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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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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涉怔了一下,随即一声苦笑,有些茫然:‘我这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一个小孩……如此失态。’他别开眼睛,不再看向杜晓白,缓缓直起身子,转眼间就已经恢复平日的神采气度,这才弯腰抱起晓白柔弱娇小的身子,用手仔细的擦拭掉他头上冒出的细小汗珠,又静静的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才小心翼翼的抱起杜晓白,飘然下车。
前来迎接的侍从仆役满脸喜色地恭候在车前。见袁涉下了驾辇,为首的男子连忙上前,垂立在袁涉身后,袁涉淡淡一笑,走上前去。
只见迎面而来一紫衣男子,英俊硬朗,剑眉飞扬,那青年越众来到袁涉面前,爽朗的说道:“师兄你总算回来了,这段时日可忙坏我了,你可不能再这么逍遥了,把烂摊子丢给我!”
“仲晔,小声一些。”袁涉轻道。
仲晔这才发现袁涉怀中还有一个小娃儿,好奇的想要凑近细看,袁涉却微向后移,不动声色的躲过了仲晔的观察,随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紫衣男子,笑着点头道:“进步了不少,不错。走,我们先进去。”言下颇有些着急。
仲晔微微一愣,连忙跟上已经进了园子的袁涉。
心中疑惑,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改变了……
第二日清晨
清幽的花香在微风中流动......
耳畔鸟雀啁啾,叽叽喳喳......
杜晓白翻了个身,从睡梦中醒来。
很雅致的房间,阳光透过半卷的细竹窗帘在干净的地面上打下了微微的色彩,也带来了丝丝的暖意,古色古香的木制家具有着柔和的润度,静静地躺在角落。窗边的书桌上陈列着文房四宝,几幅泼墨山水字画和一柄长剑挂在墙面上。透过窗子依稀看到屋外假山绿荫,曲径流水,十分幽静。
杜晓白收回目光,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坐起身来。他身上穿着宽松的袍子,质地很柔软,松松垮垮的用腰带挤住。杜晓白打了个哈欠,又迷迷糊糊的躺下,那如水般的秀发倾泻在雪白的丝枕上,带着淡淡的香味,杜晓白拉过润滑的丝绸被子,在脸上抹蹭了几下,把身子蜷起来,又闭上了眼睛,真舒服……
耳边传来了清脆的低笑声。
杜晓白睁眼看去,朦胧间只见一女子端着一个小盆站在床前,温润一笑。
杜晓白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这应是袁涉的府上了,脸上顿时一红,连忙坐起,说道:“姐姐,早上好。”
女子看着杜晓白傻傻的样子,咯咯一笑,将盆放置一侧道:“尘香见过小公子”
杜晓白揉了揉眼,这才看清,女子约莫十六岁,身著藕荷色窄袖衣裙,明眸皓齿,甜美可人。
尘香从箱子里拿出衣物放置在床边,微微笑道:“小公子,该起来盥洗吃饭了,袁殿一直等着你呢。”说着又从盆中取出一条毛巾拧干,递与杜晓白擦脸。杜晓白接过,往脸上轻轻一抹,笑了一笑便还给了尘香,尘香将毛巾搭在一侧,躬了躬身子,便伸过手来要帮杜晓白换衣。
杜晓白脸上一红,连忙伸手拦住尘香,另一只手则迅速抓过丝被裹住全身。慌张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尘香一愣,随即扑哧一笑道:“小公子,还怕生呢啊!这是尘香分内之事。”说着,便抢下被褥,帮杜晓白换衣洗漱,这且不细说。
衣衫款式简单,一件天青色织锦衫子,外罩宝蓝色滚银边长袍,一条银蓝相间的缎带,衬托得杜晓白越发的俊秀可人。杜晓白穿戴整齐后,尘香又帮他梳头,光泽如水,黑如檀木的发丝在头上被盘了两个发髻,束上同样银蓝色的缎带,就像那落入凡间的小仙童,让人移不开眼去。
尘香微微一笑,收拾了桌上的物品道:“请小公子随我来。”
杜晓白连忙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请尘香姑娘带路。”
尘香略一俯身,转身走出房门,杜晓白紧随其后,出了庭院,呈现在晓白眼前的赫然是一条晶玉阔路直扑其下,两旁长满了瑶花奇草,清雅幽香。
杜晓白抬头远望,只见眼前一望无垠,上方烟云霞光围绕,其下九曲回廊,连绵蜿蜒,其间更有不少金碧楼台,皆是各色晶玉楼空,宽敞舒适。他这才发现,自己所住之处竟仿若此地中心,处于最高的一座山峰之上,能够一望到边,看来这里肯定不是寻常人可以住的,杜晓白暗自一咛,惊讶赞叹之余,不由地有些疑惑。
两人延着晶玉阔路走了许久,沿路生长了不少奇树异花,其中玉兔奔走,彩蝶翩翩,又有清泉蜿蜒其间,清澈见底,奇鱼在其中嬉戏,一片仙气盎然,杜晓白屏住呼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难道是仙境吗?
