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银子（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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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想着领弟妹游玩，但他自己却没什么玩的心思，见蓝淑拉着两个弟弟头也不回的钻入人群，就寻了一处占位好的茶楼，视野广以便能看着弟妹。
茶楼一楼喧闹，他原以为二楼的环境会清幽些，谁知这二楼相比一楼更是乌烟瘴气——一楼只是些贩夫走卒，声音杂碎了些，但二楼净是些有点钱的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各种的污言秽语、淫诗浪词，逼着蓝涣不得不封住听觉。
蓝涣坐在二楼窗口，正好是对着弟妹走向的位置，风大灰多，他只象征性的点了壶茶，没喝。
他封了听觉，就显得其他感官格外灵敏，没急着先寻弟妹，饶有兴趣的盯着茶楼门口的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子，身上衣着不算体面但脸上并不显得狼狈，眼神是处于这个地位少有的清明灵动。
他思索着，若是这个孩子有仙缘，哪怕只那么一丝，他也会把这个孩子带回去做外门弟子。
正待他打算下楼去喊那个孩子的时候，有一人更快一步找上了那个孩子，似让他去送什么东西，三言两语的事，那个孩子灵活的很，跑的飞快。
那孩子走后，那人也乘上马车走了。
看这样子，那孩子应该也不会再来茶楼了，他只留这午间一会儿，接下来应该也遇不见那孩子了。
蓝涣斟茶，摇头失笑，心里头遗憾了那么一会儿——听说生活不幸的孩子眼神大都浑浊，他没机会见到，但这个孩子眼底却清明的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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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桑原本紧紧地拽着蓝淑的衣角，生害怕与姐姐走散了。但集市上摆的都是些他们平常难见的小玩意儿，他看的入迷。
他站在拱桥上，这摆了一糖人摊子，看着老摊主吹了一个又一个的糖人，“阿姐”，他开口喊蓝淑，想让蓝淑给他买一个，但喊了两声也没见姐姐搭理他，他有些慌了，眼睛也不在盯着糖人了，一个劲地只想寻找那抹浅绿。
按理说，寻常人家都只穿深色衣裳，因为深色耐脏，他又站在高处，想从满街的深色衣裳里寻一浅色衣裳该是轻而易举的，但他愣是没找着。
“蓝……蓝湛。”聂怀桑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蓝湛——他在这样的盛夏都仿佛在散发着冷气一般，这让聂怀桑很不敢同他搭话，但没办法，这满街上聂怀桑只和他认识。
“蓝湛……”聂怀桑喊第二次的时候，显然比第一次少了些拘谨，“你、你看到阿姐了吗？”但还是有些结结巴巴的。
蓝湛往聂怀桑身后不远处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似想要开口说话，但嘴巴张合几次，最终还是没说，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啊……”聂怀桑有些失望，“那你说阿姐要是发现我们不见了，会回来找我们吗？”
这回蓝湛倒有些忍不住了，打算开口提醒聂怀桑，但……
“怀桑。”
聂怀桑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遂回头看过去。
“哈！”
“啊——”
两道叫声同时响起，第一道声音略带笑意，第二道声音就完全是惊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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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淑看着两个弟弟站在糖人摊上不肯走，心知他们是想要买的，但是……她看着那糖人的做法，心里忍不住膈应。
心里正为难时，眼神不经意瞟到面具摊。
啊，有了。
蓝淑在聂怀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下他的手。
认真的，这人要是一门心思只在一件事上，不论对他做些什么，他都不会太留意。
蓝湛倒是有所察觉，偏头看着蓝淑。
蓝淑看弟弟想要开口喊她，连忙抬起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他不要看口，指了指不远处的面具摊，表示自己不会走远。
蓝湛这才又低头看向糖人摊。
蓝淑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自己想要的面具了，青面獠牙的这个最合她心意。
正要往回走时，就发现聂怀桑左右环视，那动作似再找些什么。
她连忙躲回面具摊，借悬挂的帘子遮挡身形。
再探头时，那孩子像是被蓝湛哄住了，她才放心往他们那处走。
走至聂怀桑身后时，恰好是蓝湛将要告诉聂怀桑她去处的时候，蓝淑连忙摇头，在蓝湛摇头时她才放心拍拍胸口，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
她还打算和聂怀桑玩一次持久战呢，就看聂怀桑什么时候感觉到她站在她时候了。
谁知蓝湛这般瞒不住事。
食指点了点额头，带好面具。
在蓝湛开口之前，蓝淑先开口喊聂怀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头。
果然，聂怀桑反应与她料想的一般无二。
“哈哈哈，怀桑你不这么不经吓啊。”蓝淑笑的开怀。
聂怀桑倒是眼眶红红的，“阿姐！”
“好了好了，阿姐不逗你了，走吧，该回去了，我们去茶楼找蓝涣哥哥。”
蓝淑趁着聂怀桑这被吓的还没缓过神来，开始忽悠他们走人。
“好……好吧。”聂怀桑这回攒着蓝淑的衣袖攒的更紧了。
蓝淑无奈，左右两边的衣袖各被一个弟弟攒着，她今日这大袖衫不知道得皱成什么样子。
一旁卖糖人的老人听到他们这一番对话，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这摊子摆了一上午都没有人来买。
孩子倒是都对这感兴趣，但大人却不愿意费这钱。
原以为这两位衣着富贵的小公子可以帮他开个张的。
蓝淑带着两个弟弟都快走下桥了，蓝湛却突然停下脚步。
蓝淑不解问道：“湛儿，怎么停下了？”
蓝湛没说话，只是看向蓝淑腰间的钱袋，顿了顿，还是开口：“阿姐，银子。”
蓝淑思索了一下，笑道：“湛儿是学会了吗？”
“嗯，看会了。”蓝湛点点头。
若是旁人这般说，那大抵是脑子会了，动手做却做不出，但若是他们三人这般，那就一定是会了的。
再复杂的剑招他们三人都是过目不忘，何况是民间的小玩意。
蓝淑自钱袋里挑了个大点的银锭子递给蓝湛，这该是够那老人家一年嚼用了。
蓝湛接过银子，说了声“谢谢阿姐”，就往桥中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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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吹糖人只是想吸引那两位小公子，现下两位小公子走远了，老摊主自是不必再继续吹，吹了也没有人买。
正低头想着自己今日没开张，饭钱该如何解决的时候，他的摊子上却多出一锭银子来。
这……
老摊主抬头看去，只看到一还未来得及消失的白色衣角。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银子（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