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何时了》马骝仔

4、第 4 章

　　这是繁星满天的一晚，我提前离开公司来到大学城接白露和梁小彦去观看演唱会。

　　距离那次生日已过了一个多月，我却再也没有和林月见上面。这期间，我在大学城住过几晚，但都没能鼓起勇气下楼去找她。

　　我不敢每天都发消息跟林月聊天，怕她以为我要追求她而引起她的反感。

　　自从知道林月就在同一个城市中和我呼吸同一片空气之后，我对她的思念之情比以往都要浓烈。

　　我真的好想每天都见到她，想听到她的声音，想看到她的笑容，想闻到她的香味。

　　我好几次溜进校园里，在远处悄悄的望着她，每次都想冲过去邂逅她却又硬生生的按捺住冲动。

　　我还没有想好，到底是以朋友的身份守候在她身旁分担她的忧愁、帮她挑选恋人、祝她早生贵子，然后带着秘密老去；抑或跟她告白，勇敢的追求她。

　　我觉得自己承受不了失去林月的痛苦，我宁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也不想被她拒绝、被她嫌弃、被她疏离、被她痛恨。

　　我觉得，和林月做朋友起码可以经常找她玩耍而不会显得太突兀。或许，八年前就已经注定了我们是有缘无分的。

　　要不就和她做好朋友，目送她嫁为人妻吧？但我显然低估了自己对林月的渴望和爱意。

　　晚上七点，我收到林月发来的微信，问我到了现场没有。

　　我停住了寻找座位的脚步，隔了几个座位的距离冲林月说：“月，我到了。”

　　林月抬头看向我，随即露出一抹淡然却又不失暖意的微笑。

　　梁小彦挽着白露的胳膊也在一旁冲林月打招呼：“嗨，林老师！”

　　林月站起来：“晚上好，你们找到座位了吗？”

　　梁小彦说：“我们就坐在前面，不用找！”

　　余乐东以绅士姿态跟我们三个分别握了手，又给我递名片：“我是月光鱼子集团的总经理余乐东，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掏出名片给他：“秋月白集团，邢冰，幸会！”

　　演唱会快要开始了，我只好跟林月道别，带母女俩到前排坐下。

　　苏晓桔问我：“她呢，来了吗？”

　　“嗯，在后排坐着，你怎么不用去看着清乔？”

　　苏晓桔眼含笑意：“她说我一定要在亲友席上看完全程，后台有经纪人带着团队照顾她，没事的。”

　　演唱会结束后，我赶在林月离开之前过去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我给你要到了签名，下次带你去跟清乔见面，要保密哦。”

　　林月脸色微红的稍稍远离我：“好的，谢谢。”

　　我递了一张背面签了名字的刘清乔照片给她，问：“我顺路回大学城，你要不要坐我的车？”

　　林月回头看了看余乐东，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我笑了笑，手臂却被赶上来的梁小彦挽住了。

　　林月过去跟余乐东说：“她们就住在我楼上，我直接跟她们回去好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

　　余乐东犹豫了一下，说：“那你注意安全，回到家给我发消息。”

　　“好，晚安。”林月目送他离去才跟我们一起走。

　　梁小彦好奇的问：“林老师，你和大帅哥是一对吗？”

　　“不是，我们是高中同学，也是非常好的老朋友。”

　　我听了，觉得林月并没有和余乐东复合，心情又更好了一点。我挡住想要钻进副驾驶座的少女，说：“你陪露姨坐后面去，这里给林老师。”

　　“哼！”梁小彦一句话也没说就钻进了后座。

　　我站在车门旁边，等林月上车后便顺势给她扣上了安全带。

　　林月被突然靠近的我弄得整个人僵了一下才放松下来。

　　我不明所以，赶紧扣好安全带关上门，等鼻子里林月的香味散去之后才绕到另一边开车。

　　“谢谢。”林月忽然开口道，“谢谢你送我回家。”

　　“不用客气。”我轻笑一声，启程回家。

　　一路上，林月都安安静静的坐着，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事情。

　　白露似乎不想冷落林老师，可问她话却没有得到回答，以为她睡着了。

　　我看林月睁着眼但目光涣散，确认她是在发呆便压低声音陪白露聊天。

　　但不知不觉间，我察觉到林月似乎在偷瞄我，几秒钟偷看一次的那种。

　　我心情复杂，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是不是察觉了我的心思而要远离我。

　　我装作看右视镜的样子看她一眼，竟发现她抬手摸了摸她自己那张含着笑意的脸蛋。

　　我心中一热，回过神来认真开车，猜测林月应该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才那般模样。

　　梁小彦在后座玩游戏，声音开的很大，林月回头去问她玩到哪一级。

　　梁小彦骄傲的报了等级数，得知林月也玩这游戏，便要跟她对决。

　　林月却说自己等级还很低，不想送死。

　　“你也玩这个游戏吗？”我问她，“我可以带你升级，很快就超过小彦了。”

