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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春光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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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暮景下,邵徊光和春筝一坐一倚。
春筝先前在沙发上趴着,这边在邵徊光办公桌前也懒搭搭侧倚着桌沿,一副没长骨头的模样。
垂眸随意打量着桌上的物件,除了苹果派,就剩文件夹,电脑,钢笔,杯子,极简的干净。
她的指尖在苹果派盒子上点着,脑子里漫无边际地想,下次留点什么东西在办公室呢?
邵徊光静默几秒,冷声,“回沙发坐着吃。”
“谢谢大哥!”春筝语调轻快,带着上扬的小尾音,拿起苹果派坐回沙发。
邵徊光看了两页文件,偶尔听见几声酥皮轻响,稍稍抬眸。
沙发上,春筝吃得很优雅也很小口,像担心把酥渣沾在唇上。
春筝趁着邵徊光还没收回视线,适时抬头,有些为难,“我吃得很小声了。”
“……”
一会儿闹一会儿乖。
邵徊光似懒得应付嗯了一声,不再关注春筝,低头批阅剩下的文件。
办公室里的灯开了,冷亮的白,连灯下的邵徊光在春筝眼里也散发着疏离冷漠的气息。
这么一个疏离冷漠的人,又几乎句句有回应。
春筝弯起的桃花眼里酝出一抹笑,弟妹的身份真管用。
见邵徊光一时半刻不再搭理她,春筝借着包包的阻挡,悄咪咪地在手边的靠枕上喷了点儿香水。
薛特助回来时,苹果派刚被优雅小口地吃了一半。
“小周总在和事业部一个刚入职员工谈新领域开拓。”薛特助尽责汇报,“已经谈完了,问您有什么事。”
邵徊光并不抬头,只说,“找周霖两个人忙去。”
薛特助知晓这话在和春筝说,正想离开,就听一声不情不愿的噢响起。
“他忙完了啊,行叭,那我走了。”春筝拿起外套和苹果派,耷拉着眉眼,临出门,落下不满的轻哼,“省得留在这招人烦。”
门关上。
办公室陷入静寂。
邵徊光抬眸盯着关紧的门,一扯唇,气笑了,“她还抱怨上了。”
薛特助在国外就一直跟在邵徊光身边工作,难得见老板被人气到,默默噤声。
晚上七点半,邵徊光有个国外会议。
离会议剩半个小时,他合上桌上的文件,打算先到公司食堂吃晚饭,绕过办公桌往门口走,途径休息区的沙发。
茶桌上的苹果派被拿走了,铅灰色的布艺靠枕一个摆放很规整,一个歪斜在旁边。
邵徊光俯身,一手握住靠枕,刚拿起想摆正,熟悉的清甜香氛味似有似无地氤氲开来,像一簇小苍兰盛开。
蓦然间,邵徊光想起了春筝趴在沙发上的模样。
暮光柔和,他手里的靠枕,被春筝垫在身前锁骨往下——
邵徊光敛回思绪,神色未变地放正歪斜的靠枕。
高管专用电梯在七楼停下,万唯集团的事业部和技术部都在七楼。
“叮。”
电梯门向两侧拉开,外面的两个人映入眼帘。
邵徊光眸色一沉。
周霖眉目温柔地看着踮脚帮他翻平衣领的韩熙晴,“行了,电梯来了。”
继而,他猝不及防下和电梯里的邵徊光撞上视线,脸上笑意和血色尽褪,“……哥。”
邵徊光语气微重,“在公司怎么称呼用重新教你?”
周霖压下心里不甘,一字一顿,“邵、董。”
韩熙晴白着脸随周霖走进电梯,几乎缩在周霖身后,根本不敢再和邵徊光有任何视线接触。
刚才的见面,他看过来的眼神太冷太厉,韩熙晴从心底里感到惧怕,手指忍不住颤抖。
密闭的空间里,谁也没说话,气氛极度压抑,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
邵徊光在电梯外侧身凝视身后二人,眉宇淡漠地告诫,“周霖,谨记你的身份。”
话落,看也没看周霖旁边的韩熙晴便径直离开。
韩熙晴紧紧咬唇,被看低和轻视的屈辱重重笼在心头。
周霖脸色也很难看。
“他凭什么。”
邵徊光凭什么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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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ce里光束轮换,吉他抒情。
春筝边欣赏台上乐队的表演,边吃桌上的薯条和果切。
清透的浅棕色眼瞳晃着舞台的打光,明亮灼人。
桔子三人认真品着杯子里的香槟,表情珍惜又虔诚。
他们既惊讶春筝能那么快结束约会再来space,也惊喜春筝请他们喝了店里平常顾客都必须提前半个月订才能喝到的酒。
桔子:“托筝姐的福,我也是长见识的人了。”
大川和小鹿调侃,“桔子长见识能变橙子?”
“我喜欢吃柚子。”春筝说着,指指台上的钟表,“快十一点半了。”
小鹿从没来过,不解,“我们该撤了吗?”
