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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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哈利用微弱的嘶嘶声说。墙壁从中间分开，绿宝石眼睛的蛇也随之分开，缓缓露出幽暗的入口。
哈利从头到脚全身都颤抖着。他瞥了一眼Percy，对方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他比自己要镇定多了。哈利强打精神，不想显得比Percy怯弱。
神经紧绷，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哈利握着魔杖的手在出汗。
这是一间巨大的石室。
光线昏暗，连在天花板上的石柱爬满了巨蟒。哈利汗毛直竖，出了一身冷汗才反应过来那只是过于栩栩如生的石雕。
阴影仿佛带着重量，压在他心头。周围的沉寂令人觉得多待一秒，恐惧就多一分。哈利紧张地打量四周，蛇怪在哪？Ginny呢？他们能否活着回去？校长什么时候回来？
旁边响起很轻，但却在石室里清晰回响的脚步声。
“跟上，哈利。”低沉的嗓音唤回哈利的注意力。哈利看着走在前面的人。他的红发在昏暗石室里像燃烧的火，带着安定的力量，让人不禁想要跟随……
哈利向前走，紧跟着学院级长，恐惧降下去几分。
Percy谨慎地迈出每一步，时不时停下来仔细感觉周围的动静。哈利没有出声询问，不敢随便打断他的探察。
就这样走走停停，穿过一对对石柱。那些盘绕在柱子上的石蛇眼窝空洞，带着死气。哈利尽力让自己不要去注意它们。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哈利抬头看向前方。他们已经走到了最后一对柱子，紧靠后墙耸立着一座与石室等高的雕塑。
古老的雕塑长相丑陋，像一只猴子，稀疏的胡须，灰色的腿……哈利猛地屏住了呼吸——雕塑的脚下，躺着一个娇小的人。布满灰尘的花岗岩上红色的长发流淌如酒，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像朵死去的百合花。
“Ginny！”哈利绝望地喊着，朝她冲去，跪在旁边摇晃她。“Ginny！你别死啊！求你别死！”
……没有回应，巨大的石室里只听得到他一人的呼喊……
不，并不只有他的呼喊……
什么坚硬的东西断裂的声音……在空旷封闭的石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哈利惊讶地回头。
Percy的双眼隐在微弱的光线投下的阴影里，神色模糊不清，脸色苍白得像没有生命的雕塑，发丝无风颤动。
断裂的声音持续回荡着，仿佛整间石室都要不知从什么地方坍塌下来。
哈利呆楞地发现，是地上的花岗岩。
这种火山爆发时受压而冷却下来的，质地坚硬的熔岩，正从Percy的脚下开始，不断地向外裂开。纹路蔓延，像恶魔唇边裂开的恶意微笑。破空的爆裂声猛烈地撞击着墙壁。
魔力在空气中压缩，哈利几乎能看到它们的冲撞时的火花。黑暗的天花板上开始回应这种震动，灰尘和细岩絮絮落下。
哈利张大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他。
“快停下来！你想毁掉这里吗？”一声冰冷的厉喝。石柱下，走出一个双手抱在胸前的年轻人。“她还没死呢！”
“里——里德尔？”哈利怔忪地看着他，“等等，你说什么？她还——还活着？”
“她还活着，”黑发的俊帅少年几乎是愉悦地说，“但她不会再醒过来了。”
“解释你说的话。”让人听不出情绪的嗓音打断哈利和里德尔的注视，“如果她死了……”他顿了顿，“你就为她陪葬！”
里德尔不是敌人——哈利想对Percy这样说，但张了张口，却发现里德尔才是最可疑的人……
黑发的少年转过头玩味地打量Percy。周围魔力的暴动渐渐平复，两人对视着，敌意开始升温。
