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习就会死》韦编十三绝

16、Chapter 16

　　场面变得难以控制。
　　这样的意外，从市英语演讲比赛开始举办以来，都没有发生过。

　　一来，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行为，确实从来没有出现过。
　　二来，明星参加比赛这种情况，也是头一回。

　　两相结合，就发生了此刻这数十年都不曾遇到的意外。

　　艾昕在晚会直播现场遇到过突发意外，但一般节目组会有应对突发意外的经验，百分之八十的演出意外，都会被他们成功掩盖过去，实在掩盖不过去的，大多情况下，也有完善的解决方案。

　　演出意外那么多，能被称为大型事故上热搜的，每年也就那么几个。

　　但是像这一场小型比赛，要说应付意外的经验，还真没有。
　　在“黑幕、黑幕”的喊声一层盖过一层，越来越响亮且没有停下的趋势时，不论是评委老师们，还是比赛的组织方，都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有人拿过了话筒喊，“安静！立刻安静！请各校的带队老师管理好本校学生！请各校带队老师管理好本校学生！影响比赛的学生将取消比赛资格！”

　　这样的喊话显然是适得其反的。
　　下头有人都丢上纸团、笔帽这样的小物件来，大概因为没有臭鸡蛋烂番茄，就拿这些东西代替。

　　有人都站起身来喊：“我稀罕你们这个全是黑幕的比赛哦！信不信送你们上热搜啊！”
　　这位同学相当于成了一位振臂一呼的领袖人物，他一起头，越来越多的同学站起身来，“黑幕！黑幕！黑幕！黑幕！”

　　喊声如浪，一层盖过一层，到最后，已经盖过了话筒的声音。
　　砸过来的纸团越来越多，其中有一个，精准地砸到了主评委的脸上。

　　可这样的小比赛，连安保都没有安排，那些个评委都谎了神，他们很想逃，但周围全是愤怒的同学们，想要走出大门都没那么容易。
　　他们甚至在说要不要报警，可也就是说一说，或者喊两声吓唬越来越激动的学生们，手机就在他们手上，可真要他们报警，似乎又没那个胆子。

　　警察一来，这事儿都能成社会新闻。
　　当事人还有个艾昕，热搜预定，没准微博都能崩。
　　但事实上，哪怕警察不来，这事儿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消下去。

　　大小也是个市级比赛，组织方还是请了市级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影师。
　　虽然电视台对这比赛也没太重视，来的记者原只想完成任务，会不会在本市新闻里播出都不一定。

　　但当那位记者看到参赛选手里有艾昕时，她知道，这一定能播出，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当现场参赛选手都大喊着“黑幕”时，她整个人热血沸腾，大热点新闻将由她这个十八线小记者来爆出！她的事业将迎来高峰！
　　她指挥着摄影师，“快拍快拍，这个镜头，那个那个，还有那个，评委老师也再给个镜头！”

　　摄影师：“……”他只有一个人、一台摄像机啊！
　　早知道这儿会有这么爆炸的新闻，电视台就得多来几个人！

　　看着变得越来越荒唐可笑的场面，身为当事人的艾昕，反倒淡定地很。
　　她心里在笑，但她还站在台上，表情管理当然得得当，面上不会表露出来。

　　作为一个明星，这样的场面，她并不会慌乱，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艾昕看着拿过话筒说话的人把现场的怒火越激越烈，看着那位主评委、陆静的好友惊慌失措想逃又找不到逃出去的路，缩在评委席前瑟瑟发抖。

　　艾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笑话。
　　主评委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看来，对上她眼神，浑身一寒。这个时候，主评委意识到，艾昕知道她跟陆静的关系，这件事情不会就此无声无息地结束。

　　艾昕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两秒，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接着便移开了视线，看向了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场面。
　　但即使如此，那位主评委已经慌得不得了。

　　越来越多的学生起立，已经持续了五分钟，喊着“黑幕”的声音也不曾间断。
　　各个学校的带队老师刚开始还会阻拦，现在，也都袖手旁观了。
　　一来，场面太失控，他们想阻拦都阻拦不了，二来，他们也不瞎，这样的黑幕，谁看不到？也想讨个说法。

　　那位拿着话筒企图镇压这场暴动的组织方人员，已经知道自己的话只会引来更多的怒火，转而用起了怀柔政策。
　　“先安静一下好不好？先让比赛继续，等结束之后，我们会详细调查不否评委判分不公。”