　　“切，PK啊，谁怕谁！”梁小彦哼唧唧的。

　　林月笑了：“朋友介绍我玩这款游戏，我刚上手没多久，正愁没人带我玩呢。”

　　白露说：“林老师，这游戏可是小冰公司开发的呢。”

　　林月微微一笑：“我知道，挺好玩的。”

　　我也笑了笑，来到小区停车场。

　　“大冰，你今晚在我们这里睡吗？”梁小彦下了车就挽住我胳膊。

　　我拿开她的手，“嗯，你不是要我带你去看狗狗吗？”

　　“也是哦，那我今晚和你睡可以吗？”

　　“不可以。”我转头对林月说，“你明日上午有空吗？和我们一起去宠物店瞧瞧？”

　　林月看了梁小彦一眼，问：“你们要养狗吗？想好品种了？”

　　梁小彦说：“还没呢，我妈想养哈士奇，我想养大金毛，大冰想养萨摩耶，明天去看了才决定。”

　　白露问：“林老师喜欢什么狗？”

　　林月微笑道：“我没有特别爱的，刚才小彦说的那三种都挺可爱的吧。”

　　我说：“林老师就去当第四者吧，不然明天我们三个估计要抱三条狗回来。”

　　梁小彦却说：“三条就三条呗，大冰又不是养不起！”

　　白露说：“养得起也不嫌麻烦是吧？三只狗可累死人了！你平常去上学，就留我一人在家看狗是不？”

　　梁小彦噘着嘴无话可说。

　　林月笑了笑，点头答应明日的约会。

　　翌日，梁小彦穿了一条青春靓丽的连衣裙，扎了个丸子头看上去像是个未成年人。

　　我站在她身旁，挂着一抹淡然微笑目视林月的到来。

　　林月今天也画了个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休闲装，干净清爽，非常怡人。

　　白露依然是最热情的那一个，“林老师吃了早餐没？我蒸了流沙包，在保温盒里还热着呢。”

　　“谢谢露姨，我吃过早饭了，您以后喊我小林或者小月就好。”

　　“没事，喊什么不都是一样的嘛。”白露笑眯眯的拽了女儿一下，“还不给老师开门！”

　　林月摆摆手：“不用了，我开车跟着你们就好，下午还要找朋友呢。”

　　“嗯，那你小心点。”我握了握林月的手腕才上车走人。

　　宠物店里，我指着一只半岁左右的萨摩耶问林月：“你觉得它可爱吗？”

　　林月看了看白狗，又看了我一眼，忽而笑了：“我觉得你挺像它。”

　　“嗯？”我不相信，和狗仔一起歪着头，“我眼睛有那么圆吗？”

　　林月笑容更大了：“嗯，你的眼睛黑溜溜的，跟它很像。反正我就是觉得它像你，不接受反驳。”

　　我也笑了笑：“好吧，我觉得它可爱，就当你夸我可爱咯。”

　　林月问：“你要不要抱一抱它看看手感？”

　　“不是撸猫才看手感吗？”我微笑着让店员帮忙开锁。

　　林月微笑道：“它现在还小，你能抱得动，等它大了你再想抱就难喽。”

　　我把小狗抱起来：“你摸摸，毛真长。”

　　林月抬手抚摸了几把，眼睛弯弯的，“是啊，毛茸茸的好可爱，它看起来挺乖的。”

　　“它估计有点怕生，都不敢叫。”我低头看着一脸温柔的林月，心中猛地生出一团烈火。

　　恰恰此时，林月抬头对上了我的灼热目光，一时有点怔愣。

　　我飞快收起内心之欲，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

　　“大冰！”梁小彦一脸不高兴的过来了，“我看中的那小金毛原来早就被人选定了，呜呜呜，不开心！”

　　“这个姐姐哭起来真丑，是不是？”我抱着一脸憨笑的狗仔，“你看你，丑得小狗狗都笑了。”

　　“我才不丑呢！不，我才没哭呢！”梁小彦作势要打狗，“不许再笑了！”

　　我带着狗一起闪躲，一人一狗脸上都是笑容，不经意瞥见林月冷着脸杵在原地盯着我。

　　我吓得赶紧停下来，懵懵的低下头来。

　　梁小彦笑得羞答答的，伸手摸了摸狗毛，问：“我们是要它了吗？它叫什么好呢？”

　　我转头问林月：“你来起名字？”

　　林月脸色缓了缓，刚要开口却梁小彦抢了话：“它叫小冰！”

　　我却依然看着林月，林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梁小彦，说：“小冰。”

　　“欧耶，大冰小冰都在我家喽！”梁小彦嘚瑟一笑，抱着小冰就去找白露。

　　买了宠物用品和食粮，我们就离开了商店。

　　林月说：“我约了朋友吃午饭，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好，别玩太晚。”我抱着小冰看着她。

　　林月笑着轻拍小冰的头，“嗯，我知道了。”

　　梁小彦忽而板着脸率先坐上车子，留白露和我在原地目送林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