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花眼看流星

9、升职

　　这住了还不到三个月的安稳日子，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两人都很沮丧。简柔更沮丧，她刚刚才订做了卧室的新窗帘，还没收到货呢。
　　有天下班时刻刚到，郝漫就急急收拾东西离开，她晚上约了看房。走出楼栋大厅，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竟然是赖德基。赖德基微笑着迎上来，略有腼腆。郝漫扫扫周围，没什么人，于是狐疑问道，“赖先生，你是来找我的吗？”“是的。”赖德基有点尴尬。“你怎么找到我公司的，应该不会是简柔说的吧？”郝漫实在太惊讶了，没想到还有见面的一天。
　　“是，也不是。”赖德基挠挠头发，他头发实在不多。
　　“这样吧，我约了去看房，现在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咱们边走边说吧。”郝漫有点着急，她从来不喜欢迟到。
　　“我给你们找了一套简柔小姐公司附近的房子，你要不要先去看看这套？”
　　这是天降喜讯还是天降惊雷啊，郝漫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看看手表，稍有犹豫，“爽约总是不好的。不好意思呀，我还是先去看看约好的这套，然后再去看你介绍的这套，可以吗？”
　　“可以可以。”赖德基连忙答道，“我的车就在外面，我开车送你去吧。”
　　“呃...好的，谢谢”。
　　约好的这套房子跟赖德基这套房子可说是云泥之别，人一旦看过好的，就再难选择坏的。
　　“郝小姐，你不用有压力，这套房子不是我的，是我一朋友的。他上个月移民外国了，房子空出来还没租出去，一直由我看顾着。我听娟姐说你们最近在找房子搬家，所以带你来看看。”赖德基一脸真诚。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简柔呢？”
　　赖德基语噎，“她对我的印象应该不好吧。”说到简柔，他脸颓了。
　　郝漫看着他气馁的样子，有点同情他，“这不是你的问题，怎么说呢，是简柔的问题。”她不好直接说，简柔嫌弃你丑。
　　“郝小姐，如果你觉得这套房不错，我可以便宜点租给你。”
　　“可别别别，你这套房太大了，我们就两个人，你这套三居室我们住不了啊，太浪费了。还是算了吧。”郝漫想走。
　　“没关系啊，可以以两居室价格租给你们，如果你们来亲戚朋友了，另一间刚好就能用上，如果你们没什么人来，多出来那间你们也可以租出去，赚点租金。”赖德基有点急了，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郝漫晕了，这真是上赶着贴补啊。简柔，没想到你小妮子魅力这么大。
　　回到家。
　　简柔还没听完郝漫说的，立刻急了，“你答应了？”
　　“我哪敢啊，人家是冲你来的，我怎么敢自作主张。”郝漫边吃着冰淇淋边坏笑，“安心啦，我拒绝他了，斩钉截铁。”
　　“你怎么拒绝的？”
　　“我就说，好意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可以低价租来这么好的房子，谢谢你了。”
　　“就这？”
　　“就这。就这还不够啊，可以啦。你没看到他的脸色，尴尬至极。”郝漫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觉得自己是否残忍了些。
　　简柔若有所思。
　　郝漫看着她思虑的面庞，细细端详起来。简柔的样子，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变化。皮肤细腻光泽但略黑，五官清秀精致但唯独鼻子不挺，也许这么一点点的小缺陷正好凸显了她的可爱娇媚。她的眼神总是像孩子一样纯真，看不到一点杂质，笑起来的时候梨涡荡漾，好似灌满春水。
　　好看真好看，郝漫对自己的好友非常满意。
　　她八卦地问，“简柔，除了外貌，你觉得他有什么优点吗？”
　　“没发现，我实在对他没兴趣。”
　　郝漫憋住笑，继续吃她的冰淇淋。
　　周末，两人终于找到一套满意的房子，也是套三房，虽然比不上赖德基那套，但也算宽敞明亮、交通方便。主卧那间据说租给了一个长住东都的女孩，她一年大概来渔城两次，每次长住一个月。两人赶着周日气喘吁吁搬完新家，心里长舒一口气。
　　周一公司开会，mavis宣布几件重要事项。一是渔城分公司将举行成立五周年庆典，行政部及市场部需承担庆典的大部分准备工作；二是，我介绍一位东都总部的同事，林时令，他负责审批对接东都的所有工作，截止到庆典结束。”
　　林时令扭扭捏捏站起来，笑容满面，举手示意，“Hi，各位，希望今后我们合作愉快。”郝漫早就注意到他，原以为又招了个新同事。“这人好娘啊。”郝漫瞧着他，微微皱眉。