尘香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杜晓白,也不催他,只笑笑的站在一旁,待他看了好一会,才提醒道:“小公子,请往这里走。”
杜晓白一愣,不好意思地笑笑,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刚才那里是遣云宫,乃袁殿平日休息的地方,再往前走,才是临禅的正殿,平日弟子修炼,议事都在那里。其中有八所正殿,十六所小堂,三十二所宫所。正殿分别是宏乐殿、天工殿、空雾殿、蒂花殿、宝光殿、慧虚殿、灵会殿、云霄殿,其中最高层就是云霄殿,只有重大庆典才会开启,我们现在去的是灵会殿。”尘香边走边说。
杜晓白听的正入迷,却不想尘香忽然的停下脚步,单手一指前方道:“你看那里。”
晓白抬眼望去,眼前顿时一亮,远处是一片金栋碧殿,宫室连绵,白云仿若轻纱环绕其上,祥瑞四射,美伦美焕。而身后的蜿蜒的九曲回廊也在此时走到了尽头,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地面全用晶玉铺砌,亮光闪闪,广场周遭被尺丈宽的河流环绕,河面上雾气朦胧,隐隐有波光闪现,而其上则横跨着三十六座拱桥,皆是由玉石、水晶、蓝砂、紫晶等材料构筑,宛如一道道七彩长虹,绚丽缤纷,美焕绝伦。
“这里是临禅的‘虚境’,走过这里,前面就快到殿堂了,我们快些去吧,袁殿正在等候。”晓白一怔,回了回神,连忙点了点头随着尘香急行而去。
二人急行,也不走旁道,沿着中央一条十几里宽的白玉道路直达云霄殿上,道路两旁立了无数银盔兵将,个个手持长戟阔剑,二人又行了半个时辰才来到灵会殿外,早有另外一个仕女进去通传,又过了片刻,一声钟声响起,尘香才将晓白引了进去。
进了拱门,杜晓白顿时吃了一惊,眼前并不是想象中的华美大殿,而是一座方圆几里的巍巍青山,高达数百来丈,只是它的山顶却不像平日所见的翠绿尖顶,而是像被削平了一般,露出了一块巨大的平地,其上立有一座宏伟的宫殿。
杜晓白站在山脚下,却是看不清楚,抬头间只见长空如洗,蓝的仿若透明了一般,脚下烟雾腾腾,仿若清云,一眼望去,只觉心旷神怡,一派仙家气派。
杜晓白看的目瞪口呆,忽听尘香一声轻唤:“小公子,我们乘鹤上去,你且上来吧。”,晓白转头一看,却见自己身后的地上,不知何时竟站立了一只两人多高的仙鹤,顿时吓了一跳,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只是还没待他缓过神来,就被尘香抚住臂膀,一把抱上,只听仙鹤一声长鸣,顿时飞翔而起。
杜晓白一声惊呼,连忙抓紧仙鹤背部的羽毛,尘香坐在晓白身后,噗哧一笑道:“小公子,不要害怕。这是我临禅饲养的白鹤,极为乖巧温顺,只是,小公子还是要千万小心,不要掉了下去,下面摆有大阵,如果不小心掉了下去,可就真正出不来了。”
杜晓白却是没有听清尘香说了些什么,心口怦怦直跳,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下方,自己竟然像仙人一样,坐在仙鹤之上,遨游天际!他有些发怵,嘴中随便‘嗯’了一声,就再没言语。
尘香见杜晓白沉默,以为他仍旧害怕,嘴中又笑道:“你看这下方,满山种的都是梧桐树,四季长青,里面有神鸟—凤凰栖息,只是我总是无缘见到,似乎每次我来,神鸟总是在睡觉呢。”
杜晓白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一听尘香如此说到,脸上一笑,好奇心起,便向下仔细看去,只见满山的高大梧桐,看似杂乱无章,却隐隐有些玄妙的排列,片片树叶都绿的发亮,像涂抹了一层釉质似的,而每棵树上都停落了不少五颜六色的大小鸟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给这片本来有些寂静的地方添加了一些生机,只是杜晓白仔细观察,却是没有发现凤凰,略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