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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番外 亚比托斯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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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比托斯一直记得那是一个晚上。
和平时一样——黑暗，喧闹的夜里。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酒精的气味。
他倒在地上，脸被踩进泥土里。
域外星系没有宜居星，即便靠设备撑起来生存环境也终究是假的。
如果触摸宜居星的泥土，除了脏不会有别的感觉，但这里都是充满辐射的伪土，亚比托斯在脸和泥土接触的一瞬间就感觉一股灼烧的痛感蔓延开来，传到四肢百骸。
除了眼睛，脸也不能要了啊。
亚比托斯百无聊赖的想：好像没什么好的地方了呢！
咚——
随着头上压力的骤然消失，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亚比托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刚刚还踩着他的人，被人拎着横着扔到垃圾堆里。
被外星系当做垃圾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那人就像被火烧一样，疯狂挣扎着往外爬，裸露在外的皮肤像鱼鳞一样开始龟裂、掉落，露出大片血肉。
这是堪比生化危机的恐怖场景，亚比托斯却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
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偶，甚至连害怕的感觉都不会有。
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扭像旁边，大力的似乎要掰断他的脖子。
他依然恍若未觉，只在望进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时楞了片刻。
下意识的，他伸出手去。
想要碰一下，就一下......
手中传来一片冰凉的质感，亚比托斯顿了顿。
是一把匕首。
男人露出一个恶劣笑容，他用下巴示意了下墙角还在哀嚎的男人。
“要不要，杀了他？”
杀人？
亚比托斯瑟缩了一下，但很快，他抓紧那把匕首，挣扎着站了起来。
踉跄着向墙角走去。
这里是域外星系，每天都会有如他这样的人死去。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今天。
既然要死，就让他带走一个生命吧，每天被人踩进地底的生活，他也过够了！
飞飞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就在刚刚，他的老大突然丢下他大步走到角落跟一个难民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跑过来刚好看到那个难民一匕首捅进一个人心脏，下手倒是蛮利落的，但这种人在星盗不算少见。
他的老大靠在墙边，一边看一边点烟，惬意的很。
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种难民每天路边都在死，有什么奇怪的吗？
就在这时，那个难民转过身来，飞飞在看清他脸的一瞬间就抖了一下。
那是一张和其他难民一样麻木的面孔，即使沾着血也没什么特殊的，如果忽略掉他左眼处的空洞的话。
那个一看就知道被特意挖出来的洞，眼眶处的皮肉被挖走了大部分，可以想象被挖出的眼珠一定很完整。
而右边还保留完整的眼珠则泛着琉璃的色泽——和他身边抱臂站着对的老大一样。
飞飞默默退后两步到阴影里，决定假装自己不存在。
亚比托斯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昏暗的，在克劳德走向的他的一瞬间却突然有了光，周围的一些喧嚣吵闹，甚至连风都停住。
克劳德顶着星光走来，捏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那只还完好的眼睛，确定不是因为什么光线原因导致的相似而是真的一模一样后，嗤笑一声：
“你以后要不要跟着我。”
*****
亚比托斯猛的睁眼才发现是一个梦，也不知道是不是靠近红月星的缘故，莫名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不自觉的摸上左眼，隔着眼皮能感受到眼珠圆润的触感，在刚失去这只眼睛的时候他没日没夜的恨着那个作践他的人，现在却觉得失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不会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砰砰——
真由敲门进来：“即将降落红月星，马上要见到克劳德的感觉怎么样？”
说不上好，但是这就没必要告诉对方了。
真由是旧星历时克劳德死后，南希成为星盗头子时捡到的难民，那时候的他满脑子都是报仇的想法，也没怎么管过他，只是自顾自的、不计后果的去杀戮，真由好像是唯一一个跟他到最后的人。
他在质星上埋炸弹，真由就在周围放哨，神赐水晶也是那时屠了一个贵族飞船得到的，新星历时他都没想起来对方，真由却不远万里来到他身边......
“真由”亚比托斯思考着：“新星历你不一定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你不要我了？”
“也不是”亚比托斯摇摇头：“我已经没有要做的事情了，如果你有想做的事情，可以......”
