安看秋

48、048 牛蛙

　　等郝甜醒来之后，人已经在酒店里了，身边只有曲明陪伴着，在曲明的武力威胁之下，那些大老爷们儿都回到各自的房间，谁都不敢造次。见人醒了，曲明递过来一杯水，水温正好合适，看起来已经放着晾了好一会儿了。
　　郝甜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可是关于走了之后的事，又着实是一件都记不起来，她在曲明关切的目光下接过水杯小小的喝了一口，疑惑地问：“怎么回事？我刚才怎么了？”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说是去单独聊两句，结果一去不回来了，要不是我去找你，都不知道你在沙滩上昏迷好一会儿了，他是不是又打你了？”曲明说。
　　“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郝甜低下头，把水杯捧在手心里，想起南升那可怕的面容，吓得不敢提起关于两人之间的只言片语，“那，南升他人呢？”
　　“谁知道，人找不到，打电话也没人接，许海廷他们说先休息，说不定他是跑哪里风花雪月去了，渣男！”曲明见郝甜没有喝水的意愿，把水杯取了回来，摆在桌子上，“你是不是还没休息好，再睡一会儿吧，时间还早，明天他再不回来，我们就自己回去了。”
　　“嗯。”郝甜头疼的很，睡觉的意愿十分强烈，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躺回去就睡觉了。
　　在梦里，郝甜梦到了自己和南升一起去逛街购物的场景，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人群熙熙攘攘推着他们往前走，好不热闹。郝甜喜欢吃牛蛙，在烧烤店里，两人在菜单上找到了一道有意思的菜，菜名就叫“爆烤前男友”，郝甜嘻嘻哈哈的点了这么一道菜，端上来一看，它就是烤牛蛙。彼时郝甜还用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指戳戳南升的脸颊，用俏皮的语气警告他：“等哪天你做了不爱我的事，我就把你也爆烤了，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
　　这一夜过得很快，六点左右天已经明亮得通透了。南升依旧没有联系，一行人失去玩乐的兴致，收拾东西回市区。
　　那一圈朋友都是没心没肺的浪荡子弟，许海廷昨晚就被曲明收拾得服服帖帖，一张脸差点儿被揍开花，怎么也不敢再对她动歪心思，鸭子还没下锅就飞走了，一腔的苦水儿没地方撇，回到枫城就赶紧去泡吧，其他人也两两三三的去了别的地方玩。
　　只有曲明陪着郝甜，把她送回去，因为担心，还想陪她一起住下来。
　　“明明，还是别了吧，万一南升回来了，看到我们在一起，也不太好解释”郝甜说。
　　“那你一个人，没问题？”曲明不放心。
　　“没事的啦，我再等等，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了！”郝甜说。
　　“好吧，那你晚饭怎么解决？”曲明问。
　　“唔，我又想吃牛蛙煲了，待会儿去商场买一只牛蛙回来好了，家里零食饮料也该补充了。”郝甜说，“这里离超市也不远，直接过去吧。”
　　“我陪你去买，买完就离开，好不好？”曲明问。
　　“那就辛苦你咯！”郝甜说完，在曲明脸颊上甜甜地亲了一口。
　　曲明揉了揉怀里的小姑娘，抿了抿嘴角，两人一同往商场赶去。
　　郝甜因为喜欢吃，也乐意捣鼓点儿美食，买回来的食材经过处理之后，很快就变成了餐桌上喷香诱人的美味。说起来，郝甜实在不算什么痴情女孩，那边男朋友的踪影还没落定，这边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到了晚上还能睡得安安稳稳，完全没有一点在乎的意思。这也怪不得她，她本就只是为了图财，如果不是因为南升家中父母身体不好意外离世，他和哥哥平分了千万的家产，为人又喜欢挥霍，郝甜是断然不会和他在一起的。至于南升在背后背着她干的那些拈花惹草的破事，对她而言都没太大的关系，只要有足够的钱给她挥霍，而他们表面上的关系又不破裂，就都好说。
　　这一夜，郝甜躺在宽敞的床上，抱着等身的毛绒大熊进入梦乡。清风拂过露台，吊顶的晴天娃娃翻了个面，郝甜在梦中看到了鲜血淋漓的南升，一双爆着青筋地眼睛好不吓人。
　　“啊！！！——”郝甜从梦中惊醒，双眼空洞地望向天花板，黑暗之中一切都和正常，只有路灯透过窗帘投射下微弱的灯光。
　　郝甜攥着被角陷入了辗转反侧的困顿，尽管已经睡醒了，那张脸也依然像是浮现在面前一样，挥之不去，真真切切，仿佛真的有这么一张血淋淋的面孔和眼睛，在冥冥之中一直盯着她看。
　　不知道夜过了多久，郝甜终于再次睡了过去，这一觉一次性睡到了天亮也没有做梦，直到艳阳高照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醒来之后，郝甜突然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窒息感，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爬满了胸口，郝甜突然意识到——南升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呢？郝甜洗漱过后对着镜子进行护肤，镜子里少女的脸庞精致细腻，扑上粉之后更是白皙柔滑。郝甜想，出事的概率那么小，南升一定是又跑出去玩，普通的夜不归宿罢了，他又不是没有过前科。
