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又何仙》且悲且乐且醉也

83、魔鬼来训练 风月总相关

　　“相信我，方案是最佳的！”
　　回去路上游宇哥试图安慰大傻子，杜篆只能苦笑着摇头。
　　“因为你是阿篆，没人比你更聪明。”
　　这理由荒唐，更荒唐的是梦想家，后来训练愈发疯狂，队员们累死累活，还得不到他一句好话。
　　“磨蹭啥？蜗牛都比你跑得快！”
　　“笨牛！豆渣脑也该记住点位啦！”
　　“眼睛不用可以送别人，装瞎算什么本事？”
　　要多难听就多难听，偏偏队员们吃这一套，个个咬牙坚持。
　　“累坏了吧？”
　　“嗯！”
　　“晚上帮你按摩。”
　　“我……”
　　此事有风险，那根棒槌万一被发现……早知道上个问题就该回答不累，杜篆一时纠结，游宇哥兀自笑道：“客气啥？哥哥照顾弟弟，理所应当。”
　　事已至此，后悔已晚，好在其‘死猪神功’练习日久，且厚着脸皮享受一回。

　　接下来和昨晚发生的事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没等游宇哥招呼，杜篆便主动帮其擦了鼻涕。可其鼻下并没清涕，有的是一串‘呵呵’声。
　　回到客厅继续学习，杜篆翻开了种植人参的书籍，当他再次舔到手指时，嘴里味道不是花生，而是核桃。
　　“本地核桃，又名铁核桃，要敲着吃。水该烧热了，我去弄来给阿篆烫脚。”
　　看着眼前的虎牙和下弦月，大傻子又开始迷糊。
　　“舒服吗？我先帮你按脚，呆会儿再按腿。”
　　这一定是梦啊！十个脚指头全都绷直了，连心尖尖都在颤抖，那迷糊力和兴奋劲儿裹挟在一起，袭遍全身。
　　“放松！”
　　没法放松，待其‘死猪神功’大成，届时就不怕开水烫啦！
　　“该按摩大腿了。”
　　“哐当！啪……哐……”
　　糟糕！脚盆翻了！水泼了！大傻子也摔倒在地。他这个道士不合格，做不到‘人间山水笑，风月不相关。’

　　“本座真的是废物？”
　　童胖子该长点儿心，累了就好好躺着，别说话。
　　“你丫不是废物，是废物之王。”
　　“连大宇哥都累成那样，本座丢人还没到姥姥家。”
　　往日休息时，游宇哥都是站着的，今天也坐地上了，双手还揉弄着腿部肌肉。大傻子这才想起，他唯一帮过他的，好像只有两次擦鼻涕，看来无论梦里梦外他都一如既往的自私，凉薄。
　　“还好，俺不是挨骂最多的！”
　　有人脾气见长，指着这个骂完又逮着那个批评。好在学校放假了，否则他那只言片语足够名留一中青史。其中最惨的是付东霖，这家伙一登场就摆着一张臭脸，还不时出错，包老师不骂他骂谁？
　　“俺是欧爬虾，乃是林阿斗，胖哥是童废物，还有付笨蛋、柁蠢驴、还有王软蛋、扬乌龟……咦？篆哥没被骂过！”
　　“大宇哥也没有。”
　　“怎么？几个小兔崽子不服气？那就别在这儿躺尸，给我爬起来狠狠练！”

　　“游宇哥，我背你。”
　　梦想家化身人间恶魔，训练结束队员们不急着走，纷纷躺地上。游宇哥体力算好的，此时也步履蹒跚。
　　“不用！”
　　“游宇哥，今晚我给你烫脚，还有……按摩。”
　　这话让人开心，笑过之后那开心人才道：“哪有弟弟照顾哥哥的？”
　　是谁让大傻子擦‘呵呵’的？偏偏此言悦耳，让人忍不住问道：“游宇哥喜欢照顾人？”
　　“不！”
　　糟糕了！游宇哥养成了胡言乱语的习惯，请问是谁给他们长期做早餐的？又是谁……

　　“来！踩我上面。”
　　两人都是大脚，一起泡入水中，原本不小的盆子立即小了。双足相抵，摩挲相亲，似乎全身都麻了、酥了。
　　“烫不烫？”
　　不仅脚烫，脸和耳朵也烫，大傻子闻言悄悄看了对方一眼，那家伙的耳朵也红。
　　“在下给阿篆按摩。”
　　“我来我来！说好的……”
　　“小腿挺粗的，肌肉也结实，呵呵！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又糟糕了！游宇哥又乱用诗词，且闭上眼睛，咬住嘴唇，偷着兴奋和欢乐。
　　“阿篆今年十六岁？不用遮掩，童胖子那厮嘴碎，早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什么？”
　　“林壮壮也有趣，非说阿篆是途牛第一牛。”
　　此言让人越发迷糊，啥是第一牛？该不会是……
　　“更好笑的是同学们分为三派，其一站阿篆，其二支持个子最高的柁珂欧，还剩一队……认为在下也可以参与争锋。”说完他又道：“也就男孩儿之间的闲聊，累了后的野乐子，阿篆不必在意。”
　　“游宇哥，该我了，我来给你按摩，别……”
　　慌乱间又闻‘哐当’声！搪瓷盆不经碰，随便磕一下就会掉落许多碎屑，洗脚水就是爱往人身上溅，好在凳子够结实，茶杯也没摔，只有盆子命运多舛。
　　“我再去烧点儿水。”
　　厨房这么近，游宇哥为何如此急？哎呀！别坐地上了，赶紧躲！

