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杀001》朝花禄

2、第二章

　　戚霜坐在黑金色巨蟒的背上，巨蟒在林间飞速窜行，不过就是以这种速度，也没让戚霜被树枝刮蹭，也是技术绝佳。

　　其实一开始是戚霜和黑镜一起步行，不过黑镜着急火燎的，以她们的速度怕是在这酒行山上几月都出不去。

　　戚霜其实刚听还是有些震惊的，她从未想过一个酒行山能大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算是尝到了，戚霜轻轻拍了拍黑金巨蟒的背：“休息休息吧，你都连着赶了两天了，之前让你休息你不休息，现在你速度都明显下降了，你还不休息，等着累死吗？”

　　“知道了，这不是在找地方休息吗？”

　　真是一边说话一边往前提速又窜了一段。

　　陡然黑镜停了下来，“戚霜，你先下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戚霜一听从黑镜背上翻身下来，手摸上了腰上软剑。虽然知道这是个修仙界，但她也没正真见过什么修士，也不知道他们战斗力如何，不过不是修士的凡人她应该是能应付的吧。

　　林间很安静，似是连风都没有，黑镜已经化为了人身，太大会影响视线。

　　戚霜与黑镜背对背站着，风声陡然划过在平常不算什么，但是在寂静无声的林子里无意于平地起惊雷。

　　刷戚霜拔剑斩下了一只形似蝙蝠的飞鸟。

　　黑镜的指尖则是道道电光乍现，在林间不断穿梭绞死了四周一大片，戚霜眼睛亮了亮，在心中发出惊叹。

　　而黑镜开口，声线却在抖着：“是魔物，快!快跑!”

　　黑镜没有再变成本体，而是用人身与戚霜一同在林间穿行，太大的体型就像靶子一样明晃晃在别人面前转，何况还不一定能跑得过别人。

　　眼前黑影一闪，戚霜还没来得及看清，黑镜就扑到了自己身前，嘭血肉四溅，戚霜一身都被血染透，死透的妖精无法再维持人身，此刻以化为本体横亘在魔物与戚霜之间。

　　戚霜脚底生起凉意，果然是低估了修仙界，戚霜伸手轻轻触碰眼前近在直尺的蛇身，指尖上的躯体还残留着温热的余韵。

　　蛇怎么会有温度呢。

　　戚霜快速向一旁划退数步，爆炸声在耳边轰鸣，虽然退后数步，仍然被余波冲到了树上，背后剧痛，嘴里充斥着铁锈味，身上衣服裹上了灰黑色的焦土，眼前白光闪过。

　　戚霜被刺激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前已经站了一名白衣女子，魔物以消失不见而戚霜从始至终没有见到那怪物是什么模样。

　　戚霜顺着白裙向上看去，她长着与自己一样的脸。

　　突然，戚霜脑海一片空白，尔予他百年前来过。

　　而曾经她第一次在乞丐窝里看见尔予他眼神里划过奇怪的让她不安不解的兴奋，是因为他乡遇故人吗？

　　戚霜愣愣看着女子也略带惊讶的脸，鬼使神差问道：“你……认识枫儒……枫尔予吗？”

　　女子脸色一变：“你认识我丈夫？你知道他在在哪里吗？他几年前在此处不见踪影！你……”

　　“我……不认识。”戚霜淡淡开口。

　　“那你怎么……”

　　戚霜虚晃地看向那片残肢断骸，可怜这黑蛇一家就此绝了后……

　　自己，或许……也可怜地只是个他眼中的“仿品”？

　　戚霜靠在树上在混乱与剧痛中昏死过去。

　　再睁眼，耳边流水哗哗，自己身上的衣服仍然是原来那套，不过血迹已经不见了，自己躺着的地方是本来该是洞府，只是现在已经没了洞府，只剩块长满绿植的山壁。

　　是梦吗？可是梦怎么会真实成这样，梦醒后又怎么能记得这样清晰。

　　戚霜走到湖泊前，看了看水中的自己，又无力的将背抵上了那块巨石，抿着唇，望向眼前的湖泊。

　　水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向自己游来。

　　戚霜眼睛亮了亮，向岸边走去，小蛇从岸边探出脑袋，只不过不是黑金色，而是花里胡哨的颜色。

　　它轻轻摆动着小小的脑袋。

　　戚霜颤颤伸出指尖。

　　嗡，蛇身被劈成两半，剑还在力道的余韵中争鸣不止，蛇也没反应过来似的在水挣扎扭动，可横亘在两节尸体前的剑，怎么会让它们相遇。

　　戚霜被惊着了似的向后猛退了一步。

　　枫儒疾步奔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戚霜有些恍神，枫儒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急切地述说着担忧。

　　戚霜皱眉抬手轻轻挣脱开来，没事人似的笑着推枫儒，“走吧回家，我饿了。”