　　于是郝甜打扮得精致漂亮，欢欢喜喜地跑去酒吧和好姐妹一起玩耍去了。
　　到了酒吧之后，郝甜撞见正在到处“把妹”的迟风，迟风眼尖，一眼看出来郝甜有问题，上前去套近乎。郝甜怀揣着半是报复半是讨新鲜的心态，跟迟风唠了一通，当晚就被约到事务所吃火锅。
　　那一晚喝了点小酒，郝甜被迟风送回家里，醉醺醺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南升还没回家，倒是桌上被放上了一张黑底描暗金的名片。再一眨眼，郝甜就被送进六道事务所了。
　　“哇，贵圈真乱！”白妙啧啧感叹。又是男男女女，又是男女男女，一方面谁爱着谁，一方面谁和谁互绿。弯弯绕绕一大堆，谁知道他们图什么呢？
　　“你昨天都做什么了？”沈子生问。
　　“昨天从你这里离开之后，我去酒吧了。还以为能再遇见迟风，谁知道他也是个海王啊！”郝甜撇撇嘴。
　　沈子生内心疑惑，他是剑灵，怎么会被当成海王？人间的称呼千奇百怪，或许是时候更新一下词汇库了。
　　“然后呢。”沈子生问。
　　“然后就回家啦，蹦迪到深夜，我也很累的好嘛。”郝甜理所应当地说。
　　“那问题就出在你晕倒之后了。”沈子生说，“岳鸣儿，查查落沁海滩那一块儿归给谁管。”
　　“好。”陆岳鸣应声，打开电脑搜查，“落沁海滩，这一片的资料很是模糊。它归在琼凉海系，琼凉海的海神在一百年前被天帝调离原来的海系了，后来不知所踪，也没有关于琼凉海系后来如何的记载，所以它现在应该是无神管理的状态。”
　　“啧，还有这种事？”沈子生指尖敲了敲桌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仙族登上九重天之后，意图掌管天下山川河流，换血从小地方开始，那么琼凉海也是因为海神被调离而让邪祟趁虚而入了吗？但是这也不能解释郝甜昏迷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返回，更不能解释只有她一个人闹大了肚子，以及消失的南升到哪里去了。
　　“难道是只吃男伴的绮蛇妖女？”陆岳鸣问。绮蛇妖女惯会霸占耗尽灵力的山脉作为自己的栖身之地，然后在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路过的时候，化成鲜艳的美少女，去诱食他们，以增加自己的修行道行。
　　“没道理依山而生的妖女跑到水边去祸害人，何况出事的只有一个人。”沈子生回答。
　　闻言，郝甜拍了拍桌子，有点生气：“喂，我不是人嘛！”
　　沈子生看她一眼，叹了口气，打心底里不想跟她纠缠，说：“行吧，那再走一趟？”
　　郝甜眨了眨眼：“走哪里？”
　　沈子生突然觉得这姑娘智商也不怎么样，回答说：“落沁海滩，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去吗？”郝甜问。
　　沈子生看了眼她的肚子，说：“你不想去也可以，我看你这样也挺不好移动的。”
　　“那我不去可以吗？”郝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沈子生沉默了一下，招呼道，“岳鸣儿，你跟白妙留下来随机应变，我和爻辞去吧。”
　　“好，没问题。”陆岳鸣招了招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那我呢？”郝甜问。
　　“你这样也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交代清楚就留在这里吧。”沈子生说。
　　“那你们一定要把我男朋友找回来，给多少钱都可以的！”郝甜喊着。
　　白妙满面疑惑，终于忍不住了，问：“我看你又没那么爱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啊？”
　　郝甜听了疑问，还没说话，大家留意到曲明的神色不大自在。空气安静了三秒之后，郝甜轻哼了一声：“要你管吗？”
　　这姑娘极其不讲道理，脑子也不算聪明，他们都不愿和这样的姑娘打交道，偏偏又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复杂的人际交往圈，于是纷纷对曲明生出了由衷的同情心。
　　曲明倒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拍拍她的后背安抚一二。郝甜受了安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沈子生耸耸肩，打了一个悠长的哈欠，然后说：“我看你这个肚子撑不了多久，我们今儿去了，势必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回来。你能保证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安安生生本本分分地好好呆在家里吗？”
　　郝甜可怜兮兮地点点头，说：“我都这样了，还能往哪儿跑啊？”
　　沈子生不吃这一套，扬扬下巴跟曲明说：“劳烦你再多照顾她一下，出事了只管来这里。”
　　“好。”曲明答应。
　　交代好事情之后，沈子生拉上爻辞，再度踏上奔波的路程。
　　其实沈子生本不想带上爻辞，奈何爻辞人生地不熟，留他一个人在这儿恐怕显得自己忒没良心，而且爻辞本人也想出去走走。于是一来二去的，原本一个人的旅途就多了一个伴。何乐而不为呢？有一个好看的人养养眼，总比一个人孤身前往要好。
　　沈子生找到了一些俩个人在一起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