　　但这话也没有效果。
　　喊“黑幕”的声音太大，盖过了话筒，后排的学生根本听不见。
　　前排的倒是听到了，然后叫得更大声。
　　还比赛结束后调查？他们又不是瞎子，这么明显的事情，用得着比赛结束后调查吗？现场换评委倒是没准他们能接受。

　　组织方的人急得不得了，再这样下去，真得报警不成？那可太丢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艾昕觉得，该轮到她来说几句话了。
　　她拿起手时的话筒，开始示意场下的同学安静。

　　艾昕的话要比那位组织方的人管用地多。
　　场下的学生们见艾昕开始说话，都渐渐安静下来，终于停下了喊“黑幕”。

　　艾昕微笑着，笑得清纯，“很感激大家为我抱不平。”这是委婉地表示她也觉得有黑幕了。
　　但这肯定不能明说，“但我们还是先把比赛进行下去吧，至于到底有没有黑幕，我相信比赛的组织方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接送，艾昕看向了刚才向她提问的主评委，转而用英文道：“我们继续刚才的比赛，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那问题虽然很难，场下的很多学生甚至都没听明白她问的是什么，但艾昕其实听懂了的。
　　而刚才场下闹着时，给了艾昕思考的时间，她并不仅仅在看戏，她有在思索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她已经想好了。
　　一番回答说下来，流利顺畅，答案又完美，就算想在鸡蛋里面挑骨头，也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场下热烈的掌声响起，持续了好几分钟。

　　艾昕笑望着评委，用英文说：“还有别的问题吗？”
　　主评委已经不敢说话了。
　　旁边的别一个评委很尴尬地接了话，“很好，回答得非常完美，我们没有别的问题了。”

　　他们哪里还敢提问？只想把这尊大佛赶紧请下去。
　　当然，另外几个评委，看向主评委的目光都有了埋怨，你要为难学生也就算了，偏还要为难一个明星？现在倒好，人家回答得这么完美，想为难也没为难上，还一度把场面弄得如此失控。
　　他们几个人，这辈子都别想再去做比赛的评委了，但愿本职事业不要被这次事件影响到。

　　艾昕下台后，这场闹剧总算平息下来。
　　学生们还是很给艾昕面子的，艾昕说让比赛继续，那他们就让比赛继续。

　　回到座位后，艾昕就发现，艾晴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身边的那两女生相当激动，又是夸艾昕说得好棒，又是骂评委们，还说起了艾晴，“艾晴她都没脸在这里坐下去，都离场了，哈哈笑死我了，这真是让人浑身舒爽。”

　　坐在艾昕前面的赵家霖也转过头来，“这事儿应该不会这么就过了吧？那个黑幕做得那么明显的评委，问该得有惩罚吧？”

　　艾昕朝场内的摄影师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放心吧，我吃个麻辣烫都能上热搜，更何况这个？不要小看流量的力量。”
　　她身边的女生狗腿地点头附和，“对啊对啊，你当艾昕是顶流只是说说而已吗？”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所以选手都演讲完毕，比赛结束。
　　结果是会当场公布的，把每个参赛选手的平均得分都算出来后。

　　没有意外，艾昕是第一名。
　　就这情况，艾昕实力和名气都在那，那些评委们哪里还敢不让艾昕拿第一？

　　艾晴则排到了第六。
　　其实艾晴的得分比艾昕都还要高，满分10分每个评委都给了她9分以上，但这样闹了一场后，那几个评委连忙把艾晴的打分卡又拿了回来，涂涂改改，把她的评分降低了许多，最终排名去了第六名。
　　荒唐又可笑。

　　比赛结束后，大家散场。
　　有些义愤填膺的学生还想再闹一闹，似乎想让主评委说清楚为什么区别对待，但一旦中断过，士气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带队老师要拉着他们回去，就没有再闹起来。

　　不过组织方一直在说，在调查之后，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七中的学生们在带队老师带领下坐上了回校的大巴。
　　艾晴一直没有出现，听说已经被家里接走，不跟他们一起回校了。

　　艾昕对此无所谓，怕次关注艾晴只为了完成任务，假如不是因为这场任务，她都不会给艾晴一个眼神。

　　回到车上后，艾昕立刻从背包里拿出死亡笔记本来。
　　果然，笔记本上已经新显示出了一句话。
　　【恭喜你，任务完成！】

　　因为第一页已经写满，接着，笔记本又自动翻到了第二页。
　　新的任务出现了。
　　【任务：期末考试年段前三】
　　【未完成惩罚：被困火灾现场】

　　艾昕先是松了一口气。
　　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下一个任务是期末考试，因此，在准备英语演讲比赛期间，她都有在补别的科目，最近这段时间收获颇丰。
　　班级前三，艾昕还是有底气去争一争的。