　　一转眼到了开家长会之日，杜篆没家长，刚理了帅气发型的牛人精神抖擞，亲自将成绩单送到了篮球场。
　　“我是杜篆！”
　　不问即答，牛人支了支眼镜，脸上挂出和熙笑容，说道：“有老师提议让你当学生干部，我帮你推了，杜篆同学不会怨我吧？”
　　“谢谢王老师！”
　　牛人笑笑，不再看他，很快张口喊道：“小童儿，躲得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
　　“表姐夫，就我这身肉想躲也没地儿躲，我妈生气没？”
　　“你准备回家吃板子，对了，杜篆同学的寒假作业自由安排，老师们不布置。”
　　牛人还真是善变，面对童胖子横眉冷眼，对着杜篆就和蔼可亲，说完他朝梦想家挥挥手，走了。

　　“谢谢蓝姐姐，真香！”
　　小悠的家长会是蓝姐姐代开的，她还带来了亲手缝制的香囊。
　　“不嫌弃就好，做这几个小物件，我妈都快笑抽抽了！”
　　缝制粗糙，样子也不太好看，论水平与大傻子不相上下。
　　“我还扎了自己好几针，没办法！小女子手笨。”
　　这是心意，丑点儿更可爱，偶尔闻闻倒也沁人心脾。
　　“我先回去了，等阿篆上山之后，本姑娘再来观里练拳。”
　　蓝姐姐笑得甜，这次考试她终于如愿以偿进入前三，游宇哥不愧有双大长腿，进步飞快，竟尾随其后名列第四，小悠再夺第一，至于杜篆嘛问了也白问，成绩单已经不知掉哪儿了。

　　“本座运气好，家里临时来了客人，你们呢？”
　　“一言难尽！说真的，我好羡慕欧爬虾。”
　　“俺有啥？俺还羡慕乃们！”
　　“不用回家！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
　　“住校生的苦，乃们又哪里知道？”
　　话音刚落，哨声又响，梦想家很快开口道：“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明日下午就是检验成果之时，林壮壮，你小子咕噜什么？”
　　“没什么！”
　　“说！”
　　不能再吼啦！再这样下去又该哑了。
　　“我说这儿没骡子没马，只有爬爬虾，乌龟，蠢驴，软蛋……”
　　这小子就是个傻瓜，他话还没说完该笑的哄然大笑，该怒的咬牙切齿。
　　新的比赛方案有用没？答案来了，有用！
　　县队成员年纪偏大，每每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中已经得分，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已彻底乱了章法。
　　真开心！结束战斗游宇哥跑过来紧紧抱住他，还亲了他一下，众人随即一涌而上，将大傻子抛向了空中。
　　“果然又忘了关灯，阿篆，还请中午之时帮我理个发。”

　　吃过午饭，阳光正好，门口梅花所剩不多，不注意的话已闻不着那香味儿了。
　　“好不好看？”
　　“好看！就是没前两次特别。”
　　这话说的，让人止不住就乐了。
　　“该游宇哥了，也请帮我理个好看的！”
　　“嗯！”
　　一声‘嗯’里有不少忐忑，这可是游宇哥人生中第一次给别人剪发。
　　“对不起！理的不好。”
　　冬日阳光如醇酒，为他俩镀上一层暖金之色。这发型很好，大傻子莫名喜欢，他怔愣片刻张口道：“冬日暖阳伴寒风，寒风惹人大不同，不同在我不知梦，知梦何由在梦中？”
　　“好一首顶针诗！”
　　这声赞并非出自游宇哥之口，而是来自一位刚进院子的人。
　　“我是个粗人，不晓风花雪月，怎么？这诗不好吗？”
　　游爸爸及时赶回来了，那他就能参加下午比赛，难不成梦中情景即将再现？
　　“从小阿宇头发就是我理的，有了阿篆就看不上老爸手艺，呵呵！我是专程回来验收你们的训练成果，正好市里派人下来检查工作，其中有位年轻高手，今天也受邀参加。对了，刚才那诗可有名字？”
　　那不是诗，是顺口溜，杜篆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点头道：“名为《不知梦》。”
　　“能赠与我吗？”
　　“爸，您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这样？”
　　游爸爸笑容未变，接着又道：“每当我回忆起烽烟岁月，想起逝去的战友们，仿佛那是一场醒不来的梦；遇到游宇妈妈也是如此，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幸福得有些不真实；就连一对儿女也如梦似幻，感觉昨天他俩还在蹒跚学步，要爸爸举高高，要爸爸哄睡觉，一转眼已是……”
　　游爸爸的感慨发自内心，顿了一下他又道：“人生如梦，岁月多情，且行且珍惜。”
　　听他这么一说，杜篆眼睛有些湿润，湿润的又何止他一人，这个学期以来游宇哥何曾不糊涂？许多时候他夙夜难寐，同样傻傻分不清梦与非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