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又何仙》且悲且乐且醉也

80、玻璃泡泡糖 六感七八感

　　小傻子更夸张，竟然建议把围墙也去掉，让浴池重归大自然怀抱。
　　“小鸟飞过，落下屎来怎么办？”
　　“有那么巧？”
　　“夏日之夜来的可不止萤火虫，还有成群结队的蚊子和苍蝇，还有蛇！”
　　杜篆急了，小妖孽闻言打了一个冷战，旋即又挺起脖子道：“只要有道长和哥哥在，我就不怕！”
　　“些许代价何足道哉？小师叔且松手。”
　　这两孽障是来‘大闹天宫’的，好在小悠忽然怕了，怯生生说道：“我不敢与蛇同浴。”
　　“一番好梦却被小师叔给搅和了，此等恶人且吃我一招！”
　　“对呀对呀！且看俺乱拳打死老师傅！”
　　风雨又起，再战苍茫，杜篆以一敌二，护得了前面护不住后头，一时间吃了不少亏。
　　“嘿嘿……别……”
　　“待我奇招出尽，小师叔往哪里躲？”
　　好在没多久就演变为一场大混战，最终又在喷嚏声中结束战斗，快乐啊！开心啊！这样的生活太惬意！

　　再惬意也不能耽误正事儿，待小傻子睡去，杜篆又去找大妖孽。
　　“小师叔真是个夜猫子！”
　　“师侄不也没睡？”
　　“洒家早过了嗜睡之龄，又通了十脉，不一样的，小师叔请坐！”
　　说是请坐却无凳子，浴室之中小傻子常笑夕辉腿粗，这家伙蹲了多年马步，自非常人能比。
　　“夤夜而来可是想问诵经之事？说来惭愧，师父和师爷爷视其为珍宝，在下却以鸡肋对之。我也曾怀疑过自己，或许是洒家愚钝让宝珠蒙尘，恰好这段时间吟唱多了，还真察觉到了其中的好处。”
　　“什么好处？”
　　“可以打发时间。”
　　废话！荒唐！即便诵经如唱歌，可一定的仪轨至少能让人去浮躁，缓焦虑，偏偏那狂徒还道：“将来我若收徒，便免了弟子这门功课，大好晨光可玩耍，可睡觉，岂不快哉？”
　　大小开心果一个个气魄非凡，且破坏力惊人，对此杜篆只能摇头，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否则他如此贬低诵经，为何还要反复诵之唱之。
　　“小师叔且将‘太’字换成这个音，且听好了。”
　　这是经文中的常用字，可以代入每一篇中反复比较，杜篆随即试了起来，只觉经此一改似乎……
　　“感觉如何？”
　　“很独特，恍恍惚惚中有种朦朦胧胧的东西，若隐若现，很难捕捉，一定要讲的话只有一个字‘牛’！”
　　“牛？”
　　杜篆连连点头，牛！很牛很牛！事关重大，言毕他又继续试了起来。夕辉也不催促，只是笑着看他，不知过了多久才道：“夜已深，明日且去藏书楼，鄙人必将倾囊相告。”
　　天天吟唱的经文居然有错，不搞个明白心痒难耐，可……也罢！明日再推敲。

　　无赖就是无赖，第二天两人来到藏书楼，夕辉仿佛忘了杜篆心中有只猴子正在不停地挠一般，再次用旧音指点起《心印妙经》来，这一折腾整个上午就过去了，好在此经简短，杜篆终于悉数掌握。
　　吃过中午饭，那滑头竟骑上摩托车要走，杜篆急忙将其拉住。
　　“师侄要去哪儿？”
　　“小道想随意溜达一番，小师叔可专心练习轻功。”
　　杜篆又一次无言反对，其轻功再不练就荒废了，临行夕辉在其头上连敲三下，笑道：“洒家去也！小师叔可明白在下深意？”
　　轻敲三下，莫非要他半夜三更前去请教？明白个屁呀！师侄又不是斜月三星洞的老神仙！

　　“玻璃瓦是弯的，会扭曲景物，所以就买了些平板玻璃。粗经改造，可合二位心意？”
　　哇喔！屋顶尽皆透明，立于其中可见蓝天白云。
　　“道长，何不把围墙也统统换掉？”
　　“本县还做不了玻璃幕墙，好在些许遗憾，倒也无伤大雅。”
　　“哎呦喂！老身算是开眼了，洗个澡还能看风光。”两位婆婆来凑热闹，一个刚说完另一个便笑道：“好在此地偏僻，倒也无碍观瞻。”
　　“花了多少钱？”大傻子最关心的是这个。
　　“些许财物，不劳小师叔费心。”
　　先是修建浴池，后又改造房顶，不能做败家子的，可恶的夕辉却笑得轻松。

　　“小点儿声！万一震碎了玻璃岂不白花钱？”
　　是夜又一场大战，战况更加剧烈，两位妖孽的笑声冲破云宵。
　　“且吃洒家一招仙人摘桃！”
　　“这，这这这……”
　　“来而不往非礼也，且看本公子双龙戏珠！”
　　两个狂徒一时兴起，新招频出，真是叔可忍婶都不能忍，大傻子也不想吃亏，忙慌慌喊道：“猛龙过江！”
　　“且看小生擒龙手！”
　　“住手！那不是龙！让你们尝尝降龙十八掌的……！”
　　新招之多让人目不暇接，这玻璃屋顶真奇怪，有了它传统招式都升级了，‘排山倒海掌’不香了吗？‘无敌天残脚’无趣了吗？其实一起升级的还有大傻子的‘死猪’神功！且思无邪，且坦荡荡！