　　林时令的眉毛修的比郝漫都干净，一丝杂毛都看不到。细皮嫩肉的，好像还搽了粉，嘴唇涂了润唇膏，泛着油脂。他很高很瘦，郝漫目测不止1米8，身材扁平，穿着极其洋气，跟Lisa有得一拼。他的脸蛋肉感，跟身材骨感对比鲜明，不过，长得还不错，算中上吧。
　　mavis冰封的脸，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第三件事，从今天开始，郝漫就是我的私人助理，并统管庆典所有相关协调统筹工作。人事部会调一个女孩过来做部门助理的工作，由郝漫管理。”
　　“我吗？”郝漫惊闻自己名字，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她看看周围人反应，再去看mavis，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是的。”mavis嘴角向上微微扬起，觉得好笑。郝漫心里着实喜悦，但压力也陡增。lisa带头开始啪、啪、啪慢慢鼓掌，接着市场部全员都鼓起掌来。郝漫看向Lisa，她手上虽有动作，但面容平静无声色。
　　mavis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接着说，“最后一件事。今天下班后大家都不要走了，今晚我请客，到香蜜湖的胡桃里酒馆好好happy一番。”话音刚落，办公室里欢呼声一片。
　　郝漫和林时令坐mavis的车去，其他人打taxi。郝漫经常见到mavis的车，但却是第一次坐。她开的是一辆宝马3系E90，银灰色，有漂亮的肌肉线条，郝漫很喜欢。
　　mavis把车钥匙甩给林时令，“你来开吧。郝漫，你坐后面。”林时令狡黠一笑，“我这刚来，你就使唤上了。”“行啊，那你自己打车去吧。”mavis伸手假装要回车钥匙。
　　“别啊，你知道我喜欢你这辆车。”“那不得了。”mavis和郝漫在后座落位。
　　“我可真成你们两位大美女的司机了，不过我乐意。”林时令开着玩笑，发动车子。
　　路上，mavis问道，“于总什么时候来渔城？”于总是VP，在大中华区位置举足轻重，郝漫听说，mavis是他非常器重的手下，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暂时没有来深的计划。”提到于总，林时令的嬉皮笑脸立刻收敛了。
　　郝漫觉得气氛有点沉闷，她抛出个话题，“林总，你的衣服好别致哦。”mavis抿嘴笑起来，林时令打个响指，“有眼光，这是今年巴黎时装周新款，我上周才拿到的货。”
　　“在公司里，还没有人比得上咱们林总的时尚品味。”mavis难得逗趣。
　　“mavis，既然你对我如此高评价，那要不要这段时间我做你的造型师呀，免费的。”林时令开玩笑。
　　“别了，我随便穿穿就好，不劳您大驾。”mavis笑着回答。
　　“郝漫，”林时令叫她，
　　“哎，林总”郝漫赶忙回答。
　　“你别叫我林总了，太别扭，就叫我林时令或者林哥，这样亲切。”
　　郝漫听闻，起一身鸡皮疙瘩，林哥，我可叫不出口。
　　“恭喜你呀，升职了。mavis挑人可是非常严格的，看来你的能力得到mavis认可了，不容易啊。”
　　郝漫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不过我只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我得谢谢mavis的提拔。”
　　“做得好就是做得好，你自己如果不行，谁也不会提拔你。”mavis一本正经，但语气和蔼。
　　林时令从镜子里看她二人，微笑不语。
　　这是一个high爆了的晚上。大家借着酒劲，放开了玩放开了闹。Lisa的热舞跳得极好，她在舞池里扭动着，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鼓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一曲舞毕，两个男人端着酒杯过来搭讪，Lisa轻瞟一眼，当没看见似的走开了。
　　林时令跟市场部同事挺熟悉，把酒言欢、相谈甚好，看来之前就已经认识了。郝漫注意到，虽然林时令八面玲珑，场面hold得极好，但他的眼睛总是时不时地望向Lisa，闪着赞美欣赏的光。
　　聚会接近尾声，林时令和Lisa他们两个单独在吧台说着什么，Lisa笑得非常开心，轻拂长发，妩媚多姿，林时令口若悬河，不时手舞足蹈，也亏他那么瘦高的身材竟也舞得动。
　　“哎，男人没一个不好色的。”想起简柔，郝漫嘟囔一句，“女人也一样。”她转头看向mavis，mavis一如既往冷漠神色，细细品着酒。她的侧脸像雕刻的画像一般美丽，只是凌厉了些。
　　“我的老大是个不折不扣的冰山美人。不过，偶尔也会化那么一块两块。”