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一直在渡劫》茏荢

5、05.点心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你说什么呢？”

　　姜宜面色平淡如水，看不出什么端倪。
　　实则内心早已炸开了锅。

　　风无谢……竟然会主动握她的手？

　　像这样温和地同她说话，她在这之前都不敢去想。而且他说……喜欢她这样？哪样？对他好？关心他？

　　“我是说……你关心我，我很欢喜。”

　　风无谢笑看着她，此刻心情很是愉悦，“师妹，谢谢你。”

　　他一直不知道，除了沈楠和柳月萱，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这样惦记着他，这样关心他。若是说心里没有半分触动，是完全不可能的。

　　只是姜宜的心思，他有些捉摸不透。

　　风无谢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师妹，你对我……”

　　“师妹！”
　　——他的话被人打断。

　　风无谢笑意一僵。

　　姜宜听见声音赶忙站起身，笑着冲不远处的荆绪扬喊道：“荆师兄。”

　　荆绪扬视线在风无谢身上定了定，随即才看向姜宜，满脸温和的笑意，柔声问：“今日还去吗？”

　　“去的！”姜宜连连点头，看向风无谢，“师兄，我先走了，我们改日再说。”

　　风无谢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眼睁睁看着她跑向了荆绪扬。

　　他心里凉下来，同时深怀侥幸。
　　索性那句话没问出口，否则两人以后再见面指不定会如何尴尬。

　　真是自作多情。

　　或许姜宜对他有过几分喜欢，可是他对她的态度早已令她转变了心思。她对他好，大概只是同门之谊，就像她对其他人是一样的。

　　--

　　风无谢不记得自己在后山吹了多久的风，酒意彻底散去，他靠在树下闭上眼，来了些许困意，就那样睡了过去。

　　这一觉倒是睡得很安稳，醒来时天色已近薄暮。

　　他去附近的凉水井捧着井水喝了几口，才下山回屋。

　　“师兄，怎么才回来？”沈楠见他走进院子，从屋顶上往下丢了一颗山果。

　　今日初十，依照惯例，沈楠会在临近十五这几日飞上房顶赏月。

　　扔下的果子好巧不巧地砸到了手腕，风无谢有些好笑，“沈楠，你能不能正常些？别这样冒冒失失的，这换做荆绪扬或顾师兄，又得找掌门告你的状了。”

　　沈楠笑嘻嘻地道：“师兄，我这见是你才敢这样啊，换做旁人，我理都不会理的。”

　　风无谢心里有些烦，没有多言，忽略他进了屋。

　　沈楠扯着嗓子大声说：“师兄，咱们的厨娘今日回梁城了，这几日柳师姐都会亲自下厨做菜。明天记得早点起来，免得吃不上饭。”

　　风无谢听清了他的话，心底生出几分欣慰。

　　他关好房门，拾起那藏着的话本，靠坐在床上，拣着自己和姜宜有关的那部分细细琢磨了一遍。

　　白日睡了太久，加之心情不太好，风无谢整夜未眠。

　　第二日清早，他想要将话本藏起来的时候——
　　那东西，离奇地从他手里消散了，一丝屑沫都不剩。

　　他低头看着空荡的双手，此刻一丝余温都无。仿佛这东西……只是个虚无缥缈的幻化物，从未真实存在过。

　　仿佛自己看到的东西只是做了个梦。

　　风无谢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觉得玄乎，同时又觉得自己魔怔了，走出房门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

　　他在院中坐了坐，心里检索着昨夜在话本中看到那些东西。

　　直至沈楠从外回来叫他去吃饭。

　　走出院子的门，沈楠突然说：“师兄，你知道吗，小九昨日和大师兄练了一天的剑。”

　　风无谢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无故与自己说这个。

　　沈楠接着又说：“晚上他们还一起去做吃的了，今日两个人都不见踪影，不知道一起去干什么了。”

　　风无谢手指杵了他一下，透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没有言话。

　　他本以为沈楠会大清早的就提到姜宜是脑子抽风了，却不想，这只是个开始。

　　吃饭间，沈楠同任何人说句话，三句不离姜宜和荆绪扬。

　　风无谢选择性忽视他们的话，只顾吃饭，头一次觉得自己难以同他们搭腔。

　　就连顾拂也在起哄，“大师兄那么喜欢小九，对她百般好万般护，换我早就心动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沈楠白了顾拂一眼，讽笑道：“啧啧啧！可惜啊，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你，你没这个心动的机会咯！”

　　顾拂喝了口茶，无所谓地笑笑，“不过话说回来，大师兄和小九是真登对啊。”

　　“可不嘛，处处般配。”

　　风无谢暗自咬了咬后槽牙，心里不受控制紧绷了起来。
　　嘴里的饭菜，此刻竟变得难以下咽。

　　姜宜……她真的喜欢荆绪扬吗？

　　登对？般配？
　　是啊，的确登对，的确般配。

　　或许人家就是命定的一对。

　　风无谢握紧筷子，烦躁地扫向沈楠和顾拂，没有言声，低头继续吃起了饭。

　　这两人仅仅安静一瞬，又开始滔滔不绝说起了姜宜和荆绪扬，连带着其他的人也受他们的影响，再次谈论起了这个话题——

　　“难得小九开窍，今夜咱们一起去给大师兄道贺。”

