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习就会死》韦编十三绝

12、Chapter 12

　　严格来说，艾昕和艾晴并没有多少交集。
　　艾昕从小学开始，就知道艾晴的存在，但小学期间她并没有见过艾晴，艾晴只存在于罗美华的骂声里。

　　一直到初中，艾昕无意间知晓，艾晴和她念同一所学校，她在12班，艾晴在火箭班16班。
　　当时只是有所耳闻，因为罗美华在跟艾建东吵架。

　　“你怎么就把艾晴弄到了火箭班，昕昕却没有？你对我这样也就算了，昕昕可是你亲闺女，你是不是只把那贱人生的女儿才叫女儿，不想认昕昕了是不是？”
　　“你个泼妇张口闭口贱人，你能不能讲点理？晴晴成绩好，是自己考上去的！就昕昕那成绩，根本不够格！”
　　“我怎么就不讲理了？我叫她贱人还叫错了？我没把大字报贴你们学校去已经是仁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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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争吵，艾昕已经免疫了，不过她在听到艾晴成绩比自己好很多的时候，还是不舒服了一阵子，以至于她在刚上初中的第一学期里，还用功过一段时间，一度把成绩提高到班级前三。

　　只不过这点不服所带来的好胜心只有三分钟热度，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初一下半学期的时候，艾昕就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小姐妹，开始了“宜平扛把子”的征程。
　　后来她的成绩就一直在班级中等偏上的位置徘徊，大概就是勉强能考进重点高中的水平。

　　初二的时候，艾昕见到了艾晴，因为艾晴做了个国旗下讲话。
　　当时艾昕是学校的门面，是领操员，所以艾晴上台讲话的时候，艾昕也在旁边站着，所以算是近距离打了个照面，尽管彼此都装作互不认识。

　　艾昕打量了艾晴一阵，就想：长得也就那样，比我丑多了。

　　艾昕和艾晴唯一的一次、称得上交集的间接联系，是在初三的时候。
　　初三时，一个男生来向艾昕表白。
　　艾昕从小到大受到的表白太多，初中时平均一个月就有四五个男生在同时追她，一个男生来表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唯一不寻常的是，后来艾昕听说，那个男生是艾晴一直暗恋的男生。

　　只不过在艾昕听说这件事情时，她早就拒绝了那个男生。
　　那时候的心理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这事儿过了就算，后悔过后，艾昕就把此事抛到了脑后——她被星探挖掘，要签经纪公司了。
　　就只是在听说艾晴表白被那男生拒绝的时候，高兴了半分钟。
　　看吧，我是你追不上的男生的追不上的女神。

　　不过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艾昕记不大清了，连长相都已经模糊，只记得那时好像是跟艾晴同班的，成绩很好，也不知道现在读的是哪个高中。

　　而现在，可以说是艾昕和艾晴第一次正面交锋。
　　两回侧面交锋一胜一负，这一回，艾昕可是拿命在比。

　　艾晴在她英语老师面前模拟演讲的时候，艾昕细细听着。
　　孙子兵法说得好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艾昕很快就分析出了艾晴演讲的优缺点。
　　主题……很好。
　　演讲稿……挺不错。
　　语法……没问题。
　　发音……英式的。
　　感情……很丰富。

　　至于缺点嘛……艾昕想了半天，只找到一个，没她长得好看。
　　她安慰自己说，在台上演讲，形象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而且她还有名人效应呢，舞台经验也足。

　　艾晴讲完后，她的英语老师就连连夸赞，“已经很好了，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稍微语速可以再放慢一点，其它没有任何问题。”

　　艾昕在心底默默叹了声。
　　前路真艰难。
　　果然死亡笔记本的任务不会容易。

　　赵维苹将她的演讲稿润色完毕，同她讲了些要注意的点，说：“你的英语一向是不错的，特别是口语，这次我觉得拿个奖不成问题。”
　　拿个奖当然不成问题，问题是她必须得拿第一名啊！

　　艾昕朝艾晴扬了扬下巴，问赵维苹，“老师，你觉得她能拿第几名？”
　　“她呀，”赵维苹显然是认识艾晴的，“她是20班的艾晴，就是冲着第一名去的，她初中的时候就参加过希望之星英语大赛，拿了我们省赛区第三名。”

　　所以，这个意思是，只要艾昕把艾晴比过去，大概率就能拿第一名了。
　　这应该算个好消息吧？参赛人员里没有更强的？

　　艾昕拄着拐杖慢吞吞从办公室里出来，思索着自己要如何才能比过艾晴。
　　如果这条命葬送在艾晴手里，那艾昕可真是太憋屈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艾昕发现艾晴还没走，站在离门口不远外的过道上，这过道是艾昕回班级的必经之路。
　　艾昕扫了一眼，没搭理她，准备略过艾晴离开，正好看到唐湘朝她小跑过来，“我扶你我扶你，哎呦我们大明星怎么就那么拼，腿还受着伤呢。”

　　谁知艾晴却忽然上前两步，走到了艾昕面前。
　　艾昕一顿，眉尾一挑。

　　“你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艾晴问。
　　她在办公室里听到了艾昕和赵维苹在讨论这个。