　　枫儒抽出插在泥里的剑，在水中涮了涮，急步跟上自家媳妇。

　　自后每天戚霜都会来这里逛上一逛，三月过去，山间已退入金秋，湖面上飘荡着许多落叶。

　　枫儒知道她喜欢往这里跑，还在这里给她打了个亭子，亭子里还配了桌椅。

　　有时他会陪自己一起在此久坐，只有偶尔她才一个人来。

　　戚霜一人背手立在湖泊前，耳边陡然传来剑鸣声。

　　这是！

　　戚霜回身望去，白衣女子正在练剑。

　　她浑然忘我，竟没发觉湖泊边瞬然出现一个人，直到那人向自己走来。

　　……

　　戚霜与她说了许久的话。她知道，修界之人对这种事知道的绝要比她这个凡人多得多。

　　最终戚霜脑海里被白衣女子重上了她自己剥离一丝残魂。

　　又在这里呆上了几日，从白衣女子口中了解了更多事情始末，让戚霜不得不承认，这绝不是梦，而枫儒他……戚霜头痛的闭眼，再睁开，便已在竹亭，眼前茶还滚滚冒着热气。

　　戚霜忙呼唤白衣女子，而脑海里传来的声音让她松了口气。

　　成功了。

　　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戚霜知道到饭点枫儒，来接她了。

　　转身见到他的一瞬间，白衣女子哽咽出声。

　　“是……是他！”

　　“嗯。”

　　戚霜垂眸跟着枫儒回去，进了屋子，戚霜没说什么，坐下开始吃饭。

　　脑海中女子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你难道不想要个答案吗？！”

　　“吃饱了，才有底气。”

　　“……”

　　然而饭没吃完，戚霜就放下筷子，直视着枫儒，一字一句开始责问。

　　“你是不是无意间去过修仙界。”

　　“然后在那里与“戚霜”结识，成婚。”

　　“但之后你被修真界排斥出来，再没回去。”

　　“你对她念念不忘，之后见到我与她一般无二的面容便睹物思人。拿我寻开心。是吗？”

　　枫儒像是有些吃惊：“你这是看了什么话本子啊？”

　　他其实到现在都很正常，戚霜望着眼前的人，忽然就觉得自己或许……

　　动不了了？！戚霜惊讶。

　　白衣女子夺过身体的掌控权，呼唤着爱人：“尔予!尔予!”

　　枫儒猛得伸手向戚霜太阳穴，戚霜顿觉识海一空，白衣女子的神识不见了！

　　他会法术，那他……

　　“你当真!”戚霜拍桌而起，她这几个月其实过的一点都不舒坦，没完没了地梦见黑镜惨死，枫儒斩蛇，还有白衣女子的那番话，以及与枫儒初见时他那兴奋的眼神。

　　她从来未曾如此疲惫……

　　枫儒却是神色一变，呐呐道：“间水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学过法术，但是，不是那东西说的那样。我的法术是我师傅教的，我没去过那里。那个附身在你脑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会编织梦境，扰乱人心智，让自己进入选定宿主的脑海，然后慢慢让它的宿主变成疯子失去神志，然后它就能掌控……”

　　戚霜安静的听着他的解释，听他会对自己说什么。可这个解释她不满意。

　　戚霜一巴掌呼了过去。打断了枫儒的话，而枫儒接住了她抬起的手，没被打到。

　　“该说不愧是战功赫赫的仙门杰出青年吗？”戚霜冷笑，“劝你别扯谎骗我！要你有种就48天后和我一起去湖边！”

　　“你怎么知道……”枫儒低头看着戚霜微红的双眼。

　　“你果然聪明。”

　　他抬手就是一道结界：“间水，其实我本不想这么快就告诉你。其实你和她都是散开的魂魄，是戚霜的一部分，我是上古界的古上神，你与我是结缘的道侣，在与魔物的战争中你战死在他们手里，可因你们一脉能力极其克制魔物，所以他们举全族之力都要把你弄的个魂飞魄散，你魂魄碎片飘的三千界到处都是，我想将你复活必然要收齐你的魂魄碎片，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出了什么状况，是不是魔物搞鬼，你这么聪明，你仔细回想回想应该就能猜到。”

　　结界在话闭的时候破碎，枫儒吐出一口血，眼中充血带上泪光。

　　“间水，我知道很难接受，但是……咳咳……事实如此。”

　　戚霜听他的话，听得整个人懵了几秒，她抿抿唇，她不信，天地间怎会有如此荒缪之事，怎会事事都落在她头上。

　　枫儒想伸手抓住摇摇欲坠的戚霜。

　　戚霜飞快躲开，抽出腰上剑，抵住自己脖子，“你滚!你说的话我不敢信！发生这么多你让我信谁！”

　　“戚霜你要做什么！”

　　“我要你滚，你要收什么魂魄，那我对你很重要吧。那我让你离我远点，还不行吗？我现在很烦！”

　　枫儒求道：“戚霜，你别!若是魂魄少了一缕是无法真正复活的!”

　　是吗？戚霜又将剑尖挨的与脖颈近了一分。

　　枫儒作势要来夺剑，戚霜作势要割颈。

　　终于在扑来的枫儒眼中看见了她想要的东西，令人胆寒的兴奋与狂喜。

　　于是，噗嗤，剑尖斗转贯穿了枫儒的心脉，枫儒不可置信地低喃道：“你……为什么…要……”眼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绝望之色。

　　戚霜拔出软剑，将它丢在一边，轻笑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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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霜睁开眼，记忆的封印解开，她适应性的动动胳膊。

　　走出了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