　　“还是先不要吧，别回头把小九吓跑了，大师兄还不得剥了你的皮。”

　　“小九脸皮薄，这种事，咱们还是默默看着就好，别掺和。”

　　“……”

　　风无谢忍无可忍，抬眼瞥向顾拂，带着几分怒意喝道：“你们有完没完？”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沈楠不知所然地望着他，“师兄，怎……怎么了？”

　　“我吃不下，出去透透风。”

　　风无谢放下碗筷，眼底的凉意稍纵即逝，起身走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最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沈楠。

　　沈楠战术性地低下头吃饭，嘴里喃喃道：“他发疯，可与我无关，我也不清楚。”

　　--

　　大早上的就烦成这样。
　　可风无谢却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恼。

　　在外一个人静静待了会儿，他怕人误会，想着解释下，正要再进去，不巧，见着姜宜从一旁走了过来。

　　小师妹手里还抱着一个食盒，见着他，眉眼瞬时绽开，轻笑着问：“师兄，你要去哪里啊？”

　　“你……”

　　风无谢整个人僵住，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姜宜神情讶然，“师兄，你怎么了？”

　　风无谢往旁边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瞧见荆绪扬的身影。

　　他想到沈楠和顾拂的那些话，禁不住心底的好奇，“你没和大师兄在一起吗？”

　　姜宜眉头微蹙，不解道：“我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啊？”

　　看她的神色，应是真没和荆绪扬一起了。

　　风无谢绷紧的心不自觉松弛下来，视线落到姜宜手里的食盒上，“你手里拿的什么啊？”

　　姜宜将食盒递给他，一脸笑盈盈，“师兄，这个是要给你的。”

　　风无谢盯着她，一时哑然。

　　姜宜见他无动作，忙又解释说：“我今早下了趟山，这是在六月斋买的，你最喜欢的那家铺子，也是你最喜欢的芳荷果和榛子酥。”

　　“你……”风无谢手指止不住地发颤，没有接过食盒，只是问她，“……你特意给我买的？”

　　姜宜笑着点点头，“对啊！幸好今日街道上的人不多，我只等了一个多时辰便买到了。”

　　她说这话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是在为自己等的那一个多时辰而庆幸。

　　“等了一个时辰？”

　　风无谢心里泛过一丝酸涩，既是为自己高兴，也为她心疼。

　　犹豫片刻，他还是开口问了她：“你之前……也去过吗？”

　　“半月前还去过呢，等了两个多时辰，也是给你买的，可是你没吃……”姜宜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就要听不清了。

　　原来，那次……她也是在六月斋买的。

　　他明知道她会给出这样的回答的，却还是问了她。只不过听她亲口说出，这一瞬的心境难以言喻。

　　可恨当时他丝毫不知姜宜的心意，以为她是随手买下送给他的，以为她对谁都是这样的，虽收下了，可最后一口都没吃，全给了沈楠。

　　当时的姜宜，知晓后该有多难过……

　　他脑中检索了昨夜重温的话本，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此刻此刻，姜宜还是喜欢他的吧？小师妹这般好，他既舍不得伤害她，也舍不得……将她推给荆绪扬。

　　想到话本中所描述，她在后来会为自己挡下九尾妖狐的一剑，风无谢心里陡然泛起一阵滞痛，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师妹，你的心思，我知。”

　　姜宜一愣，“师兄……你，什么意思啊？”

　　风无谢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小师妹，心底不禁又触动了几分。

　　小师妹生得这般天颜，温和心善，聪慧伶俐，他后来怎的……怎的会对她弃之不顾，一门心思放在芸灵身上呢。

　　思及此，他不免又生了些许心动，将她的手握的愈发紧了，“师妹，我……”

　　姜宜这下子是慌了神，将他推开，连连退步。

　　“师兄，你……你怎么了？”她面上慌到不行，说话声都变得含糊不清，带着颤音。

　　这是吓到她了吗？

　　也对，自己原先对她那般冷漠，这两日一下子态度转变，对她百般主动，她必然是有心里怀疑，不敢轻易接受的。

　　风无谢轻笑一声，挪开目光抬头看向天空，“那个……今夜的月亮不错。”

　　姜宜仰头，紧紧拧眉，“师兄，现在是白天。”

　　呃……

　　“就这样了，我走了。”风无谢尴尬一笑，慌乱地从姜宜手里拿过装着糕点的食盒，从此处逃窜。

　　姜宜歪头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暗暗问自己：她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风无谢……终于不再对她冷眼相待了。

　　“小九！”

　　顾拂刚从里出来，恰好撞见了还在发呆的姜宜，“小九，你怎么才来啊，去哪里了？”

　　他一挨近，姜宜便闻得很浓的酒味。

　　她捂了捂鼻，“顾师兄，你这又是喝了多少酒啊？”

　　顾拂没答话，反过来问她：“明白大师兄的一番痴心了？”

　　一番痴心？

作者有话说

　　【谢谢支持的小可爱，比心，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