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又何仙》且悲且乐且醉也

177、时时入梦来 识海今始开

　　“神奇！黑眼圈统统消失了！”
　　眼前二人尽皆精神饱满，游妈妈怎能不高兴？
　　“你们真在一起睡了？”
　　蓝姐姐之问更奇怪，昨晚她可是亲眼看到两人去了同一个房间，难不成她连自己眼睛也信不过？
　　“儿子加油！多沾点儿仙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游妈妈浑然不知大傻子是大色魔，还兀自笑道：“谢谢阿篆，阿宇从小睡觉就不老实，总乱动，还喜欢踢被子，昨晚他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真正不老实的人是大傻子，好在昨晚他被难题给困惑住了。不过游妈妈说的也对，今早醒来，杜篆发现有一条大腿不知何时跑到自己身上来了。
　　“好羡慕你们，小女子也想有人陪。”
　　是人都会寂寞，尤其是在压力如山之时。
　　“你那同桌呢？可否让她来……”
　　“算了吧，我只想离她远点儿，也别提我妈，小女子还不想被唠叨死。”

　　蓝姐姐是坚强斗士，吃完早餐，她又拿着书本独自上学去了。
　　很快院子里只剩两人，只是二人世界难免迷糊，一想到昨夜之梦则更加忐忑，说起来桃园结义有三人，水泊梁山还有一百零八位好汉。
　　“好吃吗？”
　　软软糯糯，香香甜甜，这蛋糕当然好吃，是游妈妈一早特意买来的，据说是国外传来的烘焙方法。对了，大傻子有手，不用喂。
　　“相互照顾是应该的，而且我是哥哥。”
　　好吧！不能摇头，只能点头。
　　“亲如一家，亲如手足。”
　　何故啰嗦？大傻子再次点头。
　　“阿篆为何只喂黄小仙吃东西？”怕大傻子不明其意，又加了句：“不喂我？”
　　这……大白天的又做梦了？
　　“游宇哥，吃桃子吗？”
　　“喂，就吃，否则不吃。”
　　好嘛！鼻涕擦得，桃子也喂得。
　　“呵呵！真好吃！”
　　好吃那就多吃点儿，每一种水果都是大自然恩赐。
　　“怎么又酸又涩？这是小毛桃！”
　　“对呀！我每天都会摘几个装兜里。”

　　“高考一结束，我打算让阿宇回趟东北老家，见见那边的亲戚。”
　　这些日子游妈妈一心一意照顾大家生活，着实辛苦，蓝姐姐忙道：“多谢游妈妈，我和阿篆，还有小悠沾了您太多光。”
　　游妈妈尚未开口，游宇哥已笑道：“放羊嘛一只是放，一群也是放。”
　　“你这孩子，怎不见也喂妈妈一口？”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游宇哥别胡闹，此时可不是二人世界。
　　“小悠走了，阿篆就是这里最小的一个，来！姐姐也疼你！”
　　好嘛！蓝姐姐也来凑趣，可她这一来劲儿却让尴尬减轻不少。
　　“妈，儿子爱你。”
　　“去去去！我也来疼疼阿篆，张口，好吃吗？”
　　嘴里包着食物，只能忙着点头，看样子这三人是要轮流塞大傻子了。
　　“妈，我才是您儿子！”
　　“可你没阿篆好看。”
　　“妈，我可是您亲儿子！”
　　“但你没阿篆聪明。”
　　“妈，您尽说什么大实话！”
　　“我的亲儿子，你可要记得睡觉时别打鼾，吵着了阿篆我可不饶你。”
　　游妈妈太客气，不对！是太搞笑。
　　“好啦好啦，我的宝贝儿子我当然爱。臭小子，张嘴！”

　　饭后时光同样美好，在杜篆坚持下，蓝姐姐还与二人练了一遍太极拳，以此放松身心。
　　今夜的快乐相对真实许多，不似昨晚那般虚幻，到了睡觉时间大傻子故技重施，再次点了游宇哥睡穴。
　　看着安静的大坏蛋蛋，杜篆胆子又又大了些，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着其下巴。
　　“来！给小爷笑一个！”
　　哈！这次没结巴，有痞子气，游宇哥不是大坏蛋蛋，大傻子才是。

　　待到夜深之时，梦境如约而来。不知为何杜篆赤身骑在一匹高大雄健的枣红马上，在草原上风驰电掣，追风逐影，跑着跑着四周又变成沙滩，马蹄翻飞，溅起很多水花。
　　四野无人，天高海阔，唯有浪花怕岸，继而又闻海鸥在空中啾啾鸣叫，鸟音匆匆被马蹄踏碎。那马跑得真快，他有种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它了。
　　迅猛！辽阔！激情！恐惧！
　　好想跑得再快一点，这样才能迎来更多凉爽之风。好想那些水花溅到身上，这样才能一享水之冰凉。就在黑马昂头跃起那一刻，杜篆突然醒了过来。
　　好险！差点……一言难尽。
　　大傻子这才发现两人的脸贴得很近，而一支大脚再次跑到自己身上来。

　　小道士不是解梦师，没兴趣分析奇奇怪怪的梦境。好在白天的快乐一如既往，且把这个高大男孩儿当做小傻子，揉弄头发，捏捏脸蛋，且再喂他吃点儿小毛桃。
　　“阿篆，我可以枕你腿上看书吗？”
　　当然可以，若是马步蹲不住了，大傻子落座就是。
　　“‘山果熟，水花香，家家风景有池塘。’所写真美！”
　　此乃德润先生之《南乡子》，当然是极好的，可是……
　　“‘乘彩舫，过莲塘，棹歌惊起睡鸳鸯。’这句也有趣！”
　　“游宇哥，你怎么喜欢上了这种风格的诗词？”
　　“因为我想守护这种美。”言毕又道：“这姿势真舒服！鼻腔里满满是‘仙气’。”
　　“等一下！我想那个……”
　　“哪个？”问完他便反应过来，不由笑道：“此乃腹中气，岂有不放理，但放无妨。”
　　好个大坏蛋蛋！他难道真是黄鼠狼变的？杜篆要憋不住啦！他快笑死啦！

　　当晚再次点穴，看着眼前人，其之胆子又又又大了。若是亲如手足，那他手即我手，他唇亦我唇，自己摸自己的手，自己亲自己的唇，能否这般肆意妄为一回？
　　念头一起如燎原之火，把脸烧得越来越烫，可这如何对得起游妈妈？算了！算了！罢了！罢了！
　　最终还是没忍住，色胆的确可包天，刚一轻触那唇，尚来不及细细感受那一抹温柔，意识一模糊，突然进入了梦境。
　　这次更奇怪了，仿佛是梦，可又清晰得让人怀疑这不是梦。他孤立于一片黑暗之中，仿佛有一束看不见的光照射着自己，让他能看见四周的漆黑，真的真的就是如此矛盾，如此不合逻辑。
　　不远处似乎有一大团东西悬浮着，仿佛是无色而透明之波动，那波动与黑暗融为一体，无形又无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大傻子矗立良久，依然无法用语言描述。
　　此处何处？何处此处？最重要的是，那团不是东西的东西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