“哈哈哈哈。”里德尔大笑，“你怎么知道是我？恩？你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说话吗？”他松开抱在胸前的手，右手里是一只Percy熟悉的魔杖。“Voldemort，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在空中写下自己的名字，挥动魔杖，字母组成了“我是伏地魔”。“现在明白了吗？可爱的小哈利和……Percy·Weasley，”他微笑地看着和他看上去差不多年纪的红发少年，“老实说，你在这里真让我意外呀……不过，正好可以把你一起收拾了。”
他再次放声大笑，哈利愣愣地盯着他——这个曾害死哈利亲生父母，让他成为孤儿的人……仇恨涌上他的心头。
“Ginny到底怎么样了？”红发的少年不为所动，渐渐冷静下来。
“这个问题相当有趣，韦斯莱。”他悠闲地把玩指尖的魔杖，“我控制了她的心神，诱导她向我打开心房，呵呵，她简直要迷上我了……”
Percy盯着他，“你在说谎。”
“那本日记，”他继续说，没有理会Percy的话。这是他和Ginny的交易之一。“我通过它和Ginny沟通，向她展示我的力量和魅力——我总是可以迷倒我所要的人，因此，我操纵着她，打开了密室……”
“是你！你——”
“冷静点，波特。”里德尔欣赏着哈利恐惧的表情，却想起了女孩平静温柔的容颜。“没错，是我。Ginny曾经想反抗我，把日记扔了。那时，哈利，你加入了，而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渴望见到你……”
“为什么你要见我？”
“呵呵，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知道吗？我们很相似。”他以一种谈论天气般的口吻说：“哈利·波特，你肯定也注意到了，我们都是混血，都是孤儿，懂蛇语，我们甚至连样子也相象……”
“我和你不一样——”哈利尖锐地说，近乎大喊。“我选择了格兰芬多。”
里德尔皱了皱眉，这样的对手让人扫兴，她可从来不会这样轻易失控。
……那时，当他威胁她的时候，右眼突然一片冰凉漆黑——不知什么时候，她手里多了一把手枪，而枪口，正指着他的右眼……
“闭嘴，波特……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感兴趣吗？——是你的历史，我很好奇一个婴儿是怎么把最伟大的巫师打败的？”他看着哈利，却同时留意着Percy。后者在他和哈利谈话的空隙里半跪着检查女孩的情况——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至于你，韦斯莱。”
Percy抬头与他对视。
“我们也有很多共同点——我们都来自远古而强大的魔法家族，而现在也同样的式微。不过，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个。”他舔舔嘴唇，“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她这么在意你呢？你是我在她心里无法侵占的存在。”……那时枪口指着他的右眼，女孩温柔的笑容让他脊骨发凉——真是难忘的经历。
“杀了你，她就可以醒过来吗？”Percy没有顺着他的话，直达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里德尔恼怒地盯着他。对方完全不受他的挑动，仅仅在意她……而她也一样。
这种羁绊……真想毁掉它。黑暗的念头在他心中叫喧着毁灭。
“没错。”他冷酷地微笑，“她的生命力都给了我，只要我死了，她自然……”
“阿瓦达索命！”
绿光射向模糊的人影。里德尔一惊，没想到他会如此毫不犹豫地使用死咒。
被抢了先机，他只能匆匆闪身避开，再迅速建立一道水屏障挡下魔咒打在石柱上反弹的余波。
“真狼狈啊。”Percy温和地说着讥笑的话，“你真的能从我手下活下来吗？……不过，我改主意了，让你这么痛快地死去太便宜你了——钻心剜骨！”
对！就应该这样！一场满意的战斗，然后让对方在折辱和绝望中死去！汤姆·里德尔兴奋地想，被挑起了战意。他迅速施展魔法，开始召唤秘银的护盾。
……哈利看着他们施法。就算努力地在D·A上练习，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不，应该有自己能做的事！
