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又何仙》且悲且乐且醉也

162、再次去出征 自醉哪藉人

　　“游宇哥，放我下来，我……我可以自己走。”
　　坐了一下午的车，终于回到途牛县，眼看包老师和其他球员已经走远，杜篆这才开了口。
　　这一路他被照顾得很好，游宇哥体贴入微，梦想家和‘哥几个’也关怀备至，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大坏蛋蛋自然不同意，就连帮二人拿行李的欧小浩也反对，闻言还道：“这可不行！下周要去浣花城比赛，篆哥要快点儿好起来。”
　　得了市冠军，拿到了去省里参赛的门票，接下来的任务很重，杜篆无奈，只能任由‘小浩子’和‘小游子’伺候。

　　几日不见，桃树上长满了花蕾，看上去很热闹，难不成‘游醉’未醒，‘桃花醉’又来？
　　“游宇哥，我脚早好了。”
　　欧小浩回学校了，真的没必要再装。故而一进院子，大傻子便挣脱束缚，从其背上滑落下来。
　　“真的……没事儿？阿篆不可胡闹，那一跤摔得挺重的。”
　　“看！一点儿也不肿。”
　　“哥哥脚怎么了？”
　　率先冲过来迎接的是小傻子。
　　“比赛时摔了一跤，轻微扭伤。”
　　“拿到冠军没？”
　　“嗯！拿到了。”
　　“哇！两位哥哥好棒！”
　　“虎父无犬子，这结果虽在预料之中，乍闻之下倒也大快人心！”
　　游爸爸随后走来，他还自夸上了，言毕又道：“体育运动难免受伤，来！让我瞧瞧。”
　　“真的没事儿了，你们看！”
　　能蹦又能跳，游宇哥总算放下心来，半是恍惚半是高兴，忙着伸手去挠后脑勺，又忙道：“区区市冠军，本就是我们囊中之物。”
　　“游宇哥，不好意思，让你背了那么久。”
　　闻言游宇笑着摇头，正在此时传来了蓝姐姐声音：“恭喜两位凯旋而归！快来吃饭吧！今天有很多好吃的。”
　　比树上花蕾更热闹的是人，游爸爸和游妈妈已精心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静候二人归来。

　　第二天杜篆给两位婆婆打了电话，接下来球队还有得忙，山上暂时回不去。
　　“冠军是不是第一？”
　　杜篆点头，还是小傻子机灵，对着话筒喊道：“两位婆婆，冠军就是第一！”
　　“老身就说嘛，晚晦道长是最棒的！”
　　“两位哥哥可厉害了，下周末还要去浣花城比赛！”
　　此次获胜，最开心的并非两位参赛少年，而是游爸爸和小悠，瞧瞧！开心果从昨晚一直高兴到现在。
　　“要去省府比赛啊，听仙长说那里美食荟萃，大厨云集，晚晦道长有口福了，记得多带点儿钱去！”
　　“对呀对呀！浣花城自古就是吃货之都，正所谓‘腌腊煸熏爆溜滑，甜酸咸苦香辣麻；东坡煨焖东坡肉，太白清蒸太白鸭；诗圣临厨烹蜀笋，文君下灶炒川虾；百馐百味百盘馔，一菜一格一品花。’。”
　　说到美食，没谁比小傻子更来劲儿。听听！他那嘴巴倒似抹了油和蜜，蔡婆婆笑道：“观里一切安好，勿需挂念，小悠在山下安心学业，晚晦道长且加油。”

　　付东霖和杨乌龟伤势未好，集训又开始，队员们和包老师个个精神十足，倒似统统打了鸡血一般。
　　比赛果真是最好的磨刀石，大家对‘闪电组’战法高度赞赏，接下来训练自然更加刻苦，标准也提高了，这时再听梦想家骂人的话语，不仅不觉刺耳，反觉十分亲切。
　　周四下午，县队应邀前来比赛，结果又是大输一场，可输得越惨，游爸爸越是兴奋。
　　第二天则是测试日，大家皆为游宇哥捏了一把汗，好在这家伙比赛之余都有学习，仅后退一位。蓝姐姐则实现历史性突破，荣登年级巅峰。
　　小悠再次战胜杭思雅，占据第一宝座。
　　拿到成绩之日，神仙居一片热闹，却没人关心杜篆成绩。大家在意的是桃花，等了这么久，即将迎来开花之期。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香山居士不晓神仙居，此居非山寺，桃花开也迟。

