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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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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城之外。
一围高达三十来丈,长达百十余里的黑色城墙,环夹于重山之间,在这样一个极其险要地关隘之处,此刻密密麻麻的尽是人头。
两方势重,约摸各有几万人马正在互相撕杀,刀来枪去,鲜血四溅,惨叫连连。喊杀之声震动了天际,杀气直冲云霄,隐隐有黑气凝结一般。临禅中人皆汇聚于重城之外,站在最前方的是梅娘,宁翠,宁黛等人,脸色俱都凝重异常,眉头紧皱。紧盯着眼前厮杀不动丝毫。
浓重的腥气与尖利刺耳的砍杀之声随风飘来,众人都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这一场厮杀将要持续多久。
就在这个时刻,忽的,远方一声冲天而起的长啸,似鬼哭狼嚎一般,尖锐破空,远远逼来。转瞬便破云而至。一时间众人皆变色。这尖啸之声在重山险峰之间袅袅回荡,转了几转,这才缓缓低了下去。就在它刚刚收声的那一刻,忽的,远方无数吼声冲天而起,似排山倒海一般汇集而来,隆隆作响,直将天地都变了颜色。一团黑气从不远处腾腾升起,浓浓的凝聚在重城对面,越变越大,遮天蔽日。隐隐看去,在那黑云深处,狂风猎猎,有一身着白绸素衣的玉面公子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默然注视着脚下的这一切。
就在众人怔怔发愣之时,只听九天之外,幽幽传来:“若想不死,叫袁涉出来与我单独一战!……”每一个字就如洪钟一般响彻云霄,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尤其是梅娘听来,更有如一把铁锤狠狠的敲击在胸口,直到最后四个字传来,梅娘终于忍受不住,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化为一层血雾消散在空中。
顿时,邪派的弟子势气大涨,齐齐大吼:“魔宗必胜!魔宗必胜!”,呼喊之声此起彼伏犹如惊雷滚滚。临禅之人却登时耸然动容,满脸愤愤之色,似有不甘。
宁黛大怒,拔出宝剑,大声叱道:“你这小人。”,当下便抢身上前要与之拼斗,梅娘连忙拦住,悄悄递与他一颗黑色药丸,低声道:“不支时吃下,可坚持半刻。”,宁黛微一点头,接下药丸塞与怀中,踏云而去。
就在此刻,只听那玉面男子一声大笑道:“非我弟子,尽数杀尽。”声音轰轰传来,振聋发聩。众教徒听见法旨,当下怪叫连连,杀将出来,不要性命般的争斗起来,一时间场中形势顿时恶化,混乱无比。
本势均力敌的关系瞬间崩塌,就见得血沫横飞、火焰四起,残肢碎体滚了一地,空中也纷杂耀眼,宝光映照,不停地发出毁灭的光芒,雷光、剑光交杂,似把虚空都劈开了一般。
话说,袁涉闪出房中,心中纷杂,一时间站在屋外怔怔发愣。却看见远方黑云滚滚,妖气腾腾,其中红光隐隐,心下一沉,便要前往一探。
袁涉架起玄冰刃,金光一闪,腾空而起,正欲前行的身形却猛然停住,他慢慢回头,神情古怪地深深望了一眼房中,嘴唇微动,却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过头来,一声呼啸,云雾翻涌,袁涉的身影渐渐没入云层消失不见。
再说宁黛与那玉面公子在空中斗法,好不热闹。
只见宁黛人未至,兵器先行,一道红芒疾射向玉面公子面门。玉面公子见状也不闪避,冷哼一声:“好一个正道中人。”,手中黑芒一闪,出现一面古怪令牌,只见那令牌通体暗红,上面书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篆,还夹杂着无数的上古妖文,迎风便涨,转瞬就有半人之高,玉面公子虚空一点,轻喝一声:“起!”这令牌便横空飞起,一阵旋转,射出一道黑芒与宁黛所射红芒相撞而去。只见两光相撞,猛然抖动,一个如螺旋般的黑洞便出现在虚空之中,转瞬便吞噬了红芒。宁黛骤然变色,玉面公子嘿嘿一笑:“不过如此。”
宁黛秀眉一拧,遥指玉面公子怒斥道:“你个妖人,不要欺人太盛。今日你带兵来犯,定要你留点东西才可回去”
玉面公子不怒反笑,调笑道:“你要胜了我一招半式,我便立刻退兵,三跪九叩与你小姑娘道歉,如若不成,你便来我府邸,做一使唤丫头,你可有胆!”
宁黛一听,满脸涨红,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休要胡言。”,运剑就刺,宝剑寒光闪现,速度极快。
玉面公子哈哈一笑,单掌接下。心下也不急于拿下宁黛,只想与他游斗几个回合,疏解闷气。
宁黛心下冷笑,抖了个剑花,堪堪与玉面公子单掌相触,便舍了宝剑,向后急退。
玉面公子微微一愣,‘这女子怎只一剑便舍了兵器。’心中疑惑,冷不防就觉从头上罩下一金色巨顶,却是宁黛展出一金色伞盖,只见内中九朵金色莲花灿灿,滴溜溜的盘旋,梵音靡靡,金光游走而凝而不发。
玉面公子知道厉害,大叫一声不好,连忙祭起令牌,大喝一声:“疾!”。
只见那令牌瞬间又涨大几分,周身黑光闪电,向罗伞迎了上去,那伞盖微一停顿,玉面公子连忙鼓起真元,乘机逃将出来,刚刚离开,那伞盖便落了下来,内中莲花金丝一闪,赤红令牌顿时便化为黑灰,随风而逝。
宁黛心中一喜,嘴上也不放过:“你个妖人,我烧了你法宝,可是胜了你一招,你如何说道!”