他紧盯着里德尔，打算在他和Percy对抗时找到破绽。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局势马上就发生了异变——两人的魔咒打在一起，纠缠着牵引住对方的魔杖。
三人惊讶地注视着魔力的异变。在线状的魔力的中心，光芒渐胜，伴随着一种像电流一样的撕鸣声。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里德尔恶狠狠地扯动魔杖，却无法断开魔力的牵引。
中间的光团开始剧烈地震动，然后突然分成两部分猛地射向里德尔和Percy。
等到光芒消失，两人从茫然中恢复过来，检查自己，似乎……没有任何不妥。
……里德尔手中的魔杖消失不见了，它现在出现在Percy手中。
“看来这根魔杖不行。我用的是她的魔杖，在我复活前连魔力也是直接来源于她……你们的羁绊真的，很深。”说到最后，他用的几乎是一种嫉妒到仇恨的语气。“你也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复活前你的咒语无法伤害我的本体。”
转过身，仰视着石雕的脸庞，里德尔张嘴发出嘶嘶的声音——但哈利知道他在说什么。
“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兹最伟大的一个。”
雕塑的嘴张开，现出一个大洞……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从低部传来。
哈利靠近Percy，想不出有任何应对的方法，只能闭紧双眼。哈利听到Percy低声对他说了一句：“听着，哈利！我们分开跑，保护你自己。”然后被猛地一推。几乎是同时，他感到冷风迎面，什么东西在他身边快速冲过去，接着就是疯狂的嘶嘶声和撞击墙壁的声音。
哈利稳住脚步，转身跑起来。他时不时被碎石绊到，不顾疼痛地爬起来，向前摸索着移动。蛇怪游动的声音让他恐惧，而看不到四周的黑暗加重了这一感受。里德尔的笑声异常刺耳。
不知道Percy怎样了……但他现在应该根本顾不上自己。
“救救我，救救我。”他胡乱祈祷着，“谁都好……请帮帮我！”
里德尔的笑声戛然而止。远处传来阵阵阴森森的乐声，回荡在空荡的石室里显得诡异无比。
哈利仿佛觉得乐声在肋骨间颤动着，他不由得睁开眼睛，眼前一只火红的大鸟朝他飞来。金色双爪，紧抓着一块布。它把布放在哈利脚边，然后停在了他肩膀上。哈利认出了它是邓不利多的福克斯。
……Percy感受着空气中细微的变化，把握着蛇怪的动向，敏捷地移动。
顾不上去擦额头流下的汗，他的体力不多了，之前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寻找密室，加上用了一个下午的追踪魔法，他要节省体力和魔力。
这只蛇怪的皮似乎能反弹魔法攻击，他使用了众多强大的魔咒也没有闻到血腥味。反而激怒了它，让它追着自己。
要快点想个办法！
周围响起了古怪的歌声，他判断出那是早上才送过消息的凤凰。
来得正好！
……
果不其然，过了不久，他就感觉到四周风的速度降低了。有凌乱的脚步靠近他。“Percy，可，可以了，它……它的眼睛被福克斯啄瞎了。”哈利喘着气，手里拖着一把剑。
他睁开眼睛，里德尔在朝蛇怪大喊。
“别管那只鸟！别管那只鸟！他们在那，在墙壁前面！杀了他们！”
蛇怪朝他们转过头，摇晃着向他们游来，黑血从眼睛里洒落在地，脖子附近有一处砍伤，血液流了蛇怪一身……
等等！砍伤？
他看向哈利，哈利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剑。
“哈利，把剑给我。”
哈利条件反射般迅速把剑递给他。Percy还来不及仔细端详它，蛇怪就向他们冲了过来。
他的决斗经验帮助了他，他在一瞬间计算好距离，在它俯冲的时候迎上去——
哈利抓着Percy的手臂的手在Percy冲上去的时候被甩开。他踉跄了一步，紧盯着上方的蛇怪，他可以清楚看见它那血盆大口，足可以把人整个吞进去，里面的信子闪着毒光……
……
黑血溅到他身上，哈利呆楞地看着Percy。后者双手举着剑，剑身深深刺入蛇怪的上颚。蛇怪痉挛着，巨大的身体扭曲着拍打着地面。
Percy身上淋满了蛇怪的血，蛇怪大张的嘴里向他痛苦地撕撕吼叫，腥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他的手臂酸痛，支持着蛇怪对他的压力。
