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昭》清拾和

2、初到北京

　　2015年11月20日
　　陈思昭来到北京的第二天，早上八点的北京空气中散发着冽冽的寒气，但是却没有丝毫冷清的意味，地铁口人来人往显得她格外茫然局促。思昭跟着手机地图走到NewM公司的门口，左瞧瞧又看看也没发现同学发给自己图片上的实验楼在哪，看看时间发现自己已经迟到了，赶紧打电话问已经到这好几天的同学：“在哪啊？我怎么只看见一个办公楼，看起来不像实验室啊？”
　　“办公楼？诶你是不是走错了，不是那个院，你回到地铁口，我来接你。”
　　思昭裹着羽绒服，拉好口罩，乖乖走回地铁口。天空中飘着雨夹雪，但是北京本就干燥，和陈思昭家乡和淅淅沥沥的小雨无异的雨夹雪不一样，这边即使是雨夹雪，雪花掉在身上也不会立即化掉，陈思昭觉得确实有天气预报中说的那样变成中雪的潜力。思昭是南方人，但是在北方上了三年大学，觉得这样温度的冬天也还算熟悉，更何况北方有暖气，只要不是一直在外头呆着，倒比南方的冬天好熬许多。
　　没过多久陈思昭就看到远处走来熟悉的身影。“韩济曦！”她边喊边快步向前走去。
　　“就知道你跑错地方了，那是主院，咱们实习的实验楼是个另外的小院子，但是隔得也不远，一条街的距离，快走，冷死我了”韩济曦没戴口罩，所以说话的时候把嘴藏在衣领里。思昭长得很高，别人和她一起走的时候，都喜欢挽着她，就这样她们两个人挤在一起，低着头避免寒风直接吹到脸上，很快就走到了一个小院。
　　“你看就是这栋，我们的办公室在四楼”韩济曦说着拿卡刷开了大门，拉思昭进了电梯。陈思昭来北京，说的好听是来实习做实验，不好听就是来打工的。她和韩济曦是大学同学，两人的毕业设计找了同一个导师，导师把她们发配至此，这里的员工宿舍只剩一个床位，好在思昭在北京有亲戚，虽然也不想麻烦人家，但好歹要有个住的地方。
　　韩济曦向思昭介绍了课题组的师兄师姐，NewM公司的研发部和研究所有些相似，大家互称师兄妹，她俩在这是最小的。打过招呼之后，思昭收拾好桌子很快坐了下来，拿出电脑却也不知道该继续干些什么，老板出差了，还没分配实验任务，思昭也只能抱着手机开始玩。思昭拍了张桌面，发朋友圈说：开始工作。她想让宋辰南看见，毕竟他们俩已经一年多没有好好讲过话了，一开始宋辰南雷打不动每个月点赞一条她的朋友圈，后来连点赞互动也没有了，只剩生日时两个人干巴巴的一句生日快乐。陈思昭希望他能问她为什么在北京工作，还读研究生吗，出国还是考研......说到底，她希望宋辰南能来关心她，像以前那样。现在两个人隔得太远了，聊天的理由实在太难找，思昭现在才明白原来人的距离远了，心的距离就也远了。
　　因为不是这里的正式员工，所以即使工作时间很长但还算是规律，下午5点半准时下班。一下班，两人就筹划着去看个电影，因为韩济曦是林俊杰的歌迷，又刚好《消失的爱人》还在映。北京的电影院是真贵，周边的影院都要70起步，她们只好转了两趟地铁，选了宣武门附近的一家老旧影院，这家影院连个像样的检票口也没有，椅子也不是一般影院那样，而是木头雕花靠背的长椅，不过也无所谓，好在屏幕够大。陈思昭觉得电影有些无趣，看见旁边坐着小情侣看着手机不停的对电影票，前段时间有部外国影片也叫相似的名字，估计是买错了票。就在思昭快要睡着的时候，电影终于结束，于是思昭拿起手机打开朋友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他回国了，宋辰南发了一张三人自拍，一个女生站在他和另一个男生中间，他亲密地搂着她，好吧其实是三个人互相搂着，可是思昭的眼睛只能看见搭在女生身上的宋辰南的手臂。陈思昭撇了撇嘴，对自己讲：快评论我的朋友圈吧，评论了我就原谅你。其实她以前不爱玩微信，大一微信刚出来没多久，身边很少有人用，大家还是习惯用□□聊天。后来大二的上学期，宋辰南出国了，可能是国外都用微信的原因，宋辰南的□□很少亮起，并且把签名改成了：有事微信。那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还很好，宋辰南要陈思昭也用微信，所以陈思昭的第一个微信好友就是他。思昭微信里的联系人很少，只有他和家人，那是2013年。
　　宋辰南刚出国的时候，经常和思昭聊天，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时不时还要视频一下，吐槽国外的饭菜有多难吃，他在澳洲，吐槽那里就是个大农村，好山好水好无聊。那时候的他总能把她逗得呵呵笑，室友常常调侃思昭又在和男朋友视频，每当这时，思昭用洋溢着笑容的脸嗔道：“才不要和他谈恋爱呢！”总像是此地无银。两个人每天做什么事都要向对方报备一样，聊天事无巨细，5个小时的时差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两个人总能同步。13年的12月底，思昭准备打围巾，等寒假时送给他，于是微信上问他要不要。宋辰南问她：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南半球，现在热得很呀。思昭看见消息就扔下了手中的针线，起身出宿舍转了一圈，回来坐在凳子上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拿起针线自说自话：“那里热，回来还不是要冷的哦”又开始织了起来。陈思昭其实并不擅长织围巾，只是会而已，手法有些笨拙所以织起来很慢，那段时间又逢期末考试，复习之余能抽出来织围巾的时间并不多，所以等放寒假回家才真正织完。
　　那条围巾到底是没有送出去，思昭没想过宋辰南寒假不会回来，事实上他确实回国了，只是没有回家，而是和国外认识的朋友去台湾旅游了，后来又去了上海，他们两个寒假根本没有机会见面，围巾被思昭塞进了床底下的大箱子的底部。整个寒假他们的交流仅限于互相说新年好，以及宋辰南在上海的时候给她发消息说：听说上海以后会有迪士尼，我们可以一起去。思昭没有回他的消息，只是给他的朋友圈点赞。
　　“喂，你想啥呢都散场了，晚饭吃什么好东西去？”韩济曦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们俩决定好好利用在北京的两个多月，多吃点好吃的，多看点好看的，也算是没白来。两人在路边看见了一家打边炉，看起来很新奇很热闹，思昭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一种很有名的东北菜”
　　“那就它了！”韩济曦拉着她走进去才知道，打边炉事实上是广式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