　　玻璃质量杠杠的，没被笑声震破，真开心！不开心的是水雾一起啥也看不见，哪里可观星月同辉与浩渺宇宙？
　　“莫急！待小道找块帕子来擦一擦！”
　　“这雾气擦得完么？看不到可以想象呀！”小悠之言让杜篆瞪大了眼睛：“这话为何不昨晚说？”
　　小傻子笑道：“真想瞭望夜色，可把这屋顶拆了，哥哥以为然否？”
　　晕！小悠家的钱财难不成都是大风刮来的？杜篆正独自腹诽，却听夕辉笑道：“洗冷水浴时自然没了雾汽，小师叔且耐心等待。”
　　只能这样了，能看到萤火虫飞飞舞舞倒也不错，且慢慢期待那一日的到来。

　　离开浴室，安顿好小傻子，杜篆又去了那无赖房间。
　　“聪明不逊石猴，小师叔快快请坐！”
　　装！你就装吧！却听夕辉又道：“校正古音急不得，需慢慢推敲，反复琢磨，否则只会错上加错，鄙人几经尝试，最终找到六个可疑之处。”
　　“六处！”大傻子闻言眼睛都亮了：“师侄……真是个天才！”
　　“愧不敢当，现在就统统告诉小师叔。”
　　夕辉喜欢满嘴跑火车，却不藏私，待大傻子一一记住后，两人便开始吟唱起来。一遍又一遍，这次感觉比上次清晰多了，不再那么难以捉摸。
　　“夜已深，小师叔又该休息了。”
　　大傻子闻言这才止歇，再看夕辉时目光大不同，耐不住心中好奇张口询问：“师侄是如何发现这些微妙之处的？”
　　“第六感。”
　　“第……六感！”别怪大傻子惊讶，第六感又称‘超感官知觉’，或名‘心觉’。
　　“也有可能是第七感。”
　　我的个乖乖！嘴巴一时是合不拢了，杜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忙问道：“第七感是什么？”
　　“背锅侠！毋需惊讶，实在不行还可以推给第八感第九感。”
　　他大爷的！这家伙可与林壮壮比肩，找起揍来不输分毫。
　　“小师叔且冷静，咱俩并无标准答案，这一改可能谬之大矣，万一我师父怪罪起来，推给第六感第七感方为上策。”
　　“师侄……”

　　时光匆匆，转眼又该下山，上山辞游宇，下山别夕辉，这份感觉愈发奇怪。
　　“心都碎了！”
　　一踏进院子，小悠便哆嗦着发出哀嚎，无它，唯梅花满地耳！
　　“树上还有不少。”
　　“放翁先生好诗：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阿嚏！”
　　“没人和你斗诗，快去！”
　　“阿篆把东西给我，你也别憋着！”
　　这周末测试取消，让同学们安心备考，有队员请假梦想家也不气恼，来几个他就教几个。
　　周四大傻子提前到校，他打算将数学书还了。
　　“这位同学……”
　　“王老师已被喜悦冲昏头脑？这是你的学生，杜篆！”
　　“杜篆同学来！吃糖吃糖，快拿着！”
　　“这可是喜糖，旅游结婚我们当年想都没想过，糊里糊涂就成了家。”
　　喜糖！结婚！大傻子瞬间明白过来，吃人嘴软，总要说点儿什么，他忙弯眼笑道：“恭喜王老师！”
　　“说起来这事儿还有杜篆同学功劳，当时若非你劝我，我还不敢大胆求婚。”
　　好像是有这回事儿，可那只是无心之言，大傻子怔愣之际却听常老师问道：“杜篆同学有什么事儿？”
　　大傻子闻言，忙把书本奉上。
　　“这就学完啦！看来我家珊珊还得多努力！”
　　“珊珊聪明，有数学天分，不过杜篆这孩子是个梦一般的存在。”牛人说完这才转身对杜篆道：“我有一本新来的数学书，你可利用寒假学一学，走！跟我拿去，顺便再多给你点儿糖。”

　　今日注定与糖有缘，游宇哥刚到球场，竟往其嘴里塞了一块东西！
　　“是泡泡糖。”
　　名字有点儿奇怪，但味道还不错，就是嚼了半天也不化渣。
　　比赛如期举行，为了凑数包老师亲自下场，大家虽尽力而为，结果还是输了。
　　游爸爸出差了，否则他会高兴的，幸好游爸爸出差了，否则他看到游宇哥休息之时把那糖吐出来又吞回去，肯定会生气。这不卫生，也不讲究，偏偏他还笑道：“阿篆，我来教你吐泡泡。”
　　小的时候吐过口水泡泡，下雨骑车鼻子也能呼出泡泡来，这么简单的事儿不用教，大傻子会。
　　“我给你的糖呢？这么快就吐了？”
　　“没吐。”
　　“在哪儿？”
　　这问题奇怪，糖不在肚子里，还能去哪儿？
　　“你……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