“不,该撑伞了!”桔子,大川和周围的人很默契撑开伞。
桔子的伞下罩着春筝,大川伞下罩着小鹿,放小食和酒杯的桌子也被罩住了。
“啊!”小鹿隔着透明的伞面往上面望,惊讶地捂住嘴。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而下,衬着四周的迷离光线,浪漫又梦幻,恍若一场午夜童话。
小鹿捧着脸,“提前两天过圣诞了。”
看完例行的下雪,四人也准备离开space。
“筝姐,我们打车回家,你呢?”桔子问。
喝酒前,春筝说开车不喝酒,刚听两首歌,春筝说突然想喝,然后就喝了几杯。
桔子望着春筝清醒的神色,再看身边微醺的小鹿和大川,不能比啊!
“我等下叫代驾。”春筝掩嘴打了个哈欠,语调困倦,“你们先走吧,我上个洗手间。”
春筝从洗手间出来,手机里收到向黛发来的求助消息。
[甜豆豆:我九点就躺上床了,关灯关手机,但满脑子都是明天的面基,翻来覆去睡不着,来来回回八趟卫生间qaq。]
[甜豆豆:陪我吧!求求善良美丽优雅有钱的你,心疼心疼我!!]
春筝也不着急叫代驾了,往停车位置走的路上,低头回向黛的消息。
周围车位少,难停车,春筝开着车绕了两圈才在走都要走10分钟的地方找到车位。
陵城的夜生活说不上繁华,车流还好,街上人极少。
红灯路口,一辆停下的劳斯莱斯里,司机陶叔朝左侧街边的方向眯了眯眼,低声嘀咕,“筝小姐?”
邵徊光本来在闭目假寐,闻言,掀开眼皮。
隔着车窗,看见街边的身影。
春筝身上还穿着几个小时前搭在他沙发上的那件机车外套,乌黑的长卷发披洒地垂在肩上。
大晚上不回家在外面闲逛。
邵徊光想到了电梯门前的画面,难道和周霖有关?
就在他暗忖时,春筝已经拐过去往前走了,垂头搭脑的背影有些落寞。
“开过去。”
春筝余光瞥见斜前方停了一辆车,脑子困也不想细看,才经过,后车窗摇下,晕黄的路灯照亮了车内的那张侧颜,冷峭清峻。
邵徊光?!
不用特地规划都能偶遇,老天爷太够意思了。
春筝快走几步在车窗前弯腰,两个人的距离也因此迫近,近到邵徊光看清了春筝微红的鼻尖和眸底的他。
身后是灯光和夜空,寂静幽旷。
可能在外太久,春筝身上的香水味道散了,邵徊光没再闻到,但有很淡的酒气。
邵徊光不欲多言,“上车。”
春筝歪了下头,“我开了车。”
邵徊光:“酒驾?”
春筝虽然很想和邵徊光在车厢里独处,但一天里见太频,有些效果难免打折扣了。
她举起手机,“我叫代驾了。”
“何况……”春筝直起身,退后一步,假笑道,“车里比办公室小多了,不更招人烦?”
陶叔茫然,不懂春筝和邵徊光间在打什么哑迷。
邵徊坐在车内深深看春筝,眸色难辨。
被商界经验丰富的邵徊光一错不错地看着,春筝有点紧张,怕露馅,索性垂眸盯地面的石头。
竖着的衣领有一圈白色绒毛,挡住春筝的小半张脸,眼睫微颤,看起来又赌气又无辜。
邵徊光在不上心的事情上一向少有耐心,让司机过来,也是考虑到半个周家人的身份。
到底是周霖做事不够有分寸,到底是……未来弟妹。
但他们间的问题,终究和他无关,春筝闹别扭有抱怨也该找周霖。
邵徊光阖上眼皮,“陶叔,开车。”
陶叔担忧春筝,又不敢违抗邵徊光,重新启动车子,匀速地缓慢地往前开、往前挪着。
春筝微微抿唇,眼前是邵徊光刚刚沉下来的脸色,真生气了?
这么想着,春筝犹犹豫豫地朝前面的车子偷瞟。
陶叔用那么慢的速度开车,竟然还开了这么一会儿,邵徊光都没意见?
除非他默许。
路灯下,春筝继续待在原地不动。
陶叔正小心翼翼从后视镜观察春筝呢,就听邵徊光声音漠然,“倒回去。”
“!!!”陶叔稳稳地倒车,稳稳地让后座摇下的车窗停在春筝身前。
邵徊光闭眼靠着车背,手里的手机侧抵在车窗边缘,寒声道:“记个联系方式。”
“待会儿代驾信息发来,中途和下车也发条消息。”
春筝迟迟不接。
陶叔看了,手心捏了一把汗。
邵徊光倏地睁开眼,侧头斜睨着春筝,黑眸幽邃,语气辨不出喜怒,“闹够了没?”
“你那天答应过我能找你告状啊,我告状你又嫌烦。”春筝像是憋了很久的气,秾艳眉眼还带着不满控诉,“你们周家的人,全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邵徊光:“……”
他冷静问:“从头到尾我说过一个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