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高杰X 木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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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赛季后赛第三日BO5比赛，在最后一个水晶被点掉后。
“随着CK1的溃败，这支连续两年世界冠军、去年亚军的队伍，将在这次夏季赛的季后赛一轮游，止步于此。”
“越来越多的人都在说，CK1的这几个人真的老了，尤其是高杰。他在这次夏季赛的后半段赛程，以及季后赛的征程之中的表情实在是差强人意。”
随着比赛的结束，超话、微博里的各种声音也层出不穷：
——吃老本战队，今年打得那么差，一次又一次让粉丝失望，季后赛一轮游冒泡赛都打不了。CK1就这？
——高杰如果去年退役，今年也不至于落得个晚节不保。
——想想吧！这版本适合高杰吗！其他几个不拉吗！笑死！还真不拉！就他妈高杰一个人一拖四，高狗退役吧。VIS归来后状态火热，和1chi都能打个五五开，高杰呢？就天天在野区梦游。高杰，你今晚睡得着吗？我睡不着哦！！
——退役吧！！求求了！
高杰把手机放在水池边，湿漉漉的手抽了一张纸，慢慢擦着。
一边VIS上完了洗手间来到台前，他看向镜子里的人。
两个人对视了半晌，高杰先开口了。
“我想再打一年。”高杰看着VIS的脸，没有什么表情，“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你在夏天开始……不，你在春天的时候就和问起我这句话，这个赛季我们可能连季后赛都进不了。”VIS把他手机拿起来，手指滚动着看了几行，“这些话困扰了你一个赛季，时至今日，你没有必要怀疑自己。”
“或许这个赛季是打得有些差强人意。”VIS说，“那也是我们五个人差强人意。”
高杰点点头，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哥。”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一会出场后粉丝对他的态度。
高杰要退役，应该是这个夏天过后大家都默认的事情，他曾经站在高处，所谓的高处是很多人一辈子职业生涯也达不到的高度。
他是两个FMVP的拥有者，他有两套冠军皮肤，他从一而终效忠着CK1这个战队，而众所周知CK1这个战队永远在为版本调整着夺冠阵容，一个人能一直在这样的战队打首发打到退役，本身就已经是一件难得事情。
但又怎么样呢。
最后一年打得不好，晚节不保的选手很多，但电竞粉丝都可以原谅，唯独不允许高杰犯错。
高杰想象不出，他从漫长的通道走出，他的粉丝会失望地对他破口大骂，还是激动地告诉他加油。
哪一种他都不能接受，甚至承受不起。
“别怕。”VIS在整理完外设后，看出了他的心思，“和你一起出去。”
“……”高杰摇摇头。
总要面对的。
CK1的队伍走出了场馆，十点多才结束的比赛，天已经完全黑了。粉丝守在车前，高杰以为自己能听见什么，其实他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他上了车，把声音隔绝到了车外，坐到了椅子上。
今晚的失利过后，他们将经历一个漫长的休赛期。他们没有比赛可打，更不可能参加世界赛，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考虑自己的未来。
可是今晚，他感觉自己根本过不去了。
高杰回到了宿舍，宿舍里就他一个人，他也不想开直播，也不想干别的，晚间的时候，好几个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他也不想接。在这个持续性的震动之后，有一个好像特别的执着，有种不打进来誓不罢休的感觉。
高杰啧了一声，翻了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他愣了一下，接了起来：“喂？”
“……”对面顿了顿，道，“你，你怎么接了。”
“……我的电话我不接吗？”高杰无奈道。
木桐沉默半晌，说：“我打了个半个小时，已经忘了我要和你说什么了。”
“谢谢。”高杰笑笑。
“谢什么……”木桐说。
“再顺便恭喜你，这次你们打得也很好。”高杰说，“季后赛，可以再拿个夏冠吧。”
“……嗯。”木桐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个的。”
高杰翻了个身，道：“木桐……”
“嗯？”木桐应了一声。
“你能来陪我一会吗。”他声音有些颤抖，“我请你……我请你吃宵夜。”
木桐道：“……忘了告诉你，刚才因为你不接电话，我以为你想不通跳海了，所以我都……已经到你楼下了。”
高杰听罢，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等我。”高杰马上说。