真由仿若未闻，笑着打断他：“要到了呢。”
亚比托斯向窗外望去，地面建筑已经隐约可见，确实要到了。
红月星的建筑面积和范围比起旧星历时更广阔了，克劳德把这个星球管理的很好。
一下飞船，飞飞就引着亚比托斯去中控室，克劳德正在那里等他。
在飞船上还忐忑的心情到了这里反而平静些许。
亚比托斯在告别飞飞后一个人推开中控室的门，克劳德正靠在窗边不知思考什么，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我想跟你谈谈。”
亚比托斯找了个椅子坐下，明明曾经是最亲密的关系，现在却像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生疏。
怪谁呢，他自己选的道路。
“为什么救我？”
先发问的是亚比托斯，若是旧星历的克劳德这么选择他一点也不奇怪，但是新星历......
他在克劳德面前应该是个有点神经质的南希形象，怎么会为了这么一个他放弃大好机会。
克劳德给两人都泡了杯茶，他也不知道那瞬间是怎么想的，明明是没有记忆的人，明明在前一秒也是自己决定舍弃的人，但是在听说他要毁了自己的眼睛假装他的时候忽然就不淡定了。
透过氤氲的水汽，对方还在等待他的回复，那双琉璃色的眼睛还很漂亮。
“有什么关系”克劳德若无其事的说：“反正这一切都是你给的。”
就当还给他了。
星盗历来残忍暴虐，无恶不作，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的。
猩红之月能发展到今天这步南希功不可没。
即便浪费了大好机会也只不过是回到起点，还远不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或者说，即便是现在，红月星的规模也比南希来之前大很多。
他对自己有信心，不需要对方的牺牲也可以打败卡修入主中央城。
“我会给你首领的职位，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是怎么离开的？”亚比托斯打断他。
“什么？”
“你是怎么从卡修的包围圈中逃离的？”
后来见到卡修之后亚比托斯更确定，对方似乎明确的知道克劳德在那里，既然如此搜索力度一定不会小，他是怎么逃离的。
克劳德面上没显，心里却有点为难，这涉及到他一个秘密，虽然已经毁了，但是要不要说还是......
他还在纠结，亚比托斯却想到什么，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拽开克劳德的领子。
克劳德正在想事情，猝不及防之下没拦住。
亚比托斯看着对方空荡荡的脖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竟然.......”
什么都不用多说，克劳德就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他项链的事情了。
没想到过去自己连这个都告诉他了。
或许他......曾经真的很重要。
按捺住心里涌起的酸涩感，克劳德脑子一抽，不知怎么的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要不要去看看迪奥，他最近都扎在实验室里，很快就能研究出新型机甲。”
说话时眉飞色舞，掩饰不住的喜色。
亚比托斯看着克劳德的表情，心里沉下去，他淡淡的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克劳德一顿，对方问这话的深意他能体会到。
思考了一阵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迪奥身上有种钻研的劲头，我喜欢努力的人。”
这几本上已经算是正面回答了。
莹白的灯光从上往下漫射，显的克劳德的表情很温柔。
亚比托斯一瞬间想笑，作为克劳德的‘旧情人’他怎么不知道克劳德喜欢努力的人？
旧星历克劳德死前，他被克劳德像宠物一样养着。
克劳德对他很好，却几乎不让他接触星盗那些黑暗残忍的事情。
——即便他早就体会过了。
亚比托斯努力撑起嘴角，想给自己留点自尊，笑着祝福对方什么的。
最终却只面无表情的说：“我去看看他......然后我就离开红月星。”
听到前半句松了口气的克劳德后面又把气提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
应该已经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谁知道呢？”亚比托斯透过厚重的窗棂忘向远方，莫名的想起还在垃圾星时夏然的玩笑之语：“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他拍拍克劳德示意对方别担心：“我已经不是那个被你捡回来只能被你荫庇的南希了。”
克劳德在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把猩红之月的一切都给了他，给他铸了一个无坚不摧的安全所。
是他自己爬了出来，遍体鳞伤的去成长，去报仇。
他动不了卡修，所以他杀了夏然。
你看，克劳德。
我长大了。
变得独挡一面了。
可惜你不需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一章能写完的，结果竟然没写完，应该还有一章
写完这本我去补全剑三那本，以后就存稿50%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