玉面公子不小心着了对方手段,又失了法宝,心中大怒,正要使出幡旗来斗,却听到宁黛之言,暗暗静下心神,心下一思量,便收了手段,嬉笑道:“也罢,你个小丫头,今日使用诡计,有我魔宗之风,我喜欢,改日收你做关门弟子,占不与你计较。只这袁涉却也是龟缩之辈,这都打上门来,不但一句话都不敢说,还派你一介女子前来抗敌,到现在还做起缩头乌龟,令人耻笑啊。”说毕,竟哈哈大笑起来,魔教其余弟子听后也俱哄笑出声。
“你这妖徒。”宁黛一听,当即不干,又运起伞盖向玉面公子打去。玉面公子暗自一笑,祭起幡旗迎风展开。
他双手一搓一扬,顿时阴风大作,面前突然出现十四面碧绿色的四方令旗,旗中绘着阴鬼邪魔,各个面目狰狞,面如死灰,一双凶目外凸着似直直盯着宁黛,泛着阴冷惨白的光芒。玉面公子又一招手,小旗便按一定阵势直插云中,排列开来,其中赤红云雾缭绕,浮着许多鲜血淋淋的人头,面容凄惨,七窍流血,各个披头散发,来回飞舞,还不时有血沫脑浆滴落下来,真是恐怖异常,宛如人间地狱。
宁黛伞盖顿时止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转不停,无法下落。
玉面公子又一声冷哼,略一催动,只见这些死人头,嘴中便猛烈发出幽幽尖啸,落入宁黛与临禅众人耳中,声声清晰无比,仿如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一般。
魔音入耳,众人只觉心神动摇,腥臭无比,烦闷欲呕。宁黛暗叫一声不好,勉强提起精神,催动起伞盖,一时间,金光大盛,花放生香,金莲朵朵相连,其中梵音袅袅,她这才感觉好些。
玉面公子见状,嘿嘿冷笑,手持令旗轻轻一摇,瞬时,关隘之内魂魄怨气冲天而起,一条条魂魄和怨气都尽数被吸入幡中,顿时幡旗红光又涨大一圈,腥臭之气,魔音阵阵扑面而来,再也压制不住。
宁黛见状,惨叫一声:“不!你还他们魂魄来。”原来玉面公子此法是通过吸人魂魄来祭炼法器,而那被吸入魂魄之人将永不超生,生生世世受那苦楚。宁黛一见玉面公子一下子就吸入了众多临禅死去弟子的魂魄,顿时大怒,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一面催动罗伞,一面提剑直直向他劈去。
一道剑光从天际缠绕直下,伴着阵阵梵音金雨,好不漂亮。
玉面公子见剑光劈来,却是丝毫不惧,催动法宝抵抗,自身一声长啸,五指如爪,向宁黛当胸抓去,转眼之间,就破去宁黛几层护身禁法,直抓向她的心口。
宁黛大惊,没有料到玉面公子连自己全力催动下的罗伞都不惧怕,但剑招已出,难以转换身形,心中暗暗叫苦,只能略微侧身,才没有遭到毒手,饶是如此,却还是被玉面公子抓个正着,顿时鲜血淋淋,险些被挖出心脏。
她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勉强运起临禅,控制剑气,催动罗伞,好歹也要与之再抗衡一段时间。玉面公子却嘿嘿长笑,满脸狰狞,哪有当初那缥缈之色,五指如利齿一般又急抓而来,宁黛此刻哪里有抵挡之力,勉强回身一档,碰一声,整个人便被打飞出去,坠入玉面公子的满天黑云之中。
宁黛勉力睁眼,四周漆黑一片,耳边阴风呼号,幡旗中的死人头都纷纷向她扑将上来,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撕碎宁黛的身躯,她心中一急,银牙一咬,连忙伸手从怀中掏出梅娘所给的丹药,一仰头,吞服下去。顿时从丹田涌上一股热气,宁黛心中一喜,刚想施展身法躲避过去。猛听几声霹雳作响,随后金光连连闪动,又听到玉面公子一声惊呼,偏布眼前的黑云便消失殆尽。
“孤月,没想到你会亲自前来。我袁涉前来会你一会!”只听一声猛喝,如天际狂雷一般,隆隆而至,回荡不已。顿时临禅众人皆欢呼雀跃,势气大振。
宁黛一听,心中一阵狂喜,抬眼看去,便见袁涉一身黑衣,剑眉星目,俊朗飘逸,面色肃然,脚踏金光,遥遥与玉面公子凭空而立。
宁黛这才轻嘘了一口气,顿时放下心来,突觉心口疼痛,煞气入体,一时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形,直往下掉去。
袁涉见状,随手一扬,便将宁黛不断下落的身形用一阵金光托住,缓缓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