木桐穿着件戴兜帽的风衣，戴着一个白色的口罩，看起来软软乖乖的，只留一双眼睛在外看着他。高杰走到他面前，询问道：“你感冒了？”
“有点。”木桐咳嗽了两声。
“那你大晚上还找我出来吃宵夜。”高杰看着他叹气，“应该好好休息啊。”
“不。”木桐摇了摇头。
他的那双眼睛认真盯着高杰，说：“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
高杰心口微沉，几次想抬起手摸摸他的头，又忍着让自己不要冲动吓到他，毕竟之前已经吓过一次了。
“走吧。”高杰转身说，“说了请你吃宵夜。”
“不……不是。”木桐叫住他说，“一会我还要回去，所以，就不吃了。”
“嗯？”高杰回头，“那……”
“高杰。”木桐抬头看着他，“你会退役吗？”
“我不知道。”高杰笑笑，眼神暗了下来，“至少现在给了我很多的时间去想。”
“再打一年吧。”木桐说，“我知道说这种话很不负责任，但我真的很想让你再打一年，今年你一定是压力太……”
“木桐。”高杰摆手阻止了他的话，“我变成什么样了，我最清楚。”
“……”木桐露着的那双眼，在路灯下看起来明亮有光，“……尤、尤亦池也这么说，我们都这么认为，我们……”
他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但到最后，又只会说那么一句：“再打一年吧，证明自己，至少不要这么遗憾。”
“怎么样算不遗憾呢。”高杰说，“林殊锦，他算不遗憾吗？”
“……”
“如果我真的在去年退役，今年我会不遗憾吗？”高杰声音有些哽咽，“我们说到底，都是些职业生涯很短的普通人而已，如果真要说遗憾，大概就是夺冠之后的那一年，我没有留住你再打一年。”
木桐看着他。
“对不起。”高杰终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忍不住含着泪笑起来，“所以，你要好好加油，。”
他吸了吸鼻子：“还有几场呢？至少下一场赢下来吧，对方很好打的，你们……”
木桐没等他说完，抬手一把抱住了他。高杰手悬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在反应过来木桐抱住他的时候，伸手把人紧紧揽在怀里了。
“你们可以赢的。”高杰在他耳边说。
“我们赢了，你能再打一年吗！”木桐闷声说。
“再看吧。”高杰拍拍他，把他从怀里拉出来，“好了，回去吧，晚上不是还要rank吗。”
木桐垂着肩膀，撇开眼不再看他，他挎起包，在高杰询问：“我送你去车站吗？……”的时候，已经拔腿转身就跑了。
“木……”高杰跟着跑了几步，停下来，“慢点……你跑慢点！”
……
BYCG最终遗憾止步四强，提早结束了他们夏季赛的脚步。
按照积分规则，他们还需继续打冒泡赛争夺最后几个世界赛的名额。然而今年在冒泡赛中不敌Xsee战队，无缘世界赛的入围赛。
今年，去年世界赛的冠亚军都打得差强人意，让很多粉丝铺天盖地骂了很多天。队员们经历了一个赛季，也相当劳累，拍摄完几个商务之后，林殊锦就给他们放了假。
“放假了去哪儿玩啊菜鸡。”尤亦池正在整理东西，准备把日常用品搬回林殊锦家里。
“不知道。”木桐说。
“我和林殊锦准备去旅游，要带你个拖油瓶吗，或者你再拉个人。”尤亦池说，“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木桐收拾完东西，挎上包，对他面无表情地挥挥手，“玩得开心。”
“哎，真不去啊。”尤亦池说，“不然带高杰一起吧？他不是也放假了吗？”
木桐嘴动了动。
“去问问吧。”尤亦池说。
木桐想想也是，等尤亦池走后，他给高杰发了个信息。高杰并没有回复他，他打了个电话，对面关机了。
“？”木桐有点懵。
他拨了VIS的电话，问道：“VIS哥，高杰的电话打不通，他还在基地吗？”
“高杰五天前就走了。”VIS道，“他说他要回老家，和队里递交了退役的申请。但方老板压着没有交。”
“……什么？”木桐惊讶道。
“他没和你说吗。”VIS说，“你打不通他电话？”
“嗯。”木桐说。
“可能想休息一阵子吧。”VIS道。
木桐垂下手臂，坐在床上：“好，我知道了，谢谢。”
一周后，高杰退役的消息发出。木桐坐在电脑前，双手掩面，搓了搓自己的脸颊，看着自己手机上发出的一排“你在哪里”。
他再次拨通了高杰的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打通了，但对方仍然没有接起来。
“……”木桐愣了一下，马上又发了一条信息。
——你在哪里！！告诉我！
高杰过了一会，回了他一个定位，是一个网吧的地址，并不在沪城。
他说：
——要来找我吗？
木桐马上站起来：
——等我。
高杰回复他：
——我想逃避几个月……
木桐：
——没关系，我陪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高杰X 木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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