　　但是，这口气都没能松到底，就被卡在半道。
　　她好像看岔了。
　　艾昕定睛再一看。
　　任务：期末考试年段前三。
　　是年段！年段！不是班级！
　　草你XX！

　　说好的能力评估呢？
　　是对她太信任还是看不起那些尖子班的学生？
　　没听说陈昊华为了不做千年老二避开方翊去了二中？
　　那才是尖子生的世界啊，哪里有她艾昕的一席之地！

　　艾昕的内心在崩腾。
　　面上则像上已经接受了死亡一样死寂。

　　她侧过头，赵家霖就坐在隔着过道、她旁边的位置。
　　艾昕对他道：“你说，如果我去你们班和19班放两炸药，把你们都给炸了，我能不能在期末考试拿年段前三？”
　　赵家霖：“？？？”

　　艾昕轻叹了声，靠回椅背上，闭上眼，像一条死鱼。

　　--

　　当天晚上，艾昕带着安城英语演讲比赛一起，上了热搜。
　　这事儿因为艾昕的明星效应，闹得还真有点大。
　　就因为闹得太大，原本躲不过范良洲一顿暴揍的方翊，都已经被大伙儿遗忘。

　　英语演讲比赛不公、评委区别对待严重上了安城本地的新闻。
　　因为艾昕是当事人，新闻播出后没到半小时，她的名字已经出现在热搜第一的位置。

　　艾晴的整段比赛、艾昕的整段比赛，被拎出来专门做了对比。
　　演讲水平的差距明显，评委提问的难易度差距明显。

　　而引起众怒的失控现场，让看录像视频的网友们都义愤填膺起来。
　　艾昕的粉丝们已经成批赶到安城教育局官博下面怒骂。

　　【什么意思？看不起艺人？故意刁难吗？】
　　【我们的心心那么优秀！结果你们搞一比赛就那么黑？】
　　【心心参加你们的比赛是看得起你们！】
　　【给脸不要脸了！】
　　【心心人美心善，被刁难都完美地回答了问题】

　　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过了一小时，艾晴被涂改过的评分卡流传到了网上，涂改前高到离谱的评分还隐约可见。
　　又过了半小时，主评委的身份被网友们扒了出来。

　　安城大学英语系讲师包菊芳，和那位她放水严重学生的母亲是同事兼好友。
　　关系户石锤了。

　　这石锤锤得，安城教育局和安城大学都不能再置身事外。
　　次日，双方都有了回应。

　　安城教育局表达了歉意，并表示这次比赛评委将永远取消所有比赛项目评委资格。
　　安城大学也表达了歉意，并表示包菊芳将被取消评选副教授资格。
　　包菊芳的事业算是中断了，往后在高校里，已经没有了晋升之路。

　　到这时，这场闹剧总算有了平息的趋势。

　　不过，网友的关注点并不仅仅是一场比赛的黑幕。
　　除了比赛黑幕之外，上热搜的还有别的。

　　比如，#艾昕腿伤#、#艾昕参加英语比赛#、#艾昕英语能力#、#艾昕，才华与美貌并存#。

　　艾昕的工作式也对艾昕为什么会忽然参加英语演讲比赛做了解释：她发生车祸，右腿骨折，无法进组拍戏，但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回到学校上课。

　　无意间都给艾昕塑造了一“好学生”的人设，且被粉丝一夸，几乎都要演变成学霸人设。

　　“学霸”这个人设，艾昕的团队怎么都不敢套到艾昕身上。
　　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人设太离谱，早晚会崩，且一旦崩了，反差太大，后果会很严重。

　　所以刚有那么个发展苗头时，艾昕的团队就拿她的号发了一条微博。
　　【别夸啦，真不是学霸，也就英语稍微拿得出手，当年中考就是低分飘过重点高中分数线，现在因为拍戏又落下很多课程，我也只能靠脸吃饭了[笑哭]】
　　澄清是澄清了，但底下一片彩虹屁。

　　团队发了这条微博后，艾昕便知道了，但她已经没有闲心去管，她在玩命似的学习啊！
　　年段前三，呵，她拼了。
　　估计下一条关于她的热搜，不是#艾昕真的是学霸#，就是#艾昕火灾身亡#。
　　反正，不成学霸变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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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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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芷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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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获诺奖的科研大佬：“感谢乔芷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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