　　一转眼又至出征之日，再度辞别小悠和蓝姐姐，两位少年步履匆匆，早早到了客运站，没想到李校长和牛人也来送行。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我相信在不远之将来，会有更大的舞台在等着你们。途牛一中的儿郎们，加油！”
　　李校长说完，就结束了动员讲话，牛人没去找童胖子说话，反而来到杜篆面前。
　　“那个……”
　　“我是杜篆。”
　　“我知道你是杜篆同学，我想问的是……你钱够不够？”
　　啊？喔！点头，谢谢王老师关怀，钱当然是够的。
　　“这些你拿着，别舍不得花。”

　　牛人不懂节约，乱花钱！此行路途遥远，到了嘉州市不曾停歇，又匆匆登上了开往浣花城的火车。
　　军绿颜色，厚重铁轮，汽笛长鸣，喷烟吐雾，火车宛如一条匍匐在铁轨上的长龙，一眼看去就让人惊讶不已。
　　车上早已挤满了人，队员们只能分散了登车，就连过道也拥挤不堪。“现在并非高峰期，最挤的时候连车门也打不开，厕所里，座位下，甚至货架上满满都是人和货，那才叫真正的水泄不通。”
　　“俺的妈呀！挤在厕所里，那还不憋屈死？”
　　相比起欧小浩，童胖子也算见多识广。
　　“最难受的不是挤，而是热。抽烟的吃饭的打嗝的放屁的，各种气味交织，车厢里不仅难闻，还一片闹嗡嗡。”
　　“俺的妈呀！那是不是呆在厕所里还安静些。”
　　大傻子同样充满好奇。你看！再挤也挡不住卖货人穿行，卖什么的都有，一个个像泥鳅一样，大声吆喝着，在人堆里钻来钻去。
　　“小浩子，你别黏在我身上，能不能挪过去一点儿。”
　　“哪里还有空间？还好俺俩都是臭男人。乃瞅瞅！大宇哥和篆哥也贴在一起的。”
　　此言不差，杜篆和大坏蛋蛋真的是面对面贴在一起，距离如斯，呼吸相闻，比坐长途客车更夸张。大傻子除了醉过去醒过来，就只能醒过来再醉过去。
　　“真好看！”
　　什么真好看？是窗外的风景吗？
　　“我说阿篆真好看！”
　　声音不大，似耳语一般轻柔，可这是什么话？火车在铁轨上奔跑，发出‘哐啷、哐啷’之声，没坐过这玩意儿的人是做不出这般身临其境之梦的。
　　“远看好看，近看更好看。”
　　杜篆可是男的，难道真的在做梦？

　　火车到达青州时，一位乘客下了车，那座位原本挤了四人，游宇哥能占的自然不足一个屁股之位。
　　“包教在哪儿？”
　　杜篆闻言睁着醉眼四处望了望，个子高就是好，找人方便。
　　“没……没看见。”
　　“阿篆来！坐我腿上。”
　　啊？大傻子可不轻，再说了这半年他已没有‘坐’的习惯。
　　“没关系，受不住时我会说的。”
　　两个大男孩在火车上拉拉扯扯终究不好，不得已，杜篆只得红着脸坐到了他腿上。刚坐下，一双手便圈住了他的腰，脸也贴在了背上，大傻子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一时间，不仅窗外的景色看不见了，连身边的喧嚣也听不到了。

　　好在青州距离浣花城不远，不久之后火车便徐徐进站。
　　‘九天开出一成都，千门万户入画图。’
　　原来这就是太白先生笔下的浣花城啊！是不是有点儿夸张了？子美先生也曾赞道：‘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可是……丝管呢？江风呢？它们在哪儿？眼前有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自行车队伍，还有汽车在缓慢奔跑，各种声音嘈嘈杂杂，眼前气象的确非途牛县和嘉州市能比，原来这就是大城市啊。
　　“你们都跟紧点儿，别糊里糊涂把自己给弄丢了。”
　　包老师也是位啰嗦客，要知道这些话还在途牛县时他就叮嘱过了。好在他对这里并不陌生，带着队伍顺利找到公交车站，而游宇则一直牵着杜篆之手，让一直晕晕乎乎的大傻子不至于迷失自己。
　　及至旅馆，分好房间，一推窗户却见院子里桃花开了。
　　‘百叶双桃晚更红，窥窗映竹见玲珑！’
　　粉红之花与碧绿之竹乃是绝配，莫不成昌黎先生也住过这家旅店？
　　春光无限，小小旅社别有洞天，只怕比赛的这些日子里，大傻子是彻底醒不了了。
　　‘桃花解笑莺能语，自醉自眠那藉人？’
　　倒是微之先生更懂杜篆此时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