体力快要透支……每一秒过得像一年一样长。
他能听到脉搏的撞击敲打在耳膜上。每一下呼吸都要花费极大的努力，痛苦被延长。
他和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怎么能……死在这里！
手臂因压力而抖动，他双手握紧剑柄用力向上。
……刺破蛇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左手臂上被什么东西深深地扎入。
他没有停下，继续向上把剑捅得更深。手臂上炽热的痛觉开始向肩膀蔓延，而同时他的剑也刺穿了蛇怪的脑壳。
黑血喷了他一身，蛇怪的牙“啪”的一声断裂。蛇头坠落在地，一抽一抽地痉挛着，已经回天乏术。
灰尘在蛇怪坠落的瞬间升起，像腾起的云。
哈利连忙上前扶住Percy，紧抓着蛇的毒牙，用力拔出。“你还好吗？”他着急地问。
Percy摇头，喘息着慢慢坐下……眼前开始模糊，炽热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可恶，已经太迟了吗？他抬起沉重的头，看向远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的，他心系的人。
……他还没有替她报仇，还没有带她离开此地……还没有和她毕业后一起正式开展他们的事业，还没有一起享受站在高位的风光，还没有在组成家庭后一起栽培继承人，还没有……相伴着，走完漫长的一生……
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离开？
“哎呀呀，你就快死了，Percy·Weasley。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远方响起了里德尔愉悦的奚落声。
……哈利握紧了手中的毒牙，仇恨在他心中狂吼。如果可以，他会用这个刺死他。
仿佛听到他内心的召唤，福克斯振翅疾飞而来，盘旋在哈利上方，一件东西坠入哈利膝间——日记。
哈利和里德尔同时望着日记，接着，哈利不加思索地举起蛇怪的毒牙，直接刺入日记中去。
……
…………
四周一片沉寂，只剩下不断从日记涌出墨水的滴水声，毒液在日记上烧穿了一个洞。里德尔的尖叫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Percy睁开眼睛，疼痛开始消失，黑暗在他眼前褪去。他渐渐找到焦距。“我还，活着？”
“你醒了！”正蹲在Ginny身边的哈利惊喜地跑过来。
Percy摇摇头，摆脱眩晕感，在旁边是凤凰。它把脑袋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伤口处缀满了珍珠般晶莹的泪水——而伤口已经消失了。
“Ginny呢？”他抓住哈利的领子。
“她没事，应该只是昏迷了。”
“扶我过去。”他挣扎着站起来，哈利忙支撑起他的一条手臂。
短短的路程让他觉得很遥远……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想要抚摩她的脸，却发现满手都是鲜血。
撕掉染血的长袍，对自己施了个清洁咒，俯身把女孩抱在怀中。
仔细端详她。血色正在回到她的脸上，女孩的呼吸安详得就像只是睡着了。
他合眼埋首在女孩的颈边，倾听她的脉搏的跳动，呼吸她身上的气息，良久……
对比刚才紧张的战斗，此刻的相拥让他几乎想要落泪……
“哈利，我没有力气，你来背她。”他抬起头。
“啊？啊！好！”
哈利蹲下来，把女孩搬到背上。Percy捡起帽子、剑和日记，走在前面。
像来的时候一样，哈利跟在他身后。
他注视着前方的Percy。
刚才他抱着Ginny的时候，两人间的安静祥和的气氛让他有种完全无法插足的感觉。他呆看着他们，觉得莫名地羡慕和……苦涩。
那样的亲密不属于他。
可是，他只是她的哥哥，她并不属于他，他想。
而自己是有机会得到她的人。
他大步跟上Percy，远方隐隐传来搬动石块的响声。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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