　　这是艾昕和艾晴第一次对话。
　　很显然，艾晴知道艾昕的存在。

　　第一次对话，没有“你好”或是“同学”来开头，没有示以微笑，就怎么听都不是一句很友好的话。
　　艾昕不知道艾晴在卖什么瓜。

　　只不过艾晴个子要比艾昕矮半个头，又是偏小家碧玉的长相，所以说话时，没有任何气势可言。
　　当然，也有可能是艾昕理解错了，艾晴并没有要盛气凌人的意思，也许就是因为尴尬才有的一句生硬的搭讪。

　　“对啊。”艾昕说。
　　她静静地等待着艾晴的下文。

　　艾晴抿了抿嘴，“何必呢，你专心演戏不好吗？到时候输了，指不定你妈妈就觉得你被欺负，又要来我家里闹。”

　　艾昕：“？？？”
　　呵。

　　纵观艾昕的“宜平扛把子”生涯，名气叱咤好几所学校，没有她一顿架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再约一场。

　　但她有个软肋，那就是，贼烦遇到小白花。
　　小白花不会跟你干架，只会柔弱地哭哭啼啼，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她最烦的是那些专门去老师面前哭哭啼啼的小白花。

　　在艾昕看来，此刻她面前的艾晴应该就是她最烦的小白花中的一员，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心机特别深沉的一类。
　　毕竟她妈妈陆静是朵杀伤力是罗美华永远都比不过的中老年大白莲。

　　艾晴这话说得让艾昕很不爽。
　　说艾昕输，说罗美华无理取闹，还把她自己放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估计就要觉得艾晴是无辜又委屈的那个。

　　确实有“别人”听到了，但这个人是唐湘。
　　唐湘也贼烦小白花，在初中的时候，曾经有一回她被小白花给整得在办公室里罚站了三个钟头。

　　“啧啧啧，你谁啊？”
　　宜平扛把子的小姐妹，可不就是一起干过架的战友吗？根本不会怂。

　　唐湘双手抱胸，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盯着艾晴，“在干嘛呢？欺负我们伤患？哪个班的？不想在这混了是不是？”

　　说实话，在上了高中之后，唐湘的太妹气息已经低了好多，毕竟没有了艾昕和她一起称霸校园，她少了结伴打架的乐趣，又被家里压着学习，所以，可以说是金盆洗手。
　　但这话一出，那大姐大的气势立刻又回来了。

　　然而艾晴就是艾晴，她有她的生存之道，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听说艾昕也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有点不放心，就过来问问，没别的意思。”

　　面色慌张，语气着急，过路的同学都会侧着看过来，目光里是对艾晴的同情和对唐湘的谴责。
　　没办法，大姐大的克星就是小白花。

　　只不过艾昕是个混过娱乐圈的人，在娱乐圈里，不论是小白花，还是绿茶婊，见得太多了，一来二去，她这个只会打架的宜平扛把子，也有了一套对付这一类烦人精的办法。

　　艾昕侧过头，对唐湘笑笑，“你误会了，这是我姐姐，艾晴，20班的，是个尖子生呢，大概就是担心我的英语演讲比赛，想来帮忙。”

　　唐湘瞪大了眼，“你姐姐？你哪来的姐姐？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姐姐，还是同一届的？亲的还是表的？”

　　他们两个说话的工夫，已经吸引了不少过路的同学。
　　同学们假装靠着阳台晒太阳，实在耳朵高高竖起，听着关于大明星的八卦。
　　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大明星还有一个尖子班的姐姐。

　　而艾晴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她猜到艾昕要说什么。
　　果然，不等艾晴阻拦，艾昕勾唇一笑，笑得意味深长，“我有啊，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你不是知道吗？”

　　唐湘恍然，她确实知道，就是一时没想到艾昕会当众承认艾晴是她姐姐而已。
　　当然，这个时候，唐湘脑回路再直，也明白了艾昕的意图，立即很上道地说：“就是你那个渣爹养在外面的情妇生的那个是不是？没想到就在我们学校啊，我都不知道！”

　　周围偷听的同学们：“！！！”
　　靠，好劲爆的料！

　　罗美华一直把家庭关系捂得死死的，生怕被媒体爆料后对艾昕产生影响。
　　但艾昕不是过错方，其实就算被曝光，粉丝还会更心疼，只不过罗美华不那么想，她觉得，舆论是多样的，有人同情，也会有人骂有其父必有其女。

　　罗美华一直觉得自己糟心的婚姻让艾昕的童年并没那么幸福，就不想让这些还要伴随到她的事业里面去。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众人眼中的富家小公主。

　　但艾昕其实不介意，就算曝光，丢人的是她的渣爹和渣爹情妇以及他们的女儿，又不是她。何况现在，她还能让艾晴吃瘪。

　　艾晴低着头就跑了。
　　她脸皮还是挺薄的，在学校里又一向以品学兼优又恬静乖巧的尖子生形象示人，背后的腌臜被当众撕开，她当然臊得很。

　　艾昕啧了一声，低声对唐湘道：“要不是现在我成了公众人物，人设不能倒，我还跟她掰扯这些？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唐湘深以为然地点头，“懂，以后，我来负责做气势压人的大姐大，你是岁月静好的清纯女神。”

　　两人相视一笑。
　　这配合很好。

　　当然，打倒白莲花绿茶婊的前提是要活命。
　　这演讲比赛，艾昕还是要赢才行。

　　这么些年，艾昕的成绩都被艾晴压着，这一回，堵上一条命，也得赢一次。
　　被挑衅还赢不了，不用笔记本动手，艾昕也没脸苟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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